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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名叫商辂!
第162章 你老杨真敢开口()
商辂时年三十七岁,是正统十年的科举状元,他不仅是状元,而且还是大明开国以来第二个连中三元的“三元及第”者,即乡试解元、会试会员、殿试状元这三顶殊荣的获得者,其科考成绩一路上都稳居第一,含金量非常高,能高中状元,实在是因为他的学习能力太强,并没有得到天子的额外关照。
而商同学之所以凭真实成绩就能被钦点为状元,是因为他不仅考试成绩可以碾压别人,而且生得身材伟岸,仪表堂堂,大帅哥一枚,不消说,上天比较眷顾小商同学,而小商同学又不善于嘚瑟、撩妹呗。
既是学霸又是颜值担当,有明一代,这样的人除了商辂,恐怕再无第二人了。
“大明拒与瓦剌和谈,这一策略至今已见成效,无法恢复与大明的贸易,瓦剌人便失去了衣食之源,他们拖不起,其内部败象已露,故而无需大明遣使,想必也先也会主动放上皇回国。”
看看,庙堂上并非尽是腐儒,人家商同学成绩这么好,却不迂腐,一开口就将时局剖析得入木三分,让人顿生拔云见日之感。
怎么办?众官傻了眼,比帅比考试成绩都比不了商辂,一个“连中三元”的名头就足以让许多人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总不能欺负商辂只是翰林院一名小小的侍读,以官职压他吧?这年头,欺老不欺少,小商同学的大好前程明摆在那里,欺他官小,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还别说,两年后,年不及四十的商辂就成了兵部左侍郎兼左春坊大学士,要知道,对朝中百官而言,他们才学有限,“大学士”这名头就别想了,还是想想官职比较靠谱,可是,许多人苦熬一辈子,熬得灯枯油尽也坐不上侍郎这个级别的高位。
人家商辂三十九岁就能做侍郎,这是要活活气死人的节奏啊!
一个王文让人害怕,一个商辂让人自惭,吵吵闹闹的百官顿时哑了火,看来,廷议结果并非总是取决于某一方人多势众,而与辩论者的分量不无关系。
善于雄辩的王直心中不服,却也不便再度发声,他的雄辩说到底全是讲大道理,而王文、商辂把廷议导入了考量利害关系和时局的轨道,这类讨论恰好是王直不擅长的。
王文、商辂显然坚守着京城保卫战开打前后朝廷所遵循的原有逻辑:社稷为重!
雍肃殿内变得异常安静,景泰帝心情不错,尽管明知此刻百官大多是口服心不服,但他还是感觉很解气,今日王文、商辂非常给力,王直等人恐怕没机会让他这个九五之尊气得差点当场吐血了。
身为天子,景泰帝不喜欢被人逼着作出抉择,其实,无需王直等人劝谏,景泰帝自会仔细考虑迎回兄长一事,毕竟瓦剌人已经翻不起大浪了,遣使迎回上皇也就少了许多顾虑。
不过,坐在至尊大位上,万万不可缺少帝王的心机!
百官劝谏景泰帝迎回上皇,也算是尽人臣之忠吧,没多少人会想到让景泰帝还政于其兄长,“天命已定”这句话都被朝中重臣说烂了,也就成了事实,无人愿意反复折腾。
景泰帝平心静气的问自己,是否愿意把帝位还给兄长?
搁在北京保卫战开打之前,若瓦剌人放朱祁镇回国,朱祁钰的选项中还真有还位于兄长这一项,可是,时过境迁,让朱祁镇复位已被朱祁钰从所有的选项中彻底剔除了。
一个将乱摊子收拾一新,引导大明渐渐走出困境的成功天子,干嘛要让位给一位治国很失败的皇帝?
许多时候,恋栈并非仅仅出于一己之私,景泰帝自己可以大度,还政于兄,因此而收获如潮的美誉,可社稷怎么办?那么多拥戴他的功臣怎么办?
做人做事做到一定程度,就不是做自己了,一朝天子的身后站着乌泱泱一大堆人,景泰帝身上承载着无数人的理想或利益诉求,不是说退位就能挥挥衣袖轻松走人的。
当然,正如百官所说的那样,天命已定!迎回上皇一事,如今唯一让景泰帝心存忌惮的顾虑,来自于对未来朝政的考量:革除时弊势必会让某些人心生嫉恨,未来一旦有人拿也在京城的上皇做文章,暗暗拿捏他这个天子,应对起来还是非常麻烦的。
唉,他日上皇回国,若能远离京城,老老实实做个藩王该有多好!
这时,年迈的胡濙颤颤巍巍出班,平心静气的道:“陛下,臣等力主派人出使瓦剌,无非是出于赤忱之心,而王宪台、商侍读方才所言,亦不无道理,是否遣使,还请陛下明察。”
胡濙的话完全是废话,相当于说“师傅说的对呀,大师兄说的对呀,师傅和大师兄都说得对呀”,但庙堂上的废话比实话管用,为人圆滑一点,说话模棱两可一点,总能获得许多人的好感,至少不会招致别人的怨恨不是!胡濙就是凭着这样的行事风格,历经六朝而始终没被卷入朝中舆论的风口浪尖,得以善终。
可见,若论深谙为官之道,王文比胡濙差的何止一星半点!
当然,景泰帝并不认为胡濙的话全是废话,他从中听出了某种新意,胡濙只说“遣使”,没提迎回上皇,这表明一帮老臣暗中退了一步。
娘的,脱脱不花、阿剌的使臣都到宣府了,将他们撵走好像很过分,哈,而一旦准他们入京,就不宜单单冷落了也先!
“谁愿出使瓦剌?”景泰帝终于下了决心,打算放也先的使臣入境,同时遣使去也先驻扎地,试探对方的动静。
听见景泰帝发问,百官无人敢伸头接招。
朱祁镇被俘后,景泰帝经不住百官苦劝,先后派出几拨使臣出使瓦剌,当时文官一般不敢接使臣这趟苦差,与如狼似虎的鞑子打交道,非常危险,所以,前几拨使臣都由亲卫营中的武官充任,由朝廷赏赐重金后方成行。
唯一出使瓦剌的文官是一个叫李实的胆大家伙,此人在京城保卫战开打前后,受命到淮安、扬州募兵两万,赴京“勤王”,后以礼部右侍郎的身份,带着一封形同战书的“国书”出使瓦剌,并当面狠狠讥讽了上皇朱祁镇一把。
上次都派出侍郎一级官员出使了,这次怎么也得是尚书级别的人物出任正使吧?可景泰帝不想让自己的心腹重臣临不测之地,舍得放出去的人,他们自己又未必愿意······
还别说,重臣中也有秉持“富贵险中求”理念的人物,这不,都察院右都御史杨善就站了出来。
“臣愿出使瓦剌,只有一个条件,让大同一个叫卓轩的营兵千总率少量人马随行。”
景泰帝面色一凛,你老杨真敢开口!
第163章 明代亲迎()
吕良与郭嫣定下了“亲迎”的良辰吉日。
郭登即将脱下自己的“小棉袄”,这个历经沧桑的半百男人很伤心,独自呆在房里黯然垂泪,戎马生涯近十载,这期间郭嫣给了他太多的心灵慰藉,而郭登膝下又无子,过继的养子留在京城,谈不上贴心贴肉与孝顺,就那么回事,不值得指望,所以郭登越想越伤感,一时间哭得稀里哗啦。
郭家没请亲眷来大同,只邀军方一批故旧及其女眷聚在一起,低调嫁女儿。
“亲迎”前一日,郭登夫妇派人到吕良家中“铺房”,所谓铺房,就是装饰、布置新房的意思,女方的嫁妆由负责铺房的人送入男家,如此一来,“亲迎”那日就只须迎娶新娘,不用再接运嫁妆了。
大明开国之初,婚俗相对简朴,嫁妆大多是“一铺一盖”,外加一对大红木箱及若干日常生活用品,而且“铺房”时,男家女家各有分工,家具由男方置办,被褥帐幔由女方置办。
明代中后期婚俗趋于奢华,世人竞相攀比,有钱人家嫁女大多置办“八铺八盖”,而且除了床榻之外,新房的所有陈设和新人的首饰衣物、铜锡瓷器等器皿,几乎都由女方一手包办,这年头嫁女儿真的很赔钱。
这个时代没有“伴郎伴娘”一说,但并不意味着没有类似于伴郎、伴娘的角色,男女双方都会选定若干好友充当随从,于是,卓轩成了吕良“亲迎”的随从,柳絮成了郭嫣出嫁的随从。
婚礼隆重而又不失庄重,仪式感极强,男人视婚娶之事为人生中的“小登科”,非常的郑重其事,寻求法律承认倒是小事,关键是要寻求社会承认、祖宗承认,除遍告亲友寻得社会承认之外,还须请长辈在宗庙中祭祖。
吕良父母双亡,便请族中一位与他血缘最近的堂叔代父祭祖。
他已接替林峰出任左卫指挥使,亲迎这日,吕良身穿正三品武官常服,当作婚礼礼服。
郭嫣着凤冠霞帔,这个时代,寻常女子一生当中唯有在婚嫁的当天可像命妇那样,着凤冠霞帔,并以此为嫁衣,而郭嫣身为品官之妻,朝廷迟早会给赐诰命,所以,只要她愿意,可以经常穿凤冠霞帔。
吕家的婚礼主持人被称为“赞礼”,赞礼可不能像现代婚礼司仪那样口若悬河外加各种逗乐,婚礼是非常庄重的,赞礼自始至终只能姿容严整的说四个词:鞠躬、拜、兴、平身,由此引导吕良完成各种礼节性动作。
前往郭家亲迎前,吕良朝代行父职的叔父行叩拜礼,平身后,执事将酒盏递给吕良,吕良洒一半酒水在地上,算作祭祀祖先,然后将盏中剩酒小饮一口。
叔父命道:“厘尔内治,往求尔匹。”
吕良应道:“敢不奉命!”
六礼流程走到这里,就算真正完成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接下来,吕良就能名正言顺的出门迎娶郭嫣了。
到了郭嫣家中,女方主婚人迎接吕良,一切都依照礼节行事,没人敢乱开玩笑,诸如“拿银子来,否则不放人”之类的婚闹,这个时代是没有的,双方都把嫁娶当作真正的终身大事,慎之又慎,所以在完婚之前,旁人口出戏谑之言是及其不合时宜的。
吕良正色道:“吕良受命于父,以兹嘉礼恭听成命。”
女方主婚人礼道:“某固愿从命。”
接下来,吕良回到家中等候,郭嫣则盛装来到厅堂拜别父母,郭登夫妇分头给自己的女儿说些私房话,大抵是“往之尔家,无望肃恭”、“夙夜以思,无有违命”之类的训诫。
整个“亲迎”过程非常合乎礼仪规范,卓轩颇感拘束,好不容易碰上一场婚礼,却不能像后世那样胡闹,所以憋得慌。
日暮前,郭嫣由侍女护送,乘马车来到吕良的营舍,卓轩与柳絮汇合,看见布置一新的婚房和身着武官常服的新郎、身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场面非常的喜庆,二人才从繁琐的礼仪中解脱出来。
新郎新娘分头盥洗,然后“同牢”(一同吃一顿膳食)、合卺(饮合卺酒),二人就算成为正式夫妻了,想婚闹的人此刻可以登场。
虽说结婚三日无大小,但婚闹还是要讲究分寸的,年长者会尽量回避婚闹现场,像陈皋这么大年纪的人,心中不再有对婚姻殿堂的憧憬,刚刚充任游击将军,满腹的高兴劲全都因此而生,所以婚宴上乘兴喝高了,早早回到家中歇息。
林峰升任都指挥佥事充任游击将军,可他并未因此而得意,相反,看见吕良与郭嫣已经成婚,林峰触景生情,觉得自己与阚三娘的婚礼本该抢在吕良之前才对,年纪大的人却落在后面,这不合理。
“卓轩,吕良本该等等我才对。”
卓轩不无同情的撇撇嘴,“不是谁都像林将军这样等得起,一大把年纪了还单着身,在这种场合比较尴尬,嘿嘿。”
“我没老!”
“没老,没老,哈,快回去吧,赶紧行完六礼,娶了阚三娘,否则,再拖个一年两年的,您就是跨过而立之年的大叔了。”
林峰轻踢卓轩一脚,沉着一张黑脸出了吕良的营舍。
宾客与随从相继离去,现场只剩下卓轩、袁卬、裴云和一个六岁男童四名外人,卓轩本想早点离去,却被袁卬、裴云生拉硬拽留了下来。
袁卬已升任前卫指挥使,裴云则顶替那个迁延不进、贻误战机的郑骏,出任右卫指挥使,定襄伯郭登虽然没能在晋爵上更进一步,却成功的挤走了一些心思不纯的人,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很难说他在此番政治博弈中落了后手。
卓轩则要等待陛见。
袁卬、裴云已经是正三品武官了,还像两个孩童一样,玩心极大,本想留下来听墙角,又觉得有些过分,毕竟年纪不小了,婚闹失了分寸会遭人讥讽的,于是,二人合计一番,将袁卬年仅六岁的弟弟找来,藏在了婚房某个隐秘的角落里。
听墙角完全是小儿科嘛,没意思,要玩就玩嗨点,直播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