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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了,徐大人不妨帮谦掌掌眼,这首老朽一十二岁时所作可还是能上口?”于谦转过身去望着自己墙上题的七言绝句不由得想到了年少之时。
“一十二岁?”徐有贞重复道,“尚书少年英才,区区十二岁便能写这传世之作,这些个有贞可是早有耳闻的。”
“可是···”徐有贞的五官在火焰的照耀下投下深深阴影,显得很是阴沉,狠声道,“于尚书现在却是题了这么一首诗,可是在说自己所受不公,要博个清白的名声!”
“哼!哪里,谦怎敢与徐大人斗。这不,这一不留神徐大人就红袍加身升了官不是。”于谦冷哼一声,对徐有贞满腔的讥讽。
“哈!”徐有贞轻笑,伸手掸了掸自己的官服,道,“这个啊,承蒙于尚书成全,有贞不才救出了皇上,立下定鼎之功。皇上仁慈,封不才在下为武功伯兼华盖殿大学士。”
“武功伯···大学士····”于谦哈哈一笑,随手扔掉手中的笔说道,“如此便是了。自古以来胜者王败者寇,徐伯爵既然赢了这一场,那便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谦的罪名也敬请伯爵随意摆弄。”
“你······”徐有贞咬牙切齿,于谦摆出的这番淡然的模样却是最让他受不了的,双手拽着牢房的栏杆狠狠的叫嚣道,“于谦!你要明白,现在我是赢家,你是输家!我徐有贞说把你定什么罪名你就得是什么罪名。”
“那当然,徐珵,你仍旧是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于谦猛的打断了徐有贞的话,叫着他的旧名,瞬间便是戳中了徐有贞心底的痛脚。
瞳孔猛地放大,握着栏杆的手捏得咯吱作响,徐有贞的怒火却是到了极点,怒道,“于延益!你不要忘了,当初,当初你是碍着你弟子的面子才在朱祁钰面前说了我的好话。但万万没想到转头你就说我心术不正;世人不清楚,但我记得,我徐有贞的这个名字就是你于谦逼得改的!你你你······现在都沦落如此境地了还这么嚣张······”
牙齿都块咬碎,徐有贞胸膛不住的起伏,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转身过去,良久才悠悠传出声来,“我堂堂一个伯爵与你一个将死之人置气做甚,我只是来知会你一声。明日,正月二十三日,崇文门外,你于延益,斩决!”
正月二十三日,于谦死的那天,阴云密布,举国上下都清楚这一世功臣是蒙受冤枉,迫于徐有贞曹吉祥为首的势力坐大,并未有人站出伸张正义。
徐有贞上疏处死于谦时,朱祁镇皇帝曾犹豫过,然徐有贞说,‘不杀于谦,复辟师出无名。’顾朱祁镇应了徐有贞之请,史书记朱祁镇事后曾后悔过说,‘谦实有功。’
至此,一代忠良在这场毫无意义的宫变之中成为了党争的牺牲品。
谦死后,有一叫朵儿的指挥本出自曹吉祥的部下,他把酒泼在于谦死的地方,痛哭。曹吉祥发怒,鞭打他,第二天他还是朝阳泼酒以示祭奠。
最终,都督同知陈被于谦的忠义感动,收敛了他的尸体。之后又过了一年于谦养子于康将起归葬于杭州西湖南面的三台山麓。
后世将于谦之冤与岳飞之冤并列,并且将于谦与岳飞、张煌言并称为“西湖三杰”。
第九章 李沉雪()
十六年后,大明王朝,江苏扬州治下一镇。
“李沉雪!你给老夫下来!”手执三尺锄药小铜铲,年岁已是耳顺的老章头此时却是没有一丝平日与人号脉就病的淡然,涨红的一张老脸也早就爬满了道道沟沟壑壑。
“师傅,沉雪这可不是违背您的意愿啊,只是这墙头上满是青苔滑手的很,徒弟这要是放开了可就是要屁股兜兜着地了。您看您脚底下的可都上好的青砖,沈雪这要是真一撒手这屁股蛋子摔坏了不要紧,可是受了伤不能动弹连累了师傅您老人家照顾那该多不好啊,您说是不是。”这叫做位李沉雪半大小子嘴上起油说得漂亮,可这心头尖尖上却是颤颤巍巍的,整个身子就靠双臂拔着那巴掌宽的墙头,脚底下就是三丈高的白墙。
“章先生,李小公子的确是说得对,不管是他的屁股蛋子还是您的休息都不能因为这事儿给连累了。而却您二位在家里要是出了什么事,这您老大度可这园子里的奶奶们可都要是怪罪丫头了。”在老章头的一旁,退后一步一并候着的还有位青衣红颜的姐姐,对着老章头福了一福便就是想要劝他消了气去。
“丫头啊,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方家为人厚道是大户人家,刚刚搬到这镇子里来请我这糟老头子来府上瞧病,对咱客情我老章头受这份情。可是,可是这混小子太不像话了,老头子我这才打盹了一会儿他,他竟敢去干出这种事情来!”吹胡子瞪眼,老章头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一旁的丫头看他怕是一时半会是消不了了。
扒在墙头上的李沉雪看自个家的老头在那说话,便是手脚并用的往上又扒了几扒,小男孩脏兮兮的布鞋顿是又在雪白的圆墙上留下了几个黑脚印来,看得那丫头一阵发笑只得扯着袖子挡在唇前。
“师傅啊,您也别太生气了,姐姐她都不生气责怪您又是操的哪门子心啊!”一边扒着,李沉雪的这嘴还不消停,吧嗒吧嗒的一出声就顿是惹得老章头又是心头冒火。
“小子诶,老头子今个儿还就不过了,拼着个被人骂死我也得把你这混账玩意儿打死在这!”好像是被气到了极处,老章头一把子年纪花白的头发,老胳膊老腿的还举着那有些分量的小铲一把往前就那么一掷,打着旋儿的就砸在李沉雪左腿弯上。
“诶呦喂,我的亲娘娘诶!老头儿,你还真下死手啊,太黑吧!”小子吃疼,裂开嘴也不客气了讨饶了,照着平日里的称呼就那叫着自己个儿的师傅,看得一旁的那丫头一愣一愣的。
“得了,今个儿算是咱们倒霉,不跟你这老糊涂蛋计较。咱们啊,三十六七还是走为上策的好喽。”龇牙咧嘴,也不知跟自个儿还是老章头的说的,说罢,也不管他三七二十,手头上一个使劲就是整个身子都做在了墙头上,抱着自个儿的腿弯子就一个劲的揉。
“嗯!”一双老眼瞪得大大,老章头抖了抖袖子下意识的就是要再找件趁手的家伙,叫道,“小犊子玩意儿,你敢走一个试试,你试试!”
“嘿嘿嘿,”扯开了脸对着师傅憨笑了一下,李沉雪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明白自己的师傅算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今个能逃了眼下的这一场,等他老爷子气消了再去东头打壶子老酒回去孝敬保准是没事。
“师傅,您老气不顺,阳血只往头上窜,徒弟现在怎么做都是不好;倒不如先避避风头,您老眼不见心不急的,说不定气就消了呢。”胡搅蛮缠了一番,李沉雪只消当作是为自己狡辩,还心思对那一旁站着的丫头招了招手道,“好姐姐,再了见啊。”
说罢,也不再看他,方下双手撑住了那墙头左右一甩腿身子就是要转下那边。可还未等他看清墙头那边的形势,就只觉耳边听见那漂亮姐姐的一阵惊呼还有自己老爷子的大叫,再有眼前一花还不明所以就是,没了知觉。
‘啪,噗通’
原来是只竹篙子,一下抽在了转身而来的小子脸上,抽懵了神;眼看着他就直挺挺地又一头栽回了墙头这边,一屁股摔在了那整齐铺好的青砖石路上。
“徒弟诶!”老章头大叫,撕心裂肺的心疼得直抽抽嘴。
三个时辰之后,天边的日头已是偏打了向西,夏蝉也是扰人的吱吱叫着;被打昏了头的李沉雪悠悠的昏沉醒来,只是动了一动就是觉得自己脑壳子就跟撕裂了一般。
“你醒了啊,可吓死了姐姐了。你一声不吭的这么睡着,我只道你就这么死了去了呢。”一块还带着幽香的方帕就贴在了李沉雪的额头上,姐姐偶尔碰触柔软的指尖还有那不知名好闻的香味都让这小子心里暗暗舒坦了一把。
“姐姐,我这是在哪儿啊,是不是沉雪做了坏事让阎王爷给收了去了?”苦着个小脸蛋子,李沉雪故意作出一副惹人怜的样子,只嘴角的那一丝笑意出卖了他。
“你这小屁孩,姐姐好心伺候你你却是拿姐姐开心消遣,照着你这么说那姐姐我在这里跟你说话,那还不是一并被小鬼勾了去了。”嗔怒着,丫头用那指尖就是戳了戳李沉雪的头。
“诶啊!姐姐我错了。要是和姐姐在一起说话那还不是应该在那神人仙界了,好姐姐这么美就算是不在人间也应该化作了仙子带着小子飞去了,是不是。”一把捉住了姐姐的手指,李沉雪仗着自己年纪小就是在嘴边香了香。
微红着了个脸,丫头一把抽出了手就是在小子的头上赏了爆栗,怒道,“你个小东西油嘴滑舌的,这么丁儿个大就敢调戏你姐姐我?我看你是身子骨好得皮痒痒了,还死赖在着里做什么!”
“嘿嘿,沉雪这不是和姐姐闹着玩嘛,沉雪从小也没个亲姐姐,看见好姐姐没有来的就感觉熟悉,就多想和姐姐多亲近亲近的。”油嘴滑着的,李沉雪躺着那软绵绵的躺椅实在是舒服得紧看,便是多想赖这么一会儿。
“哼,小东西,想亲近就敢撩人裙子?幸好没旁人看见要不看你好受!赶紧起来赶紧起来,这可是家里奶奶托人卖来的波斯玩意,要是弄坏了看姐姐我不扒了你的皮!”皱了皱好看的鼻子,丫头又是使劲在小子的额头上戳了戳,戳得他直叫唤。
第十章 又是一巴掌()
“好姐姐,好姐姐,我这就起来了。”叫唤了几声,李沉雪这才满石不乐意的起了身子,四下里环顾了一下是道自己是在一处内院亭子里;周围都种满了奇花异草,不见自己家的老爷子却是多出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满脸通红的小丫头片子。
“好姐姐,我家师傅呢?”李沉雪嘴上是问道,但双眼却是好奇的看着眼前那个低着头扯着衣角的小姑娘。
“你啊,这才想起你家师傅。”丫头没脾气地摇了摇头但却别人家里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道,“我家老安人吃了药便叫章先生去回诊把把脉了,顺便的再调理调理家里几位奶奶的身子。你家师傅可是说了,你要是醒了就先回去吧,家里面有菜有饭就不让你在这里蹭吃蹭喝的了。”
“哼,这个老家伙,自己去吃好的就叫我去咬那些硬邦邦的冷饭,真是好不讲理。”李沉雪听了心不免又些埋怨,这瓢起嘴来的孩子相倒是好玩得紧。
“你这个皮猴,就知道编排你家师傅,你没看到你家师傅在你被打昏了之后着急的样子,换衣服擦手煎药的就差把自己的一颗心都掏出了来。你倒好,就差一顿饭就记恨上章先生了,真不知道章老先生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丫头一边收拾一边还是忍不住的念叨了几句,倒是说愣了李沉雪那小子。
皱了皱眉头,扯了扯身上换过的衣裳,还有嘴里的汤药的苦味,李沉雪知道自己算是冤枉了那老头儿了,心道,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我都那么气他了他却还这么对我,要不晚上去打壶老酒再买只烧鸡孝敬他一下?
“对了,”收拾完东西的丫头却是看见了杵在一旁的小女孩,便道,“李公子,你现在被竹篙打晕就是这位小姐无意之的。那时她在别院捕蝉,却看见你冒了头以为是贼人慌乱之中就打了你。老安人也听说了这事情,就让她给你陪个不是;她是长房大奶奶家里的小女儿,大名唤做可可,你可叫她可儿,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多陪她玩玩,反正你们岁数都小,而且你也是邻里总是要认识的。”
说罢,丫头便是将方可可轻轻往前一推,倒也不管其他抱着东西就是一扭一扭的走了。
“方可可?”亭子里便是只留了二人,李沉雪小大人一样负着个手,一步三摇晃着的踱步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嗯。”宛如蚊子哼哼一般,可儿本只是红着的脸立马就是窜到了脖子耳后根,感觉就像是烤熟了地瓜一样。
使劲掏了掏耳朵,小姑娘的声音实在是太小,李沉雪不由得侧耳靠近了些。
“你这个小妮子,个头不大年岁也不大,这抽人的劲道倒是大得很。”看可儿不语,李沉雪便是自顾自的说着,“诶,刚刚打我的时候倒是厉害,怎么,现在人在眼前了却是不说了,是哑巴了吗?”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可儿低着个头更本不敢看他。
自己一人跟娘亲姨娘们长大,几个哥哥也是离家得早,眼前的这小男孩倒是成了可儿第一见着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