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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路过魏国公家的田庄,就有一个魏国公家的家丁骑着马,往北边儿去了,这帮勋贵子弟,或者说南京城勋贵下注投出来的家丁,都在那边集合着呢,只等着杨尚荆等人离开南京城,就远远缀着。
杨尚荆坐在车里,看着车外的景色,不由得叹了口气:“此去东山又北山,嘿,着一山更比一山难啊,你们说,少爷我能不能安安稳稳地到浙江上任呢?”
车里伺候的明棋眨了眨眼睛,有点儿没听明白,一个侍女并不能接触到有人截杀自家少爷这种消息,不过她还是说道:“少爷是吉人自有天相,当然能平安到达浙江了,而且还能造福一方呢。”
杨尚荆笑了笑,伸手弹了一下明棋洁白的额头:“偏是你会说话。”
明棋“痛呼一声”,顺势就贴在了杨尚荆的怀里,小拳头就开始在杨尚荆的胸口上一下一下地捶着,或者用“敲”更好,一脸的不依:“少爷偏要欺负明棋。”
杨尚荆哈哈一笑,一把将她拦住:“就是欺负你了又能怎样?”
反正他也想明白了,知琴、明棋这两个漂亮的小侍女,要是自己不收入房中,也不可能许配给杨家的下人,只能孤老终生,在明朝这种封建年代,他要想只爱一个女人、只剩一个孩子,别说杨家那些还在世的长辈让不让,就这个医疗条件,皇室的新生儿都动不动玩个早夭,他岂不是要断子绝孙?
所以说,纯情……去他喵的纯情。
和明棋在车里调笑着,动作尺度那叫一个越来越大,要不是杨尚荆还保留着一点点理智,知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迎来一场恶战,需要保存体力,肯定就要上演一场马车车厢。AVI了。
然而亲自给杨尚荆赶车的忠叔只当没听见,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根本没办法掩饰的,作为杨家这一代最有出息的任务,只要杨尚荆不沉湎男色,杨家的兴盛就能靠着官方的庇护,更上一层楼了。
车队一路向着南方行去,眼看着红日西坠,外面传来杨二粗犷的声音:“加速,加速,快点儿走,日落之前赶到下一个驿站投宿,野地里……”
话刚喊到一半,就听见“嗖嗖嗖”、“哆哆哆”一阵响声,好几支箭射了过来,直接钉在了马车附近,两个杨家的家丁特倒霉地呗箭射中,肚子中箭的那个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另一个胳膊中箭,也是硬气,直接砍断了箭杆儿,单手掣出腰刀。
而后传来的就是一片喊杀声。
不喊求财,只喊要命,很明显,这队人就是冲着杨尚荆来的,九成九就是那三十几个盐丁。
忠叔临危不乱,大声呼和着:“他们箭术不好,肯定是要冲上来的,给我结阵,结阵,把车推到外面,人站在里面,用箭射住阵脚!快!”
第四十一章 当厚葬之()
第四十一章
杨尚荆被忠叔护着,从车上下来,这才看清周围的地形来。
江南本就多山,而对方显然也不是什么莽汉,选的这个地方就十分有利于埋伏,这个地方离着驿站应该还有一段路,这个时间也没什么行人,道路两边又是山高林密,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想着这边冲来,树林掩映加上夕阳西下,显得影影绰绰的,但是怎么看都不止三十人。
“这帮人也是呼朋唤友啊……”杨尚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而忠叔则拿出一根鸣镝射向天空,而后已是一支大呲花,尖锐的呼啸声和火光远远传开。
人家毕竟是浙江的地头蛇,盐丁这种一半是杂役、一半是兵丁的,组成成分本就复杂,黑白两道都有才是正经,所以在截杀的过程中,除了三十来个披甲的盐丁之外,再加上百八十个山寨、水寨的蟊贼,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这种情况,早在出发之前就都被忠叔这个老把式考虑过了,再加上杨家这些家丁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一个个也是在江湖口上厮杀过了的——这些人要么是杨家商队的护卫,要么是杨家放在闽、浙、赣三省边境处混迹的灰色力量,经验十足,三十多个披甲的盐丁哪怕加上几十个平常的蟊贼,在短时间内也是攻不破他们的防线的。
只见杨家的家丁们十分熟练地将车推到外围,剩下的稀里哗啦从一架马车里取出弓箭来,人手一把,很快就结成了阵势,四十多个家丁分成两班,只见忠叔一声令下,便有二十多个家丁举起了弓箭,瞬间拉满,对准了两侧的山林。
“放!”忠叔大喝一声,二十多支箭顷刻飞出,第二波家丁也跟着拉满了手中的长弓。
这个时候射箭,根本不是为了准头,主要还是为了火力压制,遏制一下对方冲锋的势头,否则一鼓作气冲过来,别说车挡住,就是有拒马之类的装备都没有用。
两个没有穿甲胄的蟊贼十分倒霉地被流矢射中,倒在地上开始哭嚎,这帮山贼冲锋的势头顿时就是一顿。
“冲上去,杀了那个姓杨的,老爷我赏他一百贯!”一个穿着甲胄的家伙嚎叫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开始给这些进攻势头受挫的山贼打气。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百贯对于普通的山贼而言,那就是一笔巨款了,别说去城里花天酒地了,就是赎个青楼的姑娘养着都够了,所以这些山贼士气一振,再度向前冲来。
“少爷,我们……我们会不会就要死了?”
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的知琴和明棋哆嗦着,问杨尚荆,声音的音色都变了。
杨尚荆摇了摇头,指了指忠叔:“你们看,肯定没事儿。”
只见忠叔弯弓搭箭,遥遥指向那个舞刀喊话的匪首,一箭就射了过去,过了两三秒钟,就看见尚在两百米开外的匪首仰天就倒,脖子上飞出一股子血泉。
忠叔当年能够跟在杨荣身边,显然也不是什么拳脚好就能做到的,远征漠北那会儿,要是不会射箭,妥妥的要被蒙古人射成筛子,所以忠叔不光会射箭,还射的很准,再加上他手里的又不是普通明军的长弓,而是良匠尽心打造的复合弓,两百米开外射死一个人简直不要太轻松。
毕竟……中国这边从汉代往后,军队里用的就不是简单的皮弹弓了,一水儿的复合弓,吊炸天的爱尔兰长弓手用的弓,完全被全方位吊打,否则当年匈奴人在中国这边混不下去,跑去横扫欧陆的时候,怎么可能留下流传千古的“黄祸“?
首领中箭倒下,这帮山贼的攻势又是一顿,几个胆小的甚至掉头就跑,结果人群里就钻出来几个光头……不对,是钻出来几个披甲的悍匪,一刀一个全部剁翻,大声吼道:“给我冲!给张头儿报仇!”
“这可是张公公的死命令,要是没法干掉这个姓杨的,你们这帮怂货谁都别想活!”另一个悍匪大声怒吼着,“给我杀!杀了那个姓杨的,车队里的女人我允许他先挑一个玩一天!不!三天!”
恩威并施才好做活啊,一听有浙江镇守太监的命令,再听见有漂亮女人玩,这帮山贼就和发了疯一样,开始向前冲,把忠叔气的咬牙切齿,弯弓又是一箭,射死了另一个穿甲狂吼的。
“真正发号施令的应该引在人群之中,甚至不一定穿着甲胄。”杨尚荆眯了眯眼,对忠叔说道。
忠叔点点头:“老仆又何尝不知?只不过终究是要杀几个的,否则冲势太猛,这车阵瞬间就会被冲垮了。”
封建年代的蟊贼,全凭着一股子士气打劫,一旦士气被挫,肯定要做鸟兽散的,而且承受伤亡的能力也是弱的一笔,只要阵亡超过十分之一,这仗能不能再打下去都是个问题——毕竟牛叉不解释的某大国现代常规部队,作战伤亡超过一半的时候也会视为任务失败,作战人员可以自行选择退出战斗。
所以宋朝战斗力爆表的岳武穆,起家的时候只挑了八百后顾无忧的兵丁,然后自己在战场上挑翻一个有一个敌军将领,再带队冲一阵,就是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杨尚荆从身边抓起两根箭矢来,一手一支,叹了口气:“外面就有劳忠叔和各位了,我自己惹出来的事端,还是要自己解决啊。”
说着话,他转过身来,看向正在马车后面瑟瑟发抖的蔡大家蔡慧和她贴身的小侍女,手中的箭杆儿转了转,面无表情地说道:“其实我很想问问,你们到底是金英的人,还是王振的人来着,不过现在看这个架势,问和不问区别不大,能被拿出来随便就扔了的弃子,也不会知道什么核心的机密,所以,我还是直接送你们上路吧。”
摇了摇头,杨尚荆根本不给两个人解释的机会,两只手重重刺下:“京师名妓蔡慧及其侍女,于吾遇袭之时,不幸中箭身亡,当厚葬之。”
第四十二章 鱼儿上钩了(下)()
第四十二章
杨尚荆这两根箭矢终究还是没有扎下去,就被忠叔给拦住了:“少爷,这种事情,少爷还是别亲自动手为好啊。”
蔡大家一看见忠叔拦住杨尚荆,本就吓得惨白的脸色瞬间就有了一丝红润,她摇着脑袋,大声尖叫道:“忠叔,忠叔,我不是东厂的探子,她才是,就是她逼着我随少爷南下,一步步掌控行踪,最后再在这南京城和东厂的番子接上头,安排了这一场伏击……”
所谓泼妇骂街的音量、小二报菜名的语速,莫过如是,不过忠叔并没有回应分毫,而是摇了摇头,有点儿感慨地说道:“厂卫在建宁府上的探子,大多是老仆当年组织料理的,这手上已经占了足够多的血腥,也不差这两个女人了,倒是少爷,平白添了杀孽,终归是不好的。”
说着话,忠叔从怀里摸出一并匕首来,看着那蓝汪汪的刃口,就知道上面是淬了毒的,轻轻蹲下身子,照着两个女人身上捅了两下。
位置在心口附近,离着心脏还有些距离,但两个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发青、发黑,忠叔转过头去,看着杨尚荆,再次开始传授人生经验:“在这车阵之中,被箭射死终归是意外,不可能一次死掉两个,而且以手握箭造成的伤口,和弓弩射出来的,是不一样的,所以应该这么说……”
说着话,忠叔弯弓搭箭,再度射翻一人:“京中蔡氏女随吾南下,中土遇袭,见不得脱,以毒匕自尽,全贞洁之名,侍女忠心任事,随之而去,吾心甚恸,厚葬之。”
杨尚荆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
老司机就是老司机,思虑周全,两个出身平凡的女子,自然不会学什么杀人之术,所以对人体解剖学肯定一窍不通,这两刀是她们自己插下去的,就不可能直接命中心脏。
而最后,一主一仆两个委身青楼的女子,瞬间变成了贞洁烈妇,妥妥的是道德上的升华啊,只要他杨尚荆今天从这里脱身了,今天这段子就能被明代的道学夫子们吹捧出花儿来,酒楼啊、茶馆啊这类娱乐场所里,说书先生爱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爱怎么唱赞歌就怎么唱赞歌,指不定还有那些个穷酸的书生,把这个写成诗词曲子,交给青楼楚馆里面的歌妓演唱。
然后外朝的文官儿就可以吹捧天下大治,毕竟老妓从良这戏码,比起贞女失节来更符合有大明特色的封建帝国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是大仙草!
至于东厂会不会因为自己损失一个番子,把这件事捅上朝堂……那相当于告诉所有勋贵武将,你们依旧活在洪武年间,外朝这帮文臣武将会直接炸锅的。
四十多个家丁射了三轮,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山贼水匪终归不是有组织的军队,哪怕有三十多个披甲的盐丁引导,也没突破最后五十米,哭爹喊娘地退了回去。
杨二这个杨家家丁的头子也是经验丰富,指挥得当,根本没让人继续追杀,而是停下来恢复体力,弓箭太消耗臂力了,尤其是军中硬弓,如果一直射下去不间断,不等把手里的箭矢射完,这些家丁就得脱力,到时候别说射箭了,白刃战的时候能被砍成肉泥。
“忠叔,这么下去只怕不行啊。”杨二走过来,一脸的凝重,“虽然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尽量节省体力了,但是咱们之前在闽北,山高林密的,也没谁天天玩弓箭啊,就算只是射阵脚,不求什么准头,现在也消耗了一小半的体力了。”
指了指道路两旁的贼众,杨二继续说道:“您也看了,这三轮箭矢下去,足足射了一百多箭矢,也仅仅放倒了十余人,有几个还是您老射杀的……”
说着话的功夫,就听外面又传来了喊杀声,几个山贼刚刚冲进弓箭的有效射程,就有几个家丁忍不住弯弓搭箭,直接射了出去,结果箭歪歪斜斜地往外飞,还没等着落地呢,那几个人转身就跑,根本就没有往前继续冲的打算。
“都停手!”杨忠大喝一声,把剩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