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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是长途奔袭,又要求尽可能快些抵达,穿重甲对战马的负担太重,因此自曹文诏以下,全部换装轻便的皮甲,重达数十斤的狼牙棒也被分量轻得多的马刀取代。这些马刀还是在京师保卫战中从八旗军那里缴获的,作为单手武器相当压手,普通明军根本玩不转,也只有关宁铁骑才能用得。至于干粮草料,更是只带了够吃三天的量,三天之后,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疾驰了三十多里后,曹文诏命令将士们下马休息。因为路途遥远,必须珍惜马力,如果一味狂奔,导致战马脱力,那就麻烦了。彰德府以南已经处于官军和叛军之间的中间地带,随时可能出现敌情,所以曹文诏在休息的同时,也向正东、东南、正南、西南四个方向各派出五名哨探,前出十里侦察后再返回。对最有可能遭遇叛军的西南方向,更是派侄子曹变蛟亲自出马。
过不多时,曹变蛟等几人打马狂奔而回。曹文诏见他满面通红,情知有异,急问道:“是不是遇到叛军了?”
“将军大人,您猜我碰到谁了?”曹变蛟喘着粗气大声道。他那满面通红不是冻的,关宁铁骑久在辽东,从来不畏严寒;那是因为极度愤怒而造成的热血上涌!
不等曹文诏猜测,曹变蛟就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是祖宽这个王八犊子!”
曹文诏听了也是面色一寒。难怪曹变蛟如此生气,这可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本来祖宽只是祖大寿的家仆,也算是辽东李氏的弟子。后来从军作战,因为身手不凡,很得祖大寿重用,还收他为侄,算得上是一员骁将。
李崇瑶遇难之后,祖大寿继任家主,便变着法地想把关宁铁骑变成自己的私兵。为此他一再排挤曹文诏、曹变蛟叔侄,最后干脆把曹文诏调走祖宽和曹变蛟各掌一半兵力,生生地把关宁铁骑弄成两支部队。
如果仅仅是这样,曹氏叔侄也只能心里对祖大寿不满,因为毕竟军权在人家手里,关宁铁骑是官军,当然要服从调遣,最起码不能忌恨领兵的祖宽。可祖宽此人为人极其狂傲,又最乎军纪,那五百关宁铁骑跟着他,自然很快就把官军中的各种毛病都学全了。后来祖宽被朝廷调至洪承畴帐下,从此断了音讯,孰料再次相见,祖宽竟然跟着洪承畴造反五百关宁铁骑也跟着成了叛军!
“将军大人,这个王八犊子正领着那五百人,在前面的村子里抢粮食呢!”曹变蛟咬牙切齿地道,“他们都是李家的人,李家满门精忠报国,老爷和大小姐先后为国捐躯,门风绝对不能让这班无耻叛徒给败坏了!将军大人,清理门户吧!”
曹文诏和曹变蛟一样,都是性如烈火。但是他现在身为主将,怀揣皇帝密旨,考虑得自然多一些,犹豫半晌才道:“确实该清理门户。但是祖宽手上不弱,我们和他兵力相当,而且都是关宁铁骑,如此自相残杀,必然伤亡惨重。耽误了圣上大事,这责任谁负得起?”
曹变蛟平常很怕自己这位叔父,但今天却是个例外。他已是满眼含泪,苦苦哀求道:“将军大人,末将是不想让那五百子弟一起为祖宽陪葬啊!当年大小姐费了多少心血才练成这支铁骑,若是就这么毁了,大小姐在九泉之下也会责怪我们无能的!”
提到李崇瑶,曹文诏的眼圈也红了。当年李崇瑶率众坚决抗金,宁远一战打出了关宁铁骑的威风,李家上下对她无比敬仰爱戴,如今谁又能眼睁睁看着她亲手练出的兵背上叛军的恶名,遗臭万年?
曹变蛟见曹文诏有些动摇,又不失时机地建言道:“祖宽手下那几个百户,我们都是从小一起光长大的,我就不信他们能对我下手!我就不信他们深受皇恩、深受李家多年教导,能下决心跟着祖宽造反!即使他们被祖宽带坏了,还有五百将士呢,难道良心都让狗吃了?将军大人,现在祖宽并不知道我们就在附近,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拿下,那五百关宁军我们还能救回来!”
曹文诏半晌无言,心中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曹变蛟见有门,更加急切地道:“况且我们以五百兵力长途奔袭去南京,也确实有些冒险。如能变成一千铁骑,那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他最后这句话终于打动了曹文诏,他沉思片刻便决然道:“好,那就动手!变蛟,还有你们几个百户,附耳过来…”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祖宽中计()
春风得意马蹄疾,这就是悍将祖宽现在的真实写照。頂点小说,
他原本出身低微,幸蒙祖大寿收留,在武林六大世家之一的辽东李家做一个家仆。从此时来运转,先是被祖大寿提拔为将领,然后分得五百关宁铁骑,划归洪承畴节制。
洪承畴对祖宽和他的铁骑非常看重,多次委以重任。而祖宽也没让他失望,在对流贼的战斗中所向披靡,立下赫赫战功,死在他这支部队手下的大小流贼头目都不下十个,至于普通流贼就更不计其数了。因此他官也升得极快,短短两年时间,已经升任正一品总兵官,与洪承畴手下的另一员大将高杰几乎平起平坐。
本来祖宽为人就既狂傲又自私,青云直上后就更加膨胀。在他眼里,只有一个人是值得尊敬的,那就是一直让他立功受赏、升官发财的洪承畴,就连他原来的恩人祖大寿都无所谓了。
当洪承畴密谋造反,祖宽作为他的心腹爱将,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朱由崧对祖宽也极为重视,先给了他一个保定总兵官、平北将军的名,允诺平定天下之后,至少也给他个“国公”当。重赏之下,祖宽更欲表现自己,此次北上河南,又是他抢着出任先锋。
祖宽的算盘打得很精。现在划归他节制的叛军共有一万多人,但多是洪承畴新招入伍,或是改编襄阳等地卫所官军得到的,战斗力相当差,甚至比流贼还不如。所以他根本没打算带着这一万多人,去和朝廷久经战阵的精兵去死磕,而是抢先到两军的中间地带“筹粮”,说白了就是抢掠。这些兵虽然打仗不行,但抢老百姓还是绰绰有余的,一万多人撒出去,几十人就能抢一个村镇,只要几天时间,一州乃至一府的地皮就被他刮干净了。
自从襄阳起兵后,祖宽带着这一万多人一路抢掠,所过南阳、襄城、许昌等地尽皆抢掠一空。除了留出一少部分交给洪承畴外,其余的便老实不客气地据为己有。本来洪承畴给他的命令,确实是让他止步于郑州,只要稳守黄河南岸就行了。但是祖宽抢得兴起,又自恃关宁铁骑来去如风、不可抵挡,竟越过早已结冰的黄河,到北岸的卫辉府一带抢掠。
今天他正是率领着自己的标营,也就是五百关宁铁骑一个比较大的镇子“筹粮”。筹粮的程序也是老一套,先强令镇上大户人家到他帐下听训,由中军宣布崇祯皇帝已死、新君朱常洵已经继承大统,凡拥戴新君者,必须襄助粮饷,否则即是叛逆,立斩不赦。
这就等于是刀架在脖子上了,谁敢不从?这些大户只得忍痛把家中的浮财全交出来,很快就凑出三四万两银子。祖宽却还觉得不大满意,打算再榨一榨那些中等人家,忽有中军来报:“将军大人,镇外来了一队骑兵!”
“哦?”祖宽立即警惕地道,“可是北军现在叛军自诩为官军,对真正的官军,反而以“北军”相称?”
“离得有点远,看不清楚,不过不像是北军。”中军答道,“他们只有几十匹马,穿得也挺破。看样子他们也想冲进这座镇子,见我们在才不敢过来。”
祖宽听了轻蔑地笑道:“如果本兵所料不错,这又是小股土匪。”
原来河南因为连年大灾,庄稼动辄绝收,再加上福王等权贵和大地主对农民疯狂压榨,因此民不聊生,各地土匪也多如牛毛。这次祖宽奉洪承畴之命北进,一方面是“筹粮”,另一方面也是想像收编流贼一样,把这些土匪也网罗到自己帐下,从而在兵力上彻底压倒朝廷。
祖宽这一路上也确实收降了几股土匪,人数多达上千,因此丝毫没把眼前这几十人放在眼里,大大咧咧地道:“走,跟本兵去看”
众人随即上马出镇,果然见镇北一箭之外的官道上,伫立着几十匹战马,马上的人正对这边指指点点。祖宽见对方没打官军旗,更加放心,对身旁中军道:“过去报上本兵名,告诉他们:只要拥立新君,可加入本兵麾下,重重有赏!”
那中军这种差使也干过好几次了,可谓轻车熟路,因此也没多想便策马上前,边走边喊:“对面听真!大明平北将军、保定总兵官祖…”
孰料话音未落,对面为首的骑者突然怒骂一声:“祖你妈!”说着抬手便是一箭。
那中军做为关宁铁骑的一员,不但功夫不弱,而且全身重甲护体,正常情况下,别说是一支箭,就是几十支箭同时射过来也不怕。但这一箭却是个例外,不但来势极猛,而且是直奔面门而来,真要射中,非得一箭穿透颅脑不可。
那中军猝不及防之下,只得拼尽全力侧头躲避。结果正脸是躲过去了,腮帮子却没躲过去,被这支箭在脸上开了个大血槽,献血狂喷,疼痛难忍,惨叫一声便往回败退。
后面的祖宽看得真切,不禁勃然大怒道:“好土匪,一声不吭就出手伤人,本兵若不把你们这伙人斩尽杀绝,如何做平北将军!”说着便一抖铁枪纵马杀出。他身后的五十骑中军骑兵也紧跟他发起了冲锋,一名百户忙大声问道:“将军大人,要不要把镇子里的人马都拉出来?”
祖宽则头也不回地狂笑道:“对付这几个蟊贼,用不着那么大阵仗,本兵身边这五十骑足矣。你们筹粮,本兵去去就来!”
而对面这伙土匪一见祖宽率队杀出,倒也干净利落,二话不说扭头就跑。祖宽如何肯善罢甘休,在后面紧追不舍,这一追就追出七八里地。突然前方出现一座不高的土岗,土匪们绕过土岗向北逃,祖宽手下的一名百户便提醒道:“将军大人,这里离黄河已经太远了,万一撞上大队北军…”
祖宽却不以为然地道:“怕甚么!这一马平川的,有大队骑兵过来,本兵会看不见么?再说就算真有大队骑兵,咱们的坐骑都是好马,再撤退也不迟。”
说话间,祖宽一马当先,已经从右边绕过土岗。猛听身旁一声暴喝:“姓祖的,纳命来!”随即一股金风便直奔祖宽后脑而去。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生擒祖宽()
祖宽猛听脑后恶风不善,情知不妙,急忙奋力转身挺枪招架。只听“当啷”一声巨响,两柄大铁枪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紧接着兵器撞击之声不绝,偷袭者对祖宽展开了疾风暴雨般的攻击,打得祖宽一时间手忙脚乱。
直到这时祖宽才明白,原来这个小土岗后面,竟然埋伏着一小队骑兵,而自己只顾追那队逃跑的“土匪”,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设伏,故而才着了道。
等他看清与自己交手者的长相,就更是大惊失色。原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关宁铁骑的正牌领军武将曹文诏!他们两个可算是老熟人了,不但同出于李氏门下,当年还正是祖宽把曹文诏挤走,才能分得一半关宁铁骑。若论马上及步下功夫,祖宽却比曹文诏差着一截,现在又是被偷袭,所以一上来就被曹文诏死死压住,根本无法反击。
现在祖宽已经根本没时间考虑曹文诏是如何来到这里、又是如何盯上自己的,只想着能从他的镔铁长矛下摆脱,然后凭借自己兵力多的优势反败为胜。于是他立即奋力大呼道:“都给本兵上!”
可是任凭他喊破喉咙,身后的关宁铁骑却一个上前的也没有。原因也很简单,他们也都认出了伏击者正是他们原来的主将曹文诏。曹文诏可是当年家主李崇瑶亲自指定的将领,武艺仅次于李崇瑶,年龄又长,在关宁铁骑中德高望重,虽然现在不带他们了,可谁敢贸然对他动手?
与此同时,刚才那队逃跑的“土匪”也策马返回,众人立即认出为首者正是曹文诏的侄子、关宁铁骑的另一员将领曹变蛟,余者也都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就更不敢上前了。
曹变蛟见曹文诏已经彻底压制住祖宽,也就不忙着助战,而是对那五十名关宁铁骑厉声喝道:“你们是不是疯了?为何要跟着祖宽造反?”
众人皆是一愣,一名百户忙道:“曹将军,我们…我们没有造反啊!我们是奉旨…”
“放屁!你奉的是谁的旨!”曹变蛟指着那人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当今圣上毫发未伤,是朱常洵与洪承畴勾结叛乱,现在圣上已经御驾亲征,圣驾就在离此不远的彰德府!”
众人听了都是目瞪口呆,祖宽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