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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士觉得言之有理,便让姬发去请太姜,太姜无不同意,命侍儿焚香,取金钱演先天之数,而后得出伯邑考之死乃妖魅所为。
然而山林妖魅众多,哪只才是凶手?
凶手为妖魅,连为其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众人默言,只叹伯邑考命薄福浅。伯邑考之死就此作罢。
且说姬昌居于姜里,平素教化大行,闲来无事把伏羲八卦。这日推演伏羲八卦,忽然心头不安,眉眼跳动,于是反复推算,得出长子伯邑考死于非命顿时大痛,哀呼道:“我再三叮嘱邑考不得进朝,偏不听,如今酿成大祸,岂是自找?罢,天命如此,是祸躲不过啊!”
朝歌皇宫里,专门暗中监视姬昌的人来报,纣王听言唇角微勾,轻声笑道:“那姬昌倒是明事理之人,相比之下,西岐那边就有些不够看了。”
鸿钧把玩着纣王的指骨,调侃道:“西岐没把此事闹大,似乎让陛下失望了?”
纣王啧了一声,道:“西伯侯没逆反之心,不代表西岐将士没有逆反之心,只是孤未曾料到西伯侯的母亲亦会占卜之术,不然定会将伯邑考之死怪罪于孤头上,然后来朝歌闹事一场。”
鸿钧挑眉道:“事情闹大恐怕有损陛下威名。”
纣王斜眼睥睨,哼笑一声,神情高傲道:“若区区小事便能损孤之名誉,孤做君王岂不是很失败?”
鸿钧倾过身,温柔宠溺地亲吻纣王自信的眉眼,低笑道:“越来越喜欢陛下了,怎么办?”
纣王冷哼道:“准你占孤便宜。”
不出片刻,寝宫里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低婉□□与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姜子牙站在黄河渭水交界,望着湍急的河流,掐指一算,而后低声道:“申公豹。”
且说姜子牙奉元始天尊之命下山,想起朝歌有一结义仁兄宋异人,便去投奔对方,数年未见,两人相见亦欢。宋异人得知姜子牙下山是为入俗,更是欣喜,把酒言欢后,异人欲给姜子牙介绍一门亲事。姜子牙本无此意,却被异人说的动心,恰巧马员外马洪有一六十八岁黄花女儿,才貌双全,与姜子牙颇为般配,异人上门议亲,马洪答应,遂择良辰吉日以成婚。宋异人排设酒宴,邀庄前、庄后邻舍,四门亲友,庆贺迎亲。其日马氏过门,洞房花烛,与姜子牙成就夫妻。
话说姜子牙成亲后,终日思慕昆仑,只虑大道不成,心中不悦,哪有心情与马氏暮乐朝欢,马氏不知其心事,只说姜子牙是无用之物,夫妻二人时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姜子牙不甚烦扰,干脆往城里摆摊为人卜卦算命做起老本行,只是尚无名气,来往百姓只当是神棍,一天下来赚不了几个子,若非马氏娘家救济,恐怕早就去喝西北风了。
姜子牙为生活所累,虽有心成就一番大事业,奈何西伯侯姜里羁困,七载未满,纣王亦非暴君,成汤气数未尽……总之时机不成熟,姜子牙心中苦闷不堪。
适时申公豹得知姜子牙来到朝歌,还娶了妻,并劳苦于生活,心中大快,并暗讽他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又言天子德政爱民,比之那西伯侯强上不少,言语间颇得意忘形。姜子牙心中郁结,又无从辩驳,回头与马氏吵得更凶。
这日,姜子牙还没起床就被马氏数落,心情烦闷,连早饭也不吃气冲冲地摔门而去,马氏拿起菜刀在后面追,闹得整条街都知道。宋异人在街头拦住姜子牙,询问其原因,姜子牙摇头苦笑道:“那马氏就是只母老虎,老朽得罪不起,不就只有躲吗?”
为姜子牙做媒的宋异人事先哪知马氏真实性情,事后知道姜子牙过得不好,心里愧疚万分,便时常接济姜子牙一家,姜子牙也不推脱,如此这般才好受些。
宋异人见姜子牙衣衫不整,脚上穿着一破拖鞋,不禁道:“子牙兄应该还没吃早饭吧,不如先到我府上填饱肚子,那马氏还是要写面子,不会追过来的。”
姜子牙此时饥肠辘辘,便同意了,待填饱肚子就准备慢悠悠地去城里摆摊了。宋异人拉着他道:“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何不向陛下自荐,以子牙兄的本事定能谋得一官半职。”
姜子牙摇头叹道:“一山不容二虎,朝歌终究不是老朽落脚之地啊。”
宋异人不明所以,亦不再强迫他,两人就此告别。
卜卦算命的道具还在家里,姜子牙一想到回去又会被马氏骂,只觉头疼不已,正在家门附近踟蹰,忽然看到马氏把他的东西全部扔出门外,嘴里还喋喋骂不休。姜子牙一阵心疼,等马氏进去后才忙不失地把宝贝捡起来,正欲收起金钱,却见金钱乱而有序,不由得掐指一算,随即算出伯邑考有难,心里有了主意。
然而姜子牙终是迟了一步,伯邑考被妖魅所惑死于非命,而幕后主使却是申公豹,且按下不题。
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乃元始天尊座下弟子,这日太乙真人闲坐洞中,只听昆仑山玉虚宫白鹤童子持玉札到山,太乙真人接玉札,望玉虚宫拜罢。
白鹤童子道:“姜子牙已下山,请师叔将灵珠子送下山去。”
太乙真人得命,遂前往陈塘关。
陈塘关有一总兵官,姓李,名靖,自幼访道修真,拜西昆仑度厄真人为师,学成五行遁术。因仙道难成,故遣下山辅佐纣王,官居总兵,享受人间之富贵。元配殷氏,生有二子:长曰金吒,次曰木吒。殷夫人后又怀孕在身,已及三年零六个月,尚不生产。
李靖指着殷氏之腹,道:“孕怀三载有余,尚不降生,非妖即怪。”
殷氏亦忧心忡忡,烦恼道:“此孕定非吉兆,教我日夜忧心。”
当晚夜至三更,殷氏睡得正浓,梦见一道人,头挽双髻,身着道服,将一物往自己怀中一送,而后猛然惊醒,骇出一身冷汗,忽觉腹中疼痛,扰醒李靖。李靖急忙起身至前厅候等,思绪尚未定,只见两个侍儿慌忙前来,称夫人生了个妖精。李靖急忙来至香房,手执宝剑,见房里一团红气,满屋异香,有一肉球漂浮在空中转得溜圆。李靖大惊,连忙抽出宝剑往肉球上砍去,肉球从中劈成两半,惊心甫定,却见跳出一个小孩儿,满地红光,面如傅粉,右手套着一个金镯子,肚皮上围着一条红绫,金光四溢。李靖心中骇然惊异,上前将其抱起,只觉小孩甚是可爱,不忍把他当做妖怪处死,与殷氏商议后决定留其性命。
次日,许多属官来贺喜,李靖一一款待,忽听中军官来禀报,有一道人求见。李靖原是道门,怎敢忘本,连忙请入府。此道人正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言明此子与他有缘,欲收为徒弟,李靖连忙应之。太乙真人又问李靖子嗣情况,李靖将长子金吒、此子木吒一一道出,太乙真人便给第三子取名为哪吒,后辞别而去。
此经七年,天现灾象,风云涌动,天下再起波澜。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纣王十六年,夏七月,陈塘关李靖三子哪吒因玩性大搅得东海龙王水晶宫晃荡不已,敖光发怒,其三太子敖丙自请上岸捉拿捣乱者,因不敌哪吒反被打死,并抽掉了龙筋。龙王大怒,恨不能即与其子报仇,随化一秀士,径往陈塘关去。
敖光找到李靖要个说法,李靖在后院找到哪吒,哪吒不知祸事将近,还将龙筋拿出来炫耀,只把李靖吓得够呛,连忙带哪吒去向敖光赔罪。哪吒人小不理事,只以为把龙筋交还给敖光赔个不是即可,却不曾敖光见物伤情,欲上奏玉帝,李靖听言大惊,怒骂哪吒是个闯祸精,殷氏亦泪如雨下。
哪吒见父母哭泣,坐立不安,双膝跪下,道:“爹爹,母亲,孩儿今日说了罢。我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我如今往乾元山上。问我师尊,必有主意。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岂敢连累父母?”哪吒说罢就出了府门,径直往乾元山而去,向太乙真人道明来意,太乙真人教他一法,哪吒随即前往天宫大门,看到敖光正于宫外侯旨,就着“隐身符”的便利擒住敖光一通威胁。
敖光见势不妙连忙求饶,哪吒亦不愚笨,怕他耍诈,让其变作一条小蛇带往陈塘关。敖光屈辱万分,见到李靖后挣脱哪吒束缚,把哪吒威胁自己一事告知李靖,并扬言要把四海龙王齐约到凌霄宝殿申冤。
不久后,四海龙王齐聚陈塘关,捉拿李靖欲往天庭而去,哪吒怒瞪着敖光,厉声喊道:“一人行事一人当!我打死敖丙,自当偿命,岂有子连累父母之理!我一身非轻,乃灵珠子是也,奉玉虚符命,应运下世。我今剖腹、剜肠、剔骨肉,还于父母。不累双亲。你们意下如何?如是不肯,我同你齐到灵霄殿见玉帝。”
待四海龙王放过李靖夫妇,哪吒便右手提剑,先去一臂膊,后自剖其腹,剜肠剔骨,散了七魂三魄,一命归泉。
且说哪吒魂无所依,魄无所倚,飘飘荡荡径直往乾元山去,太乙真人早以算出哪吒有此劫难,出洞迎接,并告知他托梦与殷氏,离关四十里,有一翠屏山,山上有一空地,可造一座哪吒行宫,受香烟三载,又可立于人间,辅佐真主。哪吒依言托梦与殷氏,殷氏说与李靖,李靖不允,遂暗着心腹往翠屏山兴工动土起建行宫。哪吒在此翠屏山显圣,四方远近居民俱来上香,日盛一日,往而不断。不觉乌飞兔走,光阴似箭,半载有余。
某日李靖听说翠屏山圣像显灵,心中有异,遂前往,发现是哪吒神像,勃然大怒,提起六陈鞭把哪吒金身打的粉碎,回府又把殷氏怒骂了一顿。哪吒见昔日父亲如此冷酷无情,不觉心中悲痛万分,去乾元山找太乙真人哭诉。太乙真人亦觉李靖过分,遂取五莲池中荷叶、莲花重塑哪吒身形,哪吒得以复活。
哪吒复活后对李靖充满恨意,欲除李靖而后快,李靖岂是哪吒对手,狼狈而逃,后得一道者相救,哪吒打之不过还吃了大亏,欲请师尊出面,不想那道者竟与太乙真人是旧识。哪吒见师尊亦不帮自己,表面答应不伤李靖,却暗中追之,也不知李靖哪来那么多好运,又一道人送与李靖一宝塔,哪吒尚不知其厉害,结果被烧得跪地求饶。哪吒虽心性不羁难驯,然李靖手中有相克之物,这才断了杀李靖的念头,回乾元山继续跟着太乙真人学艺。
且说姬昌被困姜里,七载已满,纣王似是忘记此人,未有任何表示。武成王黄飞虎与姬昌关系交好,多次暗中探访,如今七载囚刑已满,自是希望对方尽快得以自由。奈何早朝上陛下只字未提,文武百官猜不准陛下心思,莫敢开口。
这日,黄飞虎再次探访姬昌,说道:“侯爷辛苦七载,如今刑满,陛下未有表示,群臣亦不敢言。不若明日早朝我试探陛下一番,好知侯爷归期。”
姬昌感激涕零道:“承蒙王爷这么多年的关照,姬昌无以为报。”
二人相谈甚欢,黄飞虎连夜赶回朝歌。
翌日早朝,奉御官高声喊道:“有事起奏,无事散朝。”
黄飞虎出列,上本启奏道:“臣闻姬昌素有叛逆不臣之心,一向防备。臣于前数日着心腹往姜里探听虚实。姜里军民俱言姬昌实有忠义,每月逢朔望之辰,焚香祈求陛下国祚安康,四夷拱服,国泰民安,雨顺风调,四民乐业,社稷永昌,宫闱安静。陛下囚昌七载,并无一怨言。据臣意,看姬昌真乃忠臣。”
纣王听言恍然大悟,似是才知道姬昌囚七载之期已满,指尖敲打宝座扶手,道:“时光匆匆,不觉间已过了七载。爱卿不愧孤之左臂,孤还未曾想到,爱卿亦帮孤办成事了。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姬昌城府极深,说不定外有忠诚、内怀奸诈,包藏祸心呢。”
黄飞虎如何不知纣王在找茬,又道:“据人言,昌或忠或佞,入耳难分,一时不辨。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姬昌数年困苦,终日羁囚,训姜里万民,万民感德,化行俗美,民知有忠孝节义,不知妄作邪为,所以民称姬昌为圣人,日从善类。”
亚相比干、梅伯等俱上本启奏,恳请纣王赦免姬昌之罪。
纣王看了他们一眼,又问道:“国公以为如何?”
申公豹出列,亦赞同黄飞虎等人之言。
纣王别有深意地在申公豹身上转了一圈,而后收回视线,似笑非笑道:“姬昌贤名远播,爱卿俱为其说好话,孤若是不同意,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文武百官皆沉默。
纣王眯起眼,正欲说什么,忽然午门将士来报,太师闻仲凯旋而归,已至朝歌城外。纣王眼睛微亮,连忙起身,连早朝也不顾了,命随侍官准备乘辇,又嫌辇车太慢,干脆徒步径往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