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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黛眉紧锁,沉声道:“敌军必来夜袭!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深夜激战()
三更时分,月亮已经隐没在乌云之中,大地被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所笼罩。
肖老雕、活阎王等匪首,每人各管一面,率领着数千土匪,从四面悄悄地向戚家军的车阵接近。
为了不暴露目标,他们留下了全部的战马,蹑手蹑脚地向前行进。而被围在垓心的戚家军,也好像都熟睡了过去,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反应。
肖老雕心中窃喜,眼看着手下从大约四五百步的距离开始,逐渐将包围圈缩小。四百步、三百五十步、三百步…土匪距离戚家军越来越近,队形也越来越密集。而对面的戚家军,仍是毫无动静。
肖老雕一边衔枚疾进,一边在心中估算:照这样的速度,再有片刻之功,自己的人就可以摸到车阵的百步之内。到了那时,就算被戚家军发现,他们也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了。只要一拥而上,就可以把那几百官军碾成齑粉!
可是就在此时,他只觉前方火光一亮,心中暗道:“不好!”完全是出于下意识,他猛地扑倒在地。
而其他的匪徒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仍然保持着前进的姿态。
就在一瞬间,惊天动地的炮声从前方传来,震得所有人心惊胆寒!
几乎是同一秒钟,七八发实心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狠狠地从半空中砸入匪徒的队伍。
这种炮弹是其实就是一个坚硬的铁球。从炮膛射出以后,凭借着自身的重量和惯性砸向敌军,其实杀伤范围并不很大。
但是在这个时代,这种炮弹的杀伤力仍然非常惊人。因为炮口较平,这些炮弹并非呈一个明显的抛物线,而是几乎直直地飞过来。
匪徒们根本没想到会突然遭到炮击,站在最前一排人根本什么也没看清,就被这些飞驰而来的铁球击中,连哼也没哼一声,就被打得脑浆迸裂。
而实心弹击中第一排土匪后,势头不减,继续向后飞去。后面的土匪阵形十分密集,当即吃了大亏。这七八发炮弹就像七八条钢铁巨龙,生生从土匪队伍中穿行了三十多步,所过之处如同开了一条血胡同,凡是被炮弹碰到的匪徒,无不骨断筋折,颓然倒地。
直到这些炮弹弹跳着落入雪中,大批的土匪才发出极其痛苦的惨呼!
几乎在同一时刻,四面摸上来的土匪,全都遭到一轮致命的炮击,当即伤亡数百人!距离车阵三百步左右的战场,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和脑浆,众土匪鬼哭狼嚎,一时间如同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登时一片大乱。
肖老雕此时才知道官军早有准备,悔之不及。但他当了多年边军,对火炮也很熟悉,当即大叫道:“弟兄们都别慌,千万不要往后跑,那样死得更快!给我分散一点,听见炮响,马上趴下!他们放完这一轮炮,得过半天才能再次击发,咱们趁着这功夫冲过去,杀光这帮狗娘养的!”
可是他话音刚落,那惊天动地的炮声再次响起,又是一轮实心弹呼啸着袭来。
这次匪徒们倒是学乖了一些,纷纷扑倒在地。但那实心弹可不像后来的炮弹,主要靠弹体爆炸后飞溅的弹片伤人,而是纯靠自身的能量砸人。匪徒们虽然趴下,但只是前排的躲了过去,炮弹落在后排趴着的人身上,仍是威力无穷,又往后砸死一大串。
而在戚家军的车阵之中,几十门佛郎机炮蹲立在地,已经开始从黑洞洞的炮口发射第三波炮弹!
朱由检尽管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仍是兴奋地大喊大叫道:“打得好!赶紧装弹,把炮弹全打出去,炸死这帮王八蛋!”
可是他突然发现,戚家军的炮手们都停止了发射。他大惑不解地问戚美凤:“怎么不开炮了?”
戚美凤解释道:“殿下,我们使用的佛郎机炮经过改装,分为子母铳,每门母铳配三个子铳。火药可以预先装入子铳,发射时,将子铳直接装入母铳中即可击发,节省了不少装填的时间。但当三个子铳都击发完毕之后,仍需填装火药。而且,母铳的炮身连击三发,温度骤增,再发射就有炸裂的危险,必须冷却一段时间。”
朱由检哪懂这里面的门道。他原以为这些佛郎机炮可以和前世的速射火炮一样,几秒钟就可以打出一炮,那几千匪徒不一会儿就能炸成灰烬。现在看来,在这个时代,火炮还有很大的缺陷,尤其是速度太慢,难怪拥有火器的明军会屡屡败给只有冷兵器的后金军队。
就在此时,那些匪徒也已经缓过劲来。既然已经被发现,再偷偷摸摸就没有意义了。土匪们也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正好在火炮的射程之内,只有冲过这片死亡地带,贴近官军的战车,才有生存的机会。所以他们玩命地发起了冲锋,战场上顿时杀声四起,惊天动地!
戚美凤命令炮手又发射了一轮佛郎机炮,这一轮造成的杀伤却比刚才小多了。一则匪徒们已经有了经验,不再黑压压地聚在一起,实心弹的威力顿时大减;二则大多数敌人已经冲进了百步之内,进入了佛郎机炮的射击死角。
此时,那阵阵的喊杀声由远及近,众匪徒凶光毕露,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宛如从地底冒出的摩多怪兽,直奔车阵而来!
朱由检见几轮炮击虽然打死不少匪徒,但冲上来的土匪仍有三四千人,不由得心头大恐,惊慌失措地对戚美凤道:“他们冲过来了!”
“放箭!”戚美凤沉着地命令道。
几十名士兵仍如白天一样攀上战车,对前方的匪徒一阵齐射。但匪徒们对此早有准备,大多举着盾牌,没盾牌的也找块木板凑数。因此这一轮箭雨过去,仅仅射倒了几十个土匪,大批匪徒却越冲越近,已经离车阵不到五十步了!
戚美凤此刻面如寒霜,突然厉声喝道:“打开阵门,每个方向各出八队,摆鸳鸯阵!”
朱由检大惊失色,心想敌人都冲过来了,怎么不依靠高大的战车抵挡,反而要冲出去呢?
戚家军的士卒却毫不迟疑,纷纷从车阵中冲了出去。
众匪徒呐喊着冲上前来,却突然发现对面的官军有点与众不同。
首先是他们的队形。他们以十二人为一队,队列基本上呈一个倒三角形。但仔细看去,却又错落有致,不是完全标准的三角形。
而他们的兵器,就更是五花八门。最前面的两人,一人双手持方形大藤牌,一人单手持较小的圆形藤牌,另外一只手端着标枪。
在他们的身后正中,是这一小队士兵的队长,手持宽背鬼头大刀。在队长左右的两人,却端着一丈多长、碗口来粗的大竹竿子,竹竿头削得非常锋利,竹竿的身上还遍布尖锐的枝桠。
在队长身后,四名长枪兵一字排开,威风凛凛。而在他们身后两侧,却有两人手持既像钉耙、又像粪叉的怪异兵器,看起来不伦不类。
而在最后方,一人手持鸟铳,不紧不慢地装着火药。
众匪徒只是略略一滞,见对方不过数百人,而己方却有数千之众,登时狂呼着冲了上来。而有些聪明的匪徒则收住脚步,开弓放箭,企图先射倒几个官军。
那摆出奇怪队型的小队却是以固定的节奏,缓步上前,全然不为匪徒所动。走在最前面的,将方形藤牌高高举起,防御面积极大,所有射过来的弓箭全被他挡了下来。
而有的匪徒腿快,已经冲至戚家军的十步之内。那名举圆形藤牌的士兵瞅准机会,将自己手中的标枪狠狠地掷出去,竟将冲在最前的那名土匪一枪扎得向后飞了起来。
众匪徒顿时一惊,但官军已触手可及,哪肯后退,仍是潮水般地涌上来。
而那名举大方藤牌的士卒十分讨厌,将盾牌一横,将匪徒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他力大无穷,几个匪徒撞上藤牌,竟如同乒乓球般地弹了回去。
其余的匪徒大怒,几个人刚要从盾牌旁边绕过去,突然那两名手持大长竹竿子的士兵向前疾刺,两名匪徒猝不及防,被刺个正着。那竹竿头十分尖利,一戳就是一个透明窟窿。
旁边的匪徒赶紧向更远处躲避。但那竹竿子足有一丈多长,横着一扫就是一大片,根本绕不过去。有的腿脚稍慢一点,即被竹竿上的枝桠扫中,立即把腿割得血肉模糊。
后面的匪徒见状,还是想从正面硬冲,把那碍事的大盾牌撞开。
可他们刚冲到跟前,那盾牌却突然被举了起来。盾牌后面,队长和那名圆藤牌手抡起鬼头大刀,对他们痛下杀手。劈倒两人后,其他的匪徒刚想一拥而上,那盾牌却又砸了下来,将他们隔在了外面。
他们正一筹莫展,只听砰的一声,最后面的那名火枪手已经击发鸟铳,奇准无比,将一名土匪打得脑浆迸裂!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匪首肖老雕孤注一掷,组织手下几千人一起发动夜袭。却不料戚家军早有准备,上来就是几轮佛郎机炮齐射,打死打伤数百土匪。
好在众匪徒已经穿过那片死亡地带,与官军展开肉搏。肖老雕心中大定,心想己方虽然伤亡惨重,但人数仍然将近十倍于官军。官军就是再厉害。十个人打一个,还是稳胜之局。
因为此时已是深夜,战场上一片漆黑。肖老雕心想反正已经交上了手,也没有必要再隐蔽了,即命手下点起火把,争取速战速决。
不多时,数百支火把渐次亮起,将雄伟的燕山山脉下的这一小片空地照得亮如白昼。
借着火光,肖老雕却惊恐地发现,前面的战场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而是戚家军对土匪一边倒的屠杀!
此时双方交手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冲在最前的土匪,已经被戚家军的鸳鸯阵放倒了一大片,侥幸未受伤的也无不骇惧,纷纷后退。
而后面的土匪看不到前面的情况,还是一窝蜂地往上冲。两边的土匪冲撞在一起,自相践踏,场面极度混乱。
戚美凤在车阵中见机不可失,急命传令兵:“击冲刺鼓!”
传令兵得命,立即敲响牛皮大鼓,鼓点疾如爆豆。
在车阵外厮杀的各鸳鸯队队长,听到鼓点声,已经明白主将的意图,大喊一声道:“冲刺!”
一声令下,在最前排的大盾兵和圆盾兵立即后退,两名持长竹竿的士兵和四名长枪兵排成一列,挺起手中兵刃,一齐向前方疾冲过去。
而那些土匪正在互相推搡和咒骂,还得小心脚下同伙的死尸,哪料到刚才那如同一块铁板,密不透风的敌阵,此时会突然冲锋过来!
刹那间,一连串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戚家军的士兵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有向前猛刺一招。但越是简单的招式,此时效果越大,因为对面的土匪十分密集,又是一片混乱,根本避无可避。这些士兵又个个力大如牛,往往一枪便在匪徒身上刺个对穿。
而不论刺中与否,这排士兵马上收枪,再重复前刺的动作。几个刺击下来,前面几排的土匪竟无一幸免,全被刺倒在地,有的竟被串了糖葫芦。
这时土匪们才意识到,如果与戚家军保持这个距离,他们的单手刀剑根本够不着戚家军,而戚家军的长枪和长竹竿子都超过一丈,却可以肆意地刺杀他们。要想反击,必须贴身格斗。
因此有些身手还算不错的土匪,仗着人数的优势,从长枪之间的缝隙中冒死前冲,想着只要冲到近前,单手刀剑近战灵活的优势就可以发挥出来了。
可惜他们只冲到离长枪兵不到五步的距离,即被那种类似倒月芽状的钉耙挡住了去路。这种兵器横面不下三尺,上面布满铁钉,撞上去非扎成筛子不可。
就在这稍稍犹豫的一刹那,戚家军前排的士兵齐向后退,将距离又拉开到了一丈左右,随即又是不断地重复刺、收、刺、收的动作。而每重复一次,就多了几名土匪倒地。
那一直缀在最后面,手持鸟铳的士兵也不闲着,瞅准较为靠后的目标就来上一枪。那些匪徒对前面的长枪阵还应接不暇,哪里顾得上注意飞来的子弹,有不少人稀里糊涂地就被打得满脸开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留在车阵中的百余名戚家军,也纷纷登上战车,对更远处的土匪开弓放箭。他们的弓箭制作工艺精良,射程可以达到六七十步,正好射到了肖老雕所在的位置,又射倒不少土匪。
活阎王见前面的土匪死伤不断增加,却连车阵的边也摸不着,反而被排着怪异阵形的官军给赶了回来,不由得惧意大生,再次劝肖老雕道:“大当家的,这不行啊,咱们根本不是对手!再不撤,老本都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