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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什么都不怕,一个什么都怕,但两个都是脑子有问题,陈沐想起这些,也是摇头苦笑。
此时杨大春也冷静下来,走到前头来,仍旧忍不住颤抖:“陈少,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真诚的歉意,而且很是羞愧,脸上还带着浓重的自卑表情,或许连他自己也都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无法控制罢了。
陈沐难免想起普鲁士敦对这种疾病的描述,想了想,朝杨大春问道。
“杨大哥,你是不是时常发噩梦,醒来之时却又不知身处何方,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有时候……有时候甚至做一些并非你本意的事?”
杨大春顿时愕然:“你……你怎么知道!”
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来,显然该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做了让自己懊恼一世的事情了。
陈沐一脸严肃地朝他说道:“杨大哥,这是病,得治。”
杨大春一声叹息:“我又岂是不知?郎中都说这是癔症,吃了好些年的药,只是将身子给损了,半点作用也无,我也是断了这个念想……”
陈沐也是摇头:“杨大哥,这念头是万万断不得的,需知这病症只会越发严重,届时怕是要伤了枕边之人,却又毫无知觉……”
陈沐说到此处,又看了看杨大春,但见得他下意识将眸光转向了三位洋夫人,想来这种情况应该是曾经发生过的了。
陈沐也不再顾忌,坦承道:“其实我早看出杨大哥有些不太一样,适才与夫人们行洋人的礼节,也只是试探,如今是知道了,杨大哥是真心疼爱这三位夫人,若果真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亲手伤害了夫人们,杨大哥这一世又如何心安?”
这番话是正正戳中了杨大春的心事,他也是痛哭流涕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毫无办法罢了……”
说到此时,三个洋夫人也难受起来,抱着杨大春,一个个痛哭起来。
大夫人到底是有见识的,朝陈沐道:“早先我们姐妹也带着丈夫到领事医院去看过,只是……只是医生们说要在头上打一颗钉子……又说要开颅,切掉病变部分的脑子……”
二夫人也在一旁补充道:“他们还说,要将丈夫永远关起来,否则他会伤害别人……”
陈沐自是听普鲁士敦说过的,这个什么精神病的治疗手段极其有限,要么给病人吃鸦片,让他们陷入昏迷,要么就是切掉部分脑子,或者将病人关起来一辈子。
不过普鲁士敦很反对这种不人道的治疗方法,一直在研究新的治疗法子,当初也是想着利用中药来尝试,所以才四处拜访中医名家。
陈沐后来问起,他才将因果都告诉了陈沐,陈沐也才对这个病征有所了解。
陈沐陷入沉思,大夫人却是眼前一亮,朝陈沐问道:“陈先生,你只是观察便能看出丈夫的病,你一定有办法治疗他,对不对?对不对!”
听得大夫人这么一说,二夫人三夫人也都围了过来,扯着陈沐便恳求道:“陈,你救救他,救救我们的丈夫!”
陈沐也不太确定普鲁士敦到底能不能治好杨大春,但若说眼下有人能治他,必然只有普鲁士敦了。
想了想,陈沐终究是开口道:“我确实认识一个人,想来你们也听说过,那便是普鲁士敦老神甫,他是领事医院的顾问,是个医学专家……”
三位夫人听得普鲁士敦的名字,眼眸顿时亮起来,升涌无限希望,高兴地叫了起来。
“太好了,杨有救了!普鲁士敦神甫是最好的医生,对,他一定能治好杨的!”
听得众人这么一说,杨大春也是激动起来,朝陈沐道:“那什么铺路死蹲果真能能救我一命?”
陈沐也是苦笑:“是普鲁士敦。”
杨大春也是尴尬:“是是是,你想怎么蹲就怎么蹲,是不是真能治好我的癔症?”
陈沐也不好打包票,只是谨慎地回答:“我也说不上来,但如果这世间还有人能治好你,那必然只有他了。”
杨大春顿时欢喜起来:“那劳烦陈少带我去见见他,帮我说说好话,多少钱我都愿意出的!”
陈沐也是故作为难:“想必三位夫人也该知道,普鲁士敦身为整个大东方的枢机,位高权重,可不是谁都请得动的……”
三位洋夫人能嫁给杨大春这样的绸缎商人,身份地位也不会太高,普鲁士敦这样的人物,在她们眼中简直就是一座高山,自是明白陈沐的意思。
“是,杨,神甫是个很重要的人,领事阁下都不能对他下命令,听说海军上将弗朗索瓦想做他的教子,神甫都不愿意收。”
这一句就暴露出了洋夫人的见识,她虽然听说过这些事,但也只是寻常事情,弗朗索瓦只不过是尉官,但她却说是海军上将,可见她并没能够参与到洋人的上层圈子了。
“那可怎么办……”夫妻四人又陷入了失落当中,可很快,他们的眸光就集中到了陈沐的身上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登门儒侠本姓杜()
了解到普鲁士敦的身份地位之后,杨大春也很是失望,夫妻四人朝陈沐投来求助的眸光,大夫人到底是沉稳一些,朝陈沐道。
“早先我就听商行的姐妹说过,神甫有意要收一个清国人做教子,不会就是陈先生您吧?”
其他二位夫人也是眼光灼灼,满脸的期待,陈沐也不隐瞒,点头道:“确实是我,普鲁士敦神甫算是我的老师。”
“那太好了!”
陈沐也不等她们发话,抬手阻止了话头。
“听我说完。”
众人安静下来,陈沐继续说道:“我若开口,老师是一定会帮忙的,只是他对这个病,也是在研究的过程当中,并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杨大哥,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三位夫人同时看向了杨大春,后者咬牙道:“但凡还有希望,我就一定要试试,如若不然,哪天发起病来,伤了我这三位如花似玉的夫人,我又如何能原谅自己,还请陈少帮我这个忙!”
陈沐心头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忙他确实可以帮,他知道普鲁士敦一直在领事医院寻找合适的用药对象。
但洋人都比较娇贵,不愿用中药来治疗,更不相信中医,体质上也承受不了中药,喝了就要腹泻腹痛。
而寻常清国人,又没有资格到领事医院去就诊,民间之人对这种病症根本就不了解,即便得了病,也无从所知,很多人都不当一回事,他也就找不到合适的试验对象了。
所以陈沐可以笃定,杨大春的病,普鲁士敦非但会治,而且会很尽心尽力去治,也绝不可能用开颅切脑之类的手段,因为这个试验对象实在太过宝贵了!
虽说如此,陈沐到底是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虽说难免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但陈沐还是开了口。
“我与老神甫是过命的交情,若我带着杨大哥去,他必然是愿意接受的,只是……只是我如今也是重任在肩,无暇分身……”
杨大春顿时明白过来,他的脸色也迟疑起来。
陈沐见得他神色,便看得出来,杨大春已经领会陈沐此行的用意了。
考虑了片刻,杨大春终于是开口道:“我明白,只要陈少果真能带我去找那个什么蹲看病,我愿意帮陈少出这个力。”
陈沐也是心头大喜:“那太好了,也不瞒杨大哥,书冬也是我的帮手……”
杨大春却是鄙夷一笑:“这傻大个确实力气大,打架的本事也不小,但却是比不上我的。”
撸狮少年也不反驳,只是嘿嘿傻笑了两声,杨大春却朝陈沐严肃道。
“不过陈少,有件事我必须丑话说前头。”
陈沐也认真起来:“杨大哥请说。”
“我答应帮你,可不是去打架的,你适才应该也见着了,我打架容易动怒,气头一上来,怕是要杀人……”
陈沐想了想,打擂的事情并不是很常见,虽说也会签生死状,但打死人的状况是极少见的。
而今番参加擂台赛的,除了维京碎骨者和海盗,就是蒙莫龙西的人,这些人都是罪孽深重的坏人,那是死不足惜的,更何况还是陈沐的大仇人。
念及此处,陈沐便爽快地回答说:“这些番鬼佬到我们的土地上耀武扬威,无恶不作,死有余辜,杨大哥到时候尽管放手一搏,出了事,我全都扛着!”
杨大春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好,这我就放心了。”
“我是个做生意的,生意最讲究诚信,一码归一码,眼看着打擂也就这几天了,便打完了,再带我去看那个洋人医生吧,陈少觉得呢?”
陈沐也不及多想:“杨大哥能信得过我,自是最好。”
其实陈沐也有考量,想要杨大春爆发出杀人的本事,估摸着要靠他发病,或者说,靠他的另一个人格,若只是这唯唯诺诺的胆小鬼人格,上了擂台也是送菜罢了。
所以打完擂再去看病,才是最佳方案。
商定了这些事情,也算是了却了心病,陈沐朝杨大春道:“那便先谢过杨大哥,我们就先走了。”
杨大春也不挽留,正要将陈沐送出去,却见得那只大猫朝书冬走了过来,当即惊恐起来。
“快出去!快出去!把这只大猫弄走,快弄走!”
陈沐见得他这副模样,也是摇头苦笑,杨大春躲了回去,大夫人便将陈沐送了出来。
陈沐也是好奇:“恕我冒昧,夫人与杨大哥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
大夫人眯着眼睛笑起来,也是风情万种。
“杨虽然有时候很软弱很胆小,但也很可爱,很有趣,他有自己的产业,与官员的关系也不错,洋行那边也出口了不少东西,是值得托付的人。”
陈沐没想到大夫人不吝溢美之词,也是点了点头,却见得大夫人有些羞臊地补充了一句。
“而且……而且他懂得如何取悦女人……这是清国男人甚至西方男人都没有的本事……”
陈沐顿时明白过来,难怪杨大春能将这三个番鬼婆收拾得服服帖帖,原来非但先天条件了得,竟还懂得房中之术!
不过大夫人说得有些隐晦,陈沐也不太确定,便随口问道:“夫人是指哪方面?”
大夫人微微抬起头来,陈沐也能感受到她渐渐急促的呼吸:“就是那方面……”
陈沐有些后悔,实在不该这么问,眼下气氛就尴尬了。
不过大夫人似乎并未觉着有何不妥,反而朝陈沐正色道:“陈,这也是男人的本事,而且是极其重要的本事,杨藏着一本图画书,你如果真的帮他治好了病,我可以让他把这本书送给你,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的!”
陈沐也是羞臊不已,房中之术原本是非常正经的修炼法门,只是后来演变成了邪门歪道,也不是开创者的本意。
陈沐修炼的阴阳参同玄法,其实里头也有房中之术的一些法门技巧,只是吕胜无是个老道人,不好意思传授给陈沐罢了,这种事,也只能理论学习,而无法实践,起码暂时是做不到的。
对于这种事,陈沐也没有太过,反倒让他想起与红姑的经历,悲伤涌上心头来,一切欲念也都被掐灭了。
“我还年轻,不太需要这个……不过谢谢夫人的好意。”
大夫人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朝陈沐笑道:“陈先生是个好人,愿上帝保佑。”
陈沐也从悲伤的记忆之中跳脱出来,朝大夫人笑着回应:“愿上帝保佑。”
离开了杨大春家后,陈沐又让合伯送了些补品到蔡班主家里去,倒也没觉得他故意推搪。
毕竟见识了撸狮少年猪肉佬和胆小如鼠杨大春之后,陈沐也不打算再招募其他人。
一个原因是兵在精而不在多,二来则是陈沐心里也迟疑,或许生活在市井之间,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将他们推上擂台,也不知是好是坏。
也正因此,他算是有些体谅蔡班主了。
这才刚坐下不久,老妈子又来通禀:“少爷,林家大少上门来了。”
“林闻大哥?”陈沐也有些意外,林闻素来不喜欢自己,亲自登门却是少见。
“知道了,我出去迎他。”毕竟是名义上的义兄,再如何不融洽,礼数也不能少,陈沐当即便来到了门房。
此时才发现,林闻身边还带着一个清瘦的中年人,约莫三十来岁,模样清矍,如悬崖上的老松一般。
“大兄,你怎么来了,弟弟受宠若惊了。”陈沐也是率先行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闻也有些不好意思摆脸色,朝陈沐点了点头,指着那中年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学,名叫杜星武,我们都叫他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