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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
所以将宰相一分为几,变成如今的三高官官,就是削弱相权的必然结果。
但即便如此,尚书省作为行政机构,对于官僚集团的影响依旧很大,所以,正二品的尚书令在三高官官之中,品秩最高,依旧处于强势地位。
政事堂诸公,可以称为诸相,而削弱后的尚书令,依旧位列诸相之首,是为首相。
尚书令这一职务,从权力斗争角度来说,依旧有能力对皇权造成威胁,当文武官员习惯于听令于尚书令(职务,不是具体的尚书令人选),一旦情况不对,时任尚书令的人,就有可能搞出大事。
如果皇帝的手腕不错,可以有效掣肘尚书令,不用担心什么。
然而万一新君无能,或者少不经事,那么尚书令就有可能“失控”。
轻则行伊霍之事,重则谋朝篡位。
现在,让尚书令一职空缺,将正二品的“尚书令”一分为二,变成从二品的尚书左右仆射(以左仆射为主),在品秩上不会超出中书、门下高官官,可以有效减轻相权对皇权的威胁。
当然,这样的决定要如何实施,和宇文理无关,他今年要将改制一事处理清楚,明年,就到扬州上任去了。
而宇文温要将尚书令一职留空,也就是设而不任,当然不是一时兴起这算是遵循历史发展。
皇权和相权之争,是秦汉以来各朝各代中央权力之争的一个焦点,整体的发展趋势,就是皇权不断集中,相权不断被分割。
两汉时期,宰相由一人(职)变成三人(职),也就是三公,皇帝又设内外朝(汉武帝时起),以心腹近臣(录尚书事、尚书令、尚书仆射等)组成办事机构控制相权。
然而这种心腹办事机构日渐坐大后,又形成一个实际的行政中心,甚至取代了相权,到了魏晋年间,渐渐将三公(一般是太尉、司徒、司空)挤到一边,又对皇权构成威胁。
到了隋唐时期,通过三省六部制的建立,进一步分割相权。
隋时,尚书令一职长期空缺,到了唐,因为李世民曾担任过尚书令一职,所以自他玄武门之变夺位后,尚书令一职再无人担任,其职责,由尚书左右仆射分担。
宋元之际,相权又被分割,到了明初,随着朱元璋废除丞相,其子孙行内阁制度,以内阁大学士行使相权,皇权和相权的千年争斗,终于落幕。
所以,宇文温现在决定将尚书令一职留空,任由“历史的车轮”将相权“碾压”得跟碎,并不是因为犯了疑心病、成日里担心尚书令造反而致。
这是皇权的必然反应,和个人喜好无关。
又过了一会,该说的话说得差不多,宇文温不忘交代侄子
“这海鱼,虽然生吃味美,但你最好还是莫吃,到了扬州也是如此。”
“毕竟,海鱼身上的寄生虫虽然比河鱼身上寄生虫少,但终归是有的,若是吃生鱼片多了,寄生虫入体,即便华佗再世,那也是救不活的。”
“侄儿知道的,侄儿向来不生吃水产。”
“还有,鱿鱼、墨鱼等海产,最好不要吃得太频繁,这些海产吃多了,容易得痛风,年轻时可能不觉得,老了,疼起来,后悔都没用了”
见叔叔絮絮叨叨的交代,宇文理百感交集,仿佛眼前是去世多年的父亲在叮嘱他。
唉,摊上这么能干的叔叔,还能如何再怎么样,叔叔总还是念及亲情的。
第四百六十五章 历史的车轮(续)()
临近中午,东堂,散朝后的宇文温正在和鄂国公史万岁、英国公杨济研究西域局势,周国对于东、西突厥的“攻略”一直在进行,东突厥目前和周国处于友好状态,而西突厥,也该“动一动”了。
西突厥这几年一直不太平,自从西突厥的达头可汗兵败,逃入吐谷浑地界后不知所踪,西突厥便陷入内讧。
明面上的大可汗泥撅处罗可汗治国无道,贵族们蠢蠢欲动,泥撅处罗可汗焦头烂额,只能靠武力镇压,却越压越乱。
所以,西突厥这数年来国内一直不稳,本来是周国趁火打劫的好机会,但周国若直接攻打西突厥,反倒事倍功半:西突厥的大小可汗们内斗归内斗,一旦外人掺和进来,反倒会暂时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这个“外人”,指的是周国,东突厥对于西突厥来说,算是分家过的自家(堂)兄弟,东突厥的大可汗始毕可汗同为阿史那氏子孙,再可恶,也算是自家人。
自家兄弟争家产,打得头破血流、闹出人命是一回事,可外人来掺和,那是一定要先把外人赶走的。
或者往大了说:中原朝廷在草原各部看来,就是外人,草原的霸主即便不是阿史那氏,也轮不到中原天子来“作威作福”。
所以,周国为了让西突厥国内局势更乱,不好亲自冲锋在前,必须扶持几根“搅屎棍”,所以要选“有动机”对付泥撅处罗可汗的草原势力。
西突厥的泥撅处罗可汗手段残暴,残杀铁勒各部(一说十三部,一说十五部)首领,引起铁勒诸部暴动,铁勒契部、薛延陀部出走,自立汗国。
而达头可汗之孙自立为射匮可汗,集结盟友和泥撅处罗可汗分庭抗礼。
综合考虑,周国要扶持的“搅屎棍”,不会是东突厥,不会给始毕可汗以统一东西突厥的机会,也不会是西突厥的射匮可汗,而是自立的铁勒契部、薛延陀部。
通过扶持契部、薛延陀部,使其统合铁勒各部,然后对西突厥发起挑战,这样一来,对于草原上的部族来说,是一场按照草原规则进行的争霸,一如当年突厥取代柔然般。
如果周国现在就亲自下场,那么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此战略,当然有后患,那就是养虎必为患,西突厥若真被铁勒部攻灭,那么新崛起的铁勒部(历史上的薛延陀),迟早成为周国的新敌人。
然而,时间在周国这一边,当战争进入热兵器时代,中原军队将会在技术上再次对草原军队获得绝对优势,如今,需要时间来增强国力,以便增强对草原的军事投送力量,还有控制力。
扶持铁勒各部斗西突厥,西突厥灭亡,铁勒做大,这大概要过上十来二十年的时间,到时候,周国的国力会更加强盛。
经营好的河套、河西地区,还有阴山山脉北麓草原地区堡垒群,会让周国成为“草原争霸”这个棋局里举足轻重的棋手。
届时,即便铁勒取代了西突厥成为新霸主,再加上东突厥,面对全面装备火器的周军,完全没有胜算。
在周国绝对的军事优势、遍布草原的堡垒群面前,草原各部心里再不爽,也得臣服。
长期战略是这样,但具体到操作层面,还是得小心谨慎。
鄂国公史万岁的意见,是适当在沙州增兵,兵力不多不少,对外只说是加强边防。
有这么一支军队驻扎在沙州,一来断了东突厥干涉西突厥的念想,二来是向西突厥施压,迫使内斗的泥撅处罗可汗、射匮可汗不得不争相讨好周国,以免周国支持其中一方。
与此同时,有周军在一旁虎视眈眈,吸引西突厥的注意力,也算是给契部、薛延陀部壮胆,他们才有机会拉拢其他铁勒部族。
但是,这样的布局,对带兵主帅的要求很高,不能光会打仗,还要会“纵横术”(外交),能够利用西域诸国的力量,并了解突厥内情。
靠着亲临前线的优势,直接临机决断,而不是事事都向长安请示,耽误时机。
这样的人选,之前有一个,那就是长孙晟,然而长孙晟过世了。
所以,比较合适的选择,是任命能征善战的军队主帅,搭配一个“纵横术”高明的长史。
主帅的人选有很多,但长史的人选。。。。
之前处理西域事务的裴世矩倒是不错,然而这位如今是门下侍郎,忙着“改制”。
虽然手头事务可以放一放,再往沙州走一遭,但史万岁觉得,总不能靠着裴世矩一人处理西域事务,多几个能臣,总是好的。
对于人选,史万岁说出自己的看法:“臣以为,如今局势,不如选派干练之人,到西域磨练一番。”
宇文温问:“鄂公的意思,是趁机历练几个好苗子?不能老指望裴侍郎?”
“臣正是此意。”
“那鄂公有何推荐?”
“回陛下,三原李靖就不错。”
宇文温听到这里有些奇怪:“鄂公多次称赞李将军,说李将军有帅才,可没听鄂公说李将军有纵横之才?让李将军去做长史?”
“陛下,西域诸国、草原各部不太懂大道理,裴侍郎先前以礼相待,大家一团和气,臣以为无非是。。。无非是酒肉朋友而已,到了关键时刻,总得靠刀顶在对方胸膛,才好说话。”
“臣以为,李将军不是只会打仗的莽夫,以其为主帅,辅以待历练之人为长史,然后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搭档‘唱戏’,效果应该不错。”
这建议有意思,出乎宇文温意料之外,杨济对此颇为赞同。
杨济认为,如今东突厥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正是朝廷逐步削弱西突厥的好时机,而善于用兵的李靖,不是单纯的莽夫,对于如何“以柔克刚”,也是颇有见地的。
既然两位都这么说,宇文温对此也没有什么问题,他让李靖历练多年,也该到这位独当一面。
玉不琢不成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军神,现在也该展示一下新生代的风采了。
说着说着,宇文温又把话题转回西域:“前不久,极西之地波斯国的使者抵达长安,他们的诉求,两位想必知道了。”
见史万岁和杨济点头,宇文温继续说:“波斯国如今和宿敌罗马国打得昏天黑地,就怕对方和西突厥再度联手,所以使节请求朝廷出兵,攻打西突厥以做牵制。”
“对于这个请求,朝廷当做顺水人情是不错的,不过呢,牵制可以,直接出兵的话,目前时机不到。”
“同样是前不久,罗马国的使者也浮海而来。。。人家可是大半年前出发的,乘坐南洋贸易公司的海船过来,为了躲过波斯国的海路封锁,大费周折,一路上藏头露尾。。。”
“即便到岸,也是如此,如今隐去身份在长安某处下榻,如同隐居一般,就怕走漏风声被波斯国使节察觉。。。”
听到这个秘密消息,史万岁和杨济有些惊讶,宇文温知道对方惊讶什么,继续透露:“罗马国的那个弑君逆贼已经完蛋了,新君继位,内忧外困,遣使东渡,自然是有事相求。”
“你们猜猜,罗马使节想求什么?”
史万岁问:“为了西突厥?皇朝不可能为了万里之外的罗马国,就放任近在咫尺的西突厥坐大、攻打波斯,那罗马国亡国与否,又与皇朝何干?”
杨济也问:“陛下,总不能是求援吧?万里之外,罗马国和波斯国交战,皇朝是不可能派兵的,也不可能出面调解,因为波斯国不可能听。”
“你们说的都没错,所以,罗马国使节求的不是这些,你们再猜猜,他们想求什么?”
宇文温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心中对未来有些期待:历史的车轮,其前进方向出现了偏差,这个时代会变得越来越有意思。
第四百六十六章 公道话()
宇文温提的问题,史万岁和杨济哪里知道答案,在此之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罗马国的使节已经抵达长安,宇文温见两位摇头,便将一张地图摆在案上。
开始讲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故事地点,在万里外的极西之地,故事主角,一个是罗马,一个是波斯。
两个国家的恩怨已经持续数百年,不死不休,为了弄死对方,无所不用其极。
数百年的纷争,双方轮流占上风,打着打着打累了,就坐下来和谈,和平时光维持了几年,双方觉得自己又有力气了,于是撕破和约,继续打。
正面战场打得头破血流,盘外招也层出不穷。
罗马国的北面和西面都是蛮族,于是波斯国花钱撺掇这些蛮族的王和可汗,从后背对罗马捅刀子。
罗马国为了专心对付波斯国,不得不花钱买平安,波斯国给这些蛮族多少钱,他们就双倍送给对方。
与此同时,罗马国也以牙还牙,同样收买波斯国北面和东北面的蛮族,让其从后背捅波斯国。
波斯国自然也得花双倍的价钱买平安。
于是,两个冤家不仅为了从正面击败对方花了大量军费,也为了请人捅刀子或者避免被人捅刀子而花了不少钱。
与此同时,两国交界处,那大片富庶的地区,是双方死都不肯放弃的肥肉,却因为战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