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佑坤气得要死,但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这几百名秦王卫不是自己的嫡系部队,倒是听姚慕阳更多一些。
朱由检听完林佑坤的禀报,火气也一个劲地往脑门上顶,沉默了半晌才道:“秦王卫也是官兵。官兵从百姓中来,如今百姓有难,为何不救?眼下先不要管他们,等此间事了,本王再慢慢料理他们不迟!”
就在昨天,眼看水渠和池塘挖得差不多了,堰塞湖的水位也几乎要达到坝顶。再不导流,随时都有溃坝的可能。
可是手中虽然有了几百箱火药,朱由检还是心里没底。这爆破可是个技术活,放多少药、放在哪里都有讲究,搞不好就会弄巧成拙,引发灾难性的后果。可如今放眼全县,也没有一个会用炸药的,朱由检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于是从下午开始,朱由检为着以防万一,便开始疏散全县百姓,让他们暂时离开村子,到地势较高的地方躲避。
不料这项工作却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很多老百姓祖祖辈辈便居住在村子里,虽然地震将房子大部震塌,有些人还是舍不得离开,也不相信洪水能淹到自己的村子来。任凭孙传庭和衙役们喊破了嗓子,还是有约三成的村民逗留在村子里,守着家中的那些破烂。甚至有些工人也想不通,不愿意帮助乡亲们转移。
朱由检闻讯大急,第一次怒气冲冲地训斥孙传庭道:“你这个知县怎么当的?万一水情不受控制,淹死了人,这个责任你负还是我负?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今夜必须把老百姓全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孙传庭被训得满面通红,只得再次挨家挨户地走访,苦口婆心地劝百姓暂避,就差给这些人跪下了。而那些衙役们的素质就没那么高了,皆急吼吼地嚷道:“你们今天要是不走,知县老爷就得丢乌纱帽!老爷的乌纱帽要是因为你们没了,你们还想得好?”
在恩威并用之下,大部分百姓还是转移了。只有些倔强的老头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肯走,宁肯死也要死在家里。给他们讲道理,这些人耳朵都聋得差不多了,也听不懂;若要来硬的,又真怕弄出人命。
在这个关键时刻,王妃蕊儿带着王府的女眷亲自来劝了。她却不像孙传庭那样着急,而是对着老人们轻声细语,娓娓道来。
对于老人们最担心的怕财物丢失问题,蕊儿也以王妃的名义保证,若丢了一样东西,王府三倍赔偿。这些老人们的心结才算是彻底打开,在蕊儿等人的扶持下,颤颤巍巍地离开了低洼处的村子。
等人员全部安置妥当,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孙传庭向朱由检禀报完毕,也不禁感叹道:“古语有云:民可以乐成,不可与虑始。这些百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是不肯相信官府的话。”
“这不能怪老百姓。”朱由检心中大定,疲惫地说道,“官府忽悠老百姓时间太长了,老百姓已经习惯官府说了不算。要重新挽回民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殿下!听说今天要炸开堰塞湖,存棋也来看看。”骊山郡主朱存棋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朱由检忙道:“郡主,这地方非常危险,你还是赶紧回西安城吧!”
“殿下都不怕,存棋为什么要害怕?”朱存棋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食盒道,“听说殿下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也没有好好吃饭,这怎么行!存棋为您带来了些食品,请将就吃些吧。”
“郡主,辛苦你了!”朱由检感动地道,“不过这会儿我实在没心情吃东西,还是等会儿炸开大坝再说吧…”
“殿下才是真的辛苦!”朱存棋望着朱由检那布满血丝的双眼道,“既然殿下不肯吃,存棋更不能走了,一定看着殿下吃完才行!”
此时工头郝大明来报:“掌柜的,都准备好了!”
朱存棋抬头望去,见堰塞湖的坝体上已经开出了一条浅浅的导流渠。在导流渠的上方,接近坝顶的地方,则掏出几个大洞,洞内填满了黑色粉末。几条长长的导火索从洞中伸出,一直连到众人脚下。
“殿下,那些洞里盛放的是火药么?”朱存棋悄声问道。
“不错!”朱由检笑道,“郡主,想不想放个大炮仗?”
朱存棋慌道:“您是要存棋点燃导火索么?不,我不敢!”
“没关系的,这里离爆炸点远着呢!”朱由检说着便将火折子强塞到朱存棋手中,“其实我都试爆过好几次了,填药量应该刚好能将坝顶炸开一小点,让湖水倾泄入导流渠中。万一没控制好,咱们站的这个地方地势较高,洪水也淹不到。”
“那…那我点了啊!”朱存棋颤抖着双手,将燃烧着的火折子抵上导火索。那导火索都被油浸过,即使刮风也吹不灭,火苗便顺着绳子一路向上,缓缓地接近爆破点。
“郡主,捂好耳朵!”朱由检提醒道。
“啊…好!”朱存棋刚听话地捂住耳朵,只听数声响彻云霄的爆炸从山头传来,大地都被震得轻轻颤动。上方却是一片硝烟弥漫,什么也看不清楚。
朱由检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忽听郝大明惊喜地道:“掌柜的您看!水都流进导流渠里了!”
朱由检定睛看去,果然见一条白练从山头倾泄而下,准确地注入导流渠中。原来这爆炸真是恰到好处,只在山顶开了一个小口子,湖水只能从口子处缓缓溢出,并未出现决口的现象。
“成功了!”周围的人一片欢呼。朱由检也长出一口气,却还连声吩咐道:“别光顾着高兴,该干嘛干嘛去!郝大明,你继续盯着湖水,如果湖水下落到口子下面,就继续安放炸药,一小点一小点地炸开!解胜,你派人去到各处水渠池塘,查看分洪的情况!孙大人,你和衙役们还得辛苦一趟,去维护好安置点的秩序,让老百姓不要急着返回家中!…”
一通命令下达完毕,众人各自去忙,朱由检终于歪倒在露天的榻上,揉了揉血红的眼睛道:“实在挺不住了,我先眯一会儿,有事马上叫我!”
“殿下,您还没吃东西呢!”朱存棋忙拦住他道,“饿着肚子睡觉会不舒服,您还是先吃了这个鸡蛋吧…”
“哦…谢谢…”朱由检此时已困得睁不开眼,接过鸡蛋便要往嘴里送。
“还没剥壳呢!”朱存棋忙攥住朱由检的手腕。二人肌肤相接,朱存棋不由得脸颊一红,轻巧地替他剥了鸡蛋壳,柔声道,“现在可以吃了!”
朱由检迷迷糊糊地将鸡蛋送入口中,嚼了两口,突然道:“郡主,你帮我看着那些火药,可千万别让工人们用多了,一次最多只能用五箱!”
朱存棋忙起身帮他传话。回来之时,却发现朱由检已经含着半块鸡蛋,鼾声如雷。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又遇土匪()
当朱由检再次醒来之时,早已是日近黄昏。背对他坐着的朱存棋听到动静,刚转过身说了声“殿下”,却又吓得尖叫一声,将头别到一旁。
朱由检还莫名其妙,向下看去时,才发现由于自己一柱擎天,早将朱存棋盖在自己身上的长袍顶得老高,恰似支起一个小帐篷。
这货顿觉一阵尴尬,只得站起身来,将长袍递还给朱存棋。朱存棋却不肯披上,而是将长袍叠好收起。
朱由检心想:人家准是觉得自己那东西将衣服污染了,回去还指不定得洗多少遍呢!他不由得一阵哀叹,好不容易在这位皇妹面前树立了点光辉形象,这下是全毁了!
好在此时工头郝大明跑过来汇报情况,才算是为朱由检解了围。
原来经过一天的宣泄,堰塞湖的水位已经开始下降。而朱由检这几天的工作也没有白费,湖水经过导流渠下泄到泾河河道中,然后很快通过四通八达的水渠,被引到泾阳县的每一个村庄。
这些水渠和池塘加在一起,蓄水能力十分可观,足可顶得上数十条泾河。至黄昏之时,下游的水位只增加了约一尺。即使来水更凶猛一些,也完全可以承受。
朱由检听罢长出一口气,这才确信这场为堰塞湖排险的战役,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只要堰塞湖的水位持续缓慢下降,能够利用泾河河道向下游排洪,也就不用再采取什么特别的措施。万一水渠和池塘的容量不够,再选地势低洼之处开挖池塘,也完全来得及。
禀报完毕后,郝大明还不忘补上一句:“掌柜的,您这一觉好睡,这位姑娘可在您身边守了大半天了!”
待郝大明走远以后,朱由检对朱存棋歉然道:“郡主,累你在这耗了一天,实在是对不住了!这里看来没什么事情了,我送您返回西安吧。”
“西安城门此时早已关了。”朱存棋微微一笑道,“殿下不肯邀请存棋到秦王庄盘桓几日么?”
朱由检赶紧道:“当然是欢迎之至!可是王府的房子全塌了,这几天大伙儿都住在地震棚里。郡主金枝玉叶,可没必要受这份罪。不如过些时日,等王府重建以后再去。”
“王爷和王妃不也一样睡地震棚么?”朱存棋却倔强地道,“存棋愿与王爷同甘共苦!”
二人正说话间,忽听驻足的山包后面一阵喧闹之声。朱由检皱了皱眉道:“这个郝大明干活是一把好手,就是脾气太暴,管理水平太低,总和手下人起冲突。这必是又干起架来了,我得去劝劝。”
可话音未落,郝大明突然发疯般地带着几个人绕过山包,疾速向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喊:“杀人啦!”
“什么!”朱由检大吃一惊,忙拦住郝大明问道:“是谁杀了人?”
郝大明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掌柜的,快…快跑!是土匪!”
说时迟那时快,数百名手持利刃的土匪,已经从山包后面冲了过来!而被他们驱赶的工人,则是手无寸铁,只能拼命逃跑。不时有人后背或后脑中刀,惨呼一声跌倒在地,随即被一拥而上的土匪乱刀剁死。
“我襙他大爷!这是哪来的土匪!”朱由检眼见自己的工人被杀,简直气炸胸膛,下意识地就去摸燧发手枪。
可一摸之下却摸了个空,朱由检这才想起自从出了京师,这支保命的燧发手枪已经击发了数十枪,早将汤若望赠送的弹药消耗殆尽。来到秦王庄后,他一直想抽空补充点弹药,却总也没有机会,只得将燧发手枪存放于府中。前几日地震之时,这支枪也被压在了倒塌的房下,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没了燧发手枪,身边能用来防身的,也就只有蕊儿送给自己的宝剑“无痕”了。可朱由检根本不会武功,再说面对的又是数百土匪,哪敢上去送死,只得拉起朱存棋道:“快跑!”
朱存棋也吓得花容失色,跟着朱由检深一脚浅一脚地奔逃。由于追兵太近,为了缩小目标,朱由检便与郝大明等人分开,各自落荒而逃。
也幸好这些土匪的目的不在杀人而在于抢劫,这些工人身上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那用来崩山的炸药却还剩下二百多箱,全被他们一扫而空。而工人队伍中的十几名妇女,也皆被土匪掳走。
土匪头子见收获颇丰,便率领大部队打道回府。但有些土匪还觉得不甘心,便继续追击逃跑的工人。
朱由检和朱存棋身后,便一直紧紧地缀着五六个土匪。他们认准了朱存棋的一袭白衣,心想这女子可绝非一般的村姑可比,若能掳回山寨,天天风流快活,还不得把其他土匪嫉妒死。
眼见追兵越来越近,朱存棋却有些跑不动了,哭泣着道:“殿下,您自己跑吧,不要管存棋了!”
“你胡说什么!”朱由检仍是拽着她狂奔,“我要真把你一个女子扔下,那还算是个男人么!”
眼见道路上仍有其他土匪,朱由检索性拉着朱存棋,手脚并用地往堰塞湖的坝顶上爬,希望那几个土匪能停止追赶。谁知这几个小子却认了死理,就是不肯放弃。
其中一名身形枯瘦的土匪腿脚最快,已经追至离二人不到五丈之处。
“站住!把那小妞留下,不然老子撵上了你,非得把你大卸八块不可!”那土匪边追边喊。
朱由检也算是经历过大场面了,不论是蒙古人还是女真人,什么样的凶恶敌人没见识过?可如今却被几个小毛贼追得如此狼狈,登时心头火起。他一言不发地拽出无痕宝剑,转身就冲那个土匪迎了上去。
那土匪见朱由检不跑了,正在心中窃喜,忽见朱由检抡着宝剑冲自己恶狠狠地劈来。
这下实在出乎土匪的意料之外。过去他抢劫了也不下数十次,老百姓不是逃跑就是跪地求饶,还没碰到一个敢于反抗的。不过他见朱由检身材不高,那柄剑也抡得全无章法,倒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