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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如果林檎知道了李太医心中的真实想法,一定会有想要打死他的冲动:现在可是大明王朝,看病自然都是中医,开的药自然就是汤药,根据林檎的了解,只要是汤药就没有什么好喝的。
即便是《本草纲目》上明确记载的那些“性平、味甘”的药材,熬成了汤药之后,也只剩下了苦涩,丝毫尝不出哪里“味甘”,更何况还有那么多被明确记载为“味苦”的药材存在呢?
然而很遗憾,林檎并不知道李太医所开的药原本其实没有什么必要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只能老老实实地遵医嘱,打算命人按方子把药煎好,服用一下试一试。
萧木同样也不知道林檎其实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对于李太医开的方子当然也是十分重视,命人立刻去按方抓药,火速煎好之后送来给娘娘服用。然后才对李太医道了一声辛苦,让王承恩带着他去领赏。
于是下面的人领赏的去领赏,抓药的去抓药,整间屋子最后又只剩下了萧木和林檎。
“骆养性走了?”林檎对审问的事情仍然还是十分上心,便主动开口问道。
“嗯,刚才已经走了。”萧木答道。
“他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林檎又开口追问道。
“你离开之后,他也自知语失,一个劲地请罪,说是无意中惊到了你这个贵人,看起来十分内疚的样子。”萧木向林檎转达了一下骆养性的歉意,同时也对林檎的身体有些不太放心,“你刚刚才看了太医,再去想那些审讯用刑之类的事情,对你的身体肯定也没有好处,骆养性的事情又不急于这一时,我明天再继续给你讲也来得及。一会等他们煎好了药,你喝了之后还是早点休息吧。”
“没事没事。”可是林檎对萧木的建议却并不买账,“本来就没什么事情,你却非要给我找个太医来看病,还让他开了那么一副药来给我喝。刚才只不过是骆养性讲得有点吓人罢了,跟听恐怖故事、看恐怖电影差不多的感觉,你见过有听了恐怖故事的女生就需要看医生吃药的吗?”
林檎先是埋怨了萧木几句,随即又继续催促萧木赶紧讲她离开之后的事情。
“好吧,就算是我好心没好报。”萧木见林檎埋怨自己表现得这么有活力,心里也觉得她应该是没有大碍,便接着跟她讲起了后来的事情,“其实你离开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骆养性看到你被吓到了,也没有接着描述他用刑的方法……”
“哎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走了,让他不要继续讲了不就好了。”林檎听了萧木的话,又是一阵惋惜,可惜当时的林檎已经十分害怕,没有想到要阻止骆养性不让他继续讲下去,而是自己头也不回地跑了。
“所以说,总而言之,骆养性就是拿杜老六没有任何办法?”林檎总结性地问了一句。
“不错。”
“那么你有没有按我说的,拒绝他的辞官请求,让他继续去大兴审理这个案子?”林檎又继续问道。
“那是当然,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在推行大赦天下的政策,那么多以前有过劣迹的官员都赦免了,怎么可能真的同意罢免骆养性的官职?。”
“那他同意继续接下这个差事了吗?”
“嗯…他犹豫了很久,直到我表示他可以指定任何人当他的帮手,他才勉强同意。”萧木答道。
“那他想让谁当他的帮手?”林檎听了萧木的回答,心里更加的好奇了,继续问道。
“这个人你肯定想不到的,就连我也没有想到。”萧木也并不想去卖什么关子,继续说道,“是许显纯。”
“什么?骆养性要派许显纯去协助他?”林檎大吃一惊,差一点从床上跳起来。
“不错,就是许显纯。”萧木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可以明显看出来,骆养性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提出这个人选的。”
“是啊,毕竟许显纯是魏党的人物,他选了这样一个人一起去审理这个案子,肯定会招来非议。”林檎分析道。
“事情还不止于此。”萧木说道,“据我之前私下里向王承恩打听到的,骆养性的父亲骆思恭,本来就是从万历年间就担任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一直到天启年间,因为遭到了魏忠贤他们一党的排挤,这才被迫下台的。”
“那也就是说,骆养性完全是推荐了一个家族仇人?”林檎感叹道。
萧木答道:“不错,还记得之前曹化淳来找我询问如何处理阉党余孽的时候,我向骆养性了解他们的事迹的事情吗?当时骆养性谈到顾秉谦他们的时候的心情十分轻松,就像讲故事一样地讲着他们的生平,唯独对这个许显纯,骆养性是深恶痛绝,直言他是锦衣卫里面的败类。”
“所以说,骆养性这是已经没有办法,为了审问出结果,才不得不出次下策,推荐了这个人选来协助他?”林檎想了一下前因后果之后,开口说道。
“是啊,从这也能看出,那个杜老六到底是多么厉害的人物。”萧木答道,“而且,骆养性本来也不是非要接下这个担子不可。”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檎不解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是皇上,你是皇后?”萧木十分肯定地答道,“本来没有能够在三天之内审出结果,骆养性就已经十分自责,方才他把你吓了个够呛,又被我说了几句‘皇后有事饶不了你’这样的话,骆养性的心里更加内疚,这才接下了这个差事,推荐了许显纯这个人选,目的就是为了帮我这个皇上解决这个难题,从而也好减轻他的负罪感。”
最后,萧木又总结了一句,“我们还是没有完全理解‘皇上’在大明王朝究竟是有多重的份量啊。”
“嗯,不错,你分析的很对,骆养性肯定就是这么想的。”林檎也肯定了萧木的想法,随即又说道,“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很好?哪里很好?我怎么没有发现?”萧木听了林檎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心中十分疑惑,骆养性明明已经这么痛苦了,哪里很好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打破‘文贵武贱’的怪圈,为顾秉谦他们能活命,而许显纯就要被处死而感到不公,想要还许显纯一个公平的待遇吗?”林檎提醒着萧木说道,“现在许显纯被派到大兴去办案了,要是他大发神威,审出了好的结果,不就可以将功折罪,给了你一个免去他死罪的最好的理由吗?”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果许显纯真的能够撬开杜老六的嘴,我就是免他一死又有何妨?更何况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处死他。”萧木听了林檎的话,也是茅塞顿开,拍着大腿说道,“嗯,不错,骆养性提出了许显纯这个人选,没想到反而歪打正着,这分明就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嘛!”
“事情现在还八字没有一个撇呢,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林檎毫不犹豫地给萧木头上浇了一盆凉水“许显纯又不是万能的,谁知道他的水平能比骆养性高出多少?没准他之前只是浪得虚名,在审讯这方面的本事其实还不如骆养性厉害。”
成功地暂时打消了一下他的兴奋之情,林檎又继续给他分析道,“而且,就算许显纯成功了,你真的要免去他的死罪,这个事情也只能悄悄地做,千万不可让太多的人知道。”
“哦?这是为什么?”萧木下意识地觉得林檎的说法很有道理,但却一时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只好开口问道。
“原因很简单,放眼整个大明的官场——除了你之外,当然了你似乎不能算在大明官场之内。如果不算你的话,那么整个大明的官场上下的所有官员,根本不会有一个人会希望许显纯能够活命!”
第七十二章 利刃与不古()
“原来大明朝的‘文贵武贱’现象已经严重到了这个样子了啊。”萧木听了林檎的分析,不禁感慨道,“乱世马上就要来了,将来肯定到处都要打仗,可是武人的地位却这么低,他们怎么可能有心思好好打仗呢?”
“文贵武贱这种现象已经有了几百年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过这次还真不是主要原因。”林檎否定了萧木的推断,然后启发道,“如果你想要赦免的不是许显纯而是一个曾经依附过阉党的普通将领,那这个人肯定是不会有像许显纯这样的待遇的。”
“嗯?”萧木听了林檎的假设,心里也很自然地觉得她说得很对,但却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对在哪里——总之,萧木心里也很明白,锦衣卫的地位十分超然,跟普通的武官有着很大的不同。于是萧木开口问道,“就因为许显纯是锦衣卫?”
“不错,就因为他是锦衣卫出身,而且还是有‘前科’、有‘劣迹’的锦衣卫。”林檎理所当然地分析道,“你以为朱元璋和朱棣设置锦衣卫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用来监视那些官员,随时打探他们有无谋逆举动的吗?”
“嘘!小点声,现在可是大明王朝,敢直呼太祖太宗的名讳,你不要命了吗?”萧木直接被林檎的话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林檎注意场合,不要大意暴露了身份。
萧木随即又站起身,到门口去观望了一下,发现周围并没有人走动,应该不会有人听到林檎的话,这才稍微安下心来,冲林檎做了一个可以放心的手势,又回到屋子里面坐好。
林檎听了萧木的提醒也自知语失,自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不但说错了话,而且还是被自己一向认为是智障的萧木提醒,这更加让林檎感到没有面子,紧张之下,脸似乎也有些发烧起来。
不过萧木倒是没有感觉到林檎的异样,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所以说,相比许显纯这种酷吏,官员们更加希望锦衣卫中的成员都是好好先生似的人物?”
“咳咳。”林檎干咳了两声,试图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把刚刚丢人的事情忘掉,然后才开口继续说道,“那是当然,不是有那么一句心灵鸡汤嘛,叫做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价值,就看你有没有一双发现的眼睛。许显纯虽然是个心里有些变态酷吏,但你这个做皇上的要是知人善用,把他的本事充分用在惩治贪官污吏上面,那简直就是那些官员们的噩梦,这样的话,许显纯的变态心理也算是用到了正处。”
“最近(萧木此时想的是以2007年来说的最近)好像真的兴起了一股心灵鸡汤的风潮,没想到三百多年以后的2333年,也有心灵鸡汤这种东西。”萧木的脑袋里胡乱地想着,嘴上问道,“所以你是想说,大明的官员们害怕自己所做的贪腐之事被精明能干的锦衣卫发现,所以才不希望许显纯能够活命?”
“不错,就是这样。”林檎给了萧木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这在逻辑上也不通啊。”萧木就像一个问题宝宝,又提出了新的问题,“许显纯可是阉党的头目,就算我免了他的死罪,也根本不可能再让他回去继续做锦衣卫的啊,既然这样,官员们为何还是非要他的性命不可?”
“难道你没听说到榜样的力量?”林檎此刻对萧木的榆木脑袋已经是彻底服气了,刚刚的“孺子可教”的眼神白白给了一个“朽木不可雕也”的智障,“许显纯当然是罪大恶极,不可能回去接着当锦衣卫了,但对于所有的官员来说,就算是这样,也绝不能让他活命,因为只有一个死的许显纯才足以震慑其他有酷吏潜质的锦衣卫,提醒他们许显纯的殷鉴不远,不要生出什么想要模仿的心思来。”
林檎分析的道理其实十分浅显,刚说了一半萧木就彻底反应过来了,“确实如此!你看我这脑子……”
“我还没说完呢,而且。”林檎又一次将萧木的话给打断,“而且,要是现在放了许显纯一条命,那就等于是铲草不除根,万一哪天你这个‘肃清阉党’的皇上驾崩了,换上了一个喜欢阉党的新皇上,或者说你这个‘亲贤臣、远小人’的皇上变‘昏庸’了,重新宠信阉党了。到了那个时候,许显纯没准又能官复原职,继续威胁官员们的身家性命。”
“嗯…”萧木不得不承认林檎的分析很有道理,但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按照你的说法,许显纯的形象似乎光辉起来了,而大明上下的官员们似乎没有一个好人?”
“锦衣卫就像是皇上手中的刀,往好的地方用就是好刀,往坏的地方去用你也不能说人家就是坏刀,关键还是在于使用这把刀的人。”林檎又一次耐心细致地给萧木讲道。
“你说的这话有点耳熟,让我好像想起了中学时候学过的课文,什么‘非我也、岁也’、‘非我也、兵也’什么的……”
“你说的是《寡人之于国也》,是《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