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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婆婆眼中出现怒色,但随即笑起来:“说说,他什么模样?”
猴子说:“高高的,腰板挺直,长脸,眼睛有神,有胡子。”
白衣婆婆说:“别说胡子。”
猴子说:“那说什么?”
白衣婆婆脸上忽地出现少女般的红晕:“说手,你说他手。”
猴子说:“师父的手没什么特别。哦,对了,他哪只手的小指好像缺了一节,左手还是右手,我记不清了。”
白衣婆婆脱口而出:“左手!他左手小指缺了一节。”
猴子疑惑地看着这位年近古稀的老太婆,忽然收起调皮的心,说:“婆婆,你怎么知道?”
白衣婆婆说:“你问我怎么知道?我能不知道吗?哈哈哈……他还活着,老天爷,他还活着呀。”
白衣婆婆站起来,忽然大呼:“他还活着呀!”喊声里带有浑厚的内功,震得山洞嗡嗡回响。接着,这位疯了的老婆婆跑出小屋,对着大山呼喊:“他还活着——”
忽然又跑进来,讨好地对猴子说:“小哥,你看我还漂亮吗?你说,我还好看吗?”说着慌慌忙忙用手指去梳理那几乎是全白了头发,眼睛殷切地看着猴子。
这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古稀老人怎么能用漂亮好看这些话语去形容?但那老人的眼睛正焦虑看着他,希望听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猴子言不由衷地说:“你很好看。婆婆。”
白衣婆婆突然变脸了。恶声说:“不许叫我婆婆。我有那么老吗?”
说罢,在宽敞的山洞中接连几个空翻,最后一个大劈叉一跌到底。立即弹身而起,拿过靠在一边铁拐杖,演练出一套旋风柺法。那铁拐杖舞动起来,带着宏大的内力,砸开气障,“轰轰”作响,每一杖使出,都力含千钧!
一套柺法演完,一个金鸡独立收势,气定神闲,大气不喘。然后对猴子说:“你看我老了吗?”
第三百二十六章 往事如烟()
话说白衣婆婆听猴子介绍无心法师,心情大为激动,展示了高超的武功,然后问猴子:“你看我老了吗?”
这问题不好回答,但猴子知道她想听假话,心里暗笑,真是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婆。但嘴上还是说:“你一点都不看老,正年轻这呢。”
白衣婆婆说:“所以,你不能叫我婆婆。婆婆,婆婆,难听死了。”
猴子说:“那我叫你什么呢?”
白衣婆婆说:“是啊,叫什么呢?他叫我小妹,你不能叫我小妹,你又不是他,再说我比你稍微大一点。这样吧,你叫我小姐姐,对。小姐姐。我叫你小哥,你叫我小姐姐。”
猴子心里别提多别扭了。他说:“婆婆,啊不,小姐姐,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师父啊。你们认识?”
白衣婆婆:“傻话!我叫她梁哥,他叫我小师妹,没人的时候,叫我小妹,你说我们认识不认识?”
猴子说:“小师妹?你和我师父同门学艺?”
白衣婆婆说:“小哥你真蠢,他是我父亲的徒弟,你说算不算同门学艺?”
猴子说:“你和我师父是师兄妹,那我应该叫你师姑,这辈分不能乱啊。”
白衣婆婆说:“谁在乎什么辈分了?师姑?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很老呢。”忽然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我不就是想显得年轻一点吗?”
猴子说:“这样也行。其实你一点都不老。我就叫你小姐姐了。”
白衣婆婆笑了:“还是小哥懂我的心!”
天!受不了!猴子身上一阵发麻。
猴子说:“小姐姐,我听出来了,你和我师父有故事。”
白衣婆婆摇摇头:“没什么故事。都是老生常谈啦。其实你师父一直都在我身边。从来都没离开我。”
猴子迷惑了。他说:“小姐姐,你说的话,我怎么不懂啊。”
白衣婆婆神秘地说:“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罢起身,进了另一个小洞,不一会拿出一个小小木头盒子,打开,里面是黄色的油布小包,再打开,里面又是红布小包,再打开,放在猴子面前:“看,这就是你师父,我的梁哥!”
猴子愣住了。那红布里包着大半寸长的一截东西,灰黑色,比筷子粗点,像一截晒干的泥鳅。猴子疑惑地看着白衣婆婆:“小姐姐,这是——”
白衣婆婆:“这是梁哥那半截手指。我带在身边四十多年了,我以为他死了,我早就死了心了,根本没想到他还能活着。那天晚上我们分别的时候,他……”
白衣婆婆絮絮叨叨语无伦次,被一种强烈的倾诉欲控制着,脸上泛起少女一般羞涩的红晕:“你是他的徒弟,我看见你就像看见他一样……”
猴子起身,让白衣婆婆坐下,自己也搬来一块石头,坐在婆婆身边。他说:“小姐姐,你坐下,你这个故事一定很好听。你给我讲讲吧。”
白衣婆婆摇头摆手:“不讲不讲。我要去找他,搧他几个大耳刮子,问他干嘛做和尚。做和尚还怎么娶老婆?”
接下来,白衣婆婆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猴子倾诉,头一句脚一句,只顾说下去。一会神采飞扬,一会黯然伤神。
我们没法把她的话如实录下,只能把他的话稍加整理。让读者朋友读的顺溜一点。
那年傅瑶琴只有十七岁,但和二师哥梁亮已经相处了十年。
傅家从先祖傅青主开始,从不参加科举考试,不做外族的官。但历代读书练武,书剑传家。
晚清政治腐败,官场黑暗,列强欺凌,民不聊生。傅瑶琴的父亲傅天成忧国忧民,却是报国无门。后来北京闹起了义和团,傅天成毫不犹豫地率领三个徒弟,进京参加了义和团。
临行那天晚上,下着瓢泼大雨,在傅家的练功房里,二师哥梁亮紧紧抱住小师妹傅瑶琴,难分难舍。
小时候,瑶琴往往在二师哥的怀抱里,进入梦乡。长大后,瑶琴要在二师哥一声晚安后才能安眠。
幼年种下友情的种子,这时已经长成爱情的大树。这一生离死别,这棵大树还能开花结果吗?
“梁哥,你打仗注意安全,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嗯,知道。”
“梁哥,饭要吃饱,身体是自己的。我没法照顾你。”
“嗯,知道。”
“梁哥,冷了记得加衣服。冻坏了没人疼你。”
“嗯。知道。”
“梁哥,外面好女孩很多。你不要忘了我。”
“不会的,小妹,我只有你。”
“梁哥,我们最后一次合练无相心经吧。”
傅家这一秘传功法,只传给了瑶琴和二师哥梁哥。这是需情侣合才能达到最高境界的功法。傅天成把无相心经传给二人,其实就是义结秦晋意思。
瑶琴说:“梁哥,瑶琴舍不得你走。”
梁亮说:“小妹,哥也舍不得你。”
瑶琴说:“梁哥,瑶琴永远等你……
梁亮说:“小妹是比我命还重要的人,等我回来,我用大红花轿娶你。”
瑶琴说:“哥,我等你,我等你到老,别忘了回来娶我。”
这时傅天成带着两个徒弟,在大雨中已经淋了一个时辰。傅天成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梁亮应该是个英雄。英雄不乏柔情,但国有大事,英雄就应该超脱柔情,以赴国难。
苦了小瑶琴!
最后诀别时间已到,梁亮“唰”地抽出短刀:“小妹,留点东西,给你做念想!”
瑶琴大惊:“哥,你要干什么?别呀!”
但梁亮的短刀已经切下。他留下了半截小指。紫光一闪,一声炸雷。风雨吞没了梁亮的身影。
此一别去,生死茫茫,竟是四十多年音信全无。
后来,清廷反目,竟然和洋人一起镇压义和团。
后来傅天成英勇战死,他的三个徒弟亡命天涯。
再后来,瑶琴背上一琴一箫和梁哥的断指踏上了寻找梁哥之路。
他在江湖上,吃尽千辛万苦,却始终听不到三位师兄的任何消息。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从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变成了四五十岁的妇人。直到有一天,他在这深山里一个狼窝中发现了一个女孩……
讲到这里,白衣婆婆,已经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猴子听罢,也是潸然泪下。
白衣婆婆喃喃自语:“谁知他还活着!还做了和尚!”
第三百二十七章 狼女箫箫()
话说猴子听白衣婆婆诉说自己的情感经历,心中大有感触。原来这位白衣婆婆身世如此凄苦,可以说是为了抵抗外敌入侵,而献出了终生幸福。
忽又想到,这无相心经传授给谁,其实是大有讲究。此为情侣功法,须得合练方能达到最高境界。
师父当初并没有直接把这套功法传授给自己,而是传授给了竹青。那意思可能是要竹青在自己和志远之间任选一人吧?
竹青选择了自己而非志远。是不是说明,竹青对自己的情意更深一些?
猴子心里升起一阵温暖之感。但立刻想到,师父和白衣婆婆傅瑶琴,虽然习得无相心经,却未能终身厮守,一别四十多年,望断鸿雁,不见鱼书。其中苦情,可想而知。
自己和竹青,练习无相心经一年多,功力大增,在战斗发挥了巨大作用。而今沂水一战,与竹青失之交臂,自己千辛万苦,苦苦寻找,竟是音信全无。
难道要重蹈师父和瑶琴之覆辙?
想到这里,猴子心中不由大恸,只觉得心如刀割般疼痛。随之内息紊乱,运行无序,而体内毒素则肆意流窜,心悸胸闷,不觉眼睛一黑昏迷过去。
今早,猴子重伤之下,奋力一掌击退巨狼大花,如在平时那花狼绝无生还之理。
打出这使尽全力的一掌,又一次触动心脉,伤又加伤。亏得白衣婆婆猛击一掌,强行注入一股真气,让猴子保住生命。
其实猴子的伤势已经十分严重了。
这时候听到白衣婆婆苍凉悲壮的身世,内心大受触动,又想到自己和竹青将来不知道有何结果,一时心中大为伤感,导致真气失序,竟然晕倒了。
白衣婆婆通过给猴子击掌疗伤,便知道猴子身带剧毒。而救治猴子又能免于剧毒之害的,只有一人,这便是那白衣女孩。
这女孩身世奇特,资质秉异,我们稍后自有交代。这时,白衣女孩正在舞动竹箫玩耍。忽听白衣婆婆叫道:“小妹,你快过来。”
女孩跑来说:“婆婆什么事?”
白衣婆婆说:“小哥内功出差了,十分危险,你赶快救他。”
女孩说:“你和他说了半天,确定他是好人了吗?”
白衣婆婆说:“他是我二师哥的徒弟,能不是好人吗?”
女孩说:“他是好人,我就救他。”
说罢坐下去,拿起猴子的手一试,惊叫一声:“婆婆,这人血液里面全是辣椒面!”
白衣婆婆说:“所以才需要你出手救治。”
女孩说:“婆婆,你去把外面门关上,不要让大花在外面闹腾。然后看住那三个日本女人,不让她们出声。”
白衣婆婆按照女孩的话,关了门,又去对三个人女人打了关照,山洞里立刻寂静无声。
女孩深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睛,心境立刻通透空灵,那无相内功缓缓启动,如江河流水,滔滔不绝。她拿起猴子的左手,覆上自己的右手,真气便丝丝输入猴子体内。
女孩虽然年轻,但内功浑厚博大。输入猴子体内的真气虽然细若游丝,但却势不可挡。
女孩和猴子内功同出一源,但猴子的内功庞杂许多,女孩的功夫却清纯如山泉,丝毫没有污染。
猴子体内真气一经外气输入,即有反应。但女孩拒绝真气交换,只是输入,为猴子补气。
一个时辰过去,女孩停下来。自行调息练功一会,然后再拿起猴子手来,大量真气突然涌入猴子体内。
猴子“嗯”了一声醒来,一见女孩在为自己疗伤,赶紧说:“小妹不可,我体内有剧毒!”
女孩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大量真气继续涌入,猴子只觉得体内的毒素突然柔和下来,不再那么肆意奔流。而四肢百骸气血通畅,胸闷气滞的现象也消失了。
女孩“嗨”地一声,突然一大股真气强力输入,然后脱手静坐,观看猴子的反应。
猴子只觉得胸口被一股强大但又十分柔和的力量撞了一下,忍不住哼了一声。立刻猛吸一口气,把那力量引导在体内循环一周,归入丹田。
那女孩说:“感觉怎么样?”
猴子说:“我感觉好了。”说着就要坐起来。
女孩按着他的肩膀:“别动,躺着。把我的真气变成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