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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仔细看看这帮人的体质,杨尚荆也只能跟着叹了口气,自己到底是有些急了,这帮人的底子太差了些,可不是几天的饱饭就能补回来的,现在按照他那个强度早晚来两遍,只怕不等拉到战场上,这一百五十人就得非战斗减员一半以上。
“你说的倒也在理,那就每天早晚各跑一趟,其余的先搁置下来,等他们多吃几天饱饭,身体补好一点儿再说吧。”杨尚荆摆了摆手,一时间就觉着意兴阑珊,这个封建年代有大问题,能让他陷入深深思考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体制问题,还有体质问题,而且这个体质问题还不像二十一世纪某些人一样“虚”,而是单纯的营养不良。
二十一世纪的“虚”是因为久不锻炼,真想“实”起来,半个月就足够了,毕竟营养跟得上,而且平时还营养过剩;而现在这帮新丁,想要补回早年间欠下的营养,绝非一夕之功。
李继听着杨尚荆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也是松了口气,他看了杨尚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下走这就去吩咐一番,也好让这些新丁做个准备。”
杨尚荆带着一股子烦闷,摆了摆手,于是李继倒退了两步,这才转身下去吩咐。
就在这时,忠叔凑了上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来,低声说道:“少爷,建安家中来了家信,老仆查验了一番,并无被拆过的痕迹,还请少爷过目。”
杨尚荆点了点头,前一阵杨二去接他的时候,都因为走得急了,没带什么家信,也只是捎了一个口信让自己安稳一些罢了,一转眼都过了这么久了,想来也是该来一封信,给自己些吩咐了。
忠叔虽然是老仆了,在家中的地位甚至要比某些庶出子还要高出不少,但是依旧恪守本分,这信件是没有先拆开查看的,火漆还是好好的,杨尚荆打开了信封,展开信件,仔细瞅了瞅。
信是原来杨戬的老爹、现在他的老爹杨恭写来的,蒙荫得了个尚宝丞的杨恭并没有去尚宝司点卯,毕竟身上还有一个同样是白领一份俸禄的正二品的武职都指挥使,而信件虽然没有什么过人的文采,但是一片弄弄的父爱之情,却从第一句话就表露了出来。
杨尚荆被这一句话弄得差点喷血。
“汝如今已二十有六,先被科举所误,又逢大父丧葬,婚事已被耽搁,如今正当娶亲,建安刘氏亦是世代官宦人家,与杨氏正是门当户对,为父闻刘氏长房有佳人,如今正是豆蔻年华,已派人下了聘礼……”
万恶的包办婚姻啊!
万恶的封建礼制啊!
杨尚荆平复了一下胸口的郁结之气,长叹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空,只感觉这晴朗的天空都瞬间灰暗了。
什么是豆蔻年华?十三四岁!他老爹要把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塞给他当老婆!
我特么没有任何特殊癖好好不好?这搁在五百年之后,妥妥的最低三年最高死刑,哪怕现在我都成了封建权贵了,我也接受不了啊。
最重要的是,这个小丫头我连见都没见过一面,要是个萌萌哒的小萝莉,还能玩个养成游戏,这要是小恐龙……棒子还在半岛那儿跪着磕头呢,没发展处先进的整容技术啊。
第一四零章 充满悖论的封建礼制()
第一四零章
看着杨尚荆一脸无语问苍天的模样,忠叔很是奇怪,这年头虽然不是什么战乱年代,还不是“家书抵万金”的时候,但交通不发达是一定的,所以收到家书,怎么也不可能是这种表情吧?
“莫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体?”忠叔略略有点小懵逼地问道,虽然他左想右想,也想不出建安那边儿有啥事儿是杨家解决不了的。
杨尚荆摇摇头,叹了口气,一边儿接着往下看,一边儿说道:“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大人给我订了一门亲事罢了。”
忠叔眉头就是一挑,心说这几天你天天折腾知琴、明棋俩小丫头,爽的不要不要的,老夫隔着俩房子都能隐约听见哼呀嗨呀的声音,怎么真要娶亲了还能这样?难不成真得把那个杨一星从顺天府叫过来?
不过忠叔毕竟是老江湖了,转了转眼珠,然后说道:“却不知是哪家的闺秀?”
杨尚荆一边儿往下看,一边儿一脸苦大仇深地回答:“建安袁氏,倒也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只是……”
“少爷莫不是害怕老爷帮着找了个妒妇进门?”忠叔眉头挑了挑,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不过说完这话,他自己都摇了摇头:“建安袁氏虽说也是数百年的风流,但现在和咱们杨家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袁氏女进了杨家,也不敢耍什么大妇脾气,三从四德总是要守着的,莫说少爷想留着知琴、明棋二人在身边,就是想再收几十个茗烟入宅,也没人敢多说什么的。”
建安袁氏牛不牛逼?当然牛逼了,祖上提别人还远了些,南宋的袁枢袁机仲那叫一个才学兼备,作为一个文官儿,把朋党喷的不要不要的,作为一个史学家,独创了纪事本末体,后世读的什么《明史纪事本末》之类的,都得承他的恩情,而士林道儿上嘛,有了名声自然就有了朋友,说一声建安袁氏名门之后那是一点儿不夸张,朋友多得是。
不过世家风流总有高峰低谷,等杨荣在南京城拦了明成祖的马,杨家就开始了崛起之路,一溜烟儿就把袁家甩出去几十条街,所以忠叔说让杨尚荆放心找小三,也别弄什么别宅妇,全都搂家里来都没问题,那是真没问题,而且杨尚荆估摸着,这是袁家寻思着高攀一下,找人和自己老爹说了几句,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哪怕他自己只是个被贬谪出京的知县,但只要杨荣在朝中的门生故吏一日没死绝,杨家在建安府的影响力就不会有太多的削弱。
可是这是找小三不找小三的问题么?我只是没有恋童癖这个独特癖好而已,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往怀里一楼床上一躺,怎么看怎么禽兽啊。
然而杨尚荆不能直说,这年月可没啥晚婚、晚育、少生、优生的口号,少生孩子多种树更是一个传说,十二三岁嫁人,十四五岁生孩子那才是常态,前唐那个牛逼不解释的观音婢,嫁给李世民的时候才十二三岁,生李承乾的时候也才十八九岁,这还是因为之前李家各种有事儿各种耽搁了,至于普通的小户人家,你嫁进来不生孩子,那和不下蛋的鸡有个什么区别?
“还好……还好只是八字相合,还没有直接下聘礼,看来还有挽回的余地啊……”杨尚荆看完这段话,脸上就带着一点儿小庆幸,转过头对忠叔说道:“只是成婚不便罢了,如今戬身在黄岩县,虽然离家不是太远,却也不能擅离职守。”
忠叔笑了笑,一脸的不以为意:“婚丧嫁娶,乃是人伦大事,总不会有人从中作梗的。”
停顿了一下,忠叔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正色:“前日里诸事繁杂,老仆倒是有一件事忘了,今日也便提出来,权作劝诫罢。少爷正是青春年少,喜好女色也是人之常情,但有一点,还请少爷多加注意。”
杨尚荆挑了挑眉毛,看着忠叔,有些不解。
就听忠叔加重了语气:“未婚生子,乃是大忌。”
杨尚荆听了这话,就打了个哆嗦,这尼玛……忠叔不提醒他都快忘了,古代士大夫不是不能没有庶出子,然而因为成婚大多比较早,所以基本庶出子都是在正室生完孩子之后才会有的,杨戬这种早年被科举耽误、后来因为守丧耽误,二十多了还没结婚的“钻石王老五”可以说是极少数了。
而这种钻石王老五未婚生子……有一个算一个,都能被言官喷的不能自理,这是封建礼制,说啥都没有任何卵用,哪怕杨荣在世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更何况现在还有一帮投靠了王振的言官明里暗里盯着他,就等着给他来一刀狠的。
可话说回来,现在这个年月没有杜蕾斯也没有杰士邦,冈本更是没个影儿,毕竟别管底层上层,都寻思着多子多福,那些大户人家直接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添新丁,都没有需求,哪里会有什么创造?别说材料学水平不过关,熬不出合格的胶体了,就是熬出来也没卵用,所以……
“难不成我要用羊肠?鱼鳔?”杨尚荆一脑袋的黑线,学过一点不多的生理学姿势的他明白,不带点安全用品都是有风险的,多少而已,所以他转移了话题,直接说道:“这一点戬心中有数,戬如今发愁,不过是因为这袁氏闺秀年岁太小……”
忠叔楞了一下,没想到自家少爷还喜欢年纪大的,他摇了摇头,一脸的古怪:“和咱们建安杨氏门当户对的,可找不出双十年华的未婚处子,若少爷想娶某个孀居之妇,只怕礼恐不合啊。”
杨尚荆脑袋上的黑线瞬间更多了,明朝这理学讲究的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完全的反人类,民间扒个墙头搞一搞事情什么的,遇上好事儿的都得浸猪笼,这尼玛士大夫娶一个孀居的寡妇,就不是被喷个半身不遂的事儿了。
“特么的……睡一个水性杨花的青楼歌妓叫风流韵事,帮她赎身更是一桩美谈,可尼玛娶一个良家寡妇就是道德败坏。”杨尚荆握着家书的手都有点儿颤了,“搞封建礼制的这帮人怎么没出门被车撞死?”
第一四一章 水深()
第一四一章
(写这个题目的时候我就想起了肥皂……)
身处一个社会,就得按照社会上通用的规则办事,否则只会被绝大多数人挥舞着专政的铁拳打成傻逼。
所以杨尚荆心里再诅咒玩封建礼制的这帮人也没卵用,他只能抖一抖家书,问着忠叔:“忠叔,如今这只是问了八字,还未曾下聘礼,不知修书一封,能否暂缓?”
没下聘礼,就证明这八字还没一撇,这时候一口回绝,也掀不起太多的浪花,最多找个老道说项几句“八字不合,恐殃及子孙”之类的话,也就掀过去了,若是真下了什么聘礼,然后再搞个悔婚之类的戏码……
嗯,袁家那个小姑娘肯定不能喊一句“莫欺少年穷”,然后从某个戒指里找出来一个老爷爷,在十年之后吊打他一顿,只会痛哭失声之后穿上一身大红色的嫁衣,踩着凳子把脖子挂在绳套里面,然后两腿一踹,吐着舌头一命归西,按照唯心主义说法,兴许还能变成一个红衣厉鬼来找杨尚荆索命。
那杨尚荆还不如就直接上了她,再怎么说人家早就过了十岁,天葵也来了。
忠叔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少爷莫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之人?那也好办,只消告诉老仆一声,找个媒婆前去说项一番,建安杨氏也是书香门第,少爷更是忠良之后,整个大明还没有配不上的人家。”
杨尚荆手就是一抖,心说我传过来这么久了,身边除了知琴、明棋两个丫鬟之外,也就贞烈祠里躺着那俩有点儿接触,我还认识个鬼的女人?再加上大户人家那个男女之防,别说套个啥玩意了,出门都不行,我去哪儿爬墙头去?
然而忠叔很显然是会错了意,露出了一脸震惊的神色:“莫不是……少爷看上了某个宗室之女?”
这下子杨尚荆就不是手抖了,而时肝颤了,心说您老这也是想象力丰富,连宗室都蹦出来了,我还没想着自废武功呢,而且为子孙计,也不可能就这么瞎胡闹啊。
啥叫宗室呢?说白了就是大明朝的皇室,老朱家,别管娶了什么公主还是什么郡主,基本都是自废武功,瞬间就变成了吉祥物,就比如前几天刚刚被下狱的那个驸马都尉石璟,听着比伯爵还要高大上一点儿,然而王振说下狱就给下狱了,毕竟娶了公主这辈子就绝了仕途,家中的长辈在朝为官的加一级直接退休,没有了真正的势力,就凭着早年那点儿老哥们,谁给你真使力?
像是西宁侯这种档次的,简直凤毛麟角,那属于皇朝初期,皇帝维持自己统治给勋贵们加的恩典,本质上是一种联姻,勋贵自身的底子就硬扎,否则还想公主过世了去青楼泡个吧?做梦呢吧!杨尚荆要是做了驸马都尉,丢官、坐牢、挂机一气呵成,那真是自寻死路之中的豪杰。
所以杨尚荆苦笑了一声:“戬又不是自寻死路之人,怎能做出那般自残之举?”
咬咬牙,杨尚荆就使出了拖字诀:“只是如今这世道,戬想要立足朝堂,就不能但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的妻子也不能只靠着门当户对,总要在朝堂上有些倚仗,莫说是当朝六部尚书的亲眷,总也要是勋贵之女,总靠着大父朝堂之上的余荫,也算不上稳妥。”
哪知道忠叔听了这话,眉头瞬间就是一挑,脸上也浮现出了恍然的神色:“少爷此言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