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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不过呢,说到底他是个宁夏人,大明朝宁夏的第一个进士,在朝堂上没有乡党扶持不说,反而很多乡党都等着他接济,给点儿政治资源好升迁,所以他这么个精通嘴炮的文官儿,本来应该挂个礼部尚书职位,做个清贵的京官儿的,但是耐不住礼部尚书胡濙他资历老威望足还特么能续命,他无论是资历还是根底儿都刚不过,所以只能憋憋屈屈地滚到南京城做个兵部尚书,加一个“参与机务”的头衔,也算是外朝对他的一个补偿了。
综上所述,他是得罪不起焦弘这种户部侍郎的,先不提焦弘的出身、履历多牛掰,身后的底子多硬实,单单是北京户部掌控天下钱粮的属性,就让一堆跑部钱进的地方官儿跪着叫爸爸,吏户礼兵刑工这个排序可是有说道的。
再加上这位户部右侍郎这几年东奔西走的,不是督钱粮就是督军务,小履历刷的那叫一个漂亮,估摸着以后北京尚书出了缺儿,第一个要被提干的就是于谦于廷益,第二个就是这位焦弘。
所以他带着消息,一脸无奈地坐在了魏国公徐显宗的身前:“这个李信啊,确是给你我出了一个难题。”
丰城侯李贤虽然也挂着守备南京的衔儿,然而这位现在在南京,还是处于一个离线状态的,因为他现在奉旨南下,和浙江、福建、江西三省交界之处的那帮矿匪、流民玩躲猫猫去了,所以两个人在一番友好交流之后,徐琦不得不感慨了一声:“丰城侯……好运道啊。”
不在南京城,也就相当于躲过了这次江南的政治风波,那位北京的户部右侍郎哪怕心怀不满,也不会记恨到他李贤的身上,反倒是在座这两个人,很有可能要被记在小本本上。
“昔年老丰城侯曾出镇南方,圣上着李贤前往镇压,应该也是考虑到虎父无犬子的缘由罢。”魏国公徐显宗微微一笑,相比于徐琦这个兵部尚书,他这个国公底子更厚,所以做起一些事情,也就不用那么多的顾忌了。
虽然说定国公徐家刚刚和他们南京魏国公徐家争祖产,差点儿把人脑打出了狗脑,可那也是徐家的内部矛盾,谁要是真恨上了南京的徐家,想要撸掉魏国公的爵位,那就别怪南北两魏联起手来教他做人了——攘外必先安内,在宗法制依旧存在的明朝,可是铁律。
徐琦脸上虽然平静,但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有些若有若无的苦味:“也罢,你我还是要早作打算,写好奏章,呈送京师,免得被内廷攻讦多谋无断。”
镇守南京、参与机务之类的活儿,听着只是在南直隶一地,可是大明朝整个南方的奏疏之类的,基本都要在南京中转一下,作为南京的掌权人,两个人必须对此作出回应,以彰显自己的魄力,也算是代表南京同僚表个态,只是那样呈上去,会显得自己很无能。
魏国公点点头,叹了口气:“也罢,事已至此,便只能上书附议了,你我各修书一封,一同上奏天曹罢。”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南京南京镇守太监,这也算是一个另类的政治正确了,毕竟南京镇守太监虽然和王振有点儿矛盾,但说一千道一万,他还是个没卵子的太监,是内廷的铁杆,在这个当口上,谁也不会和他通个气儿啥的。
当然了,要是他主动上门来搞个投效什么的,还是要另当别论的。
于是乎,就在第二天,两封奏疏以南京文武两大巨头的名义,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直接踏上了送往京师的路,备倭嘛,军国大事,自然是马虎不得的。
也就是在这天,杨勤带着一队备倭衙门的兵丁,来到了南京城城南的一座小宅院门前,带路的是南京一个绸缎铺的掌柜。
这掌柜是杨家的人,作为福建一霸,杨家的掌柜的即使在南京城,也是人模狗样的,可是在杨勤的身前,这个掌柜的也就和哈巴狗差不多:“二爷,您看,那茗烟姑娘就在此处,小的可是派得力的人手伺候着的,就连丫鬟,都是自己贴身的丫鬟调派过来的,可不敢有一点儿错处。”
杨勤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小院儿,点了点头:“可有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色胆包天的混账来此处打搅?”
掌柜的连连摇头:“茗烟姑娘刚刚住过来的时候,倒是有那么两个色胆包天的穷酸书生跑过来,在后院吟几首酸诗什么的,可是都没用咱们杨家的人出面,直接就被魏国公家的护院给揍了一通,生生打折了那几个人的狗腿,也就没人敢来这里招惹了。”
杨勤点了点头,转了转眼珠子:“外贼没了,这内鬼……”
“这茗烟姑娘,可是少爷花了足足三千贯,才从秦淮河上赎出来的,咱们这绸缎铺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便是真的吃了甚么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主意打到这茗烟姑娘的身上啊。”这掌柜的急的,寒冬腊月的,汗珠子都下来了。
杨勤现在身上可是挂着小旗的职司,谁都知道,自家少爷这是要把杨勤捧上去的,这样的人,便是一句话,都要顶自己这种小掌柜的一万句的,万一少爷怪罪了下来,自己也就只能跪着领家法了。
所以他干咳了一声,接着说道:“不过这茗烟姑娘颇为愁苦,小的也就善做主张,把昔日伺候她的那两个婢女赎了出来,都不是黄花闺女了,想必少爷是看不上的,二爷要是有心……”
第四二五章 人心,脉搏()
第四二五章
大抵是处理王振的时候,御书房周围都被金英换上了铁杆的内廷的人,所以外朝的大佬们并没有接到任何的相关消息。
于是乎,第二天小朝会,一众文臣武将跃跃欲试,就想要狠狠地弹劾一番王振,毕竟昨天晚上王振被锦衣卫的人从城东的皇庄“请”进皇宫的事儿,大家还都是知道的,那么大的阵仗,相瞒都瞒不住。
然而还不等众人开口,就见坐在龙椅上的朱祁镇先叹了口气,直接来了个先发制人“前日里朕看见了锦衣卫卒王永的奏疏,心头甚是不爽啊,故此压了数日,昨日将朕的大伴叫入宫中,仔细询问了一番。”
原本一个满脸纠结,想要站出班来点燃战火的都察御史当即就歇了,脸上紧张的神色也变成了庆幸。
跳出来就是拉仇恨,虽然后面有一众大佬支持,但是皇帝真想要掐死他解气的时候,会有大佬跳出来帮他解围么
当然没有。
下面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有点儿疑惑,皇帝今天的表现太过平静了一些,平静的有点儿不像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所以大家都没说话,等着皇帝的进一步指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朱祁镇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长叹,“朕的大伴随着朕这么多年了,却也有背着朕做事的时候。”
下面的官儿脸色就有些古怪了,心说他背着你做的事儿多了去了,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吧,给你看的那些,肯定和我们外朝没有什么瓜葛就是了,左右我们只想整死王振而已。
“太祖皇帝设通政司之时,便有政事如水之语,取上下通达之意,朕不得不遵循祖训,将王振训斥一番。”朱祁镇继续说道。
然后下面朝臣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那么大的事儿,你就训斥一番就完事儿了你特么搞笑呢吧
脾气火爆一点儿的曹鼐抖了抖袍袖,就要站出班来,得亏陈循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拽住,狠狠地往回一拉,用压得最低的声线说道“万钟兄,稍安勿躁。”
朱祁镇扫视着全场,目光在陈循、曹鼐之间转了转,这才继续说道“仅凭着一介锦衣卫卒的一家之言,便将朕的大伴下狱,总归是不合规矩的,否则哪一天有刁民在朕这里状告哪位尚书,朕也不好决断啊。”
曹鼐听了这话,原本还想着拉扯一把的心思,瞬间就没有了,皇帝这话说得已经很露骨了,要是借着这个由头真的狠狠惩罚了王振,甚至直接把王振剁了脑袋,那么以后有人状告当朝的尚书、大学士,是不是也要照章办理外朝能找个锦衣卫卒王永状告王振,内廷自然也能找到个什么仓大使、库大使状告六部尚书。
先例这种东西是很可怕的,所以说能不开,就不要开。
眼看着在场最不老实的都低下了头,朱祁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国法如炉,凡事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这奏疏递到了朕的案头,总要是彻查一番,才好有个结果啊。”
这句话一出,就让不少人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现在外朝势力明显是压着内廷干的,皇帝就算再牛逼都没用,特么的王振做的缺德事儿那么多,洗地都洗不干净,谁要是敢给王振出头,那就弄死他
“如今四夷不靖,东、西、南、北皆有战事,京中重臣,皆有要务在身,便是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也是奔波在外。”皇帝陛下一脸的愁苦,“却不知哪位卿家愿意为朕分忧啊。”
一帮大佬一听这个,一个两个就都不说话了。
虽说王振看起来已经是一只死危亮耍撬孛粗郎妒焙蚓透椿盍烁瓷弦豢诎僮阒嫠蓝唤馔跽窬褪堑搅讼衷冢偎狄灿腥僦唤牛饽暝略诔蒙媳嫩Q的又不是个个都是薛瑄,当然是不会和王振刚正面啦。
金英垂手站在朱祁镇的身边,看了这个架势,眼中就闪过了信息的光芒,说实在的,今天朱祁镇的这套说辞、这套动作,可都是他帮忙设计好的,作为一根历事四朝的老油条,他对外朝这帮人的心态可以说理解的非常透彻了,掐着脉搏给对策,自然是一给一个准了。
想到这里,金英的双拳都握紧了,如果能凭着这件事,直接给皇帝留下一个“算无遗策”的印象,那么以后皇帝对他的信重,自然是要往上迈一个台阶了。
朱祁镇看着大殿之中的众人,嘴角洋溢起了快活的笑容“诸位卿家忙于公务,如今这东南西北都有战事,加之近年念经不好,这粮草调度、士卒派遣、灾民赈济、刑狱决断,都要诸位卿家用力,故此,朕这大伴的罪过,便交给都察院罢。”
按正理,都察院的确有这个权限,然而这会儿右都御史陈镒只想骂娘,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扔到刑部、大理寺都没问题啊,你特么扔给我算几个意思
老子要是不追查到底,到时候外朝就要找我的麻烦;我要是追查到底了,皇帝肯定看我不顺眼,毕竟看这个架势,皇帝还是要保王振一下的。
换句话说,弄死了王振,今后想要更进一步,难比登天;不弄死王振,只怕自己这右都御史的位子都做不了多久了。
总之,里外不是人。
然而微微扭头,看了看旁边刑部、大理寺同僚的表情,陈镒就知道,这烂活儿自己是推不出去的,所以他叹了口气,横跨一步站出班来,跪倒在地,山呼万岁“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辱使命。”
这话说得很是含糊,没有说什么“还王振一个清白”或者“将此事追查到底”,所以皇帝对此表示了满意,外朝的官儿有点儿理解,可看向陈镒的目光却有点儿鄙夷,毕竟慷慨赴死的人不是他们,然后选择了不慷慨赴死,总归是要鄙视一番,才能显得自己很高贵不是
第四二六章 有来有去()
第四二六章
今天朝会的第一件事,总体来说还是外朝吃了一点儿亏的。
毕竟皇帝又是“成例”又是“祖制”,啥东西都往外瞎几把丢,攥在手里的时候就那么一丢丢,但是扔在谁的脑袋上,那就是一顶硕大无朋的帽子,虽然不是绿色的那么恶心人,然而质地上太强了些,重量太大了些,正五品以下的接了这个,直接就是个万点桃花开,正五品朝上的,就是铜头铁脑,也得哐叽一声砸在地上,留下来一个大坑。
但是呢,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光占便宜不吃亏的混球,就和赢了钱马上走人的王八蛋一样,都是人渣,王八蛋在赌场里面不会有朋友,这种混球在政坛里自然也不会有盟友。
昨天晚上金英对皇帝的教导还是有点儿效果的,所以朱祁镇在这个当口上没有选择穷追猛打,而是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群臣的表演。
陈镒退回了班中,金英就喊了一遍“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然后杨溥就给了礼部和鸿胪寺那边使了个颜色。
然后鸿胪寺卿杨善就从班中走了出来,跪在地上,上奏道:“启禀陛下,近日浙江台州府黄岩县备倭衙门处传来奏疏,请朝廷许其派人出使日本,公议剿倭之事。”
本来这事儿没打算今天捅咕出来,但是架不住时机好啊,皇上刚刚占了个大便宜,不可能当即就回绝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儿,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