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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槐停顿了一下,对南后道:“王后,襄成君一事虽然过去了,但是太子身为国之储君,一举一动都是国人的表率,太子发生这样的事情,对此寡人很不满,等会寡人将会下令严厉斥责太子。有劳王后从宫中挑选两位姿色出众的女子,等斥责太子的使者离开太子府后,前往太子府中,送给太子做侍女,让太子好自为之。”
南后点点头,转身离去。
见南后离去后,熊槐精神松懈下来。
第二天的下午时分,去房县接应襄成君之弟的人到达郢都,景鲤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带着襄成君之弟面见楚王。
熊槐见到襄成君唯一的嫡系后人,顿时眼睛都直了,七八岁左右的丽人跟在景鲤之后缓步近前,只见其明眸皓齿,粉雕玉琢,天生丽质,这比他哥哥前任襄成君还要美丽数分,只是看他的眼睛,却是神情木然,气质上平白差了数分。
或许小孩子长得都差不多吧,熊槐都快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男是女,不由暗道:
“话说襄成君的幼子真的是男孩吗?该不会是襄成君一开始就对外撒谎了吧!还有,襄成君长得也没有多么出众,为何生出来的儿子都这么漂亮,难道都随他妈,可惜了···”
就在熊槐胡思乱想之际,景鲤走到楚王之前行礼道:“臣拜见大王。”
景鲤行礼之后,熊槐看着愣愣地站在景鲤之后的襄成君之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小家伙被打击的太狠,以至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免礼。”
景鲤起身后,熊槐看着襄成君之弟,露出和蔼的笑容,问道:“卿叫什么名字?”
熊槐问完之后,襄成君之弟痴痴呆呆地愣在那里,好似没有听到熊槐的问话。
冷场数息,不见回应,景鲤急忙将其拉到身边,拱手道:“回大王,其名疾。”
“襄疾!”熊槐点点头,这年头取名取贱名,这是出于爱护之情。
只是看着襄疾木然的神情,熊槐叹气道:“襄成君早折无子,襄成君封号由其弟襄疾继承,待其行冠礼之后,正式继承襄成君的封号。”
景鲤闻言代谢道:“谢大王。”
襄疾跟着一个侍从离去后,熊槐向景鲤问道:“贤卿,不知襄疾应该如何是好,应该交给谁来抚养?”
景鲤闻言沉默片刻。
襄成君一脉大部分都在郢都,然后全都遇难,嫡系只剩下一个幼子,如何抚养?
这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将他交给襄成君旁支,显然不合适,要是生病死了,外面肯定会以为是楚王或者太子害死,放归房县,那就显得薄情寡恩。
如果留在郢都,谁来抚养?
交给其他人,景鲤一想到襄疾美丽的容貌,还有被打击的痴痴呆呆地样子,顿时摇了摇头,郢都很乱,自己不太放心。
熊槐见景鲤没有回答,以为其没有好人选,便道:“既然贤卿没有什么人可以推荐的,那就由寡人亲自抚养吧,给予其等同公子的待遇。正好,寡人幼子与其年龄相仿,就让其余三公子做伴吧。”
景鲤闻言,立即露出惊愕之色,用怪异的目光偷瞄了楚王一眼,难道楚王变了?
没听说过啊!
而后迅速低下头反对道:“大王,宫中重地,这不妥。”
景鲤那怪异的眼神,虽然一闪即末,但还是被熊槐注意到了。
······
这什么眼神啊,难道寡人跟楚宣王一样,生冷不忌?
寡人可是正常人。
只是这种事也无法解释,只能直接无视。
熊横道:“无妨,就这样吧。”
接着,对李秋道:“带公子子青来见寡人。”
前任留下了三个儿子,长子次子都是南后的儿子,三子则是郑袖之子。
不久后,侍从便带着一个六七岁面容清秀的男孩过来。
之见他穿着粗布衣,面无表情,如同一个大人一般,循规蹈矩,亦步亦趋,只是那双到处乱转的小眼,暴露了什么。
熊槐微微一皱眉,向李秋低声问道:“司宫,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南后苛待郑袖之子?
随后又摇了摇头,自己还没有跪呢,南后做不出这种事。
李秋轻声道:“回大王,自从三天前前三公子无意之中见到了被贬为庶人的夫人郑袖,见其母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后,就自己找来一身粗布衣穿上,说:没有母亲穿着布衣,而儿子却穿丝衣的道理。”
三天前,也就是自己回到郢都的那天!
楚宫这么大,子青怎么会这么巧,刚刚在这个时候在楚宫之中找到他的母亲的?
熊槐心中立即闪一个人的身影。
只是看着公子子青,看着他那稚嫩的小脸,熊槐不禁想起郑袖。
子青走近后,熊槐招手道:“小三,过来,到父王这里来。”
似乎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自己的父王,子青迟疑了一下,而后才快步走到熊槐身前:“父王。”
熊槐闻言哈哈一笑,拉着子青的手,笑着问道:“小三,父王离去这段时间,你每天都在干什么。”
子青答道:“回父王,儿臣最近每天都在跟随宫中的先生读书。”
“嗯!”熊槐微笑道:“先生都教了什么啊?”
“回父王,先生现在正在教授《诗》。”
“《诗》!好啊,读诗好,孔老夫子曾云:不读诗,何以言,读诗好啊。诗是怎么说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ps:·······
第一百七十五章 昭滑归来()
熊槐还没有说完,子青一脸正色纠错道:“父王说错了,《子衿》上不是这么说的,应该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熊槐一愣,笑道:“不错,父王说错了。”
接着熊槐好奇的看着子青。
自己从子青的名字上,随意说了一句,他竟然会挑错,是只会这一首,还是会很多首!
“小三,父王问你,除了这一首《子衿》,你还会其他的吗?”
子青点点头,骄傲的仰起头:“儿臣还会好多诗呢。”
“好,背两首诗来给父王听听。”熊槐笑着道。
子青应道:“是,父王。”
而后,沉默许久,就在熊槐以为他在吹牛时,缓缓开口道: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熊槐一怔,这是在抱怨我吗,是在说郑袖为寡人背黑锅么?
当下,摇晃着脑袋想要岔开话题,却见周围的其他人全都低下了头,令尹景鲤也不例外。
······
一处偏殿。
熊槐看着下大夫靳尚道:“寡人刚刚见了三公子子青。”
靳尚微微低下头,不敢看上方的楚王,自从郑袖失宠后,他在朝中的地位下降的很快,很快从一个楚王亲信,变成了普通的下大夫。
三天前,楚王回答郢都的那一天,正是靳尚出力,才让思子情切的郑袖见了子青一面。
见靳尚没有说话,熊槐自顾自道:“三公子自小聪慧,方才寡人考校学问,让其背一首诗,卿可知子青背了一首什么诗?”
靳尚面带疑惑之色自从郑袖由夫人被贬为庶人,靳尚就失去了宫中的主要消息来源,莫说楚宫中刚刚发生的事情,就是一些隐秘的内幕,现在他都难以知晓。
所以他那里知道三公子背的什么诗!
“臣不知。”靳尚摇头道。
熊槐微笑道:“刚刚三公子背的是《凯风》。”
“大王,三公子背《凯风》一事,微臣实在不知。”靳尚闻言冷汗直冒,立即趴在地上辩解。
若是楚王和南后认为三公子背诵《凯风》,是自己和郑袖在背后教唆,认为自己对大王不满,那就不好了。
楚王废肉刑一事,在楚国大受欢迎,深得人心,而作为此事的反面,郑袖短时间不可能翻身。
这时候搅风搅雨,不仅会引发南后的不满,而且还得不到楚王的支持,实在不是时候。
熊槐看了靳尚一眼,在三公子开口的那一刻,他立即就将怀疑目标对准了靳尚,但是在询问过在宫中教授蒙学的先生后,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郑袖的这个儿子的确聪慧,并不是临阵磨枪突击训练的,背诵《凯风》或许只是有感而发,童言无忌罢了。
但是无论是不是童言无忌,熊槐都决定敲打一番。
就在熊槐召见靳尚的时候,一辆从魏国归来的马车缓缓进入郢都。
靳尚离去后,李秋走到熊槐身边禀报道:“大王,将军昭滑回来了。”
“昭滑!”熊槐一愣。
昭滑自从被前任会盟魏王赵王后,就被前任留在魏国,作为楚国使者,开展燕国复国活动。
目前为止,前任所亲近的大臣,熊槐只有两人没有见到,一个是昭滑,另一个就是司败唐昧。
司败唐昧驻守广陵,肩负着同时防备齐越两国的重任,轻易不能离身,除非得到自己诏令,否则是不可能回郢都的。
至于昭滑,燕国已经复国一段时日,若不是昭滑充当魏国使者出使越国,也早应该回来了。
一想到越国,熊槐心头一阵火热,立即开口道:“快传将军昭滑来见寡人。”
不一会儿,一个英气勃勃的人从殿外走进来,行礼道:“臣将军昭滑拜见大王。”
熊槐平复心情,笑道:“贤卿免礼,这次燕国复国,越国出兵伐齐,楚国能同时打败秦齐两国,卿有大功啊。”
昭滑拜道:“胜秦败齐,皆大王之力,臣不敢擅功。”
熊槐摇头道:“卿不必谦虚,功过是非,寡人自知之。”
接着,熊槐郑重的开口道:“将军昭滑出使有功,其赐五百金,赐爵一级。”
见楚王开口,昭滑拜谢道:“臣谢大王。”
昭滑起身后,熊槐顿了顿,开口询问道:“卿在越国停留数月,不知越国如何,越王如何。”
对于楚王的询问,昭滑并不意外。
这年头各国的使者,除了出使这一正事,剩下的事情那就是刺探情报,如果可以,甚至还担负着为国寻才的任务。
这次昭滑出使越国,本来就目的不纯,刺探情报更是重中之重。
没有多加思考,昭滑立即开口道:“回大王,越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大国,越王勾践更是凭借越国成为一代霸主,其国不容小觑。”
熊槐点点头,虽然自己打算先灭了越国,但是不可否认,越国也不是什么小国家,同样是霸主遗业,国力强大。
甚至,单从建国历史上来说,越国的历史比楚国还久。
越国的立国时间很早,比现在的各大国都要早一个朝代,现在的几个大国,都是周代建立的诸侯国,而越国不是,越国远在夏代就已经立国,是夏帝少康的后裔。
和同在南方积极中原化的楚国不同,这个为了祭祀夏代先君大禹而建立的禹越国,自建国后,就散发文身,成为蛮夷,后来的吴国,建国后也同样是如此。
因为交流和交通的关系,尤其是被吴国隔断后,一直在南方玩联网单机,直到越王勾践在位期间灭掉吴国,才扭转了这一局面,与中原联系起来。
昭滑见楚王点点,认同了自己的说法,才接着道:“大王,越国虽然是霸主遗业,而且这两百年来,没有遭到其他国家的严重削弱,但是越国自越王无咎开始,弑君一事频频出现,子杀父,弟杀兄,臣弑君,屡见不鲜,越国国内一片混乱,这就是越国的自我削弱。现在的越国,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内忧。”
停顿了一下,昭滑继续道:“当年越王勾践卑身侍奉吴王,吴王阖闾与夫差两代吴王都是霸主,而后越王勾践用阴谋削弱吴国,趁着吴王外出争霸,从而偷袭吴国腹地,这才打败了吴国。”
“对此,吴国的遗民一直都不服气,这一百多年来,已经有数次吴人谋反复国行动。”
熊槐一怔。
对于昭滑的前半段话,前任也有印象,越国这百多年来国内一直很乱,尤其是王室之争以及吴人越人的党争,但是吴国遗民的造反活动,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可能规模并不大,以前没有引起前任的重视吧。
想到这,熊槐问道:“吴国遗民的谋反活动,对越国影响大不大?”
昭滑思索了片刻,回道:“大王,以前对越国影响不大,但如果现在吴人谋反,则对越国影响很大。”
“···”熊槐一脸正色道:“愿闻其详。”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说越()
昭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