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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重骑兵和重骑兵的重量级对决!
在双方都身披重甲、短兵相接的情况下,女真人惯常使用的骑射战术彻底失灵了。而且护城河边的战场十分狭窄,供战马腾挪的空间极其有限。双方刚搅到一起,立即陷入了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恶战。顷刻间,兵器交击之声、钝器击中铠甲之声、被大锤或狼牙棒击中的战士的惨叫声,响成一片;护城河边,顿时成了人间地狱!
战局暂时呈胶着状态,关宁铁骑虽然人人自幼习武,招数精奇,但女真人则胜在蛮力。如果双方的兵器碰在一起,吃亏的多半是明军,因此关宁铁骑尽量避免与敌军硬磕,而是在战马错镫的一刹那,迅捷无伦地击向女真骑兵的肋部、脖子等防护较少的部位。
而女真人则是用最简单的招数,大力猛砸明军,甚至不惜同归于尽。
在这种情况下,关宁铁骑和女真骑兵的伤亡均是迅速增加。
可时间一长,正白旗的大部队也杀了过来,关宁铁骑就有点顶不住了。他们毕竟人数不多,满打满算才一千左右;而正白旗的骑兵足有万人,此次冲锋虽只动用了一半兵力,也超过关宁铁骑数倍了。
朱由检见敌众我寡,急得大叫道:“大小姐!快撤回来!只要守住豁口就行了!”
袁崇焕却将牙一咬道:“来不及了!来人,给我将豁口堵住!”
“什么!”朱由检大惊失色道,“现在堵住豁口,大小姐他们就撤不回来了!袁大人,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战死在城下么?!”
袁崇焕此时也急了,第一次对朱由检大吼道:“殿下,再不堵上豁口,鞑子就要冲进城了,到时候全都得死!臣也是迫不得已啊!”
“不行!绝对不行!”朱由检气得指着袁崇焕的鼻子道,“关宁铁骑是今后对抗鞑子的希望,不能一下拼光!你要敢堵豁口,我…我…”
他“我”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一无兵二无权,还真的不能把袁崇焕怎样了。
袁崇焕见朱梅等人犹豫,厉吼一声道:“本官身为宁前道,是宁远主官,诸将皆受本官节制,违令者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朱梅等人不敢违令,只得眼含热泪去封堵豁口。
朱由检气得大骂一句:“袁崇焕,我襙你大爷!”便匆匆下城了。
袁崇焕心中叫苦,暗想这次算是把这位信王殿下给得罪苦了。其实他早已看出来,朱由检与其说是担心关宁铁骑,倒不如说是担心李崇瑶,只是不肯点破而已。
可城破在即,袁崇焕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指挥着明军,将早已准备好的滚木擂石等物拼命地扔向豁口,不多时便垒起了一人多高。虽然并不十分结实,但最起码战马是冲不进来了,袁崇焕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他往城下一看,却顿时吓傻了眼!
原来不知何时,朱由检竟骑着马从豁口冲了出去,现在也被堵在了豁口之外!
“殿下!您出去干什么,还不快回来!”袁崇焕如遭雷劈,气急败坏地喊道。
“你把我堵住了,我怎么回去?”朱由检一手举着燧发手枪,一手拉住马缰绳,气鼓鼓地道,“告诉你袁崇焕,若关宁铁骑进不了城,我也不进城了!”
可他俩这一喊,一些耳朵灵的后金军已经听到了。这其中就包括佟养真,他如同见到了天上掉馅饼,激动得大吼一声:“他就是信王朱由检!谁能将他斩了,赏银千两!生擒活捉,赏银万两!”说着便催动坐骑,亲自往这边杀来。
袁崇焕简直都快疯掉了,心想若朱由检阵亡或被俘,这宁远还守个屁?当即大吼一声,声音都变了调:“快扒开豁口,将信王抢进来!”说着便下了城头,加入了拆迁的士卒中,亲自搬开豁口的石块!
朱由检见目的达到,扯着嗓子对前面喊:“大小姐!速速退入城中!”
李崇瑶扭头一看,见朱由检亲自骑马出城接应自己,不由得大为感动,同时也生怕朱由检遭到毒手。她本已与济尔哈朗交上了手,此时忙奋力抡戟,将济尔哈朗稍稍迫退,高喊一声:“撤!”
关宁铁骑此时也伤亡惨重,再不撤就要被正白旗给围歼了,见主将发令,当即如潮水般向豁口处退来。
此时豁口已经扒开,袁崇焕如同疯了一般冲出城去,一把拉住朱由检的马头,不由分说就往城里拽。
济尔哈朗见明军想撤,哪肯罢手,在后面紧紧追赶李崇瑶,心想正好趁此良机,冲入城去,抢下头功!
不过片刻,李崇瑶已经冲至豁口处。见朱由检还磨磨蹭蹭地不肯入城,她急得大叫道:“你还等什么?”
朱由检却突然诡异地一笑道:“我就等他!”说着扬手便是一枪!
随着这声枪响,正在后面紧追过来的济尔哈朗惨叫一声,翻身坠马!
第一百七十二章 方形手榴弹()
朱由检之所以敢出城,倒也不是完全头脑发热。至少他手里还有一样利器,那就是燧发手枪。
这货深知,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穿越到了古代,尤其是又穿成了个众矢之的,没点防身之术,那是一天也混不下去的。但是现在要从头练武功,扎个马步下个腰,那显然是纯属扯淡,远水不解近渴。
所以汤若望赠给他的这支燧发手枪,就成了他的护命法宝。这玩意虽然击发一次之后就得重新填装弹药,但第一枪还是比较有突然性的。所以朱由检平常一没事就苦练枪法,慢慢地也越来越有准头了。
此时见济尔哈朗追来,朱由检抬手就是一枪。
济尔哈朗与明军交锋不下数十次,自然知道火器的厉害。它虽然射程不及弓箭,且击发速度非常缓慢,但在近距离的杀伤力,可比弓箭大得多。即使是身穿三层护甲,在二三十步之内,照样可被弹丸击穿。
但他之前见过的都是鸟铳,也就是火绳枪。这种枪击发时需要先点燃火绳,然后端着枪对准敌人。这个端枪的姿势需要持续几秒钟,火绳才会燃至弹药仓,引燃击发药,射出弹丸。
因此济尔哈朗虽然纵马猛冲,但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尤其是注意城头的鸟铳手。一旦发现有鸟铳手端枪对准自己,他立即控马转向,就如同一条灵活的泥鳅。
如此一来,那些鸟铳手就无法瞄准了,一通乱枪射完,却没伤到济尔哈朗的一根毫毛。
可济尔哈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朱由检的手枪是没有火绳的,也就不需要举枪瞄准的前奏。这一枪突如其来,正中济尔哈朗的左锁骨。虽然他穿着厚厚的护甲,可这一枪还是钻了进去,将他的锁骨击得粉碎!
济尔哈朗痛得大叫一声,由于枪击的动能十分强大,他竟被从马上打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而正白旗的女真骑兵一见旗主中枪坠马,顿时放声嚎哭起来,突然如同鬼神附身,发疯般地向豁口处涌来!
这就是女真骑兵远胜明军之处。明军若主将受伤或阵亡,必定立刻阵脚大乱,不战自溃;而女真人若见主将受伤,那可比自己的亲爹死了还心疼,也根本不顾自身的安危,定要将敌军杀光,为主将报仇不可。
关宁铁骑本来就因人少而处于劣势,女真骑兵这一集体发疯,就更抵挡不住了,也纷纷向豁口处败退而来。
而此时的朱由检,也终于被袁崇焕连拉带拽,扯回了城内。可此时城外万马奔腾,都向这个小小的豁口冲了过来,再想封堵也来不及了。
眼见女真人就要跟着关宁铁骑冲出城中,朱由检身后突然有人暴喝一声:“是男人的,随本将军冲出去!”
随着这一声呐喊,几百骑明军抢先从豁口杀出,阻挡了女真骑兵的去路。李崇瑶和她的关宁铁骑趁着这个机会,赶忙败入城中。
直到这时朱由检才看清,率军杀出去的明军将领,正是负责防守其他城门的祖大寿、何可纲、吴三桂等人。
原来努尔哈赤今天一直专攻北城,其他三面的守军十分清闲。祖大寿等人早就想转到北城支援,但没得到袁崇焕的将令,也不敢擅离职守。
直到宁远的城墙被铁裹车撞塌一段,后金军杀至城边,那震天撼地的喊杀上已经向祖大寿等人发出了明确的信息:城破在即!
此时他们也顾不得什么将令了,皆率领部下骑兵驰援北城。也幸亏他们来得及时,才避免了豁口马上失守。
但他们这几百人冲至城外,立即被成千上万的后金军淹没了。而且这些明军无论是从战斗力还是装备上,都比李崇瑶的关宁铁骑差得太远。如果关宁铁骑可以一敌二,那么这些明军三个绑到一块,也打不过一个白甲兵。
不过片刻功夫,几百明军便已伤亡过半,祖大寿等人也各自带伤,被女真人逐渐迫退到城下,后背几乎都贴到了城墙上,眼看就要被后金军歼灭。
而那个城墙的豁口处,佟养真的步军已经蜂拥而至,马上就要杀入城中!
此时,朱由检和袁崇焕已经重新登上城头。看着城外的惨烈厮杀,李崇瑶急得眼圈发红,急急地道:“祖大寿他们是为了救我,才杀出城去的!不行,我还得冲出去救他们!”
朱由检忙将她拦住,嘶哑着嗓子喊道:“你不能去!去了也是送死!”
“我偏要去!”李崇瑶也冲着朱由检尖叫起来。
朱由检此时眼珠子也红了,大声咆哮道:“我是王爷,我说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那祖大寿他们就全让你害死了!”李崇瑶突然呜咽起来,冲到垛口处就要往城下跳!
朱由检忙将她一把拉住,冲着她狂吼道:“你急什么!我有办法打退鞑子!袁崇焕,快把所有的火药箱集中起来!”
袁崇焕此时早已方寸大乱,喃喃地道:“敌人都冲到城墙边上了,红夷大炮又打不到,这些火药还有什么用?”
“你笨啊!”朱由检揪住袁崇焕的脖领子,几乎是冲着他的耳朵大喊道:“把这些火药箱插上导火索,点着了直接扔下去!”
“啊?啊!啊哈!啊哈哈哈哈!”袁崇焕稍微一怔,突然仰天狂笑起来!
朱由检见袁崇焕狂笑不止,真的急了眼,劈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连自己的手都觉得隐隐作痛。
袁崇焕吃了这一记耳光,倒突然清醒过来,立即命令城头的所有士卒,也不用再开弓放箭,或是用鸟铳射击了,全都去搬火药箱!
这些装于木箱之内的黑火药,原本只是用于击发红夷大炮内的炮弹,而非单独使用。由于每发射一次炮弹,就需要往炮膛内装一次药,为了襙作方便,这些木箱都做得不大,内装几斤火药,使用时将整箱的火药往炮膛里一倒即可,也省得计算药量。
袁崇焕亲手抄起一个火药箱,将导火索塞了进去,立即点燃导火索,用尽全身力气,将火药箱远远地抛向城下。他虽然是文进士出身,力气倒真不小,这一抛竟抛出去十几米远。
此时城下的明军皆已被赶至城墙边,箱子坠落之处,全是挤得水泄不通的后金步骑军。这些人见一个小木箱子从天而降,虽不知是何物,也不愿意让它砸到自己的脑袋上,纷纷向两边闪避。
可就在这一刹那,导火索上的火苗终于爬进了箱子。那满箱黑火药遇到明火,立即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在空中将木箱炸得粉碎!
黑火药是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之一,俗称“一硫二硝三木炭”,其实它的主要化学成分就是硝酸钾、硫和碳。当遇到明火时,硝酸钾分解放出氧气,使木炭和硫磺剧烈燃烧,在瞬间产生大量的氮气、二氧化碳等气体,以及大量的热。
这些反应产生的气体,体积可在瞬间膨胀万倍,那爆炸的威力岂同小可。一声巨响过后,木箱固然烟消云散,可它周围的数十名后金军,也被气浪掀倒一大片。尤其是那些紧挨着爆炸点的白甲兵,无不被震得七窍流血,肝肠尽断!就是再厚的铁甲,也扛不住爆炸的冲击!
袁崇焕一击得手,兴奋地大吼一声道:“给我扔!”
城头的明军有样学样,立即将无数个火药箱引燃导火索,向城下扔去。不但敌军想不到,就连明军自己也想不到,火药箱竟还能有这种用法。
如此一来,下面的后金军可就倒了霉了。这东西不像弓箭和鸟铳,就是射得再准,顶多也就只能射死一人。甚至也不像炮弹,那实心的大铁疙瘩虽然碰着即死,但只能打一条线,只要稍微错开一点,也顶多是被吓一跳。
可这些从天而降的小木箱子,却是一炸一大片,根本避无可避!一时之间,爆炸声此起彼伏,比过年放炮还要热闹,后金军被炸得人仰马翻,到处是被炸飞的断臂残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