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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丢脸,给老子站出来!”
见没有一人承认,朱由检气极反笑道:“敢做不敢当,真是有种。好吧,本王就把你揪出来!”
说着他便让燕凌带上王三和小凤,对二人和颜悦色地道:“不要怕,仔细辨认,看看这些人里,有没有那个人?”
“殿下,他们是…?”郝永忠疑惑地问道。
朱由检让王三自己说,于是王三又声泪俱下地复述了一遍。郝永忠听罢已是双目通红,一掌将帅案击了个粉碎,大声咆哮道:“好啊,好!我郝永忠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是哪个畜生污辱民女,给老子滚出来!”
仍是没人吭声,可有些人已经被吓得簌簌发抖了。朱由检便让小凤上前指认,孰料小凤根本没有犹疑,直接指着最前排的一人,又怕又恨地道:“就是他!”
朱由检一看,简直把鼻子都气歪了。原来此人正是第三团一营的营长杨茂林,他既是郝永忠在闯营时的老部下,加入秦兵后又立下不少战功,因此刚刚被任命为第三团实力最强的骑兵营一营的营长,可以说是郝永忠手下最得力的猛将。昨夜朱由检还亲手为他授予上尉军衔,从内心里希望他成长为未来的高级将领。一想到此处,朱由检就恨不得甩手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他奶奶的,怎么会是你?”郝永忠发疯般地揪着杨茂林的脖领子怒吼道,“你他妈老婆孩子都有了,都在秦王庄等着你,你怎么还做得出这种猪狗不如的勾当?!”
杨茂林此时已是面如死灰,瘫倒在郝永忠脚下,不停地告饶道:“殿下、团长,末将只是一时糊涂才铸成大错,而且事后也给了他们不少银子,求殿下和团长开恩,饶了末将这一回吧!”
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朱由检对郝永忠冷哼一声道:“郝团长,你说该怎么办吧!”
郝永忠一脚踢开杨茂林,虎目含泪,咬牙切齿地道:“按秦兵军规十七律五十四斩之第九律: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迫银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来呀,将杨茂林给我拿下,擂鼓集合!”
随着郝永忠一声令下,他的中军,也就是团部的警卫连战士一拥而上,扒掉杨茂林的盔甲,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朱由检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郝永忠确实不知情,也没有袒护部下的意思。否则,他就真要挥泪斩马谡,宁肯不要郝永忠这员大将,也要为民除害了。
“擂鼓集合”是什么意思,众军官自然心知肚明。有十几人突然一齐跪倒,为杨茂林求情道:“殿下、团长,杨茂林确实该死,但念在他是秦兵勇将,战功卓著,能不能给他个机会,饶他不死?重责一百军棍,甚至贯耳游营,也是一法嘛!”
杨茂林也痛哭流涕着连连磕头道:“殿下,我不敢求殿下免死,只求暂缓行刑,下次打仗的时候,您让我一个人冲锋,战死沙场吧!”
其实郝永忠也舍不得杀杨茂林,此时便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瞟朱由检。朱由检自然明白众将的意思,他又何尝忍心杀一个难得的军事人才!
可是想到小凤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又回想起村民对自己畏惧的目光,朱由检还是暗哑着嗓子道:“你们让我给他一个机会,可是他强暴民女时,可曾给过人家机会?让他战死沙场,固然是维护了他的名誉,可是受害民女的名誉,又有谁来维护?如果今天饶了杨茂林,下次再出同样的事情,饶还是不饶?如果有战功就可以法外容情,那军纪还有何用?还有最的一点,如果这民女是你们的妻子、姐妹或是女儿,你们会不会饶了他?!”
众将让朱由检这连珠炮般的发问责得哑口无言,个个羞愧地低下头去。
此时聚将鼓隆隆地响起,营中士兵已如潮水般地涌至帐前,整齐地按照序列集合完毕。众将簇拥着朱由检走出帐外,郝永忠大吼一声道:“刀斧手准备,将杨茂林押上来!”
当着全团将士的面,郝永忠亲口宣布了杨茂林的罪状。士兵们听罢议论纷纷,一方面对杨茂林犯下如此罪行感到愤怒,另一方面,杨茂林在军中颇有威望,很多人都不太相信真会为此事杀了他。
“杨茂林违犯军规,依律当斩。”不等议论声平息,郝永忠面如寒霜地道,“放炮,行刑!”
“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追魂炮响过,在全团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寒光闪动,杨茂林身首异处!
第六百五十四章 惩前毖后()
朱由检执法如山,将污辱民女的营长杨茂林斩首示众,在秦兵第三团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因为自从秦兵创立以来,虽然也偶有诸如打架斗殴、偷老百姓家的鸡这样的违犯军纪的事情发生,但情节都不算太严重,顶多重责二十军棍也就完事了。
而杨茂林一案,实是秦兵中第一例死刑,犯案者又是身居高位的营长,当然在官兵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拍手称快者有之,惴惴不安者有之,而有些想不通、觉得处罚过重者亦有之。
面对着士兵的骚动,朱由检知道自己必须把他们思想上的疙瘩解开,否则难以服众。于是他长身而起,朗声说道:“本王知道斩了杨茂林,有很多人心里还是不服,只是嘴上不敢说罢了。但是本王要问你们,你们加入秦兵是为什么?又是为谁而战?”
全城顿时静了下来,每个人心中都在琢磨着朱由检的问题。朱由检环视全场,说道:“你们也不用说那些什么‘为朝廷效力’、‘保卫殿下’之类的漂亮话。我朱由检又不是你们的亲属,你们干嘛要为我卖命?朝廷如果对你们没有半分好处,你们又为什么要为他效力?”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其实朱由检这两句反问,也是困扰很多人内心的问题,只不过这样的问题实在“大逆不道”,平常谁也不敢说出来而已。可朱由检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说了出来,尤其是他自己就是秦王,居然不向着自己说,而是从普通士兵的角度来发问,更让人觉得震惊的同时,也平添了几分认同感。
“很多人当兵,就是混口饭吃。”朱由检见全场人认真地聆听,就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道,“这原也没错,正所谓‘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当兵确实是有粮饷可拿的。但是全国这么多官军,甚至还有流贼和土匪,说白了都是靠玩命挣粮饷的,你们为什么不选择他们,而是选择加入秦兵?秦兵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见众军凝神沉思,朱由检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是秦兵粮饷给的高么?不错,秦兵一个普通士兵的月薪就有十两,确实比一般的官军高得多。不过你们好好想想,官军平日里屡有欺压百姓、杀良冒功之事,见了流贼还总逃跑,我们秦兵行么?流贼和土匪就更不用说了,运气好了,一次就抢个盆满钵溢。这样算起来,单比粮饷,秦兵其实未必比得过别人。那么你们为什么还要加入秦兵?”
“是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父老乡亲!”有的士卒高声叫道。
“没错!这句话说到根上了。”朱由检大声道,“我们每个人都想保护自己的家人,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所以我们才要参军。有了军队,就可以保卫国家;国家太平了,每家每户才能安宁,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我们秦兵来自百姓,平时靠百姓供养,唯一的目的也只能是保护百姓他们免遭歹人和异族的屠戮。可是如果有人完全违背了秦兵的宗旨,吃老百姓的、喝老百姓的,反过头来还祸害老百姓,你们说这样的人算不算吃里扒外、算不算忘恩负义、算不算数典忘祖、算不算良心都让狗吃了?”
“杨茂林丧尽天良,该杀!”这时绝大部分士兵都想通了,自发地振臂高呼起来。
“当然,杨茂林立过不少战功,这个谁也不能不承认。”朱由检又沉痛地道,“但是功劳是功劳,罪恶是罪恶,两者不能相抵。如果可以的话,难道说郎中昨天救了一个人的命,今天就可以杀一个人么?”
这个生动而又准确的比喻很多人会心地笑了起来:“当然不能!”
“对啊!”朱由检接着道,“杨茂林的功劳,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他当上了营长,又被授予上尉军衔。可是他不珍惜来之不易的荣誉,以为有战功就可以为所欲,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终于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大家每个人都要扪心自问,自己有没有这种错误的、危险的想法?如果有的话,赶紧悔过自新,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如果听之任之,杨茂林的前车之鉴在此,谁愿意学他,尽管去学!”
不少人都惭愧地低下头去,他们也有大大小小的毛病,甚至违犯军规之处,只不过没杨茂林那么严重罢了。
“杀掉杨茂林,本王也很痛心。”朱由检又缓缓地道,“他也有老婆孩子,如今成了孤儿寡母,岂不可怜!可是这又能怨得了谁?只能怨他自己!本王今天严格执法杀了他,也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如果大家吸取了杨茂林的教训,从今往后严守军纪,这样的悲剧就可以避免。想想自己的家人,再想想那些盼着你们保护的百姓,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吧!”
“殿下!”话音刚落,郝永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虎目含泪道,“杨茂林已经伏法,可末将治军不严,也难逃罪责,求殿下重重惩处!”
“你当然有责任。”朱由检长叹一声道,“可本王责任更大啊!是我太重视军事,而忽视了官兵的思想政治教育,才酿成今日的苦果。要罚,从本王罚起!”
说着他一转身,对精神恍惚、满面泪痕的小凤跪下,眼中满含泪水道:“不管现在再做什么,也弥补不了对姑娘的伤害,我实在有愧!我给姑娘赔罪了!”
说着他就重重地给小凤磕了一个响头!唬得王三与小凤连忙跪伏在地,边连连磕头边大哭道:“殿下折杀草民了!全靠殿下,草民冤情才能得雪,殿下千岁千千岁!”
郝永忠也泪如雨下,响头一个接着一个,嚎啕着请罪道:“殿下爱民如子,执法如山,我等知罪了!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全军将士也一齐跪倒,如山呼海啸般地请罪道:“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六百五十五章 郎情妾意()
由于朱由检入情入理的演讲,对杨茂林案的重拳处置,得到了第三团广大官兵和百姓的坚决拥护。
在这之后,朱由检又在庆阳停留了两天。一方面是处理此案相关人员,结果是郝永忠负有失察责任,军衔由中校降至上尉;为杨茂林放风的几名秦兵,也被重责一百军棍,其中动手打人的一个则被开除。
借着查处这个案子的机会,第三团从上到下,迅速开展了一场查处违犯军纪的行动。有不少违纪的军官和士卒受到此案的震动,主动承认了自己违纪的行为:有去店家吃饭不给钱的,有欺负新兵的,也有嫌训练艰苦,故意装病不出的,加起来竟有几十件之多,皆被按律惩处,同时对受害的百姓赔礼道歉、做出相应的赔偿。
经过此次事件,第三团原来稍显自由涣散的风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秦王朱由检的更加爱戴,对百姓的更加忠诚和对军人荣誉的更加珍惜。
朱由检的心情这才稍稍好了些。第三天清晨,他准备离开庆阳赶往鄜州,对李来亨部进行改编,郝永忠等第三团的将士都依依不舍地送出城来。
看着这些天来情绪受到打击、显得有些憔悴的郝永忠,朱由检诚恳地勉励道:“郝团长,古语有云:知耻近乎勇。有点小挫折不算什么,只要你们全团一心,杜绝违犯军纪的行为,同时在战场上一如既往地勇猛作战,降的军衔还能升回来,你郝永忠仍是秦兵中的猛将,第三团也还是秦兵的主力团。”
紧接着朱由检又凑到郝永忠耳边,压低声音道:“还有,这段时间抓紧训练,复套之战,本王还打算让你的第三团当主力呢!”
郝永忠感受到朱由检的信任,激动得轰然跪倒,大声吼道:“殿下,第三团肯定不辱使命,否则您砍我的脑袋!”
即将分别之时,王氏父女突然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拜倒在朱由检的马前道:“殿下,听人说秦王庄是个好地方,而且现在正招募工人,您能不能大发善心,把俺们也带过去?”
朱由检沉吟片刻,心想二人虽未明言,其实那意思也很清楚。毕竟小凤被糟蹋的事,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虽然这不是她的错,可在这个时代,女子**便是最大的罪过,他们父女如果还在这待着,恐怕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就更别说给小凤找婆家了。这是秦兵闯的祸,自然应该对人家负责到底。
因此朱由检便笑道:“也好,那就随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