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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一首词唱完,徐毅鼓掌道“花月姑娘唱得真不错,只是唱这曲子有点可惜了。”
花月终于转过头来,只是脸上蒙着一层白纱,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大眼睛。这下徐毅不满意了,讥笑道“花月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这千呼万唤始出来,怎么还犹抱古琴半遮面呢?”
花月笑道“徐公子真是说笑了,只是小女子容貌丑陋,怕吓着了徐公子而已,所以才戴上面纱,并不是小女子矫情做作,还望徐公子担待些。”
徐毅如何肯信,摇了摇头找了张椅子坐下,料想是花月不肯以本来面目视人,也不再提。
那花月道“刚才公子说我唱此曲不合适,是小女子唱得不好么?”
徐毅道“我没有这意思,花月姑娘嗓子好,唱什么都好听,真是应了古人那句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能听姑娘唱上一曲,是在下的福气。”
花月笑着道“小女子如何当得起徐公子如此夸赞,虽然我是今日才听闻徐公子其人,但是徐公子的诗词实在是一绝,让我一听之后就非常想看看能说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样美的词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的。”
徐毅摸了摸鼻子笑道“现在你见到了,你一定觉得见面不如闻名了。”
花月摇头道“徐公子说错了,恰恰相反,在小女子看来,我觉得徐公子一定不是一般人。”
徐毅道“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姑娘不适合唱此曲,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我觉得十八摸倒是挺适合姑娘的。如果由花月姑娘唱出来,一定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花月在徐毅对面坐下,给徐毅添了一杯酒,笑道“徐公子真会说笑。”
徐毅道“我可没说笑,其实吧,我是特想听姑娘唱一唱十八摸的。”
花月道“其实公子的这个要求原也不高,像我这样的青楼女子,按理说是应该满足公子的,只是”
徐毅有心想要气一气他,道“只是花月姑娘对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做得实在是不称职,不愿唱十八摸不说,坐得还离我这么远,倒怕我要吃了姑娘似的。楼下那些公子哥们都在羡慕我这个入幕之宾,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这个入幕之宾实在是很失败,比假道学还要假道学,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还不如在楼下找两姑娘喝点花酒呢。”
花月听了徐毅的自嘲,笑道“这是徐公子怪花月招待不周了,倒让徐公子见笑了。”说着起身到徐毅身边坐下,徐毅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徐毅道“花月姑娘又何必这么客气,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花月不禁一怔,心道怎么说什么的都是你,倒是让我失了分寸。花月端起酒杯道“徐公子既然是来喝花酒的,虽然这里没有花,但酒还是有不少的,我先敬你一杯。”
徐毅端起酒来闻了闻,道“花月姑娘太自谦了,如果花月姑娘还不是花,那谁又会算得上是花呢?我看啊你可比最美的牡丹花还要美丽,如果我现在到大街上说上一声花月姑娘算不得一朵鲜花,我保证一百个人倒有九十九个要来揍我。”
花月听徐毅说得有趣,娇笑道“那还有一个人去哪儿呢?”
徐毅道“还有一个既不进来。”
花月道“徐公子你真幽默。”
徐毅脸色一正,道“虽然花是好花,酒是好酒。可是这花摘不得,酒也喝不得。”
花月愕然,马上又变成了笑脸道“徐公子真是爱说笑,公子既然是我今晚的贵客,小女子又怎会让公子失望,花公子可以摘,酒也可以畅饮,这可是地道的十八年的绍兴女儿红。”
徐毅不禁一晒,看着花月的眼睛,道“是么?”他左手拿着酒杯,右手缓缓向花月的面纱伸去,花月静静的看着徐毅这只手,眼看着徐毅的手一寸一寸的靠近,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要跳出来了。当这只手要碰到她的脸的时候,花月终于坐不住了,刷的一声站起,退后一步,倒是把徐毅吓了一跳。
徐毅缩回手,只是看着花月微笑。
徐毅道“花月姑娘,其实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紧张是在所难免。说实话,逛青楼我也是第一次,也没什么经验,我也是挺紧张的,你看我脸都红了。”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脸。
花月看着徐毅那一张黝黑的面孔,哪里又有半点脸红了。花月平息了下心情,道“既然公子要看看花月面纱下的模样,那我便让公子看看。”说着伸手就欲将面纱摘下,只是眼睛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徐毅见花月的手慢慢抬起,眼看着就要摘下面纱,徐毅见不得女人哭,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道“花月姑娘又何必如此,既然花月姑娘不想摘,那不摘便是了,你可千万别哭了。”
花月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眼泪便瞬间止住了。徐毅看着花月的模样,暗骂道这小娘皮真是个演技派,唉,还是怪我太年轻了。
待两人重新落座,喝得几杯酒,徐毅道“不知花月姑娘邀在下进来,到底所谓何事,还是明说了吧。”
花月给了徐毅一个白眼,道“徐公子,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么,只是小女子倾慕公子才学,欲见上一面罢了,又能有什么事呢?”
徐毅道“既然这样,现在人也看了,酒也喝了,曲也唱了,那在下就告辞了。”说完起身欲走。
花月连忙拦住他道“现在时辰尚早,公子又何必急于一时,是花月照顾不周么?”
徐毅心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俗话说看得摸不得,我他奶奶的是看不到也摸不得,吃花酒吃成这样,我也算是第一人了。”
花月道“如果徐公子真想听听那首小曲,我可以叫人进来为公子唱上一唱,公子以为如何?”
徐毅哪还有那个心思,道“那倒是不用了,既然花月姑娘要挽留在下,我也不好推辞,俗话说早睡早起身体好,我向来喜欢早睡,那么花月姑娘,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就寝了?”
花月实在是拿徐毅没有办法,委屈的道“徐公子,你就是这样非要作践人家的么?”那委屈模样真是我见犹怜,花月接着道“公子如此才学,不知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徐毅笑道“乡野之人,哪又有什么打算呢,还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农妇山泉有点田罢了。”
花月不觉一怔,道“徐公子真幽默,我听说那些真正有才学的隐士才会过这样的日子,徐公子这般年轻有为,连林学士都对公子刮目相看,如果公子愿意入朝为官,一定前程似锦,将来一定飞黄腾达,入朝三公也未必不可能。”
徐毅暗道“这小妞说了这么久,正题来了,难道她是那林学士请来的说客?”徐毅说道“能得林学士的赏识是我的荣幸,只不过我的志不在此,花月姑娘和林学士很熟么难道林学士也喜欢喝花酒?”
花月尴尬道“林学士是有名的才学之士,向来都是在京城伺候皇上,我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怎敢说与林学士熟识。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徐公子不愿意入仕,我只是为公子感到有些可惜罢了。”
徐毅道“那倒没什么可惜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管是入仕为官,还是种地经商,只要做得好,都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就像花月姑娘一般,做到花魁,那也算是青楼里的女状元了。”
花月道“花月也算是见过不少人,公子出口成章,说话风趣,能和公子相比的,实在是少之又少。虽然现在公子未曾入仕,将来可就说不定了,花月在这先祝公子封王拜相,前程似锦了。”说完把手里的酒一口喝干。
徐毅陪了一杯,笑道“多谢你的吉言了,在下先告辞了。”
徐毅出了花月的闺房,此时天色已经不早,楼下大厅也没客人了,只点了几盏灯笼,有些昏暗。他本打算回客栈睡觉,却见二楼尽头的那间房间门外蹲着两个黑影,徐毅一怔,心道“那不是婉儿的房间么?难道是杀手!我勒个乖乖,这一晚真他娘的刺激。”
第七章 遇刺()
徐毅悄悄走近几步,在一个柱子后藏住身形,身边也无什么家伙,见身边有个花盆,便抱在手里。那两个黑影这时已轻轻的打开了房门,徐毅正想冲过去,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徐毅大骇,回头一看,此人三十多岁年纪,也是一袭黑衣打扮,腰间还挂着一柄单刀,徐毅心道他娘的,现在的黑社会也这么专业了么,行动的放风的一个不缺。
徐毅想也不想,举起花盆就欲向黑衣人砸去。奈何那黑衣人出手更快,徐毅只觉胸口被他戳了两下,自己就再也不能动弹。徐毅瞪大了双眼,心道“乖乖,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点穴,还真有啊?”
那黑衣人将徐毅手中的花盆接过来放在地上,身影一闪,已转到徐毅的身后去了,徐毅是背转身子,看不见黑衣人的动作。
过了良久,徐毅只觉得脚也麻了,腿也麻了,但偏偏一个路过的人都没有,自己还不能说话,而婉儿的房内并未传出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只是心中念道“小妞,不是大爷我不想帮你,是大爷能力有限,帮不了你。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大家难兄难弟,你在里面自求多福吧,希望他们只为图财、不为劫色,更不为害命。”虽然他心中这样想,但他知道,在妓院来动刀子,偷偷摸摸,穿得还这么专业,怎么可能是为了图财劫色呢,莫不是那小妞暴露了身份?该不会是那个周将军派来的人吧?
徐毅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连身后的脚步声也未听见,突然,徐毅又感觉谁在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徐毅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是鼻中闻着一股幽香,暗道这香味怎么这么熟悉,啊,是了,是婉儿那小妞,她身上的香味和其他人不同,不是胭脂水粉的效果,是她自己身上天然的体香。婉儿转过身来,走到徐毅的前面,看着徐毅微笑。
徐毅看着她,见她还是那一副男装打扮,连发丝都没有一丝凌乱,料想她并无什么事,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了。
婉儿看着徐毅,他还保留着举盆欲砸的怪异动作,疑惑道“臭流氓,你这是要做什么?很别致哦。眼下你总算落在我的手上了吧,我说过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这还不过一天。这叫做那什么?对,这就叫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现在服了么?”
徐毅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心中骂道我天理你个二大爷,这他妈叫做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他妈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叫做吃饱了撑的,有这闲工夫,我干点什么不好啊,非要学别人来什么英雄救美?
婉儿向徐毅身后的人说道“徐护卫,你先解开他的哑穴吧,我看他也憋得怪难受的。”那徐护卫道声“是”,接着徐毅便感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拍了两下,一股热气流转全身,自己能说话了。徐毅陪着笑脸道“那个小妞儿,你先行行好,把我那什么穴道也解了吧,我这手脚都酸了。”
婉儿却不予理会,只是说道“你先前在花月那可快活得很吧?”徐毅傲然道“那是当然,这花月姑娘不但长得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关键是性子温柔,不会恩将仇报,我们俩促膝长谈、摸摸抓抓,快活似神仙呀。”
婉儿怪笑道“是么,那我也让你快活快活。”徐毅正要说不用,突然只觉得自己腰间一阵剧痛,却是婉儿正揪着自己腰间软肉,狠狠的左右各扭了一百八十度,徐毅痛得呲牙咧嘴,心道“怎么古今的女子全都他妈会这一招。”徐毅忍受不住,不禁张口一叫“啊”,徐毅这一声喊得那叫一个**,若是青楼里的人听到了,一定是浮想联翩。婉儿忙缩回手去,脸红道“你瞎喊个什么,我这只是收回点利息。”
徐毅道“你拧你的,我喊我的,快把我穴道解了。”
婉儿娇哼一声,道“看在你刚才不自量力想要救我的份上,便饶了你这一回。徐护卫,你解了他的穴道吧。”
待徐护卫从身后转过身来,对着徐毅一笑,将他的穴道解开,徐毅才看清此人正是点倒自己的那黑衣人,原来你不是为那俩黑衣人放风的,却是为婉儿放风的。你对着我笑什么,你个老玻璃!
徐毅活动了下手脚,讪讪的道“是啊,我是自不量力,有这位高手在,你又会有什么事?”
婉儿见徐毅有些落寞,心想是不是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了。刚才听徐护卫说徐毅是要救自己,而自己却恩将仇报?但是想着徐毅去了花月的房间,自己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出来,自己为何会心神不宁,暗暗难受?婉儿有心想要说些什么话,但是却不知怎么开口,如儿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