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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在郢都的边缘化贵族,这种贵族在郢都有一大把,若是太子横被废,那么他们这些投靠太子的人,十有八九将会积累边缘化。
如果公子子兰离开楚国,那么太子短时间内将会地位稳固,他们这些投靠太子的人,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忧虑的。
州侯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王后已经在为公子准备行礼了。”
与州侯等人只想保住太子,不让楚王对太子失望不同。
对于金君这些拥有封地的封君而言,无论谁当太子或者谁当楚王,只要不损害他们的利益,他们就无所谓。
得到潘君和安陵君自杀的消息后,金君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从各地来到郢都的九个封君立即齐聚一堂。
他们有的参加了去年的大战,有的因为封地不在江汉,没有接到楚王的征召,没有参加去年的大战。
但是众人的共同点就是,都被陈地的谣言和令尹景鲤坑了,只是损失的大小罢了。
他们这次来郢都,只是想借题发挥,来发出自己的声音,向楚王表达不满的,是来找景鲤的麻烦的。
“大王的动作好快,回到郢都不到半天,就将此事定性,轻易将太子从这件事中撇清。”
金君叹气道。
既然大王已经处罚了太子,那么他们再想用太子位突破口,那就是在动摇国本,明目张胆的与楚王作对了。
阴君道:“我等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太子,现在既然太子已经脱身,那么我们撇开太子就是了。”
“不错,我们几个来郢都可不是来跟大王表决心的。若是真的要表决心,我等在封地写一封奏疏即可,何必舟车劳顿,在郢都和封地之间来回跑呢。”忻君亦道。
詹阳君点头道:“那就不用扯太子的大旗了,明日上朝,直接用襄成君的事情,一同弹劾景鲤,以报昔日之仇。”
“好,共同进退,一定要扳倒景鲤。”
······
楚宫。
熊槐看着案上的书简,默然无言,自己刚刚回到楚宫,封君的上书就到了郢都,顿时心情都有些不太好了。
这些书简全都是江汉之间,距离郢都最近的七个封君,上书询问襄成君事情始末的。
不是一个接一个上书,而是七个封君的书简同时到达郢都。
这七个封君的封地,距离郢都远近各不同,但是同时到达郢都,这就是在向楚王示威。
熊槐很清楚,襄成君的事情,给各地封君一个联合的借口。
各地的封君,散布在楚国的各地,平常时间,处于种种顾虑,封君之间的联系并不频繁,尤其是距离较远的两个封君,根本就谈不上联系可言,这样一来封君们的默契是极为有限的。
现在襄成君灭门案一爆发,封君间如同心有灵犀,全都采取了同一种方式,来向楚王施加压力。
熊槐看着书简对下方的景鲤笑道:“令尹,这些封君的上书,倒是巧合的很那。”
景鲤应道:“大王,这次选择联合上书的封君,都是江汉之间的封君,大家这都是在对去年大王亲征秦国表达不满。”
熊槐点点头。
去年对秦国的一战,自己征召了江汉之间的所有封君,虽然这些封君当时大都亲自带着领地内的军队前来支援了。
但是他们的内心肯定都是不愿的。
只是因为楚王都亲自上阵了,自己依旧在领地内不动弹,这就说不去了。
除了胆子肥大的哪陵君和秋君,其他人全都害怕遭到楚王事后的清算。
所以他们才不情不愿的带兵去丹水支援了。
即便如此,除了鄂君是提前到达的,党君和喜君赶上了大战的尾声,其余的封君,包括羕陵君在内,全都没有与秦国发生战斗。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楚王亲征,如果不是楚王直接派出使者要求各地的封君出兵支援,那么,毫无疑问,各地封君肯定会拖拖拉拉,纠结许久,然后派出一些农夫应付了事。
之前,这些封君接到郢都令尹和司马的调令,基本上都是这么干的。
对于封君来说,打战基本上都是赔本买卖。
征召农夫,难道不要钱粮吗?
就算农夫自己携带粮食,但是一个农夫自己能拿多少,最多也就是十几天的口粮罢了,后面那些时间,依旧需要封君自己提供粮食。
这还不算,楚王打战,本身就要封君进贡部分粮食的。
如果打赢了那还好,多多少少还能捞到一些好处,若是打输了,那就是血本无归。
更关键的是,阵亡的每一个农夫,都是封君自己的损失。一个农夫从出生到可以被征召,那就需要十五年时间,若是死的多了,一个领地十几年内都难以恢复元气。
去年那一战,若不是熊槐事后免除了封君们一年的进贡,恐怕这一次江汉的这些封君就不是一同上书这么简单了,而是一同赶来郢都抗议了。
令熊槐头痛的问题,不是如何回复这些封君,而是封君们想要表达的内容。
一旦王室太过分了,封君们也会联合起来的。
这次只是联合上书,那么下次呢?
熊槐心中有些不安。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宛城()
见到楚王沉默,景鲤淡淡的道:“大王,封君们虽然在向大王表达不满,但是也仅仅只是上书询问,书简中的措辞,也没有出现口诛笔伐的尖锐之词,可见各地封君还是心向大王的,相信大王会公正处理此事。”
熊槐叹了口气,道:“那么就这样吧,明日上朝之时,正是各地公布襄成君一事的处理结果,另外襄成君之弟来到郢都后,第一时间送到宫中来,寡人直接宣布其继承襄成君之位。”
“唯。”景鲤应道。
看着景鲤离去的背影,熊槐摇了摇头。
自己这个楚王受到地方的封君的威胁,景鲤却让自己暂时向封君妥协。
诚然,这一次是王室理屈,应该让步。
但是让步之后呢?
如何找回场子,重新树立楚王的权威,景鲤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既没有短期计划,同样也没有长期计划,这就是景鲤已经被楚国数百年来的规矩所左右了。
只是如何对付这些有钱有人有军队的封君,熊槐自己也一时头大如斗。
直接削藩,那就是自寻死路,用武帝的推恩令,这同样也行不通,自己连封君领地内的寻常内政都无法干涉,更何况这种关于继承权的特大事件。
归根结底,还是这些封君权利太大。
熊槐叹了口气,内忧外患,短时间内这些封君根本无法解决。
这或许就是景鲤提都不提的原因吧。
相比这些封君,倒是郢都的这些朝中的贵族更加容易解决一些。
毕竟楚国传承这么多年,贵族多得是,在郢都的大街上,随便拉出一个人,说不定都是没落的贵族后裔。
更何况这百余年来,楚国的势力范围从河水边缩退至淮水边,失去封地的封君,同样不少。
既有襄成君这样努力复兴的封君,也有潘君这样在郢都到处投机取巧的封君,还有不少渐渐没落的封君。
那些已经没落的封君,难道真的心甘情愿就这么慢慢没落吗?
如果真的心甘,这个时代就不会出现楚材秦用这种说法了。
在平民还没有实力打垮贵族之前,能打垮贵族也就只有贵族了。
“大王,刺史令求见。”
听到李秋的提示,熊槐收拢思绪,道:“传。”
陈轸进来后,熊槐问道:“贤卿,金君他们的事情可曾查明原因。”
潘君两人自杀,对襄成君一事已经有交代了,但是金君他们前来郢都的原因,却不能不查明白。
陈轸答道:“回大王,经过微臣初步查探,金君他们之所以特意赶到郢都,应该是和去年的大战损失太大有关。”
随着陈轸的叙说,熊槐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也是削弱封君的一种方式。
如果封君的领地没人了,那么封君还会是封君么!
只是去年的那种机会太难得了,而且有了金君他们的遭遇,恐怕剩下的那些封君都有所警惕了。
想到这,熊槐叹道:“可惜了。”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大多数封君的百姓都跑到楚王哪里了,恐怕现在封君全都来郢都逼宫了。
顿了顿,熊槐问道:“也就是说这一次金君的损失最大,所以金君的态度是最坚决的!”
陈轸点了点头。
熊槐想了想,向陈轸问道:“寡人记得金地之所以叫金地,乃是因为金地盛产恶金的缘故吧。”
陈轸答道:“回大王正是如此。”
宛城除了是楚国北面防备三晋的战略要地外,同时还是楚国最重要的冶铁基地。
究其原因,除了因为宛城附近拥有大量的铁矿外,还因为宛城靠近秦岭,拥有丰富的林木可以烧炭炼铁。
因为资源丰富的缘故,再加上战略位置重要,于是楚国多次加强宛城的防守,吴起入楚后,最先治理的地方,也是宛城。
为此,宛城成为了楚国人口极多的大城市,商业繁荣,手工业极其发达,尤其以冶铁业为最。
鄂君和金君的封地,都在宛城附近,两人虽是邻居,但是走的道路却是不同的,鄂君走的是商业道路,而金君走的就是手工业道路。
因此,金君领地支柱产业,就是需要消耗大量劳力的冶铁业。
金君手下除了经验丰富的铁匠外,剩下的就是负责挖矿的人。
身为金地的所有者,金地领地内所有的百姓都归金君统治。
为此,金君除了购买奴隶充当劳力外,还频频征召领地内的百姓,反正都是不花钱的。
结果这次金君抽调了领地内士卒前去支援楚王后,就出现意外了。
脑海中浮现金君的情况,熊槐暗叹,冶铁可是好东西啊。
想到这,熊槐对李秋道:“把先王珍藏在宫中的那把湛卢剑拿来。”
“唯。”
不久后,李秋就带着人捧着一把宝剑走了过来。
熊槐拔出剑来,露出一把通体漆黑如墨,黑不溜秋的剑。
这是越国铸剑师欧冶子所铸的第一把名动天下的宝剑,于湛卢山挖出神铁并在湛卢山铸成,故命名为湛卢剑。
用手轻轻抚过剑身,丝毫感觉不到此剑的凌厉,号称仁者之剑。就卖相而言,实在是不咋地,远远比不上历代楚王的佩剑太阿。
虽然传说中湛卢剑的出世之时,如何如何惊天地泣鬼神,而且欧冶子自己也说,湛卢剑是其毕生的追求。
但是熊槐把腰间的太阿剑拔出来后,这把有欧冶子连同干将两位铸剑大师共同为楚王打造的宝剑,威风凛凛寒光绽放的太阿,立即就将湛卢比下去了。
虽然大家都认为神剑自晦的湛卢要比太阿好,但是楚王都是佩戴太阿,而将湛卢收藏,连之后的秦始皇,都是把太阿当做随身的佩剑的。
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宝剑也是看脸的。
熊槐一只手拿着一把剑,再次比较了一番,还是太阿更加衬托威严一些。
而后,熊槐单手用力挥出湛卢。
“噗”的一声,身前的木案被斩成两段。
熊槐点点头,这剑外表虽然不咋地,但是也不愧是同时被越王吴王楚王认可的宝剑,同样锋利异常,不比自己经常使用的太阿差。
心中有了底,熊槐将太阿放回腰间,然后拿起湛卢,对陈轸道:“走,去铸剑坊,另,传令金君,让他去铸剑坊见寡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神铁()
得知楚王在郢都的铸剑坊召见自己,金君心中略带迟疑。
铸剑坊?
楚王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召见自己?
难道这其中有深意?
金君满腹迟疑的来到铸剑坊,而后被人带向楚王所在。
进入楚王所在的房间后,金君发现主管工事的司空昭鱼左工已齿全都在楚王身边。
一旁,陈轸捧着一把黑不溜秋的剑,随侍在楚王身侧。
此时,楚王正用力的挥出手中的太阿,向身前被固定的一把剑斩去。
“铛”的一声脆响,被固定在木架上的铜剑,已经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金君所见,木架的下方,已经有数把断剑了
金君心脏扑通扑通猛然跳动两下,担惊受怕的看了一眼楚王手中的太阿,见其还是完好无损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太阿非比寻常,削铁断石,轻而易举。
但是架不住太阿是楚国的镇国之宝啊,这万一太阿剑身缺了一个小口,那太阿还是太阿吗!
楚国立时就少了一件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