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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决定,点燃了熊熊怒火,一个百人长振臂高呼,军队马上哗变,然后呼啦啦往国都而去,要向皇帝要个“说法”。
军队早就对皇帝不满,于是各地驻军坐视乱军逼近国都而无动于衷;债主们对皇帝失去了信心,乐见新皇帝上位来还债,悄悄地打开了城门。
贵族、将军们知道民怨沸腾,便要将皇帝当做牺牲,推出去平息民怨,于是袖手旁观。
平民恨透了克扣救济金的皇帝,欢呼着跟随叛军攻打皇宫,杀皇帝全家,将帝党斩草除根。
于是,一个皇帝就这么陨落了。
这就是孙敬诚通过调查,对那场变故给出的一个大概结论,宇文温看了之后,陷入沉思。
他也是擅长军略,自即位以来连年对外用兵,在国内大兴土木,因为财政紧张,于是接连举债
会不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宇文温喃喃着,为的通“同行”、莫里斯一世皇帝默哀,将奏章合上,起身在房间里走动着。
他虽然连年对外用兵,又在国内大兴土木,还发行公债,可不会像那罗马皇帝一样众叛亲离。
道理很简单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
两洋贸易公司办海贸办得有声有色,年年给大小股东分红,朝廷手握下金蛋的金鸡,债主们乐得继续借钱,谁吃饱撑了要把债务人干掉?
朝廷一不克扣军饷、抚恤,二来赏罚分明,将士们盼着打仗、争着立军功以改变个人命运,失心疯了才哗变。
永济渠修了四年,通济渠修了三年,两大工程合计花了七年,对于沿途百姓来说,这些年他们没有超期服劳役,反倒趁着农闲来工地做工赚工钱养家糊口,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造反?
宇文温想到这里,转回书案边,拿起那张君士坦丁堡的远景图,看了看,不由得唏嘘。
莫里斯皇帝想要有所作为的心态,他能理解,但一个据说擅长打仗的皇帝,居然连克扣军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落得个被军队推翻的下场,只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莫里斯皇帝的死,不代表罗马国从此过上太平日子,正相反,内战迟早会爆发。
五十多年前的侯景之乱,萧梁宗室诸王按兵不动、围观侯景攻破建康,借侯景之手杀害皇帝、太子,以为这两位死了,自己就有机会上位了,结果呢?
宗室内讧,国力大衰,为外敌所趁。
宇文温不清楚罗马国国内情况如何,但道理总是不错的,区区百人长居然成了罗马皇帝,试问一下大贵族和将军们谁会服?
财政问题,不是换了个皇帝就能解决的,边患,也不会因为换了皇帝就没了,那些盼着新君继位就能还钱的债主,那些盼着过好日子的平民,迟早会失望。
而坐上皇帝之位的新君,为了坐稳位置,自然会大开杀戒,用屠杀来震慑反对者。
内战不可避免,而外敌
且不说周边蛮族,莫里斯皇帝的女婿、波斯国的王中王库萨和(音译),必然不会无动于衷。
据说莫里斯一世的太子侥幸逃脱,逃到了波斯,找姊姊和姊夫求援,如此大义名分在手,库萨和不动手才是傻瓜。
本来值此纷乱之际,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但万里有余的距离,使得周国连观众都当不成。
宇文温看着君士坦丁堡的远景图,觉得有些遗憾
罗马国内变乱,周国使团正在国都,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奇遇呢?
对此,宇文温把“剧情”都想好了
按照喜闻乐见的套路,这时候应该有貌美如花的罗马公主,逃到周国使团驻地寻求庇护,然后跟随使团来到中原,恳求英明神武的大周天子发兵复仇。
为表诚意,罗马公主以身相许,成为大周皇妃,得万般宠爱,然后生下皇子。
于是大周天子为了儿子,发兵二十万,走海路浩浩荡荡杀向极西之地,在罗马国的阿非利加行省登陆。
装备着火炮、火枪的周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乘船横渡地中海,直抵君士坦丁堡城外,几炮就轰开城门,蜂拥而入。
于是,在火炮和火枪的簇拥下,元老院的元老们全票通过一项议案,让小皇子加冕成为罗马皇帝,而大周天子,就成了罗马国的太上皇
这种剧情很俗,却喜闻乐见,但这剧情并没有发生,没有什么罗马公主万里求援,所以宇文温只是想想而已。
他将思绪拉回现实,罗马国生变,那么周国和对方的海贸怕是做不成,不过不要紧,因为国内市场就已经足够了。
预计工期四年,却因为技术进步而提前一年完工的通济渠已全线通航。
至此,借助两条大运河以及其他运河,还有渐渐成型的火轮船船队,中原形成了一个商路通畅的统一市场,大家都期待着美好生活,谁无聊搞造反?
宇文温将素描收好,转出房间,来到外面甲板上,看着两舷秀丽的江景,看着规模庞大的火轮船船队,不由得心情激荡澎湃
我用九年时间修炼内功,如今神功大成,要陨落的,就只会是敌人!
。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还不够()
长江,江心沙洲——桑落洲,其北汊航道上,一队规模庞大的火轮船正在逆流而上,这些火轮船,都是近两年出现的“客轮”样式,也就是用于客运的火轮船,却因为船上乘坐着贵人,由此变得大为不同。
因为长江航运愈发繁荣的缘故,如今的桑落洲已经变成邸店、商铺栉比鳞次的江中城,桑落洲上无数百姓聚集在北部岸边,看着天子御舟从眼前经过。
眼前这些御舟,虽然乘坐着贵人,但外表看起来和寻常客轮没太多区别,就是插了许多旗帜,船上多了许多士兵,让人远远看上去就知道是官船。
今年夏天,通济渠全线通航,天子随后自关中前往洛阳,然后到荧州地界登上火轮船,巡视通济渠沿岸地区,最后抵达扬州广陵。
然后在广陵入江,继续乘坐火轮船溯江而上,来到洪州总管府所在的彭蠡湖湖区,在州治南昌驻跸。
现在,船队离开南昌,经由湖口入长江,要往上游的黄州而去,但船队经由湖口入了江,并没有直接左拐从桑落洲南汊航道往上游走。
而是遵循航运规则,右拐顺流而下,到桑落洲下游转向,又北汊航道向上游航行。
眼下,浩浩荡荡的船队,展现在桑落洲上百姓面前,前后又有水师的战船(同样是火轮船)护航,看上去十分壮观。
百姓们都在猜测,猜测这些船只里,哪一艘是天子座舰,然后天子座舰上会是何等样的奢靡场景。
但眼前这些客船,外观都差不多,没有哪一艘船的外观装饰特别突出,所以无从分辨天子到底在哪艘船上。
自从三年前火轮船在黄州试航成功,长江上火轮船的身影越来越多,一开始主要用于货运,后来出现了载客的“客轮”,沿岸百姓渐渐对这种喷烟的庞然大物见怪不怪。
现在,长江江面上有定期客轮,往来桑落洲江面,所以大家也对客轮很熟悉,但如此之多的客轮组成船队出行,眼下还是第一次见到。
“如此规模的火轮船船队,怕是难得一见了吧?”
人群之中,几名客商叹道,然而他们的感叹,随后被当地人纠正“哪里哟,大船队如今多得是,你们是不知道哎哎哎,快看,大船队不就来了!”
大家循声望去,却见上游江面上,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正在顺流而下,船队中的船同样是火轮船,同样冒出滚滚浓烟,远远看去,其气势依旧十分惊人。
两支规模庞大的船队相向而行,都严格遵守航运规则,交汇时靠右航行。
在这桑落洲江面,下水(顺流而下)的船只走桑落洲南汊航道,上水(逆流而上)的船只走桑落洲走北汊航道。
而桑落洲本身,成为重要的航运枢纽,大量客船、货船中途靠泊于此,于是整座沙洲变成一个兼具居住、娱乐、市集的大港,变得异常兴旺。
此刻,大家看着两支庞大的船队在江面上“错身而过”,看着那滚滚浓烟冲天而起,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桑落洲上的人们看着船队,而船队里的人们也在看着桑落洲。
天子座舰,会议室,皇后尉迟炽繁正召集诸后妃开会,商讨各项产业事宜,明日船队就要抵达西阳,而西阳是宫里产业集中之地,所以有许多事情要由诸位后妃分担,她要提前进行安排。
会议讨论在热烈进行之中,独独百无聊赖的宇文温坐在外边的观景台,饶有趣味的看着桑落洲,对其发展现状十分满意。
桑落洲这个江心沙洲人气这么旺,得益于繁荣的长江航运,而火轮船的出现,是直接原因。
他注意到前方顺流而下的火轮船船队,用千里镜看了看,然后拿起《船型手册》翻了翻,很快便根据船只的样式翻到了相应内容。
长货甲壹型火轮船,为长江货运主力船型,载货量两万斛,机帆两用,静风时,逆水平均时速十五里,顺水平均时速二十一里。
载重量余万斛的船只,自刘宋时起就在长江航运上出现过,这种船名为“艑”,一般用于下水行船,而上水时因为载重量过大,行船十分困难。
但现在不同了,有了火轮船后,万斛大船上水不再是问题,从广陵启程的火轮船,满载着两洋贸易公司舶来的大量海外特产,以及两淮、江南的货物逆流而上,将其销往沿岸州郡。
从江陵到广陵之间的航道,如今日益繁忙起来,而“长货甲壹型”货船,在这短短数年间成为长江航运的主力船型,即便每艘船造价接近十五万贯,造船场接到的订单也排到了明年。
靠泊如此大船的港口,需要配备蒸汽机起重机来装卸货物,不然光靠人力装卸,效率低不说,时间也长。
而蒸汽机起重机既要装卸货物,还要为火轮船吊装大量燃煤。
从江陵到广陵的“长江中下游流域”,沿江的主要港口都配备了蒸汽起重机,这些港口都归属于轮船招商总局名下的长江航运局管理。
成立不过数年的长江航运局,有长江沿岸各地不计其数的大小股东入股,如今已是一个庞然大物。
正是因为有了大量民间资金的支撑,轮船招商总局才有足够的本钱,在数年时间里快速扩建造船场,组织大船队、扩建港口。
才有了眼前这规模庞大的货船船队,满载着大量货物前往目的地。
会议室传来的说话声,让宇文温将视线从江面上收回,看了看正热烈讨论的后妃们,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无所事事。
此次从扬州前往黄州,为保安全,宇文温带着后妃乘坐一艘御舟,太子和太子妃乘坐另一艘,而皇子公主们分乘其他船只,以免发生意外导致全家死绝。
如此一来,当后妃开会的时候,宇文温没法和儿女交谈,变得有些无聊,江景也看腻了,于是让人拿来纸和笔,提笔在纸上计算起来。
一艘货船载重量两万斛,还不够。
宇文温试图将这个时代内河船只的载重量单位“斛(石)”,换算为后世常用单位“吨”,以后世的标准来看看,这载重量两万斛的火轮船处于什么“档次”。
那么两万斛大概等于多少“吨”呢?
这个问题严格来说很复杂,历朝历代的度量衡多有变动,所以历朝的斛(石)本来就不一样,汉时的一斛和“现在”的一斛完全不同,宇文温只能粗略的用“斛”这个定义来换算。
斛(石)本来是容量单位,所以一斛米和一斛葡萄酒的重量是不一样的。
但因为数百年来用作粮食的计量单位,所以“斛”有时又兼做重量单位,某些情况下可以按照重量单位进行换算。
一般来说,一斛(石)等于四钧(钧是重量单位),一钧等于三十斤,那么一斛(石)就等于一百二十斤。
这个年代的“斤”,当然和后世的“斤”不一样,而且这时的一斤等于十六两,而后世的一斤等于十两。
但宇文温为了方便换算,直接把现在的“斤”等同于后世的“斤”,按两斤等于一“公斤”计,一斛(石)就等于六十公斤。
再以一千“公斤”等于一“吨”计,于是两万斛就换算成一千二百“吨”,当然,这样换算出来的数字并不准,只是个大概。
载重量一千吨级的货船,在后世的长江中下游航运里根本就是小家伙。
所以,现在,货船的载重量还有提升空间。
但很难,因为蒸汽机还不够“给力”,而造船技术还得进一步提高,才能以较低的成本造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