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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森却诧异地道:“望远镜是西洋人最近才制造出的新鲜玩意儿,小人曾在海上望见红毛人的船长使用这东西,据说可以看清极远之物。但红毛人从不肯出售此物,郑芝龙一直想买也买不到。殿下怎么会知道这个?”
朱由检听了一怔,心中不禁感叹这个时代明朝科技的落后。本来古代中国的科技水平一直走在世界前列,可自从欧洲借着文艺复兴和地理大发现,各方面的科技都取得很大进展,而明朝却执行闭关锁国的政策,导致科技水平停滞不前。像佛朗机炮这样的火器自不待言,全是从佛朗机人那里花高价买来的;而像望远镜这种“尖端科技”的东西,你出再多的银子,人家也不会卖。
这时福船又顺水向前行驶了一段,对面的船只终于可以看清了。只见这十余艘船大小不一,小的也就和普通渔船差不多;但有两艘大的,却是长约十丈,宽达一丈多,竖着前后两张船帆,看样子也有二三百料。
不过最为奇特的是,这两艘船的甲板上,有一个用一块块六角形铁甲片拼成的巨大顶篷,每块铁甲片上都有一支铁锥。这个顶篷将整个甲板严密地包裹起来,使人根本看不到顶篷下面的情况。在甲板下面一点,两侧船舷上各伸出十支巨大的木浆,宛如蜈蚣的百足一般。
再看船头处,有一个高高翘起、巨口大张的龙头,龙头下面的水线处,还刻着一张面目狰狞的鬼脸;鬼脸前方,挂着一支巨大尖锐的铁锚。
朱由检和郑森等人并不识货,李贞妍却是面色一寒道:“糟了,是朝鲜水师的龟船!”
“龟船?!”朱由检也是大吃一惊。在前世,他看过思密达的一部穿越题材电影《天军》,那里面的朝鲜水师统帅李舜臣在鸣梁海战中,就是以十三艘龟船对阵日本的三百三十三艘战舰,结果取得大胜。
李舜臣正是凭借着鸣梁大捷,以及之后的闲山岛大捷和露梁海大捷,成为朝鲜的民族英雄。就连前世韩国海军的一艘导弹驱逐舰,也以“忠武公李舜臣”为名。
13vs333,这是什么概念?龟船得牛叉到什么程度?
李贞妍看出朱由检的疑虑,为他解释道:“龟船是忠武公李舜臣所造,定员为船长一名,白刃手二十名,鸟铳手四十名,桨手七十名。甲板上覆有铁甲,状如龟壳,故此得名。
“作战之时,由于配有巨桨,不但船速比敌船快,还可灵活转身,插入敌阵撞击敌船。陷入重围后,则可利用铁甲上的射击孔向外发射鸟铳,船头的龙口还可喷火,烧毁敌船的船帆。您看每片铁甲上还有铁锥,可以防止敌船水手跳帮过来,因此防御性能甚佳。”
朱由检听了却有些半信半疑地道:“那火炮呢?龟船上可有佛朗机炮?”
李贞妍摇摇头道:“佛朗机炮太昂贵了,朝鲜水师根本配备不起。而且龟船上载人太多,又有沉重的铁甲,若再放置火炮和弹药,船就走不快了。”
朱由检听了不禁大失所望,心道这样的战舰,也就打打近海的小渔船还管点用。要真是在大洋深处作战,不说别的,能不能航行到那里都是个问题。而且在没有蒸汽动力之前,海上航行全靠风帆,船愈大,配备的船帆愈大,船速就愈快。像龟船这样的二百料小船,别说二十支桨,就是二百支,在茫茫大海中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正沉吟之时,那十余艘战舰已经迎了上来。郑森定睛一看,却惊得大叫一声道:“殿下,这些船悬挂的不是朝鲜的旗帜,而是女真人的龙旗!”
朱由检也猛吃一惊,仔细观看。只见船上水手的的样貌,显然是朝鲜人,但船头悬挂的旗帜又确实是女真人的旗帜。最前面的一艘战船上,还有人冲这边大声喊叫,说的也是朝鲜语。
“该死,这些水师战船投降建虏了!”李贞妍俏脸一寒道,“喊话的人要我们立刻停船,他们奉了阿敏的命令,不许船只出海!”
朱由检听了也紧张得满头大汗。千算万算,没想到就这几天时间,朝鲜水师居然投降了,还配合阿敏的大军行动。可现在只有这一条生路,不管是谁阻拦,也得拼命冲出去!
因此他大吼一声道:“郑森!”
“小人在!”
“传本王命令,不要理会那些船只,自管冲出去!”朱由检杀气腾腾地道,“佛朗机炮准备,如有敢阻拦者,给我开炮轰!”
“遵令!”
这艘福船上的水手立即忙碌起来,郑森亲自掌舵,其他人一部分将船帆升满,另一部分则为佛朗机炮填装弹药。
对面的战舰见福船势头不减,果然冲他们放起鸟铳来。不过双方的距离仍在二百步以外,远远超出了鸟铳的射程,他们这么做也不过是起到吓阻作用罢了。
“贞妍,船上的都是朝鲜人,但他们现在助纣为虐。”朱由检还不忘对李贞妍道,“你来说说,咱们该不该开炮打他们?”
“他们不配做朝鲜人,只是朝奸而已!”李贞妍恨恨地道。
“那好!”自从负伤上了福船,朱由检一直感觉窝囊透顶,此时也很想发泄一番,便大吼一声道:“给我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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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江口海战()
“轰!”
随着佛朗机炮的一声怒吼,重达数磅的铁弹喷出炮膛,在海面上划过一道较为平直的火红色弹道,顷刻之间即落入龟船前方不远的海水中,激起冲天水柱。
“嗨!没打中!”众水手不禁一阵叹息,急忙开始填装弹药,准备进行下一次击发。
“喂喂,你们不校炮的么?”朱由检急道,“还有,炮身摆得这么平,基本上就是平射了,这才能打多远?”
郑森和他的手下却是面面相觑,根本听不懂朱由检在说什么。费了半天劲,朱由检才算搞明白:原来别看他们当了好几年水师士卒,也参加过数次海战,却根本不懂校准火炮。
而且这个时代的舰载炮与守城用的火炮相比,又有很大的局限性。守城时火炮架在炮车上,炮车可以射击方向与角度,校准起来还比较容易;可舰载炮却是固定在船舷上的,根本无法移动。
要想命中敌船,就必须开到很近的距离平射;而且掌船的水手必须使船舷始终对准敌船,否则敌船稍有移动,脱离了火炮的射击范围,那就打不到了。这无疑要求船长、舵手、帆手和炮手必须配合十分默契,而且这还没考虑大海的风浪因素。
所以在海上进行炮战,比陆战不知难了多少倍,这也是朝鲜水师和倭寇均只使用鸟铳和冷兵器,却不使用火炮的原因之一。
而对面的龟船见福船开炮,也骤然加快划桨速度。此处正是大同江汇入广梁湾的入海口,海上风浪并不很大,正好适合龟船这样的桨船发挥。双方的距离迅速接近,若照此下去,很快福船就会对方鸟铳的射程之内。在较短的距离内,鸟铳的精准度当然比火炮要高得多,那时福船可就要吃大亏了。
幸好朱由检在船上,他这个孙元化的徒弟可不是白当的。他立即要过纸笔,又命人测量火炮的角度,计算射击诸元。心中有数后,便对郑森吼道:“你听我的命令控制船的进退,并随时将与敌船的距离报给我,务必不许让龟船贴近百步之内!炮手直接听我令,严格按我说的药量填装,我让你们发再发!现在向左转向!”
“遵令!”郑森年龄虽然不大,对襙控海船却是经验丰富。他亲自掌舵,并命最得力的水手听着他的口令频繁地升帆降帆。海风虽然不大,这艘福船却在他的控制下,灵活地向左斜插,与冲在最前的龟船拉开了约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朱由检见机不可失,大吼一声道:“右舷一炮,放!”
这艘福船上只有六门佛朗机炮,左右船舷各三门。朱由检方便指挥,就按照从船头到船尾的顺序,给几门炮分别编。一炮的炮手闻令忙点燃火绳,几秒之后,炮声骤起,巨大的后坐力使得福船的船身都产生了不小的摇晃。
再看对面的龟船,可就不止是摇晃了。这枚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地砸到了隆起的铁甲上面。那个烧红的铁疙瘩可不管下面是什么乌龟王八壳,带着巨大的动能将其直接击穿。龟船上登时传来一片惨叫之声,躲在铁甲下面的士卒,凡是被炮弹扫到点边的,无不骨断筋折,惨不堪言。
可惜这枚炮弹仍只是实心弹,而非朱由检希望的那种能爆炸的空心弹。否则只要一炮命中,“龟壳”下面的空间十分狭小,里面的人可就要全部报销了。
见一炮命中敌船,福船上的水手都欢呼起来。他们在过去的海战中也没少开过炮,命中率却是极低,打几十炮能命中一炮就很不错了。可在朱由检的指挥下,却第一炮就结结实实地命中,怎能不士气大振?
不过这艘龟船虽被击中,船速却不见降低,仍向福船接近。原来龟船的结构是上下两层,上层是作战人员,下层是划桨的水手,两层之间互不相通。因此上面吃了炮弹,下面的桨手却未受影响。
朱由检见状咬牙道:“好吧!看来这炮弹的滋味不错,他们还没尝够!郑森,向左急转,左舷三炮预备~~~放!”
福船上的水手这下可省心了,反正他们只要听从朱由检的令,按时点燃导火索就行了。几门佛朗机炮依次怒吼,终于再次击中了那艘不知死的龟船。
这一炮却打得十分刁钻,击中了龟船水线以下的部位。龟船虽然在木质船身上覆有铁皮,但那是降低火器的伤害,水线以下仍是裸木。这枚炮弹狠狠地砸上去,立即在船帮上穿出了一个二尺见方的大洞。海水立即汹涌地倒灌进去,这个位置正好是桨手所处的船舱,这七十人一下子就被冰冷的海水无情吞噬。
龟船的动力主要来自船桨,桨手一死,船体失去控制,立即在海面上打起转来。
不过福船上的水手还没来得及欢呼,其他船只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以另外一艘龟船为首,船只上的鸟铳都对准福船开火。福船当然也频频开炮还击,一时间海面上枪炮之声大作,黄白色的硝烟弥漫在江口上空。
这次吃亏的却是福船。与陆地上的佛朗机炮一样,这些火炮同样存在装填慢、射速慢的问题。而且数量实在太少,到最后炮管都打红了,水手们一个劲地往炮身上泼水降温,水一泼上去立即化为股股白烟。这种情况就不能再开炮了,否则就会有炸膛的危险。
而敌船经过一轮鸟铳齐射后,也至少需要二三分钟的装填时间。趁着这间隙,朱由检盘点己方损失,发现福船上的水手和李允浩的手下伤亡惨重,至少被打死十多人,余者也都被迫躲在船帮后面,连头都不敢抬。
与此同时,敌船也在福船前进的方向上排成一横排,将去路彻底封死。由于福船船身较大,再想转向也不可能了。
一见手下流血牺牲,朱由检的血性就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他顾不得腿伤,咬牙挺身站起,对着郑森狂吼道:“趁着敌人的鸟铳装弹,给我直接撞过去!”
第五百一十九章 撞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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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路相逢勇者胜。
如今朱由检的福船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身后的朝鲜领土已经沦陷,前面还被投降的朝鲜水师挡住。炮也不能打了,水手也伤亡惨重,除了硬生生撞出去,还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掌舵的郑森也被流弹击伤了左肩,鲜血直流。但他也知道到了生死关头,仍咬牙坚持着死死把住船舵,直冲着正前方最大的那艘龟船就撞了过去。
两船之间的距离在迅速缩短,眼看再有二十丈就要撞上,突然龟船船首的龙头中火光一闪,喷出的浓烟。朱由检猛吃了一惊,还以为龟船上也配备了火炮,忙飞身将李贞妍扑在身下,同时大吼一声:“卧倒!”
可等了好半天,却并未听到火炮轰鸣之声。二人诧异地站起身来,才发现那龙头只是冒烟,并未真的打出什么东西。不过上有龙头喷云吐雾,下面是一张狰狞的鬼脸,看起来倒挺吓人,福船上的水手都被震住了,个个面有惧意。
朱由检却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敢情这龟船还会玩故弄玄虚啊!这充其量是糊弄小孩的玩意,可这是杀人的战场,不是过家家!吓唬对手一次可以,再用就成了笑柄了!
于是他厉声对有些犹豫的郑森道:“别管他拉屎放屁,只管给我撞!”
郑森脸上一红,刚才他还确实被龟船吓到了。此时被朱由检喝斥,他血往上涌,双眉倒竖,拼进全身之力控船与敌船迎头相撞,同时大喊一声道:“都趴下!”
其实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