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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门可没张雷公那么响亮，众士兵便随他齐声高喊：“要粮没有，要屎要尿就有，想要就到城下来张嘴，立刻就给你。”
张雷公听不见，李大目却听得分明，怒从心起，道：“虽然此时攻城颇为不智，不过我黑山贼的威风如是堕了，以后还怎么在太行山称王称霸！弟兄们，随我干他娘的！”
黑山贼蜂拥而上，这一回，李大目再没玩花招，直接硬攻。张杨见状，下令兵力向东面城墙转移。
即便是硬攻，李大目也没有像棍那样横扫一片全线进攻，而是像枪一样只扎一点，试图以点破面。亲冒矢石，架起了云梯，两旁的云梯则钉满了木板，翻起来就可以为中间的登梯者挡两侧的箭矢。
城墙上某一点所安排的兵力是有限的，即便来增援，能容纳的兵力也是有限的。而且，石头容易运过来，现烧的滚油却不容易。是以，守城兵力只有不到一成发挥了作用。
在牺牲了上千手下后，李大目手持大铁盾抢先登上了城墙。豹眼环须，浑身浑血，当真是凶神恶煞，而且作为黑山贼的头目之一，他的战力也相当惊人，可以说，这长子城中，论单打独斗，无人是他对手。
一点既破，很可能就会全线崩溃，张杨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忙下令：“放箭放箭。”一面又亲自上前要与敌人短兵相接。
然而城墙上这种逼仄之地，能瞄准李大目之人并不多，而且大多都射在铁盾上，落了一地，根本毫无用处。
就在这时，一少年越众而出，跳到了女墙之上，是曹性！
居高临下，可以看见李大目的头盔，曹性抬手就是一箭，相隔不到十步，曹性绝无射偏的道理。“铛”地一声，正中李大目头盔。然则，中是中了，却根本无法射破头盔，因为他的弓力只有八斗。如果是像吕布那样的三石弓，就算箭头不够硬无法射穿头盔，但也会像一记重锤，砸得对方脑震荡。
曹性本就知穿不知，只是他另有所图罢了。
李大目只觉头上一震，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将铁盾抬高三分。然而，如此一来，脚就露出来了。这才是曹性的目标！
抬手又是一箭，正中李大目右脚。李大目吃痛，脚力一失，禁不住以盾拄地，如此，头又露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曹性又是一箭射出，正中李大目左眼。眼睛太大的坏处就是——容易成为靶子。
李大目惨叫一声，拿不住盾，踉跄几步，直接摔下城去。这时，张杨也杀了过来，将一缸油踏翻，然后丢了一把火进去。这种油是无法直接燃烧的，但刚才教射了很多箭矢在此，等于是干柴，又带有易燃的羽毛，再加上油，一下子便烧了起来，几个登上了城墙的黑山贼也被烧着，惨叫着从城墙跌下。
张雷公见状，忙大吼：“撤退撤退！”
黑山贼鸣金收兵，张杨又下令射杀一阵，效果虽然一般，却聊胜于无。
待黑山贼退却后，张杨一拍曹性的肩膀道：“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却还没这样的胆色呢。好样的，射杀贼首，当记你首功。”
曹性对功劳无感，道：“那贼首彪悍得很，摔下去的时候也摔在人堆里，未必就会死的。”
张杨笑道：“就算不死，你也已经破坏了他们的攻坚战力，要守到援军到达，想来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可未必！”一扫兴的声音响起，来的正是杨丑。
杨丑指着退却的黑山贼道：“倘若你听我的话，组建了骑兵队的话，现在就能去冲杀一阵，或许就能将黑山贼杀退了。现在他们虽然退了下去，但实际上并没有损失多少战力，便携愤而来，战力更盛，我们还能挡住么？”
张杨皱起了眉头，对杨丑的言论很是不满，不管能不能挡住，身为将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说这样打击士气的话。
第【212】章 黄忠到场（）
虽然杨丑的言行不合时宜，然而张杨性情宽和，也不愿指责，只好言相劝道：“杨都尉有心杀贼，真是为将典范，张某也甚为佩服。不过临时组建骑兵，一则城里之马大多是驽马而非战马，二则善骑之士太少。这样组建起来的骑兵队很难形成阵势，冲击力不够，效果不大，甚至驽马受惊的话还会自乱阵脚，平白损失了弟兄不说，还给黑山贼送了几百匹马。如若杨都尉真想杀贼，等并州牧丁公那边派兵过来，我便推举杨都尉领一队骑兵为先锋，若杀贼有功，丁公那边肯定会重用杨都尉。”
杨丑听到这样的许诺，心里好受了些，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张杨则下令休整。
。。。。。。
正如曹性所说的，李大目真的是个悍匪，摔到人堆里竟然没死，被手下背了回去。腿上只是皮肉伤，眼睛虽毁，不过万幸的是，曹性的弓力不足，不然若像吕布那张李广弓，就算没有箭头也能贯脑而入叫人当场毙命。李大目不止悍，而且狠，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硬生生将眼里的箭带着眼珠子拔了出来，然后往眼眶里塞了一把刚刚冷却的草木灰。草木灰能止血治伤，是他们山贼的惯用手段，但是里头盐分高，还呈碱性，敷到伤口上那叫一个痛入心扉。李大目却死咬着牙没喊出声来，然则额头上却布满的冷汗。换了好几次草木灰，才算将血污吸干净，旁边的张雷公都看不下去了，这过程实在是没拧�
等李大目缓过了疼痛，用头由将这只空洞的眼睛包起来后，张雷公才道：“老李，没想到这次出师不利，不如，就退兵了吧。回去头儿也不会多加责难，虽然丢脸了些，不过总比丢了命强。”
李大目却恨声道：“不行！我能丢眼，却不能丢脸。咱们以前为何入黄巾，无非就是想将骑在咱们头上欺压咱们的全给他娘拉下来，摔死他娘的。这辈子，就指着这事活着了。这座城，我一定要拿下来，拿不下来，我死不瞑目。”
张雷公点点头道：“你说得对！那就，这次，要么赢，要么死。人活一口气，做兄弟的，一定为你出这口气！”
。。。。。。
却说黄忠一行人都变了装束，看起来不像兵，倒像是悍匪。他们现在装的是白波贼，不得不如此。成廉虽然对黄忠射伤吕布的事未能释怀，但他的性子是公事公干，不会因私废公，所以一路上都以黄忠为主，尽力配合。
正在一条山涧边休息，黄忠在捡鹅卵石。韩暹好奇道：“捡石头做什么？”
黄忠没答话，而是抛起一块卵石，然后又一块卵石猛地掷出，两块卵石在空中相撞，顿时四分五裂。韩暹惊愕道：“好准头，好力道。”他已经知道了黄忠的用意。于黄忠而言，远程攻击可以用箭，但近距离攻击就不如用这飞石，毕竟有这样的准头和力道，砸死人不在话下，而效率却要比射箭高得多。见黄忠本事如此了得，韩暹心里一安：看来这次行动的胜算还比较高，这黄忠有本事又仗义，应该不会抛下我，到时立下功劳真能领兵了，或许依旧跟着这黄忠也不错。
在白波贼几位首领里，韩暹算是一个傻大个的存在，然则这一次却算是傻人有傻福了。打定了主意后，便帮黄忠捡石头，黄忠也没拒绝，还道了声谢。韩暹大咧咧笑道：“都是同僚，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黄忠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韩暹的说法。然后对成廉道：“长子县快到了，应当小心提防黑山贼的探马，若是遇着了，便以白波贼的身份与对方叙话。”
“是！”
。。。。。。
黄忠的谋虑是对的，没过多久，当真遇到了一个隐藏得很好的骑士，正是黑山贼的探马。因看黄忠这一行人不像官军，再者人数也不多，便也没有回去报告的意思，当然，也不会主动打招呼。然则黄忠却给韩暹使了眼色。韩暹领悟，喊道：“前面可是黑山的兄弟？我是白波谷三帅韩暹。听闻大目兄弟在此攻打长子城，想必以大目兄弟的能耐，早已攻下长子。我奉大帅之命，前来拜会，有要事相商，还请兄弟代为引见。”
那骑士喊道：“你说你是白波谷的，有何证据？”
韩暹失笑道：“在世人眼里，我白波谷的兄弟都是贼寇，没听过有谁愿意冒认贼寇的。咱们白波谷跟黑山众首领有过谋面的也只我家大帅一人，可惜大帅不能亲至，不过却有书信叫我转达，或许大目兄弟能认识我家大帅的笔迹。”信是真有，笔迹自然是仿照的，不过就欺负黑山贼没文化，不担心被认出来。
那骑士道：“你让人把信送过来。”
韩暹便让一手下送信过去，那骑士则一直以弓箭警戒着，让对方将信放在十步远处便让其返回。
骑士确定安全后，才捡了信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去禀报。”
韩暹道：“好！若我两家大事能谈妥，兄弟你便立下一大功，前途不可限量啊。”
听了这话，那骑士的积极性大增。
。。。。。。
却说李大目与张雷公差不多做好了攻城的准备，却看见探马急急策马而来。二人对视一眼，李大目皱眉道：“难不成官兵的援军来了？”
张雷公道：“他娘咧，就是来了也跟他们干，总要为老李你出一口气。”
“先看看情况再作定夺吧。”
不多时，骑士已至，滚鞍下马：“报——发现十几骑正朝我军赶来，来人自称是白波谷三帅韩暹，说有大事相商，还带了白波大帅的书信。”
“白波大帅？郭大那个假秀才？”李大目接过了信，骂道：“欺负我不识字么？来个识字的。”
那骑士道：“属下便识得字。”虽然认的字也不多，不过觉得是立功的好机会，自然要抢着做。
李大目便又把信给了他，道：“那你念念，看那假秀才都说了些什么。”
骑士领命，拆了信侃侃读来。
第【213】章 入敌营（）
信中的大意是：
我白波军秉承了大贤良师的遗愿，致力于推翻朝廷使天下太平。起兵在河东劫掠时，朝廷派了五千骑兵过来清剿。结果因为我军中有五千强悍的匈奴骑兵的缘故，反过来打败了这支骑兵。本来想着南下攻打洛阳的，可有黄河阻隔实在胜算不大，于是想将洛阳以背搅他个天翻地覆。白波军黑山军都是兄弟之军，同样是黄巾军的一枝，都是为了替天行道，故而我白波军不敢专美，想与黑山军的兄弟联合，洗劫并州，好好打了打朝廷的脸面。
听了这内容后，李大目笑道：“没想到郭大这假秀才居然还有点魄力敢起兵，还以为他就是白波谷那旮旯里当个山沟皇帝作威作福呢。。。。。。唔，新招了五千匈奴骑兵，难怪有这样的胆色。还真是好运气呢。我黑山军经营这么多年，骑兵也不足千。”
张雷公道：“那要不要跟那韩老三谈一谈？”
李大目道：“当然要谈。黑山跟白波就在并州的两侧。以前他们只窝着就不说了，现在敢出来找食就另当别论了。这么大的并州还容得下两家一起吃饭，但却不能光咱们在前面打让他们后头捡便宜。”
张雷公道：“没错！那就跟他谈谈，那这仗先停下？”
李大目却道：“阵势还得摆好，既要吓吓长子守军，也给这韩老三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哥。”然后对那骑士道：“你去喊那韩老三过来，都卸了兵器。”
“是！”
。。。。。。
鼓声震天，城墙的张杨看到黑山贼又摆好阵势，当即又是一惊：该死的黑山贼，真是百足之虫而死不僵。一个李大目和张雷公就如此难缠，换成张燕岂非更麻烦。黑山贼不除，并州难安啊。
。。。。。。
骑士来接韩暹等人，道：“我家李头说了，只韩三帅只身过去，不许带兵器。”
韩暹一惊，随即看向黄忠求助。
黄忠示意他淡定，按计划行事便可。
韩暹只好对那骑士道：“好，那就麻烦兄弟领路了。”
。。。。。。
当看见黑山贼的阵势时，韩暹一惊：如此悍匪，跟他们比赶来，我们白波军似乎就是个笑话啊。接近帅帐，忽然见一人拨帐而出喊道：“你就是韩老三？”声如滚雷。
韩暹心道：嗓门这么响，恐怕就是张雷公了。
当下下马施礼道：“想必这位就是是雷公兄弟。兄弟我正是韩。。。。。。老三。”
“进来吧。”
进了帐，见一人独眼看来，惊道：“可是大目兄弟，你的眼睛这是。。。。。。”
李大目淡然道：“没什么，送给官军罢了。不过我这眼不便宜，要他们拿一千条人命还回礼。所幸的我眼睛够大，一个顶俩。言归正传，郭大派你来谈合作，要怎么合作？”
韩暹道：“大概的意思信上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