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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人比人气死人,就是这么个道理。
当然,他们也知道,无论是从个人素质,还是机遇上来看,他们都无法和魏水相提并论。
“好了,现在说说第二点。”魏水说道,“你们将考题透漏给考生们,但是在透漏之前,你们必须知道,他们跟谁有亲戚,跟谁是朋友,你跟他说了,他就会告诉他的朋友,整理出一份名册来,确保你们告诉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没有其他人会向他透漏考题的。保证在通知每个人的同时,又要让他们相信,你们只告诉了他一个人,而题,是通过他自己的嘴,说出去的。这样就保证了,最大限度的,不被内阁发现。而且,时间一定要把握准,既能够让他们有时间,为考试做出准备,又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被内阁发觉。”
刘睿听着听着,不禁提问道:“二爷,您说这些事情的确容易。但内阁是大明的权力中心,要想不被内阁所察觉恐怕还是有很大难度的啊!”
魏水笑道:“还是那句话,该你们做的,你们做好,剩下的,交给我就是了。我现如今帮助陛下整顿锦衣卫,为的就是让锦衣卫在合适的时候为陛下做事情。现在,这就是一个陛下所需要的机会!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三点,在你们行动起来的时候,锦衣卫会对你们有所帮助。但你们也不能够完全相信每一个锦衣卫,因为迄今为止,锦衣卫依旧有内阁掺进来的沙子。想要彻底改观,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行。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在锦衣卫不能全部信任的情况之下,将我交代给你们的事情办好!秋闱之前,你们所有人,在一起,做着一件事情。做好了,我保证你们前途锦绣。要是不小心砸了这里头的人,一个,我也不会留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2 ·书院(上)()
魏水向来嗜酒,没有人灌他,他也不会喝得少了。
因此,从酒楼回到住处的时候,墨大隔着半个院子就问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儿。
“二爷,现如今京城局势不稳,您出门在外多少带个人吧?属下自然知道您不怕那些宵小之徒。只是,如若真的不小心出了事情,到时可就是悔之晚矣了。”
知道墨大是关心自己,若是换了庞日,魏水少不得要好生安抚他几句的。只可惜现如今魏水喝的是头晕目眩,虽然还不至于是烂醉,但脑子反应的也有点儿慢了。也正因为如此,在墨大难以置信的目光下,魏水说道:“都是一群只会耍耍嘴皮子的家伙!杨慎不错,想到就敢做到,可惜是个有勇无谋的玩意儿!出事情?哼,还真当我在乎这条命?”
一言及此,墨大吓得张大了嘴巴,不知道接下去他还应该接句什么话。
好在魏水也没有等他接话,脑袋一歪,靠在墨大肩膀上,就这么沉沉的睡过去了。
墨大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将魏水弄到屋里去。
次日,魏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刚刚起床,就听墨大回报说,嘉靖皇帝让他进宫一趟。
“怎么不早说?”魏水皱了皱眉头。
耍大牌没有这么耍的,别说大明朝皇帝最大,就算皇帝没拿到全部的实权呢,那也是魏水服务的对象,轻易得罪不得啊!
墨大有些为难的说道:“是传旨的公公说的,不是什么急事,不让我们吵醒了您。”
“你这”魏水无语了,他敢说,昨天晚上的事情,皇帝一定已经知道了。虽然说锦衣卫是墨大统管,但皇帝身边最近的人依旧是东厂的番子,魏水并没有刻意避讳的情况下,他不知道才不正常,“算了算了,更衣,我这就进宫。”
朝见天子,魏水显得没有昨日那么兴奋了,但依旧是紫衣玉带,显露出一副新鲜劲儿还没有过去的样子。
“草民参见陛下。”殿内,魏水叩行大礼。
朱厚熜看了他半晌,才摆手叫他起来,并吩咐黄锦给他搬了个凳子坐。
“今日魏先生起得稍晚了些,是昨天没有睡好吗?”朱厚熜神色如常,似乎并不知道昨天的事情,但魏水却知道,这位初操权柄,权谋已经开始生根发芽的皇帝,如果不知道,那才是一件让人奇怪的事情呢!
魏水起身道:“陛下恕罪,草民昨日夜里和一些同乡出去饮宴,一时把持不住,喝得多了些。今早传旨的公公到我那儿的时候,被我宅子里那不开眼的下人给拦了一下子。刚刚是知道消息,进宫着急。等草民一会儿回去,饶不了他!”
“哈哈,你啊,你啊,魏先生,坐坐坐,坐下说。你总说要朕对内阁多加忍让,以图将来。怎么换了你自己做事就这么急躁了呢?人家便算是做得不对了,那也是为了你好。若是朕的身边能多些这样的人,朕也不必每天过得如此不顺心啦。”
嘉靖皇帝看似在说魏水家下人的事情,但说着说着,就不禁把话题转向了他自己。与其说是在给人家家中的下人求情,莫不如说是在抱怨他自己这个皇帝做得不爽了。
魏水不禁在心中暗叹口气,心道:你这皇帝过得还不够爽啊?你都觉得不爽,人家平头百姓,比你惨的人多如牛毛,人家还用不用活了?
不过,虽然对朱厚熜的这种行为十分的不满意,但魏水还是需要安慰安慰他的。
“陛下,正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想当年,太祖爷兴兵之时,也不过是个出家的小沙弥。成祖爷靖难之役的时候,更是差点儿被人给弄死了。相比于祖宗,陛下此时的处境,可谓是好极了!虽然说陛下身边没有几个得用之人,但是陛下要知道,远在南直隶,可是有不少被杨廷和等人排挤的官员们,是心想陛下的啊!更何况,陛下是否忘记了,今年是嘉靖元年,按照祖制,秋闱三年一考,今年便是辛巳科的秋闱啊!这些莘莘学子们,个个都是空有满腹经纶、一身的壮志却无处挥洒!只等着陛下任用他们,给他们一个大好的前程呢!”
“哦?秋闱?”朱厚熜的注意力成功被秋闱一词吸引了过去,“昨夜魏先生喝得烂醉,不会是为了秋闱的事情吧?”
魏水说道:“陛下圣明,草民正是为了秋闱一事。陛下可知,草民在绍兴出资兴建了一座书院,名为钱塘书院?”
“钱塘书院?”朱厚熜略略一想,说道,“朕好像对此略有耳闻,却不知道是你出资兴建的。这钱塘书院和普通的书院有什么区别?你倒是仔细说说看。”
魏水说道:“陛下有所不知,钱塘书院与普通的书院截然不同,草民所建的这个书院,并不以科举为目的。”
“不以科举为目的?”朱厚熜哑然失笑道,“哪怕是最小的私塾都知道,天下士子们立志要考科举入仕途,怎么偏偏你的钱塘会馆就不以科举为目的了?你倒是说说看,不以科举为目的那你以什么为目的啊?朕就不信了,不以科举为目的书院,难道还能有人去读?”
“陛下说得对了!”魏水笑道,“草民所建的这个钱塘会馆,虽然不以科举为目的,但就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那是因为,凡是入钱塘会馆之人,如果家境贫寒,书院可以分文不取。书院现在的学生,有少部分的孩童是读不起书的,而且书院每天中午供应一顿午饭,他们起码可以为家中省下来一餐!当然,更多的,还是一些屡试不第,亦或是身在贱籍,没有资格考科举的人。”
朱厚熜越听越纳闷儿,这样的书院,教出来的学生能有什么用啊?不是纯属荒废掉了吗?所谓读书,无外乎是为了科举入仕途,不能够入仕途,那学了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当个学徒,亦或是好好在家种地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53 ·书院(下)()
“陛下,草民记得,宋文山先生的衣带铭,如此说过,‘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草民觉得很有道理。读圣贤书,并非为了科举入仕,而是为了‘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魏水说着,站起身来,道,“陛下,钱塘书院所教授的,是经世致用之道。内阁的阁老们,从前闭门读书,不事生产,不历世事。待到一朝中进士、点翰林、入台阁,又忙着结党营私。忙着利用陛下登基,权势不稳的机会,巩固自己的实力。排除异己,欺凌君上。此为空虚之学,于国无用!而草民的钱塘书院,却以务实为第一首要之任务!”
魏水能够获得朱厚熜的喜爱和信赖,并不是没有缘由的。从头到尾,魏水只想让身边的人过得好一点儿,顺便把自己摘出风口浪尖。并不贪栈权势,和朱厚熜之间没有半点儿的冲突。而且,每每说话之时,他总是能够挑着能够让朱厚熜听得进去的说法去说。
比如说现在,他如果说自己的钱塘书院经世致用有多么好、多么好,最大的可能只是引起朱厚熜的反弹和疑心,以为他也要参与党争!而魏水着重说的却不是他的书院,而是内阁‘排除异己,欺凌君上’的做法。这就让朱厚熜感同身受了。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那就不难影响朱厚熜的判断。
比如说现在,朱厚熜眼睛一亮,一时间,只意识到了魏水所说的钱塘书院肯定是个跟让他头疼的内阁截然不同的地方,便感兴趣起来,急忙催促着问他道;“魏先生,你说的经世致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给朕仔细说一说。”
魏水当即遵命,解释道:“陛下,草民提出的这个‘经世致用’的想法,是相对于内阁及翰林学官之空谈而言。草民认为,民间有一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学子贵识时务,道不虚谈,学贵实效。陛下请设想,如果人人都只讲空谈,何人替陛下驭民治国?唯有识时务者,利济苍生,方是圣贤。读书人,需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不是把自己的能耐都用在争权夺势,结党营私之上。”
朱厚熜觉得魏水说的有道理,但这番言论,他好像是在哪儿听说过似的。
实际上,魏水所说的‘经世致用’一说,兴起于明末,乃顾炎武、王夫之、黄宗羲等人所提倡之学说。与之相对的,就是有明一代被推崇备至的程朱理学。
程朱理学讲究‘存天理,灭人欲’,对于思想的束缚非常之大。朱元璋、朱棣两代的皇帝,对于朱熹这个本家学者是十分推崇的,还将他捧到了圣人的地位上。
魏水没有撼动朱熹地位的实力,也自然不会有用‘经世致用’去替换‘程朱理学’这样不自量力的想法。
而朱厚熜之所以觉得听到过,实际上,经世致用一说,也是明代心学、理学交锋的产物。从正德朝开始,心学就已经开始在大明朝廷之中流行,之前平定朱宸濠之乱的王守仁,正是这一派的开山祖师。
“魏先生,你的意思是,钱塘书院教出来的学生,都是奉行经世致用的人才?”朱厚熜对魏水问道,“可是即便再是人才又有什么用呢?你刚刚也说了,那些没钱读书的孩子还好说,他们有科举入仕的希望。而那些屡试不第的人,也勉强有科举的资格。但那些贱籍出身的呢?三代之内,乃至世世代代都不能考科举,就算再会经世致用,又有什么用呢?”
魏水早知道朱厚熜会这样问,已然想好了对策,此时听他问出来,便解释道:“陛下,太祖、成祖二位皇爷为何如此推崇程朱理学?盖因为理学堪为我大明所用!用程朱理学来教导天下的官员,用八股文章来取仕,陛下才好用程朱理学的条条框框管制他们。如果没有了程朱理学,则陛下的君权必然不会如此稳如泰山。而草民所建的钱塘书院,培养的并非是官吏,而是师爷,是谋士。他们学得经世致用之术,去辅佐官吏治理地方。陛下管制官吏,官吏借用师爷,师爷筹谋驭民之道。陛下试想,整治一个官员,不是那么顺手。但如果要整治一个百姓呢?尤其是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百姓,岂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朱厚熜不可避免的动心了,这个对权势有着极大控制**的皇帝,非常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任他揉捏。而魏水刚刚所讲的,无疑是为他增加权柄的好事。
既有人帮他料理地方事务,而又不用害怕这些人会做大。一旦看到有做大的苗头,他这个皇帝想要弄掉一个官员,要遵从祖制,要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亦或是经过内阁,层层繁琐的程序。但想要弄死一个平头百姓?那可就是太容易了啊!
而且,魏水话里话外,还是在为他着想。并没有试图去撼动‘程朱理学’于大明朝廷的主流地位,而只是想要用‘经世致用’这样的旁门左道来协助管理而已。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