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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统武却笑道:“左将军稍安勿躁,且在这里安坐喝茶。”接着便让几名战士在店内换了装束,领着他们匆匆出店,余者仍留在店内。
左良玉不知道靳统武去干什么,不免心惊肉跳,生怕事情败露,大批叛军突然包围这里,那就插翅难逃了。有心溜走,又一想已经混进城里,再想出去哪有那么容易?再说身边这十几名战士也在监视着自己,想闯出这店门都难。因此也只好耐着性子坐等,香茗入口,却根本不知道是何滋味。
过了不到顿饭功夫,只听前面有人砰砰砸门。左良玉的心脏登时狂跳起来,掌柜的忙去开门,却见是靳统武领着另外一名叛军一脸坏笑地走了进来。三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掌柜的便往后走,那名叛军正扯着脖子向后张望,冷不防被靳统武一把掐住脖子,挣扎了两下便没了气息。
靳统武便与掌柜的合力把叛军尸体拖入后院,照例扒掉军服,吩咐众人挖坑埋了。又命另一人传上军服,与靳统武复出店去。时间不大,又各自引来一名叛军,如法炮制结果了性命。
“这…靳将军,你是怎么把他们骗来的?”左良玉大惑不解道。
“末将笨嘴拙舌,左将军不如跟末将走一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靳统武嘿嘿奸笑道。
左良玉越发觉得李定国麾下这员年轻的大将不仅胆大包天,几十个人就敢混进洛阳城;而且心细如发,智计百出,在叛军眼皮子底下竟能如此游刃有余。现在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便换上一套军服跟着靳统武出店,看看他到底如何施展手段。
靳统武便领着左良玉直奔一个热闹所在,左良玉久在洛阳,当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赌场!”
靳统武微微一笑,也不多言,便领着左良玉挤入赌场,装作漫不经心地在各桌赌局前转来转去,实则是在寻找目标。其时赌场内挤得水泄不通,赌客十有**都是叛军,个个赌得面红耳赤、双目放光,根本没人注意他们两个。
不多时,靳统武便找到一个抻着脖子在赌局旁边观看的叛军,把他拽到角落里神秘地笑道:“这位老哥,你看了老半天,怎么一注也不下?是不是没有赌资?”
那叛军脸一红道:“妈的,今天点背,两把就输光了。这位小兄弟,要不你借我几两银子,一会儿翻本了马上还你,哥哥还请你吃酒。”
靳统武双手一摊无奈地道:“我也没有银子啊!”
“那你拽我干嘛!”那叛军恼火地道。
靳统武则指了指身旁的左良玉,压低声音对叛军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两个盯上了一间铺子,想去敲那掌柜的一笔,但是又有点胆小不敢去。老兄你要能和我们一块儿去,得的银子你拿五成,我们哥俩再平分,如何?”
那叛军一听便来了精神,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不敢的?我是不知道哪家店还有银子,要知道早去了。走走走,同去同去!”
靳统武和左良玉便引着这人拐弯抹角来到“兴平”,一进店门就干净利索地干掉了他。左良玉不禁慨叹道:“此人大概做梦也想不到,竟会因赌丧命!”
简短截说,只一个上午的时间,靳统武他们就诱杀了二十多名叛军。左良玉虽然佩服靳统武的手段,还是忍不住问道:“靳将军恕我直言。这样一个一个杀,咱们就是累死,能杀多少?”
“杀这二十多个就够了。”靳统武笑道,“杀他们是获得军服和兵器,现在我们不是每人都有一套了嘛。只因后面要做的这件大事,穿上军服才方便行动。”
说着他便脱下军服掌柜的找来另一套衣服换上,又认真地把胡子刮掉了。左良玉一看便失笑道:“靳将军怎么扮成了一个宦官?”
可是听靳统武讲了行动计划后,左良玉立即大惊失色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一旦失手,我等皆会粉身碎骨!”
“使不得也得使了。”靳统武冷笑一声道,“左将军请想,我们一上午杀了二十多个叛军,瞒一会儿可以,到了晚上这么多人不归营,叛军不得全城?到那时我们想藏也藏不住了。左将军如不敢,不如现在就去自首。”
到了这个份上,左良玉也只得横下一条心道:“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假传圣旨()
片刻之后,众人已经簇拥着扮做太监的靳统武来到总兵府外。之前左良玉已经从兴平知晓,他无故离开洛阳之后,洛阳总兵由他过去的手下、参将张济暂代,总兵府的主人自然换成了张济。望着戒备森严的总兵府大门,左良玉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喝道:“走吧!”
这二十多名“叛军”立即大摇大摆地来到府门口,还不等守门军士发问,一名战士高声叫道:“圣旨到!快开府门,靳公公有旨意给张总兵!”
守门的士卒当然不知道这个“靳公公”是何方神圣,只是朱常洵登基之后,确实任用宦官,经常有太监到军中“监军”,其实就是索要贿赂,普通军士如何敢惹。于是赶紧上前讨好地道:“既有圣旨到,且容小人等进去通禀,一会儿总兵大人开中门出来接旨。”
“不用啦!”靳统武尽量模仿着太监的腔调,尖声细气地道,“万岁爷这道旨意很急,咱家还得赶快回宫缴旨,直接进去就行了。”
说着众人便往里闯,守门军一来惹不起太监,二来一看跟随前来的二十多名士兵个个横眉立目、态度倨傲,猜想着一定是朱常洵身边的禁军,否则哪来这么大的派头。正犹豫间,众人已经进去了。
左良玉是这里曾经的主人,自是轻车熟路。他引着靳统武直奔议事厅,这时张济也听到动静,诧异地走出厅外观看。靳统武立即尖声唱道:“洛阳总兵官张济接旨!”
张济一见这帮人来势汹汹,不知何意,也没敢抬头仔细看,只得跪倒山呼万岁。靳统武当即冷笑一声道:“传万岁爷口谕:张济意欲谋反,形迹已露,着即拿下!”
话音未落,左良玉一个箭步蹿上前去,抬腿照张济的脑袋就是一脚。张济身为武将,本来也有两下子,无奈一是完全没有防备,二是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对付自己,被这一脚当场就踢晕了过去。
这时二十多名战士立即行动起来,首先把院门牢牢地封锁住了。左良玉立即对呆立在院内的十余名叛军喝道:“张济谋反与尔等无干,尔等不要惊慌。你们看看我是谁?”
说着他便用毛巾抹去脸上涂抹的东西,众人立即惊呼道:“总兵大人!”
“正是本将军!”左良玉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过去的威严,一边扒掉张济身上的盔甲,一件件往自己身上穿,一边狞笑道,“万岁未登基之前,已经察觉张济存心谋反,故意令本将军出城,由张济接任总兵。张济蠢才一个,岂能识破万岁的妙计,这几天反迹更加明显,故万岁密诏本将军进城拿下张济,重掌兵权。你们说说,过去本将军待尔等如何?你们是听本将军将令,还是打算跟张济一个下场?”
那些人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再加上退路已被阻断,左良玉又言之凿凿,一时还真以为张济“谋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皆跪倒高呼道:“将军大人对我等有知遇之恩,我等自当奉将军大人将令!”
左良玉便收缴了张济的兵符印信,自己升座主座“靳公公”在一旁坐了,又传令请洛阳城内的其他将领来总兵府议事。
须臾各将领先后来到。此时左良玉已经凭借着假圣旨和多年积累的威望,成功地控制住了总兵府,府门内外戒备更加森严。众将完全被蒙在鼓里,直到进了议事厅,看见全身披挂的、正襟危坐的左良玉,以及被捆做一团的张济,才知道出了大事,十分后悔前来,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左良玉眼看着这帮自己曾经的旧部,简直恨得压根痒痒。他在洛阳苦心经营多年,本以为手下的将领会为自己卖命;没想到朱由崧棋高一着,早绕过他直接控制了他的部下,他不得已只好只身逃走。这些天来本来他就憋着一口气,很想收拾这帮对自己阳奉阴违的家伙,如今要行非常之事,他哪肯错过这个良机?
因此左良玉立即威严地喝道:“圣上有旨,众将跪听!”
众将只得跪倒,左良玉便举起连一个字都没有的“圣旨”,装模做样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济、宋佑德、孟松、邱文盛密谋叛乱,着即拿下!”
除了张济以外,另外三人也都是参将。左良玉一声令下,总兵府的士卒立即一拥而上,把那三人也绑了。三人大惊失色,齐声呼道:“将军大人,末将等冤枉啊!”
“冤枉不冤枉,你们去酆都城找阎王老子申诉吧。”左良玉阴森森地笑了一笑道,“奉圣上密谕,此四人密谋叛逆,泄露军情,罪大恶极,不必经刑部审理,按军法处置即可。来呀,将这四个逆贼立即斩首!”
军士们立即把这四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到院中,“咔嚓咔嚓”手起刀落,顷刻间便斩下四颗首级,血淋淋地掷于堂前。议事厅中还有游击、守备、千户等二十多名叛军将领,见状谁不心惊胆战?
“诸位勿要惊慌,不干你们的事。”左良玉脸色和缓下来,轻描淡写地道,“前段时间本将军奉圣上密诏出城,就是等这几个逆贼露出马脚。现在逆贼已经伏诛,洛阳的兵力也要马上做出调动。郑州防务吃紧,刘玉春、彭明伟、韩雷、王质,你们几个立即率领所部人马赶赴郑州,不得有误!”
这几个被点名的将领都是四品游击,手下兵力合计也有一万多。他们几个面面相觑,资历最老的刘玉春大着胆子问道:“将军大人,万岁登基后,不是有旨意说凡涉及调兵事宜,必得司礼监派太监来军中出示玉牌方才生效么?”
左良玉倒没想到还有这一回事,如此一来,兵权等于控制在太监手中了。但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把叛军主力调出洛阳,李定国偷袭城池怎能成功?因此心念急转,故作镇定地笑道:“圣上怕逆贼逃脱,故令本将军先来擒贼,玉牌随后就到。现在四座城门是谁负责?”
“东、西、北门均由监军太监直接负责,只有南门是张济负责。”刘玉春道。
“那好,你们拿本将军的令箭,先从南门出城。”左良玉硬着头皮道,“军情紧急,如有阻拦者,你们先过去再说他来总兵府找本将军!”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突施冷箭()
当天下午,四位游击便率领着万余名士兵从洛阳南门开出城外,浩浩荡荡开往郑州。↖頂↖点↖小↖说,虽然他们没有玉牌,但由于持有总兵令牌,左良玉又刚刚斩了四员将领立威,因此无人敢违将令,出城时也是理直气壮。
城门官虽然心中疑惑,但万余名士兵吵吵嚷嚷地要出城,又有四位正四品武官带队,他哪敢阻拦,只得一面开城放行,一面暗中遣人去给监军太监高存义送信。等高存义接到禀报派太监赶来南城门,大军早走得远了。
高存义闻讯大惊,因为按规矩,凡是调动军队,必须得到他的允许才行。听说大军出城是奉了洛阳总兵将令,急忙乘轿来找张济理论。可是到了总兵府门口,却见大门紧闭。他急唤过守门军士问道:“咱家有紧急事务要见张总兵,快开门!”
军士赶紧为难地道:“高公公,左总兵大人刚刚传下将令,说要在府内商议绝密军务,人不得放入。”
“胡说,什么绝密军务还背着咱家…”高存义刚喝斥了半句,突然脸色大变,颤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左总兵大人’?”
军士也莫名其妙地道:“高公公,左将军今天不是刚奉了密诏重新接任总兵么?张济和三位参将谋反,午时已经被斩,首级还在议事厅外的高杆上挂着呢…”
“啊!”高存义脑袋嗡地一声,立即意识到出了重大变故,尖叫一声道,“来…来人,把总兵府给咱家团团包围,快去通知万岁爷!出大事了!”
又过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大批叛军才慌里慌张地赶到,把总兵府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这时高存义已经从守门军士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不禁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左良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假传圣旨调动大军!赶快出来束手就擒,还能少吃些苦头,否则别怪咱家不客气!”
可是喊了半天,总兵府内根本无人应答。这时天色已晚,叛军已经掌起了火把,高存义立即命令叛军破门而入,众士卒呐喊着撞开府门,却见前院和前厅空无一人。这帮人又直扑议事厅,但见厅外的高杆上果然挂着张济等人的首级,厅内却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