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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江相-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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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水满意地接着问道:“殿下知道刘青田,那可知道刘青田所作的烧饼歌吗?”

    “烧饼歌?”朱厚熜对此早有耳闻,也觉得那个东西挺玄乎的。他信奉道教,对于掐算之事向来比较信奉,一听魏水说起烧饼歌,便来了兴致,连忙催促道,“自然不陌生啊!先生此来与烧饼歌有关吗?不妨与孤说说看!”

    见朱厚熜这幅样子,魏水便心道有门儿。

    烧饼歌,相传是刘伯温所作,全文共计一千九百一十二字,由四十余首歌谣组成。从古代神奇的奇门之术入手,涉及到“象、数、理、占”的入化应用,在民间流传甚广,被视为神撰。

    之所以名叫烧饼歌,据说是朱元璋当时正在吃烧饼,刚咬了一口,就听说刘伯温觐见。有心考考刘伯温,所以用碗将烧饼盖住,宣召刘伯温入宫觐见。

    等到刘伯温站到面前的时候,朱元璋便问他说:“先生既然明白数理之学,不妨猜猜我碗中是个什么东西啊?”

    刘伯温掐指一算,说出了一句诗来,“半似日兮半似月,曾被金龙咬一块。”

    朱元璋听罢大喜过望,命刘伯温推算大明的国运。

    其实这种事情,说是假的,也像是假的。说是真的,也像是真的。

    反正,即便当时刘伯温真的猜到了那碗下面扣着烧饼,也不能说他就是算出来的。没准是闻到烧饼味儿,看到朱元璋没擦干净的烧饼渣子,再想一想那碗就那么大一点儿,你倒是想扣个传国玉玺在下面,它也放不下啊?

    但这个故事,再加上后面的烧饼歌,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刘伯温的烧饼歌,从明代向后推,反正直到二十一世纪,历史的进程变化,都跟他推测的大致相同。

    魏水前世的主业就是装盲人算命,对于烧饼歌这样的东西,也有所涉猎。烧饼图中有嘉靖即位这一说,在他看来纯属扯淡。但古人的话嘛,就看你怎么解释。解释通了,自然有人相信。至于正主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可就没有人知道了。当然,也没有人关心。

    “草民是丐户出身,先祖与青田先生虽为仇敌,但惺惺相惜。先祖曾有幸得青田先生指点,于占卜一道略有小成。只可惜,先祖学得青田先生一点儿皮毛,草民也只学得先祖的一点儿皮毛,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从小学习占卜一道,对于本朝烧饼歌这样深奥之语,也只能读懂其中的几句而已。只不过,也就是那几句,让草民认为,天下之主非殿下莫属!”

    “哦?是这样?”朱厚熜兴趣愈发浓厚了,他赶忙催问道,“快说说,快说说,你都参悟出什么了?”

    魏水说道:“烧饼歌中有这样的一段歌谣,天下饥寒有怪异,栋梁龙德乘婴儿。禁宫阔大任横走,长大金龙太平时。草民以为,这句歌谣所说的,正是先皇在位时,天下饥寒已久,百姓嗷嗷待哺。唯有待金龙转世为婴,长大成人,入住禁宫,执掌朝廷的时候,才是天下太平之时。草民曾夜观天象,确认金龙正是殿下无疑。”

    这四句诗,根据后世的解读,说的应该是英宗复辟的故事。魏水在这儿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摆出一副我有道理的样子。

    朱厚熜本来就信这个,被他一忽悠,竟然也就信了魏水所说的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14 大乱之世·() 
从大馅饼掉在我头上,到原来我生来就是当皇帝的命啊?这样的转变,让朱厚熜的情绪也变得不一样了。

    对于“早早”就看出来他必定要当皇帝的魏水,更是十分的礼遇。一口一个‘魏先生’,叫得十分的亲切。就连和他一起长大的陆炳,看了两人亲密的样子,都不禁感觉到一阵阵的醋味儿返到喉咙口。

    兴王府,朱厚熜和新认识不久的魏水一副腻腻歪歪的样子,整天闲极无聊,坐在一块儿谈天论地。

    两世为人的魏水凭借着阅历,将朱厚熜忽悠得团团转。但很快,他也反应过来,和他买你对面坐着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像是一块海绵。

    魏水说什么,对方就像海绵遇到了水似的,不停地吸收利用。学得极快,而且运用到实际,也是惊人的快。

    真不愧是大明朝智商最高的皇帝哈?

    魏水有些后悔,把那么多东西都说给他听,催长了这么个皇帝,日后非得挖坑埋了自己不可。但后悔已然是悔之晚矣了,他不想说了,朱厚熜可不干,你不主动浇水了,那我就不是海绵了,我是蚊子,有血没血都得想抽你两管子再说。

    魏水叫苦不迭之际,京中的张太后和杨廷和二人,也是同样的很不舒服。

    张太后痛恨魏水害死她的儿子,每日以泪洗面,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杨廷和没有料到魏水会跑得那么快,干掉了正德皇帝之后,一秒钟都没有停留,大军进攻的时候,早已是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了。

    当然,杨廷和作为大明的内阁首辅,他的责任可不是跟个混混较劲。既然已经有了新君人选,他必须趁着新君未至的时候,将朝中诸事理顺,给新君一个朗朗乾坤,崭新的大明!

    杨廷和不愧是三朝元老,政治经验十分丰富。在其他人都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已经颁布实施了一系列的新政举措,所涉及的诸事,让在正德朝见惯了乌烟瘴气的众人的,都不禁觉得人心大快。

    迎新帝入京登基,自然是十分庄重的事情,马虎不得。

    整整折腾了一个多月,祭拜过亡父,又告别了慈母的朱厚熜这才在迎接新君的仪驾护卫之下,浩浩荡荡的到了京城外。

    原本进门就是了嘛,可杨廷和的安排,却让朱厚熜不乐意了。

    近来养成了习惯,以前有什么事情,他都喜欢去找王府长史袁宗皋等人商议。可现在,他遇到麻烦,都喜欢找魏水去说说。

    以至于魏水刚躺下就不得不整装起来陪聊,还得精神抖擞,摆出一副‘我一点儿都不困,我特别喜欢和你聊天’的样子来。

    “魏先生。”朱厚熜意见魏水,开口便叫,他说道,“内阁首辅杨阁老说,要孤从东华门入,居文华殿。先生,您说,这是什么道理?”

    魏水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从哪个门儿进去不一样吗?

    见魏水这幅样子,朱厚熜表示理解。毕竟魏水不是皇家的人,对于礼仪制度什么的,可能并不是很了解,于是,他给魏水解释道:“我大明祖制,太子入继大统要从东华门入,居文华殿。杨阁老如此安排,分明是将我当做了太子啊!”

    魏水听的纳闷儿,不禁想道:你丫的不就是太子吗?继承皇位的人,还不是皇帝,那不是太子是什么?

    不过,也算是魏水反应快,很快就明白了朱厚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朱厚熜不是没爹,只是他爹死了而已。兴献王朱祐杬只有两个儿子,朱厚熜的大哥朱厚熙夭折,现如今,兴王一脉就只剩下朱厚熜了。

    朱厚熜当了皇帝,自然不可能再是兴王,那兴王这一脉岂不就断掉了吗?朱厚熜显然不乐意!

    他心中觉得,无论我当了皇帝还是怎么样,我都是我爹的儿子,你不能随便给我安排爹啊!但如果他答应了杨廷和的说法,以太子的身份登基,那可就算是默认了他认了伯父宪宗皇帝当爹。而且不仅是要认爹了,还得认张太后为娘呢!那他远在安陆的生母怎么办?

    魏水权衡一番,决定顺着朱厚熜的意思说。毕竟,历史上,嘉靖皇帝斗群臣,那可几乎说是没有败绩的啊!站在他一边儿,准没错。

    想清楚了,魏水说道:“殿下,恕草民直言,杨阁老此举实在是有不妥之处,万万不能依从啊!否则,此例一开,便将后患无穷!而且,殿下,您还记得先皇的遗诏吗?如果草民没有记错的话,遗诏之中是这么说的,‘朕疾弥留,储嗣未建,朕皇考亲弟兴献王长子厚熜年已长成,贤明仁孝,伦序当立,已遵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告于宗庙,请于慈寿皇太后,即日遣官迎取来京,嗣皇帝位,奉祀宗庙’,而且,慈圣皇太后所颁布的懿旨上也说了,‘皇帝寝疾弥留,已迎取兴献王长子厚熜来京,嗣皇帝位,一应事务俱待嗣君至日处分’。”

    朱厚熜听得直点头,他记得这两份旨意,也正是这两份旨意,让他名正言顺的成了嗣皇帝,进京来登基的啊!

    魏水见他点头,笑道:“殿下,这其中很多言语在草民看来都是废话,唯有四个字最为至关重要,殿下一定要记住。您进京,登基为帝,是因为先皇既无子嗣,也无兄弟,才让您入奉宗祧。‘嗣皇帝位’这四个字,就已经说明了问题,您继承的是皇帝的位子,是太祖洪武皇帝传给您的朱家江山。您不是以太子的身份,而是以太祖皇帝的血脉子孙的身份,入继大统的!”

    朱厚熜听了不禁抚掌称赞,“正是如此,正是如此。魏先生,待孤登基,一定厚待于你!你比那些阁老强得多了!”

    魏水一听这话,心喜但眼神一暗,叹口气说:“草民也想辅佐殿下成万世之基业,只可惜草民是罪人之后,丐户出身,不能入朝为官的。”

    朱厚熜听罢略有尴尬,但随即,就拍着魏水的肩膀笑道:“这有什么?只要孤信任你,你就算不入朝,也是我大明的江湖宰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15 ·皇帝耍无赖() 
江湖宰相?大明江相?

    听起来其实也不错哈?

    只不过,自古帝王绝情,朱厚熜此时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谁又能知道呢?

    反正魏水是决计不会当真的。

    可是,事情说得两个十几岁的家伙挺兴奋的,但兴奋劲儿一过去,这事情就又不好办了。不同意人家的方案,那你自己也应该有套方案才好说啊,想怎么样,也得把条件说出来,两边人才能商量不是吗?

    虽然杨廷和也不太喜欢和他商量什么,觉得朱厚熜一个毛孩子,照着大家伙儿的说法做不就是了嘛?自己有想法?快别扯淡了!

    冷静下来,朱厚熜率先开口说道:“魏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就这么跟他们说。以太子的身份入继绝对不行,也不能按照迎接太子仪制,从东安门入,到文华殿暂住。孤既然是来登基的,就必须按照成祖爷永乐皇帝的定制,要走大明门入,然后直接到奉先殿登基即位。”

    嚯,你还门儿清啊?

    魏水难掩诧异的看向朱厚熜。

    本以为他不懂什么太多的东西,谁知道,他竟然对这些东西这么了解?

    不愧是嘉靖皇帝,不愧是嘉靖皇帝啊!

    朱厚熜的意思,很快便传进了宫中。原以为可以把新皇帝攥在手心里的张太后和杨廷和都有些懵了,一个孩子而已嘛,哪有那么多的想法?

    张太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哀家已经说过了,一应事项,只要是杨阁老所请,就按照杨阁老说的办!兴王不过是个毛孩子,懂得什么?八成是那个江湖混混搞的鬼!”

    张太后与魏水有杀子之仇,可谓不共戴天。当然是怎么看他,就觉得怎么不顺眼。现如今出了事情,也全然责怪在魏水的头上。俨然是一副因私废公,以公谋私,公报私仇的样子。

    杨廷和却不以为然,摇头对张太后说道:“魏水年纪也不及弱冠,即便他有些小聪明,究竟只是耍耍把戏罢了。对于大明祖制,他丐户出身,绝不会了解得那么多。依老臣之见,这看起来,反而像是兴王自己的意思。”

    张太后也知道不能将私怨表现的太明显,她忍下心中的怒气,尽量平和着语气,说道:“既然杨阁老觉得是兴王的主意,那大概也不会有错了。一应事情,还请杨阁老做主吧。”

    杨廷和也觉得自己挺没面子的,连太后都说了,什么事情都听他的。朝中诸事他处理了一个月,觉得得心应手是井井有条。如今,朱厚熜刚一到京,就给他一个下马威,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对着前来禀报的礼部官员,杨廷和说道:“兴王的话就是孩子意气!还没有登基,便已经称帝,那之后的仪礼还怎么进行?我大明这么多年,历览前朝故事,也从来没有先称帝,后加冕的道理!再说了,弓箭已张,岂能有回头之箭?你去传太后懿旨,一应仪礼,必须要按照朝廷法度来办!祖宗成法面前,容不得他耍孩子气!”

    这话说得重了,当礼部官员把话传到朱厚熜耳朵里的时候,本来脾气也不太好的朱厚熜当场就气炸了!

    丢下等待结果的礼部官员,径自去了魏水的住处。

    一见到魏水,便气冲冲地吼道:“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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