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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气已经消耗干净,如今看着轻盈如风,其实气息已经有些不继了。
正当此时,外头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人喊马嘶,一片大乱!
“官兵杀进来了!官兵杀进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付青胤手底下的人,哗然便退!
他们与社团的伙计不同,他们是明明确确的反贼,天王会是受到朝廷取缔的违法组织!
虽然洪门天地会也经受过朝廷的取缔,但民间仍旧存在数不清的社团,他们可都与洪门有着纠缠不清的渊源与干系。
正如刘永福等人,一样出身洪门,但凡有些本事或者名气的人,根本就绕不开洪门二字。
所以付青胤和殷梨章的人倒是不慌,反倒是天王会的人率先开溜了!
他们确实悍不畏死,但标长已经被黄飞鸿给俘虏了,付青胤和殷梨章又陷入了癫狂状态,只知道让他们用命去抵挡陈沐这个大魔王。
陈沐此时也是杀红了眼,几乎没谁能在他手底下走出十个回合,若不是陈沐留手,他的身后早已尸横遍地了。
陈沐已经恐怖如斯,更漫提那滴血不沾衣的老道士了,那简直就是杀神再世!
明知道会命丧于此,付青胤和殷梨章又好不可惜他们的性命,天王会的人又何必再留下?
更何况,他们今次的任务是设伏剿杀洪门社团以及陈沐,并没有得到对抗官兵的命令。
若让官兵抓了活口,天王会的位置和各个地下堂口就会被拷问出来,届时可就不是坐牢杀头这么轻易,这将导致整个天王会都受到牵连!
他们一路后退,若是伤势轻微的兄弟,就一并带走,那些无法救治,或者生机渺茫的,他们顺手便补了刀,是万万不能留活口给官府的!
付青胤和殷梨章也是暴跳如雷,谁能想到官兵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赶来!
“必是陈沐使人去报信了,这个不讲规矩的伪君子!”殷梨章破口大骂,只是先不讲规矩和道义的,是他们自己,骂出这个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看来是不成了,先走再说!”付青胤审时度势,也是当机立断。
不得不说,他的果决,确实是明智的,若再不走,他们是一个都走不了了!
陈沐往前追击,还没到门口,便见得大批士兵汹涌而来,已经与天王会的逃兵杀作一处了!
陈沐四处搜索,付青胤和殷梨章却仿佛阴影一般融入了逃亡的人群之中!
他们的人数毕竟太多,即便经历了惨烈的厮杀,仍旧有着不少余孽。
付青胤和殷梨章若有心要藏匿,陈沐一时半会儿也实在没法子看清楚他们的位置。
尤其是天王会的人,大多红巾黑衣八分裤赤着脚,付青胤和殷梨章只消扎上红头巾,便很难再被认出来了。
“放下武器!”一名兵勇端着火枪,瞄准了陈沐,大声喝道。
“我是受害的苦主,别开枪!”这兵荒马乱的,陈沐可不敢跟人讲道理,当即便将武器放了定下来。
庆长能来救援,自不会对陈沐如何,就怕他这些手下人不认识陈沐,将陈沐当成暴徒,一枪给崩了,那就六月飞霜那么冤枉了。
那士兵尚未反应过来,袍泽们已经从外头鱼贯而入,杨大春的身影终于是出现了。
“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杨大春是去求援的,又是个生意人,那市井姿态一摆出来,士兵们也就信了。
庆长挎刀而来,朝众人道“都出去追击,一个也别放过,这里就不需要你们了!”
“可是将军……您的安全……”
庆长破口骂道“谁能伤得了老子,快去追!”
“是,将军!”士兵们终究是出去了。
陈沐此时才松了一口气,累乏感如潮水一般涌来,也顾不得仪态,噗通便跌坐了下来。
庆长看了看陈沐,又看了看吕胜无等人,这才朝陈沐道“给你们一刻钟,全都离开这里,别让我的人再看到!”
“谢了。”陈沐没罗嗦,庆长前脚离开,他后脚便找到了钟水养等人。
这等社团火拼,不管是何缘故,本地官府一旦介入,那是要一把抓的。
陈沐找到了黄飞鸿等人,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人因此而死,虽然不少人都受了伤,但到底是让陈沐放心下来。
黄飞鸿也不啰嗦,朝众人道“经此一役,朝廷必是要大肆追究的,会馆暂时还是不要回去了,你们也要养伤,全都到我那里去避一避吧。”
陈沐也不再拒绝,毕竟有庆长给他打掩护,并不会给黄飞鸿带来太大的麻烦。
此时黄汉森才朝自家父亲道“阿爸,这人怎么办?”
他还扣着那天王会的小头目呢!
陈沐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当即朝黄飞鸿道“师兄,此人交给我如何?”
虽然走脱了付青胤和殷梨章,但有了这小头目,陈沐起码能够知道,天王会里,到底是谁做的决策,到底是谁与付青胤勾结,出卖了消息,害死了陈其右和陈英。
此人能够带领一百多号天王会的悍卒,在天王会之中的地位必是不低的,极有可能会知情!
黄飞鸿也明白其中轻重,点头道“好,一并带回宝芝林吧。”
如此一说,众人便简单收拾,销毁了显眼的“罪证”,跟着黄飞鸿离开了和合馆。
宝芝林可不仅仅只有黄飞鸿一人看诊,医馆里头也有其他郎中,接收了这么一大批伤员,整个宝芝林都弥散着一股药味和血腥味。
一排排瓦煲咕噜噜地煮着药汤,众人来去匆匆,忙里忙外,也是直到傍晚才消停下来。
陈沐休息了一个下午,总算是恢复了元气,正要去审问那个天王会俘虏,孙幼麟却来通报,说是庆长要他到将军府走一趟。
陈沐知道今日的事情并不需要解释,但却需要与庆长商量,统一口径,给他一个上报朝廷的说法,当即也不拖拉。
刚走到门口,陈沐又停了下来,朝孙幼麟道“你放出消息,就说我要去将军府,只逗留一刻钟。”
孙幼麟有些疑惑,看了看,发现红莲不在,便笑道“还要带着她去?”
陈沐微微一愕,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倒是忽略了红莲,之所以让孙幼麟放出消息,可不是为了等红莲这女人缠上来。
而是要趁机卖人情!
庆长想来收获颇丰,对于他而言,是极大的一笔战功,这也是陈沐并不担忧庆长会追究他们的原因。
但庆长这些收获里,除了大部分是天王会的人,还有付青胤以及殷梨章的人,这些人认贼作父为虎作伥,抓了也就抓了。
可除了这些人,还有其他社团的一些伙计!
尤其是在外头被下药的那些,怕是要被一锅端掉,一些个来不及走掉的社团高层,也落入了庆长的手中。
庆长不会追究陈沐,但并不代表不会追究这些社团的人!
诚如陈沐所想,社团火拼,朝廷可不会细问,抓了便是功劳,多抓一个便多一份功劳。
但陈沐只是想让他除掉天王会和付青胤殷梨章的人,如此一来,便削弱了他们的力量,甚至让他们走投无路。
如果能将其他人救出来,那便是一桩大人情了。
多亏了陈沐,张之洞才将庆长召回广州来,所以庆长欠了陈沐一个人情,没有上报朝廷之前,陈沐让他放过一些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没有陈沐通报,就没有他这桩大功劳了。
这才刚回到广州,便立下如此大功,对于庆长的前途而言,那是天大的补益,他不可能不念陈沐这个人情。
另一方面来说,陈沐放出消息,就是要让其他社团的大佬们,主动来找自己,让他们主动欠他陈沐一个人情!
。
第二百六十一章 诸多大佬来求助()
陈沐坐在台阶上,外头竟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
虽是五六月天,晚霞如火烧一般,但下起小雨来,也渐渐凉快了。
仁安街的小巷里,一群小屁孩子欢快地跑到街上,叽里呱啦兴奋地叫着。
他们脱了衣服,撅着屁股,背朝天,淋着雨。
陈沐也难免陷入了回忆之中,因为他跟兄长小时候就曾经这么玩过。
兄长说了,让小雨淋一下,背上的痱子就会消了,也不知谁先讲出这个经验来,总之孩儿们都这么以为,并代代相传,也不知传了多少代。
那群小孩中有个癞子头的,头上如同老鼠啃过的斑秃,上面结了痂,头发粘成一团,看起来脏兮兮的。
也不知哪个小孩说了句,这雨可以淋痱子,可不能淋鸡屎头,小孩儿们全都笑了出来。
他们都管癞子头叫屎头,大抵因为结痂之后就像一块块干掉的鸡屎吧。
那癞子头也不恼怒,如发癫的老黄牛一般,开始用头上的“鸡屎”去顶其他孩子。
众多孩子慌忙躲避,一个个在雨中笑闹嬉戏起来。
陈沐摇头一笑,取出烟杆子来,刚要点上,一股子药味扑鼻而来,一人坐到了他的旁边来。
黄飞鸿将一只小铁盒,轻轻放在了台阶上。
“试试。”
陈沐打开铁盒,也笑了。
铁盒里是金黄细软的上好烟丝,原来黄飞鸿到底是放在心上了。
陈沐也不客气,装了半斗烟丝,点了起来。
那烟气淳绵浑厚,口感极佳,甚至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气,甜丝丝的,也着实喜人。
“师兄,这可是好东西啊!”
陈沐将烟杆子递了过去,黄飞鸿却摆了摆手,取出一个楠木烟斗来,倒也方便。
“你嫂子是抽水烟的,烟丝少不了,往后多来宝芝林走动走动,少不了你的好处。”
陈沐也嘿嘿一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提到师嫂子,陈沐也有些不好开口。
因为他也听说过黄飞鸿的婚史。
黄飞鸿娶了第一任妻子罗氏,婚后三个月,罗氏便病死了。
别人都说黄飞鸿克妻命,再加上他当时还年轻,四处闯荡,忙着扬名立万,过了十几年,才娶了第二任妻子。
第二任妻子马氏给他生了二女二子,长子汉林,次子便是黄汉森。
不过马氏也没能逃过黄飞鸿这“克妻”的宿命,没多久就又病死了。
要知道黄飞鸿是学医的,却仍旧保不住自己的妻子,这也是最让他痛苦的一件事。
过得四五年,黄飞鸿便娶了如今这个妻子岑氏,婚后生活倒也美满,岑氏又给黄飞鸿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名唤汉枢,一个叫做汉熙。
可如今,岑氏又病重,眼看着一天天衰弱下去,仿佛又要成为黄飞鸿“克妻”命的牺牲品,黄飞鸿心中是既忧急又无奈。
为了满足妻子的抽水烟的喜好,黄飞鸿自是不缺好烟丝,只是言语之中,也透着愧疚。
身为医者,无论是刘永福还是张之洞,都赞誉他技艺精通,妙手仁心,民间百姓对他的医术更是推崇备至,甚至有人尊他为神医。
可旁人再认可又如何?
他连自己妻子的病都治不好,命都保不住,只能给她吃好喝好,她喜欢抽水烟,就给她买上好烟丝,除了这些,他竟是无能为力,提起来又如何不让人伤心?
想了想,陈沐到底还是开口道“嫂子的身体可好些了?”
黄飞鸿摇了摇头,只是默默抽着烟斗,陈沐便提议道“有个法兰西传教士普鲁士敦,师兄可听说过?”
黄飞鸿有些疑惑“是听说过这么一个人,不过师弟提他做什么?”
陈沐迟疑了片刻,终究是开口道“他是个外国和尚,同时也是个洋人郎中,在租界里办了医院,乃是名誉顾问……”
“师兄,嫂子这病,咱们或许无能为力,但说不定那些洋人会有法子呢?”
黄飞鸿也是摇头苦笑“师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见识过洋人那套玩意儿。”
“说到治病救人,我华夏一族的歧黄之术是无人能及的,十几年前我曾见识过,洋人对待伤员便如牲口一般。”
“他们没有太多有效的药物,又不懂用中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病人嘴里塞,将鸦片视为神药,甚么病都吃鸦片。”
“他们将鸦片卖到咱们这里来,确实祸害了百姓,但这些番鬼佬是先祸害了他们国家的人,知道鸦片这东西的厉害,才卖到咱们这来的。”
“至于他们所谓的西医手术,更是荒谬,几乎将人当牲口一般切割,伤口溃烂长出一大堆白蛆,又只能用火来烧。”
陈沐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当时现代医学尚未发展起来,西医也果真如黄飞鸿所言那般。
只是黄飞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