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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玩自欺欺人的把戏也能成瘾?看来,在某些人眼中,皇帝的新装还是极具价值的,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愿扯破那件由谎言编织成的子虚乌有衫!
“我也是一片好意,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操这么多闲心干嘛?就不怕上火拉不出屎来!我就一流民小子,只想拿命换个身份,碍谁惹谁了!卓轩心里有气,忍不住冲方善的背影腹诽起来。
方善无意间透露了一个信息:石亨并非宽厚之人!
鉴于此,卓轩从此开始留意石亨其人。
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卓轩紧赶慢赶来到校场,瞥见郭嫣正在林峰身边,小声嘀咕着什么,突然抬起头来,冲卓轩冷笑几声,露出一副诡计得逞的得意状。而林峰紧随她的目光望来,神色中透着深深的无奈。
一瞧这架势,他就知道自己没准又摊上了倒霉事。
下意识的从人丛找出吕良的身影,见他已招齐手下的四名士卒,四人个个都是身高体壮,与吕良站在一处,活脱脱就是一支小型仪仗队。
再看正向自己走来的四名士卒,卓轩差点就尿了。
当先一人约摸二十出头的年纪,瘦弱得实在是不像话,绝对是五百人中最瘦的瘦子,没有之一。
也不知颇为挑剔的林峰怎么就看上了此人!
“嘿嘿嘿······伍长,我叫牛贵。”
“快替我扯扯胖袄,好像什么地方窝着了。”
“是,伍长!”
唉,也就这点好,听话,脾气温顺!
“嘿嘿嘿······轩哥,我是你的手下。”
紧随牛贵而来的正是舒展鸿,他的年纪、个头恐怕是五百人中最小的,也没有之一。
平时看舒展鸿还是蛮顺眼的,可此时看那颗圆脑袋,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不去投靠那个大帅哥沾点光,就知道跟着劳资混,有毛的出息!”卓轩暗中嘀咕道。
第57章 他们是不是觉得咱们欠揍()
舒展鸿身后的两人倒是生得膀阔腰圆,让人眼前一亮。卓轩心中暗喜,嘿,你们这些捷足先登的伍长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便宜劳资了!
舒展鸿转身指认道:“轩哥,他俩是亲兄弟,老大叫田大,老二叫田二,林把总令他二人做你的手下。”
什么乱七八糟的!卓轩一把推开舒展鸿,冲田氏兄弟笑道:“田大、田二。”
兄弟二人像两根木头桩子杵在那里毫无反应。
“田大、田二!”
田氏兄弟对视片刻,悠然回过神来,齐道:“是叫我么?”
不叫你们还能叫谁?嘿,反应这么慢,这两货整个就是傻子!
不是说要派几个好兵的么?这非弱即傻的,队伍还怎么带呀!卓轩头疼得不行了,沮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闻四周响起一片嘲笑声。那边的郭嫣也在嘲笑,表情显得十分夸张。
卓轩意识到,林峰肯定被这个蛮横的戎装女子逼得很惨,没法阻止她故意戏弄人。也难为了林峰那张黑脸,此刻拖得老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他忍了又忍,站起身来,堪堪消去心头泛滥的怒气。
面对郭登的女儿,不愿讨好她也就罢了,是个正常人谁又会去找她开撕?
流年不利啊!
好在很快就到了早膳时间,一大群男人快步至膳房那边抢食,场面颇为生猛,郭嫣不便再留,与吕良耳语几句,悄悄离去,没有续找卓轩的麻烦。
饭后就是军事训练,林峰领着十名教官进场,五百营兵奉命披挂整齐,手执兵器集结完毕。
一名大嗓门教官高声申明军纪军规。
“战前称病者斩,临阵退缩者斩,违令者斩······”
北京保卫战中,于谦曾下过一道严苛的军令: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临阵,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当初阳和一战要是由于谦提督全军的话,武清侯石亨没准早就脑袋搬家了,哪有后来的飞黄腾达?
于谦的军令已经算是够严苛的了,与方才那名教官宣布的军纪一比,却也不值一提!那人一连叫出了十多个“斩”字,随着他的嘴皮一翻一动,众人的心肝跟着一颤一颤,胆小的差点就尿裤子了。
那些新兵应募前本做好了来日疆场丢命的思想准备,但耳听得“斩”字接连蹦出教官之口,这才刚入营,鞑贼影儿都没见到,就仿佛看见无数把索命的刀子悬在头顶,任谁也淡定不起来。
“奸**女者斩······”
娘的,怎么把这事也给管上了呢?瓦剌妇女也是妇女,就不能给咱们这些过了今天不知还有没有明天的大头兵留点福利么!
这是一个战乱频仍、胜者为王的时代,普通老百姓最容易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即便像大明这样的文明之邦,对外用兵也不可能做到秋毫无犯。
麓川之役中,有次明军久战得胜,战后主将纵兵“大掠三日”,结果人也爽了,给养也有了。这可是有官方史料明文记录的!
可偏偏郭登与后世的戚继光有得一比,既爱兵,又用严苛得近乎变态的军纪约束士卒,知道如何向军纪要战斗力。
“滋事扰民者杖二十;从明日起,操练不从号令者杖十······”
嘿嘿嘿······还有一天的宽延期!这恐怕是众人在诚惶诚恐之余,唯一可以感到欣慰的地方。
毕竟杖责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着一大帮人脱下裤子,露出屁股挨军棍,既伤皮肉筋骨又伤自尊,遭受的是双重打击。
一旁的舒展鸿扯扯卓轩的衣袖,埋怨道:“轩哥,这军纪太吓人了,他们是不是觉得咱们欠揍?”
林峰的目光扫来,舒展鸿赶紧闭了嘴。
卓轩凝神一想,觉得在另一个时代对古代军纪形成的印象完全不靠谱,现代军队的纪律性未必都会强于古代军队。
“排队枪毙”那种变态的作战模式是训练不出来的!
人不是机器,在无性命之虞前提下训练出的行为习惯,一旦置身于血淋淋的环境,生死只在一念之间时,很容易崩掉。
“排队枪毙”是逼出来的,打出来的!若不排队是死,排队也是死,那就选择排队,至少还有一线活命的希望。
而打仗打得多了,常在死人堆里打滚,也就不在乎什么枪毙不枪毙的了。
或许,古代那些善带兵者就是这样培养真正的死士的。
很显然,这又斩又杖的,郭登无非是想打造一支纪律超严的营兵,平时训练是什么样子,战时就该是什么样子,任何血腥的战斗都不会让他们崩溃······
军纪军规宣布完毕,校场上立马鸦雀无声。
林峰命十名教官按所用兵器种类将五百人分成五班,卓轩乘机将营兵的兵器配置状况瞧了个大概。
五百人中有一百五十人是直接从卫所军中成建制简拔而来的,其装备与众不同。
其中五十人配备步兵重弓。这些重弓手干的是力气活,战时连发十余箭就会累得手发软,再想远距离发箭,“势不能穿鲁缟矣”。
好在大明内插式的箭矢制作工艺相当实用,破甲能力远远强于同时期欧洲的外套式箭矢,有助于弓手省力。
五十人配备神枪。神枪是发射箭矢的火器,并不发射霰弹,膛内箭矢与药引之间装有木马子,以增强气密效果。
神枪的射程达三百步,按照明代的度量衡标准,每步五尺,相当于一点六米强,三百步接近一里远的射程,依此推测,其有效破甲距离应该不会小于一百米。
五十人使用三眼铳。三眼铳发明于靖难之役时期,至今仍被明军广泛使用,多人使用三眼铳一次齐射,火力猛,但准头不佳,充药间隔时间长,破重铠的有效距离在五十米以内,这对移动速度极快的瓦剌骑兵而言,威慑力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大。
试想,区区五十米的距离,飞驰的战马转眼即至,手慢的铳手恐怕还来不及发射,就见弯刀在头顶晃动······
所以,实战时对铳手的反应速度、自卫能力及全军整体协防能力的要求颇高。
剩下的三百五十人大多使用长枪和刀牌,像田氏兄弟这样使用长柄大刀、吕良这样使用短柄长刀的属于特例。
看看士卒手里的各色兵器,卓轩觉得明军的装备还是相当牛逼的,没理由输瓦剌人那么惨。
第58章 凭什么听你的()
将士卒重新分班的目的自然是要练习临敌布阵,排兵布阵一般都是火铳手居前,神枪手、弓手次之,长枪手与刀牌手居后。
练习布阵时,士卒练的是阵列而非队列,并不像现代军队那样练那些看起来赏心悦目的站姿,列阵时要求士卒站位又快又准,而非站得好看。
照理说,阵列练习没个十天半月的操练,那些新兵蛋子根本就上不了道。可林峰只让大家练了大半个时辰,当田大、田二兄弟俩还在晕头转向摸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训练就早早切换到了下一个科目——熟悉旗令!
这个时代通讯手段落后,除各级军官临战时的喊叫和依靠信炮发出信号之外,旗令无疑是第三种使用极广泛的指挥手段,许多军事信息、命令都是通过旗语发出的,读懂旗语,是一支队伍形成初始战斗力的基础。
军中旗帜繁多,卓轩就领到了一面旗帜,属于伍旗,是军中最小的旗帜。往上还有什旗、队旗等等,一直到中军主帅的大纛,军旗种类之多,都能让人看花眼。
光记住各色旗帜的大小、形状、颜色就得用上大量时间,若想练到一眼就能迅速、准确读懂各类旗语的程度,没有经年累月的积累和在实践中的反复强化记忆,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可是,旗令训练也只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林峰便吩咐,午饭前剩余的时间由各伍长掌控,以伍为单位熟悉旗令,午饭后的训练将直奔主题——练习战斗技能。
一名年近三十、叫陈密的伍长走出人丛,高声召集他的手下,待手下集合完毕,那人开始训话,话里话外不乏卖弄之意。
“知道林把总为何把剩余的时间交给咱们这些伍长么?几百号人混杂在一起,哪练得出什么名堂?各伍分头训练就好多了,不过,这非常考验伍长的能耐。我是本地老兵,去年秋天参加过阳和一战,嘿嘿,阵列、旗令训练自然难不倒我陈密!”
陈密或许真摸准了林峰的意图,但他在炫耀的时候无意间暴露了自己的不堪往事。
阳和城一战,数万明军除少部分人临战脱逃之外,余者悉数阵亡,而陈密显然就是一个逃兵!
不过,现场除卓轩外,恐怕再无第二人对陈密的真实能耐产生质疑。大家如得令一般,各伍长召集自己的兵士,远远听着陈密的讲解,依样画葫芦的学习如何辨认旗帜。
大帅哥吕良倒被人淡忘了。
卓轩自有自己的盘算。想林峰草草结束了基础性训练科目,即将带领五百募兵投入紧张的战斗技能训练,这意味着什么?
实战在即,林峰等不及了!
卓轩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拥有一颗现代灵魂,并不意味着自己可以笑傲古人,除了懂点现代兵器知识之外,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拿出来在古代士卒面前炫耀的?
一个文科男就不用指望核平漠北、以重装甲部队碾压草原了,那东西对古人而言,大概只存在于外星人的文明体系之中,如果古人有外星人概念的话。
“落后就要挨打”,这不是文科男该考虑的事情。
文科男该考虑的是,大明明明很先进,为何还会挨打?
阳和之战、土木堡之战,明军在兵力、装备占优,国家层面的文化、科技、经济大幅领先于对手的情况下,被瓦剌这样的蕞尔小邦按在地上摩擦,这样的真实力量对比令卓轩难以接受。
身为大同城内一丘八,他没资格思考政治是否黑暗、腐朽这类大事,只想着在未来的实战中如何杀死敌人而不被敌人所杀。
思想活跃,在险恶的环境中能随机应变、另辟蹊径,这大抵就是一个现代文科男与古代大头兵的明显不同之处。
“思想不受禁锢,这个是我的长处啊!”他想起自己在另一个时代的高考留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份自信也是有根据的,就像当初逃难时,选择了与别人完全不同的求生方式,结果他还活着,而别人大概死的差不多了。
陈密扬着下巴缓缓走来,此人刚刚过了把教官的瘾,此刻心气极高,斜视卓轩,摆出好为人师的派头。
“场上就你五人偷懒,这哪成啊?武艺好不管用的,真打起仗来,箭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