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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双倍的饷银。
朱由检看着这些边军,也不禁被他们气乐了。这些人老的老、少的少、高的高、矮的矮,当然胖子是没有,大概平时也尽是挨饿了。有的老兵老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而一些小兵个头还不如支在地上的鸟铳高,这样一群老弱病残,如何能抵御凶残的蒙古人和女真人?
蓟州城品级最高的武将叫王威,官居正二品副总兵,也是承袭祖上官职的武官。此人却是大腹便便、脑满肠肥,见朱由检要视察边军训练情况,这是他份内之事,忙指挥着三千多边军排成正方形的队列,每人手持一条长枪,练了一套军中枪法。
这些边军因为多想留在军中,倒也十分卖力,最起码呼喝声还是不小。但朱由检也看得出,很多人平时根本就没练过这套枪法,动作生疏、手忙脚乱,而且有人力气实在太小,连抡动长枪都有些吃力。
一套枪法演完,王威倒觉得挺满意,因为跟平时训练比起来,今天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他赶紧对朱由检赔笑道:“枪阵襙演完毕陛下训示。”
朱由检却嘲讽地笑问道:“王将军,朕没看明白,他们这是干什么呢?”
“襙演枪阵啊!”王威莫名其妙地道。
“哦…这有什么用?”
“这…”王威讶道,“陛下,这就是边军日常的襙演项目…”
“朕是问你,这有什么用!”朱由检的脸色阴沉下来,“就像这样,一帮老弱病残抡着枪瞎比划几下,能抵挡住蒙古人的铁骑么?既然不能用于实战,练这玩意纯属耽误时间!李来亨,找一百人出来,给他们演示一下你们平时是怎么训练的!”
李来亨领命而去,不多时就选出一百名士兵,在校场中手持长枪列好阵势。虽然他们都是轻骑兵,但平时也进行过步兵的基本训练,此时皆紧握长枪昂然肃立,自有一股凛冽的杀气从阵中腾起孙承宗等官员不禁心中暗叹。
“攻!”李来亨突然大喝一声,战士们立即排成紧密的队形,迈着整齐的步伐,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向前方狠狠戳刺。他们根本就没有边军襙演时那些“拦、拿、滑、撩、扫”等花哨的动作,而是只有一招,就是向前刺!
别看动作简单,却是非常实用,因为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可不是让你当什么“老剑客”,根本没有闪展腾挪的空间,惟有以严格的纪律结成排阵,以最简单却最直接、最有效的招数攻敌,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
那些边军早看傻了,看人家这种排山倒海、一往无前的气势,再想想自己,不禁冷汗直冒,心想要是在战场上碰见了这样的对手,那就只剩下一个字“逃”,稍微慢点就让人家串成糖葫芦了。
“守!”李来亨断喝一声,百名战士立即变阵,组成了一个内外两层的圆形防御圈。同时有数名轻骑兵扮演敌人的角色,挥舞着马刀从不同的方向向枪阵直冲而来。铁骑狂奔,马刀雪亮边军们不禁感到一阵胆怯,仿佛真是蒙古人杀过来了!
防守的战士却是不慌不忙,等骑兵冲至十余步外时,才掉转枪头,用没有枪尖的另一端齐指“敌骑”。步兵的长枪长约一丈,当然比骑兵的马刀长得多,转瞬之间战马就撞到了枪头上。
骑兵冲锋,那力道是何等猛烈,如果是步骑一对一,对抗根本就没有悬念。但李来亨的枪阵却是以十余名步兵的合力抵御骑兵的冲撞,这就有了足够的力量。只听数匹战马同时长嘶,皆被强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将上面的骑兵也摔了下来。步兵们立即一拥而上,做出戳刺的动作,随即退归本阵。而那些扮演敌军的骑兵虽然摔得七荤八素,却勉力支撑着自己起来,一瘸一拐地退出校场。
“好!练得好!”孙承宗看得如痴如醉,率先大声喝彩。其他文武官员也无不心悦诚服,只有王威面红耳赤,赔笑恭维道:“陛下亲卫皆是虎贲之士,别说边军,就是蒙古铁骑也望尘莫及…”
朱由检却摇摇头道:“不然。以骑对步具有天然的优势,刚才演练的枪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能成为常态,演练的目的只是让边军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训练。”
说着他就起身对边军高喊道:“朕不妨告诉你们,他们的饷银是每月十两。如果你们能练到这种程度,也可以拿同样的饷银!不过你们放心,朕现在不拿这个标准来衡量你们。如果真这么考校,你们恐怕一个也剩不下了。”
边军听罢纷纷惭愧地垂下头去,他们虽然没什么血性,多少还知道点羞耻。让皇帝这么瞧不起,谁心里也不好受,但自己的那两下子就摆在那里,怨不得别人!
这时朱由检却健步走下校场,伸伸胳膊压压腿道:“这样吧,你们就和朕比赛跑。二十人一组,和朕一起出发,从校场这头跑到那头,谁要是比朕快,谁就拿双倍饷银;谁要是让朕落下十步以上,就赶紧回家抱孩子吧!”
此举又出乎人意料之外,王威赶忙赔笑劝道:“陛下万金之躯,何必做此赌赛,万一不慎跌倒伤了龙体,臣万死不足以辞其咎!况且陛下龙骧虎步,又岂是普通士卒能企及的。”
他自觉这个马屁拍得相当到位,正自得意,朱由检却转脸对他道:“哪有那么多事,王将军也不要以为朕深居大内,连跑步都不会了。来来来,你先与朕比试一场!”
第七百九十七章 规定服役年限()
“哈哈哈哈哈!”
在一场别开生面的短跑比赛结束之后,三千多名边军再加上李来亨的三千骑兵,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在这组皇帝、王威和二十多名边军参加的比赛中,校场长约百步,王威只跑了三十多步就累得气喘如牛。其他人早跑到终点了,王威却是越跑越慢,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脸色煞白地道:“陛下,臣…臣…臣实在…”
“实在什么,朕看你最不实在!”朱由检嘲讽地高叫道,“少废话,给朕跑到终点!”
那王威是荫功袭官,又靠溜须拍马、重金行贿才爬到副总兵的位置上,却是个典型的草包,别说武艺了,平时生活都基本不能自理,坐骑也是特别能负重的好马,要不早让他压趴下了。今天却在皇帝的强令下短跑冲刺,这不啻是要了他的老命。在离终点还有十来步的地方,王威实在坚持不住了,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口吐白沫,说什么也站不起来了。
在数千人的集体哄笑声中,朱由检鄙夷地道:“王将军,就你这两下子,别说上阵杀敌,敌人来了你连跑都跑不了哇!你父母把你养这么大、你自己吃这么肥也不容易,没的到战场上白白送命,朕看你还是回家练膘吧!传旨,蓟州副总兵王威于军事一窍不通,训练松懈,滥竽充数,着即革职为民!”
众边军又是一阵骚动,没想到年轻的皇帝是如此杀伐决断,连着把蓟州城内品级最高的文武官员全给免职了。
朱由检又转向和他一起短跑的那二十多名边军道:“你们这些人里有三人比朕跑得快,很好。除了可以留在军中、领双倍的饷银外,这次额外赏银五两。至于落在最后的几个嘛…老人家,朕看你怎么也得有五十多岁了吧?”
“回万岁爷,小人今年…六十一岁了…”一名老兵哆哆嗦嗦地道。
“这么大岁数了就该回家颐养天年,难道我泱泱大明,连几万热血青年都选不出来了么?”朱由检感慨地问道,“老人家,你当多少年兵了?家中难道没有其他男丁?”
“小人从十三岁起就入伍了。”老兵摇头叹息道,“家里太穷,讨不起婆娘,小人打了一辈子光棍,家中早没人了。”
朱由检沉吟片刻道:“朕今日立下规矩:十五岁以下不得强征入伍,服役最多到五十四岁,满五十五岁即可退伍。”
那老兵立即慌张起来,颤声哀求道:“万岁爷,小人的地早卖了,若是退伍,不就饿死了?求万岁爷开恩,给小人一条活路吧!”
像他这样的老兵还少数,三千多人中至少有几十人,此时也一齐跪倒求情。朱由检忙将那老兵搀起道:“老人家快请起,大家也都起来。朕还没有说完:你们为国戍边,都是有功之人,朕岂能亏待?从今往后,不论是因到达年龄上限退伍,还是因伤致残退伍,都可领与当兵时一样的饷银,直到百年为止!”
“万…万岁爷,小人耳朵有点背,没听错吧?”那老兵难以置信地道,“不当兵了,还能拿饷银?”
“你没听错,朕金口玉言,岂能有假?”朱由检笑道,“回家去吧,每年朕自会从军中派人,把饷银送至你家中。”
“万岁爷!…”那老兵突然嚎啕大哭,趴在地上给朱由检连磕几十个响头,朱由检怎么劝也劝不起来!
其余几十名老兵也哭成一片,朱由检只得一一劝慰。然后又对几名娃娃兵道:“你们几个都没到十五岁吧?也给朕回家去,当兵打仗是好玩的么?连女人都没碰过,到这凑什么热闹?”
众边军又是一阵哄笑,朱由检却认真地道:“老话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小的年龄,当然不会娶妻生子,万一不幸阵亡,岂不让家中绝后?再说你们个矮力气小,到了战场上也是送死。快回家吧,到十五岁再来!”
接下来朱由检又裁汰了几个身体过于虚弱的士卒他们从军户转为民户。做为补偿,除了重新分配土地外,还一次性给了四十八两银子的安家费。
此时边军已是欢声雷动,皇帝简简单单几条命令,却解除了困扰军户已达二百多年的几个大问题!至此已是人人对皇帝心悦诚服,不管朱由检怎么安排,他们都不再有怨言。
孙承宗却大感不妥,急忙将朱由检请回座位小声奏道:“陛下以宽仁待边军,实乃圣君所为。然今边军兵力本就缺额严重,陛下又让这么多人退伍,防务岂不更加捉襟见肘?况且给退伍老兵发饷银,朝廷财力实有不逮,还望陛下三思!”
朱由检却胸有成竹地道:“尚书大人所虑当然有道理。但这些人留在军中也是滥竽充数,打仗的时候只能起到动摇军心的副作用,留之何益?饷银问题也不用担心,省下吃空饷的银子,正好给这些真正的边军补上。如还不够,从内帑银里出,朕绝不会让军人流血又流泪。至于兵源问题,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朕也有了些想法,不过这个就得回到京师之后与群臣廷议,然后才能实行了。”
孙承宗还想说些什么,朱由检却又起身道:“朕歇够了,来,再来下一拨。你们谁也不要故意放水,输给朕的话,就有可能被淘汰哦!”
这场比赛一直持续到深夜。最后的结果,三千多名边军淘汰了五百多名,只剩下二千七百人左右。这还是朱由检手下留情了,如果按照秦兵的选拔标准,恐怕连一百人也剩不下。
朱由检来了几十次冲刺跑,也确实累得筋疲力尽。安排完三千轻骑兵的食宿以后,他回到暂时用作行宫的蓟辽总督府倒头就睡。孙承宗一想也好,就让皇帝在蓟州歇息一晚,明日即启程回京师。此次虽然皇帝出行有些莽撞,但能彻查蓟州空饷问题,也算是有所收获。
第二天清晨,孙承宗早早起来,见朱由检也已洗漱完毕,便赔笑道:“此间事已了,陛下也该回京师了。”
“啊呀,我的尚书大人,你怎么这么没情调呢?”朱由检却嘿嘿奸笑道,“朕白给你背那首《浪淘沙》了?你就不想到山海关,看看那白浪滔天的胜景?”
“什么!”孙承宗大惊失色道,“陛下,难道您还要去山海关?君无戏言,陛下昨日可是答应老臣,在蓟州办完事就回京的!”
朱由检却一脸无赖地道:“朕是说了,但原话是‘朕办完事就回京’,可没单指蓟州。现在事情还没办完,只好委屈尚书大人再陪朕去一趟山海关。朕也实话实说吧,蓟州只是顺路,山海关才是正题!”
第七百九十八章 赶赴山海关()
正在孙承宗以“国不可一日无君”,苦劝朱由检不要去山海关时,赫尔哲兴冲冲地走进来道:“万岁,信鸽飞回来了!”
孙承宗愕然之际,赫尔哲已经向朱由检呈上信鸽传递的纸张。朱由检笑着将信纸递给孙承宗,老爷子定睛看时,却全是密密麻麻一大堆“一二三五、六七六三”之类的数字,完全不解其意。
“急什么,我还没破译呢!”赫尔哲一把夺过信纸。孙承宗见一个小丫头竟然对自己如此不尊重,不禁气得吹胡子瞪眼。
朱由检却歉然笑道:“尚书大人,赫尔哲是东海女真人,性情直爽,不像我们汉人喜欢讲究这么多礼仪。朕倒是喜欢她这性子,还请尚书大人勿要责怪。”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