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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君翻了个白眼,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些女人还真够八卦的。他皱着眉头道:“你相信我的话吗?”
公主点了点头道:“当然相信。”
“为什么?”有人相信自己的话,徐君当然高兴。可他和明珠公主相识时间不长,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相信他。难道是年少无知?明珠公主年纪虽小,却聪慧无比,想要骗她的人,未必能占到便宜。
第一百五十八章 风云突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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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一根根脱落,仅仅一日之间;玉阳子就像是老了几十岁。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他败了,败得体无完肤、败得无话可说。若不是他的恩师送了他一条麒麟臂,他的余生将在奇耻大辱中度过。每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他都会看到自己那条断臂,在阴影中度过余生。
不过,他暂时没有心思去找徐君报仇,当务之急是马上赶回天野丹派,避免派中发生变故。天野丹派并非铁板一块,事实上,任何势力庞大的组织,都免不了会出现勾心斗角的情况。人都有私心,这是无法避免的。
天野丹派有许多势力,尤其是那些太上长老,表面不问世事,实则暗中都扶持了不少后生晚辈。许多人不满玉阳子的行为,早就想取而代之。玉阳子未败给徐君之前,尚能压制这些势力,使得天野丹派看上去铁板一块。可一旦他声名扫地,这些势力势必会蠢蠢欲动、兴风作浪。
为今之计,玉阳子只有兵行险着,强行融合麒麟臂。只要他融合了麒麟臂,他的实力就会暴涨,到时无论天野丹派内部,还是武林中人。都会忌惮他三分。靠人不如靠己,与其指望那些人会安分守己,不如用实力让他们闭嘴。
但天上不会掉馅饼。凡事都有代价。麒麟乃是大凶之兽,残忍嗜血。喜食人类,麒麟臂上附有麒麟的残念,倘若玉阳子道心不稳,随时有可能走火入魔,变成没有神识,只知杀戮的怪物。民间传说,多不符合实际,不管龙还是麒麟。或是任何妖兽,都凶恶无比。人把动物当食物,肆意宰杀牛羊,而妖兽的食物就是人,怎么可能是吉兽呢?
玉阳子眯缝着眼睛道:“贵长老,回去你就把那小畜生打昏扛到密室,我要给芜儿换眼睛。”
贵长老全名陈贵,四十年前和玉阳子一起拜入天野丹派门下。
贵长老天分不高,成就有限,但为人心地善良、乐善好施。极有人缘,算是玉阳子的心腹。一山难容二虎,同类往往是成不了朋友的。倘若贵长老天分极高。具备了争夺掌教的实力,那就算贵长老不想争夺掌教之位,恐怕某些人也不会放心让他活着。
贵长老的面色瞬间苍白道:“掌教,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他毕竟是你的亲儿子啊!”
玉阳子暴怒道:“闭嘴,我早说过,这小畜生不是我的儿子,我留他一命就是为了折磨他。这次闭关融合麒麟臂的过程凶险无比,必须要有信得过的人为我护法。芜儿的眼睛必须恢复。”
贵长老叹了口气,许多事剪不断理还乱。根本就说不清到底是谁对谁错。
当年,玉阳子和贵长老一起下山。偶遇了一位风尘女子。此女子拥有一种惊世骇俗的凄美,美到令人心碎,美到令人流泪。玉阳子相信易数,本以为此生不会为哪个女子付出真情,可他见了这女子一眼后就知道,自己命中注定,要娶这个女人为妻。
爱的越深,恨得越重。悲剧似乎在这一刻就已经注定,女子姓关,名关慧心,因为家境败落,被迫流落江湖。玉阳子当时是天野丹派掌教的关门弟子,身份显赫,长得也算玉树临风,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之动情。
可情之一字,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玉阳子表面脾气暴躁,实则生性多疑,极难动情。可通常这种男人,一旦动了真感情,那远比寻常男子更加认真。可谓是海枯石烂,此心不渝。
关慧心究竟爱不爱玉阳子,这个问题没人知道。因为男女有别,男人会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而女人会嫁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恋爱中的女子,和想要嫁人的女子,选伴侣的出发点是不一样的。
不过,玉阳子怎么都想不到,当他投入了全部的感情之后,会惨遭关慧心的背叛。
玉阳子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为了爬上掌教的位置,不惜设下陷阱,害死了自己的师兄。这种男人,不可能整日围着一个女人打转。而相由心生,关慧心凄美无比,有一种令人心碎的哀怨气质。她的性格多愁善感、优柔寡断、极度敏感,特别害怕寂寞。这样一个女人,需要的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男子,而是一个可以整日呵护她的男子。
玉阳子在陪伴了关慧心一段时间后,为了提升自己的境界,闭关修行,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开始他答应关慧心,闭关三个月后就会出关。可他一练功就忘却了时间,这一闭关,足足一年没出来。关慧心孤单寂寞之下,竟然和玉阳子的徒弟勾。。搭在了一起。
玉阳子出关后,很快发现了异常,但此时关慧心已经有孕在身,玉阳子算了算时间,根本无法确定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遭人背叛的滋味,远比死亡更加令人痛苦。玉阳子咬牙切齿,几近疯狂。关慧心生下柳无双后,他残忍的杀死了自己的徒弟,并把关慧心毒死,却不知该拿柳无双怎么办。
终于,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让柳无双活着,不断地折磨他,辱骂他,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当中。这是一种报复,歇斯底里、痛彻心扉的报复。
往事已经随风飘散,但远没有消逝,一切终将会有一个结果,只是这个结果,谁都意想不到。
玉阳子一回到天野丹派,忙逼着贵长老快点实施他的计划。人是矛盾的动物。玉阳子生性多疑,心狠手毒,却最讨厌和他一个类型的人。他之所以把贵长老当成心腹。完全是由于贵长老是个好人,对他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他。
玉阳子看人没错,贵长老确实不会背叛他,可这不代表贵长老没有自己的思想,凡事都会听从他的安排。忠心和听话,这两个词看似不矛盾,但不能等同于。
天色渐暗,贵长老坐在院子中,不停的打磨着一把宝剑。玉阳子交代的事。他必须要做。至于对或错,那不是他该怀疑的问题。但他看着柳无双长大,在柳无双小的时候,由于玉阳子对柳无双不理不问,他甚至有一段时间,天天都要照料柳无双的起居。这使得柳无双曾一度把他当成了爹爹,让他的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悯感。
或许,整个天野丹派,可能只有他一人是真心疼爱柳无双。但这不单单是因为他心肠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当年并不是只有玉阳子一眼就爱上了关慧心。他同样喜欢关慧心。
可他知道玉阳子属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类人。他不敢和玉阳子抢女人,所以他隐藏了这份感情。他在柳无双的身上。看到了关慧心的影子,这才是他疼爱柳无双的最大原因。
清水洗涤了剑身,贵长老掏出一块手帕,把宝剑擦干入鞘,大踏步的向柳无双居住的厢房走去。
烛火飘荡,映红了窗户,柳无双盘膝坐在床头,正在苦修天野丹派的幻术。玉阳子从未关心过柳无双,亦从未瞧得起过柳无双。在玉阳子的心中。柳无双的天分远不如柳青芜。可天才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的天才。一种则是后天努力型的天才。柳无双应该感谢玉阳子,没有玉阳子的侮辱打骂。冷眼相待,他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贵长老推门而入,赫然看到柳无双头顶紫气缭绕,隐隐伴有电光,顿时大惊失色道:“少主,你什么时候进入了分魂境?”
柳无双睁开眼道:“贵叔,我昨天才进入了分魂境,让贵叔见笑了。”
贵叔双拳紧握,似乎有些激动。他知道柳无双的天分并不高,但如今柳无双弱冠之年,竟然能进入分魂境,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恒心。倘若他猜的不错,柳无双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睡过觉了。
“少主,你何苦要这么折磨自己的身体?”上古时期,有一名大毅力者,为了追求灵力境界,不惜每日用练功代替睡觉,付出比常人多出数倍的努力,终成为绝世高手。可任何事都有代价,长期不正常睡觉,会严重影响寿命,这名高手年纪不过才四十岁就寿终正寝。柳无双这是在拿自己的命来弥补天分上的不足。
柳无双苦笑了一下道:“贵叔,我只是想证明给别人看,我不比任何人差。”
其实柳无双知道,不论他做什么,玉阳子还是一样会打他骂他,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肯认输的男人,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贵长老咬了咬牙齿,似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他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道:“少主,这些盘缠你留着路上用,你快点下山逃走吧。你爹爹玉阳子要挖出你的眼睛,给你妹妹换上。”
贵长老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柳无双心头,击碎了柳无双最后的一点幻想。曾经他以为,不管玉阳子对他怎样,两人毕竟是父子关系,虎毒不食子。可他现在才明白,在玉阳子的心中,他连一个普通的天野丹派弟子都不如。
他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一出生就失去了一切,而我妹妹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为了她的眼睛,爹爹竟然残忍的要挖出我的眼睛,都是爹的骨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苍天不公啊。。。”
贵长老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许多事该让柳无双知道了。他把玉阳子和关慧心的爱恨纠葛,详细的告诉了柳无双。
柳无双擦干眼角的泪水道:“贵叔,谢谢你据实相告,其实我早就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只是始终无法确定。我明白了,我会马上收拾包裹离开。不过贵叔。你放我下山,那你怎么跟玉阳子交差?”
贵叔笑了笑道:“贵叔老了,死不足惜。其实当初贵叔知道玉阳子要杀你母亲。本想救你母亲逃走,却没有勇气。贵叔是个懦夫。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该为你母亲做点事了。”
“谢贵叔救命之恩,小侄无以回报,在这里给贵叔磕头了。”
柳无双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贵长老磕头拜谢,贵长老忙上前扶起柳无双道:“贵叔有愧于你,让你吃了这么多年苦,你下山后。。”
贵长老的话尚未说完。一柄匕首刺穿了他的心口,他吃惊的望着柳无双,声音哽咽,却说不出话来。
“贵叔,你安心的去吧。小侄向你保证,玉阳子一定会下来陪你。。”
柳无双的眼神阴狠毒辣,和当年的玉阳子一模一样,贵叔指着柳无双,轰然倒地抽搐了两下,魂飞魄散。
两行泪水从柳无双的眼眶中涌出。他杀死了这世上唯一一个关心他,对他好的人,可他不后悔。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他不想离开天野丹派。不想失去自己应该拥有的一切,所以他必须杀掉玉阳子。至于玉阳子究竟是不是他的父亲,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是与不是,他都要玉阳子死。倘若玉阳子不是他的父亲,那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他要为自己死去的父母报仇。倘若玉阳子是他的父亲,那一个百般折磨自己儿子的父亲,不要也罢。他本不想杀死贵长老,可玉阳子生性多疑。亲信极少,他没有选择。
他熟练的切割下贵长老的面皮。把这张面皮做成了面具。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他曾和人学过易容术。知道想要冒充某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这人的脸剥下来,做成面具戴上。
玉阳子一代宗师,普通的面具根本逃不过他的法眼,必须要是贵长老自己的那张脸,才能糊弄一时。但时间长了,一样会露出马脚。不过,柳无双不需要长时间冒充贵长老,他只需要一个机会,杀死玉阳子的机会。
当然,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他曾在后山残忍的杀死了不少下人,只是为了把他们的脸剥下来,练习怎样能又快又好的制作出人皮面具。他亦反复模仿贵长老说话的口气,声音几可乱真。他更是反复研究刺杀玉阳子每一个细节,把任何可能出现的变数都考虑在内,只是一直无法下定决心实施。但现在,他的心中再无任何顾忌。
他把贵长老的尸体藏在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