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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带情节的虐心小黄文实在是太刺激,让宇文温的精神为之一振,瞬间倦意全无,脑海里浮现出“高利贷害人”五个血淋淋的大字。
高利贷害人,自古如此,须谨记在心。
他轻轻抽出手,扯起被褥给陈媗盖上,自己披了件衣服下榻。
自己从保温水壶里倒水喝了一杯,坐在榻边,琢磨起事情来。
高利贷,毫无疑问是祸害,平民百姓沾了高利贷,要么妻女为奴,自己倾家荡产,更严重的会家破人亡,所以,必须严厉打击。
但是,高利贷这种几乎伴随着人类社会发展的现象,想要断绝是不可能的。
道理很简单,那就是借贷的需求永远不会消失。
人总会遇到事情急需用钱,走投无路之下,即便是高利贷也也只能硬着头皮借,无非是速死和缓死的区别,而缓死也不一定会死,无非是做牛做马罢了。
大部分的百姓,但凡还能活下去,即便如同牛马一般活着,也能忍,真要活不下去、揭竿而起,那只能说执政者不给人活路。
高利贷能让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作为执政者,但凡有点良心,就该打击高利贷行为,即便只是装个样子,也得明令禁止(禁不禁得住另说)。
这是对内,如果对外将其作为软刀子去割敌人的肉,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当然,前提是有绝对武力,确保能收到“羊羔儿息”,而既然用了这把臭烘烘的刀,就得承受反噬,那就是仇恨。
放高利贷,天怒人怨,历史上,蒙元时期放高利贷的色目人,名声狼藉,色目奸商靠着斡脱制度(特权商业制度)成为斡脱商人,大规模放高利贷。
一锭银的本钱放出去做高利贷,转来转去本息累积,做了十年后,除了当初的一锭本金外,额外获取的利息据说能到一千锭。
这就像当初仅是一只小羊羔儿,十年后繁衍生出了一大群羊来,获得巨大回报,这种利滚利的惊人速度,被通俗地称为“羊羔儿息”,可见蒙元斡脱制度下高利贷的疯狂剥削程度。
到了满清时期,向蒙古王公贵族及牧民放高利贷的大盛魁等晋商商号,同样大赚特赚。
据说到了晚清,全蒙古人除了一些入股汉人商行的王爷外,都成了欠债人,外蒙古每户牧民的私人债务平均有五百两白银,可以说是全民欠债。
大盛魁等晋商商号,靠着高利贷,光是每年收债务利息,就能赚得盆满钵满,这可比做什么买卖划算得多。
高利贷商人大赚特赚,而根据当时外蒙古人民的生活水平,这样庞大的债务,已经成为根本无法解脱的沉重枷锁。
蒙古王公及百姓对大盛魁等大债主的极度怨恨,据说成了外蒙独立的动力之一:独立后债主没法上门催债,欠债就一笔勾销了。
这种说法到底对不对,宇文温无从得知,但他觉得晋商能在蒙古畅通无阻,明显是收买了王公贵族,才能随心所欲开展高利贷业务。
高利贷商人和王公贵族一起盘剥底层百姓,当国家风雨飘摇,王公贵族就把高利贷商人推出来,作为替罪羊承受怒火。
即便如此,高利贷名声狼藉、招人厌恶是事实,不要说在东方,在西方也是一样:上千年来为各国贵族理财、放高利贷的犹太人,同样成为仇恨对象。
凡事有利有弊,宇文温既然要搞“高利贷开边”,用软刀子杀人,就已经权衡过利弊。
只有高利贷带来的暴利,才能吸引边境豪强和豪商到草原冒险,因为边市赚的利润,哪里有高利贷的“羊羔儿息”来得痛快?
大力引导民间力量进入草原,才能有效减轻朝廷负担,更快更好的控制草原(漠南草原)的进程。
然而隐患不是没有,万一有人暗地里变卖堡垒里的大炮怎么办?
无所谓,几门移动不便的大炮加上火药短缺,改变不了什么现状,对此,宇文温有信心。
至于仇恨,自然有这些边境豪强和豪商创办的商号去吸引,毕竟拿了天大的好处,也得承担滔天的恶名,这样才公平。
而朝廷,当然是一脸无辜的模样。
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决定了他们不会甘于接受农耕民族朝廷的管辖,中原朝廷想要拿管理中原的方法来管理草原,事倍功半,无法长久。
甚至连内附的游牧部族都无法同化,首先人家不擅长种田,其次内地人口众多,自己人分地都不够分,哪来那么多农田分给外来户?
那么,作为执政者,宇文温觉得自己没必要为外国百姓的死活“买单”。
愿意和周国友好往来的国家、部族,他当然欢迎,欢迎双方合作、一起发财;但成日里沉浸在旧日美梦、妄想着时不时南下抢劫的国家和部族。。。
譬如给脸不要脸的吐谷浑。
对不起,活该你们倒霉。
第四百零四章 好消息()
绥远城南码头,结束巡边的天子及文武百官在此登船,船队进入黄河后南下,返回关中,所以码头处人山人海,煞是热闹。
许多百姓在外围驻足观望,想要看看天子威仪,当然因为距离太远,实际上除了大片旗帜,什么也看不到。
围观的人群之中,数人奋力挤了出来,向着城内走去、
当先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快步向前走,左右见着他走得这么急,有些不解:“东主,为何如此焦急?”
被人称为“东主”的刘武周,大手一摆,继续向前走,头也不回的说道:“赶紧的,马上回朔州!”
“回朔州?不是说再待几日再回去么?”
“不,赶紧回去,要不来不及了!”
刘武周越走越快,到后面一路小跑起来,随从也跟着跑起来,径直往自家在绥远的邸店而去。
到了邸店,掌柜见着东主匆匆而来,赶紧迎上前,却听刘武周说道:“马上准备饭菜,然后备马,一会吃完了,我要回朔州。”
此举出乎掌柜意料之外:“啊,东主,这。。。”
“杵着作甚,赶紧让人去办!”
“是,是是是!”
刘武周见着随从跟上来,直接吩咐起来:“马上收拾行李,一会吃完饭就回朔州!”
“是,东主。。。”
众人见着东主如此心急火燎,也不敢多问,分头去做事,而刘武周则抓紧时间,向掌柜交代一些事情。
这几年,随着黄河中游航运的兴旺、朝廷大规模开发河套地区,到丰州绥远做边贸的商贾越来越多,朔州商贾刘武周便是其一。
刘武周祖籍河北,家境富裕,自幼习武,弓马娴熟,因为经常结交豪杰,成日里飞鹰走狗,被兄长认为将来必然祸害家族,十分不待见。
刘武周受不得唠叨,负气出走,到朔州定居,继续结交豪杰。
随着边贸大兴,刘武周便拉起一支队伍做边贸,由“刘庄主”变成了“刘东主”,在绥远城里有邸店。
刘武周当然有想法,不甘心一辈子做个富家翁,所以想着入仕,却苦无门路,因为家族不待见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要入仕,可以从军,靠战阵搏杀立军功,刘武周愿意以命搏功名,结果却接连赶不上趟:无论是辽东、辽西,还是官军扫荡草原,他都因为各种原因,未能从军。
他不甘心到辽东当庄主,所以打算找个权贵当靠山,但要结交权贵,须得金钱铺路,所以得靠做买卖攒钱,这就是刘武周一直在做的事情。
这段时间,天子巡边来到河套,御驾所至正是权贵云集之处,于是刘武周赶来绥远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搭上哪家权贵,给人家做鹰犬。
结果鹰犬没做成,反到让他打听到一个消息。
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朝廷,打算仿效南北洋贸易公司故事,建立一个贸易公司,专营草原贸易事务。
其“总号”,很可能定在丰州绥远,而“经营范围”之一,就是放贷。
和内地不同,放贷利息可以“适当”提高。
这消息可不得了,让刘武周意识到机会来了:朝廷要用官、商结合的方式经营草原,他要是把握住机会,向上爬就不是梦想。
边贸利润当然不错,但放高利贷更是一本万利,刘武周是个明白人,大概能猜出来朝廷此举另有深意,明显是要用软刀子割人(突厥)。
那么亦商亦兵的商号,只要表现好,其东主必然入上头的法眼,不仅自己生意越做越好,还有机会结交人脉、得权贵赏识。
诸如南北两洋贸易公司的内情,刘武周听天南地北的朋友谈起过,能在贸易公司做大的掌柜们,背后都有权贵做靠山,而即便一开始没有,日后自然有权贵找上门来,谈“合作”。
这种合作,可比单纯给人当鹰犬强,而且“发展前景”不错:要么在贸易公司里做大掌柜,地位也是不错的,要么商而优则仕,靠着权贵撑腰,向上爬。
如此公私两便的好事,现在有了风声传出来,怎么不是好消息?
刘武周是从不同的渠道打听到这个消息,准确度很高,而目前暂时还未对外公布,不过按照消息的传播速度,很快就会变成不是秘密的秘密。
一场丰盛的宴席即将开始,刘武周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求入席吃肉,好歹争取到入场的机会,站在边上喝汤,和权贵及豪商们混个脸熟。
所以,他要在大多数人没反应过来以前,赶紧回朔州安排,争取成为这个贸易公司成立后,头几批“合作商”,抢占先机。
。。。。。。
“呜啊,呜啊!!”
“莫要跑!过道里莫要跑!”
“呜啊,呜啊!!”
“哎!四郎你莫要探头出去,会摔下去的!!”
“哈哈哈哈哈,兄长来抓我呀!”
欢快的笑声,在船舱过道里回荡着,坐在客舱里的李渊,听着外面儿子们在嬉戏,只觉得头疼欲裂:这几个小家伙太能闹了!
汽笛声起,舷窗外景色缓缓移动,李渊知道这是火轮船开始航行,又听到外面儿子在闹腾,心中无奈至极。
大郎李建成,看来是压不住三个小魔头,若是夫人在,断不会如此。
李渊之母独孤氏,如今卧病在床,于是作为儿媳的窦氏,留在长安侍奉姑婆(婆婆),没有跟着李渊出行,这一路上,李二郎、李三郎、李四郎没了母亲管束,疯得很。
李渊和长子李建成对此头痛不已,一路上被吵得头都要炸了,如今李渊只盼火轮船走得再快些,早日回到长安,早日得消停。
忽然间外面的嬉笑声消失,随后响起说话声,不一会仆人在外禀报,说“唐员外郎”前来拜访。
唐员外郎,指的是民部员外郎唐俭,唐俭和李渊是好友,此次伴驾北巡亦在其列,而回程时,正好和李渊同乘一艘火轮船,李渊得知友人到访,赶紧请人进来。
老友见面,客套话不需要说太多,唐俭说了一些事情后,低声问道:“李兄,你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李渊反问。
“贸易公司的事情。”
“这不是还没公开么,可不能到处传。”李渊叮嘱道。
唐俭闻言一笑:“嗨,这都传开了,再说,不是迟早的事么?”
他说完,看看外面的景色,叹道:“这好消息一传出去,怕不是要沸沸腾腾,天子真是有办法,善货殖之名。。。。确实名不虚传。”
“哎哎哎,莫要胡乱议论天子,成习惯了可不好。”
李渊行事一向谨慎,唐俭笑着摆摆手:“好嘛,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总不能隔墙有耳。”
喝了一杯茶,唐俭说:“哎呀,小弟这手头紧,眼见着良机就在眼前,想投资却没得本钱,不知李兄可否施以援手?利息好说!”
原来是借钱,李渊还以为唐俭有什么大事相商,但对方要借的钱必然不是小数目,他倒是愿意借,府里大把钱财,问题账目都是夫人管着,所以有些棘手。
万一现在一口答应了,之后却做不到,岂不是。。。。
然而做不到的话,岂不会让人说我惧内?
事关男人脸面,李渊硬着头皮答道:“呃,这,如今出行,我也没带什么银票。”
唐俭知道好友家中情况,不由得促狭起来:“又不是现在。。。咦,李兄,莫非还得回府看过账簿不成?”
“哪里!哪里。。。。。”李渊有些心虚,但依旧信誓旦旦:“此事绝无问题!”
“那小弟就等李兄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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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历史上的今天()
金乌西落,玉兔东升,黄河津口,搭载着天子及随员的船队靠泊在岸边,要在此过夜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