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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父亲,这是我的主意,是我逼着他配合我演戏的……”
宋真姝从外头走了进来,身后则是红莲与魏姑芷等人。
“红莲……”
陈沐双眸一亮,红莲却快步跑了过来,一头扑到了陈沐的怀中。
“宋……宋小姐都跟我说了,是我……是我没有相信你……我……”
陈沐摇了摇头:“别说这些,清楚了就好,清楚了就好……”
宋真姝也是酸楚,宋政准却是站了起来,朝宋真姝道:“跟我回去吧……”
宋真姝看了看陈沐与红莲,咬着下唇,红着眼眶,终究是要跟宋政准离开。
陈沐轻轻推开红莲,朝宋政准道:“世伯留步……”
“这事情可大可小,若不想受到牵连,咱们需计议一番,若被问起,也有个统一的回应……”
宋政准瞥了陈沐一眼,冷哼一声道:“计议?你以为端方是三岁孩子么?我劝你趁早离开广州,否则就晚了。”
陈沐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清清白白地摘出去,之所以没有离开,只是认为目前暂时是安全的罢了,毕竟端方已经受伤,甚至被自己打死,真要追究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安定下来。
只是没想到宋政准却如此的肯定。
陈沐自不会质疑宋政准的判断,他一直跟官府做生意打交道,他既然说摘不清,那必然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了。
“可你们怎么办?”
陈沐固然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可宋氏家大业大,又能走去哪里?
陈沐之所以想计议,更多的也是为了给宋家找个脱身的理由罢了。
可宋政准却没有半点领情,冷冰冰地朝陈沐道:“这是我宋家的事,你不是我女婿,又何必关心这个?”
陈沐此时才真切感受到,宋政准所有的失望与抱怨,并非来自于整件事的策划,而是来自于他与宋真姝的假成亲!
其实想想也就能理解了。
宋政准一直认为女儿不可能会嫁给陈沐,如今终于说服自己相信了,谁知道竟然被女儿和陈沐骗了一把。
或许在他的心里,是真真想将女儿托付给陈沐,谁又能料到,到头来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宋真姝一步三回头,眼中有歉意,也有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不过到底是离开了。
陈沐朝杨大春和书冬道:“你们也听见了,这个事情谁都无法幸免,你们找老婆的找老婆,找狗子的找狗子,尽快到我这里来集合,咱们……咱们今夜就走……”
陈沐本以为可以晚些去香港,可宋政准的态度,让他意识到已经无法久留了。
杨大春和书冬也不再多言,分头行动去了。
魏姑芷这才走到前头来,丢了一只小瓶子给陈沐。
“喝下去,否则你身体受不住。”陈沐没有太多犹豫,一口闷了进去,顿时觉得清风徐来,浑身清凉。
红莲有些担忧地问道:“其他人呢?”
陈沐心头难免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微笑道:“他们有他们的事情要做,跟着杨先生去香港了。”
魏姑芷则抱怨道:“刚才又不跟着他们走,今夜又要离开,这不是自寻麻烦么……”
陈沐也是摇头苦笑:“你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让我跟着他们走?”
魏姑芷冷哼一声:“如果他们连这样的话都没说,也就白白浪费你这么多付出了……”
陈沐也不再争辩,朝魏姑芷道:“你与红莲在此处等一等,离开之前,我还有些人要见……”
既然选择离开,陈沐自然要去看看林晟和黄飞鸿,而且陈沐也想去庆长那里探听一下消息,到底是保留了不愿离开的心思。
红莲却是摇头道:“不,我要跟着你去,不管去哪里,也不管见什么人!”
想起这场误会,陈沐也不再劝说,带着红莲,便离开了会馆。
第三百二十七章 阿叔登门有托付()
自打弗朗索瓦发起攻城之后,陈沐与庆长之间就产生了龃龉,虽然没有直接冲突,但实际上已经断绝了往来。
若非今次陈沐的大婚,庆长与陈沐也不会再度联络。
如今事情已经败露,端方又生死不知,作为办婚宴的主人家,陈沐的处境是极其微妙又凶险的。
然而陈沐到底还是想冒险来试探一番,毕竟他实在不愿离开广州城,哪怕退回到新会县城,像林福成那样安生过日子也是不错的。
将军府的人似乎也没想到陈沐竟还敢主动登门,虽然仍旧通报进去,但很快就有人盯住了陈沐,生怕一眨眼陈沐就跑了那般。
陈沐也觉得好笑,这些兵勇算是尽忠职守,不过脑子却并不好使,他陈沐若果真要逃,又何必来这将军府自投罗网,更何况还带着红莲。
要知道此时的将军府和水师提督府以及巡抚衙门等等,那都是戒备极其森严的。
也好在里头很快就传来命令,放了陈沐进去,不过到底还是搜了陈沐的身,见得陈沐手无寸铁,诸多卫兵才安心下来。
陈沐带着红莲,大步来到会客厅,便见得庆长愁眉不展长吁短叹,也是忧心忡忡。
“你做了这么大的事,竟还敢来!”庆长的手重重地压着桌子,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陈沐抬头看了看庆长,并没有慌张,也不想解释,只是朝庆长道:“将军,我做了这么多事,要造反早就举旗了,又何必等到现在,你们若是信我,便是我一言不发,也是清白的,你们若是不信我,便是说破了嘴皮子也无用罢了。”
庆长微眯眼睛,深深地盯着陈沐,仿佛要将陈沐看个通透一般,过得许久才轻叹了一声。
“不是我不信你,端方如今身受重伤,生死未卜,全城都在抓捕逆贼凶徒,你们是如何都脱不了干系的……”
“我实话与你说了吧,宋政准将兵工厂的事情交托给端方,端方是如何都不可能动他的,更何况他一直与朝廷做生意,没有造反的动机,而你就不一样了。”
“看在你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今天我饶你一次,趁着没人见着你,赶紧离开广州,即便有半丝迟疑,都别怪我不讲情面,你可听明白了!”
似乎看穿了陈沐此行的目的,庆长也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也算是对陈沐推心置腹了。
得了庆长的态度,陈沐心中也是极其失落,这意味着他必须赶快离开广州了。
不过临行之前,陈沐到底忍不住,朝庆长问道:“将军为何放过我?”
庆长看着陈沐,走到了前头来,朝陈沐道:“因为你读过圣贤书。”
“就这么简单?”陈沐也有些愕然,庆长却坚决地回答道:“对,就这么简单。”
“一件事能够传承数百年,便有着他的道理在,科举考试这几百年,造反的秀才又有几个?反观之下,那些造反的,其实都是读书不成,科举不第的。”
“说白了,他们想造反,只是因为他们书没读好,没能中第罢了,若他们中了第,我相信他们是不可能造反的。”
“我读书不多,但并不代表我不懂道理,若我天分好些,读书勤快些,这个广州将军我也是不想做的,德寿七老八十,但最终还想要谋个正式的总督衔,这里头意味着些什么,我想你这个读过书的,应该比我更理解。”
陈沐也没想到,庆长没有因为他以前的功劳,没有因为他的所作所为相信他,仅仅因为他从小读书,便信了他陈沐。
感到庆幸的同时,陈沐也有些明白黄兴等人为何要革命了。
即便庆长这等级别的官员,他们的视野和见识比寻常百姓要开阔,而且开阔许多,但他们仍旧打从骨子里遵循着老一套的封建思想。
读书考试,修养身心,辅政治民,生晋太傅,死谥文正,即便这个帝国已经日暮西山,但他们仍旧没有丢掉这样的理想。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他们与杨肇春等人一样,无论守旧派,还是革新派,都是天真的理想家。
一个想着能将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封建制度,继续延续下去,妄图利用老一套的道理,复兴这个病入膏肓的大帝国。
一个则想着引入新潮的思想与力量,彻底推翻封建社会那老一套,建立一个焕然一新的国家!
他们的理想都很明确,信心也同样的坚定,只是可惜了,一个爱惜羽毛,只想着私利,另一方却不畏生死,甚至视死如归,为了自己的理想,甘愿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甚至别人的生命!
陈沐短暂的失神,也让庆长感到有些惋惜,他朝陈沐道:“快回去收拾收拾吧,我老实告诉你,你来找我,我也不能让你委屈,但你来找我,众目睽睽,掩盖不住,看在我们的往日交情,我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我会亲自带人去抓你!”
“如果我是你,现在我就该走了。”
陈沐猛然抬头,看着庆长,对方并非开玩笑,陈沐也不多留,带着红莲便返回到了会馆。
兄弟伙计都离开了,宾客早已散去,佣工也逃了,整个会馆比没装修之前的废旧洋行还要凄惨。
饶是如此,走到里头来,陈沐还是警觉起来。
因为大厅里头竟然有人!
三五个壮汉留在了天井里头,穿着不伦不类的西装,双手教握,垂在身前,眸光阴冷,一看便是狠辣人物。
“这个节骨眼上,又会是谁?”
陈沐朝红莲看了一眼,后者也警惕起来,摸着袖里短刀,谨慎地跟在陈沐后头。
“几位伙计有何贵干?”
陈沐这么一问,几个人却只是低头示意,并没有发话,倒是大厅里头走出一个人来。
“钟叔?”陈沐也没想到,竟会是钟水养!
这位阿叔已经很老了,陈沐本想着请他来吃喜酒,不过想到喜宴牵扯到杨肇春等人,加上钟水养已经老了,上回又受了伤,所有才没有邀请他。
“你小子成亲都不请我,有骨气哦。”钟水养佯怒地点了点陈沐。
陈沐也是摇头苦笑:“钟叔你也看到了,这等场面,哪里敢请你老人家来……”
钟水养也不再玩笑,朝陈沐道:“收拾东西,去香港吧,我会让人护送你一程。”
孙幼麟等一众伙计,该走不该走的都已经走了,陈沐心里其实正愁着该如何离开广州城,此时钟水养可谓雪中送火了。
“那就太感谢钟叔了!”
钟水养却摆了摆手:“别高兴太早,到了香港要帮我做一件事的。”
陈沐也没多想:“什么事?”
钟水养捂住嘴巴咳嗽了两声,似乎想要从疲累的状态中挣脱出来,积攒了些力气,才朝陈沐道。
“傅青竹也逃去香港了,你务必要查一查,此次泄露了计划,是不是与他有关!”
“傅青竹?”陈沐也认真起来。
傅青竹这人神神叨叨,不过杨肇春已经相信他了,即便要怀疑到傅青竹的头上,也该是杨肇春来查才对啊。
毕竟香港是兴中会的地头,到了香港,杨肇春等人便如蛟龙入海,想要调查傅青竹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么?
按说这日子是傅青竹挑的,他泄露机密的嫌疑也不是没有,毕竟他不是杨肇春这边的人,杨肇春毕竟不是神,看走眼或者调查底细的时候出了差错,误信了傅青竹也不是不可能。
钟水养是资质最老的阿叔,做事极有章法,又谨小慎微,之所以让陈沐去查,估摸着也是顾虑到杨肇春的偏听则暗。
想通了这一节,陈沐也不推脱,爽快答应道:“好,我应承钟叔,到了香港,一定找机会翻一翻他的老底。”
钟水养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意味深长地说道:“人各有志,你也看开些……”
陈沐自是知道钟水养的意思,当即朝他笑道:“我明的,若不是看开了,又怎会让他们走?”
钟水养呵呵一笑:“年纪不大,胸怀不小,你不错了。”
他拍了拍陈沐的肩头,倒是轮到陈沐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时钟水养摘下自己的一只黑玉戒指来,递给了陈沐。
“这只戒指你戴着,到了香港,只要有名有号,都会认得这戒指,希望你能顺顺利利,毕竟那里比较乱,眼下你势单力薄,不知何时才能站稳脚跟,这也是老头子我唯一能给你的了……”
陈沐自是认得这戒指,忠义总堂的每个阿叔都戴着一只,只是颜色不同,钟水养这只黑玉戒指最是尊贵,因为洪门尚水,而黑色代表水!
“钟叔……”陈沐可不敢接,不过钟水养却塞到了他的手里。
“龙头棍都让你保管,这戒指又算得甚么……”如此一说,他又轻叹了一声道:“我也不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