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知道呢,只管听令,输赢与我等有何关系,保住性命要紧。”旁边一高个子说道,他两个是同村一起被官府征召随军出征。
这很关键,如果官军打胜仗了还好说,要是打败仗了可得拼命划船逃命,如果逃慢了被人追上,那可得尽快投水逃命。
他们都是彭蠡湖里的渔民,平日里在湖里打渔为生,虽然日子苦了点好歹有水产果腹,平日里驾船在湖里讨生活练就了好水性,即便是在长江里扑腾也不怕。
官军赢不赢对他们来说不相干,反正能活着回家才是最要紧的,所以对于船舱外的动静分外。
“这是向下游走,看来前面真是败了。”高个子摇摇头。
“败了?那为何不赶快划船,这般走走停停的莫非等着周军追上来?”瘦子问道。
“依我看,还真就是等着周军追上来。”
见着旁边几个人都看着他,高个子神秘兮兮的说下游韦源口那边有蹊跷,他有相熟的随军去了韦源口,好像官军在哪里鼓搞着什么。
“莫非是要引得周军到韦源口,然后抄后路?”有人眼睛一亮,其余人等也是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他们大多是渔民,所以渔民的另一个副业也时不时做做,平日里在河里湖里行船,遇见或者搭载落单的商旅,很多人就化身杀人不眨眼的水匪。
平日里憨厚的种地农民,有可能临时起意变成山贼打劫落单行商,所以渔民临时起意兼职做水匪也很正常,这种勾当做多了对于如何设伏很有心得。
“那那些周军莫非都是傻子,不会猜不到韦源口可能有伏兵吧?”
“天晓得,也许是独脚铜人在指挥水军呢,那厮是北人哪里晓得水上的弯弯绕绕。”
“独脚铜人?我听说他吃人肉的哎!”有人接上话茬,独脚铜人的大名可都传到了彭蠡湖,平民百姓最喜欢传这种听起来荒诞不经的流言。
“我还听说他强抢民女入府那啥,嘿嘿。”有些粗胚的点当然不同,一说到独脚铜人话题就歪了,没人再关心当前战况,个个都是‘嘿嘿’的讨论着独脚铜人,各种让人喜闻乐见的段子层出不穷。
他们在船舱里‘嘿嘿’,可甲板上的人却没有如此好心情,因为江面上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做什么,指手画脚的做什么!”有将领大声喊着,一群士兵聚集在船尾,指着战船的前进方向在窃窃私语,见着上官喝骂便将所见上报。
“江面水流有变化?”将领闻言有些疑惑,他走到船尾看着前方江面,只是一瞥果然就发现情况不对,江面的水流明显不对劲。
似乎是水面下有什么东西,按着水流四处散漫的样子判断,那东西个头还不小。
“有暗礁?沙洲?这不可能啊!”
长江江面虽宽但行船时不可掉以轻心,有些险滩、暗礁以及江中沙洲要避让,否则轻者搁浅重者翻船或触礁沉没,可西塞山附近江面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不。。。不会是龙王吧。。。”有人哆哆嗦嗦的说着,江面水流变化越来越明显,水下似乎是有东西在上浮,看样子是横在水里,这种情况让人不寒而栗。
西塞山江面肯定没有暗礁、沙洲,所以浮上来的长条东西不正常,搞不好是大蛇或者传说中的蛟龙,若真是给这些东西横在江面,那大家可是跑不掉要葬身鱼腹。
“不要乱讲话!”将领高声呵斥着,虽然看上去很镇静,但心中也是惊疑不定,这情况让人匪夷所思,他不愿相信有蛟龙或者大蛇,但是此情此景让他无法解释。
忽然两边喧哗声起,左右的战船上都有人在慌乱的指手画脚,他抬头向江面两侧看去,随后惊呆了:左右两侧靠近江边的水面上,各有一根条状物升出水面。
一头连着南岸西塞山方向,一头连着江北营寨方向,见着这情景他心中不安油然而生,还没等那答案呼之欲出,船尾的士兵们轰然一声‘沸腾’起来。
“铁索!是铁索!有铁索从水里升上来了!是横江铁索!”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一根铁索从水下升起,突兀的横贯在江面上,它的一头是长江南岸的西塞山,另一头则是长江北岸的岸上营寨,这根铁索将陈军的退路直接拦住。
“这不可能,西塞山的横江铁索不是都被周军弄断了么。。。”有人面色惨白的说着,铁索横在江面上,那就意味着大部分战船都会被拦下,后面可还有周军在紧追不舍,情况不妙了。
“不可能,不可能!”一名将领咆哮着,“我军已经检查过西塞山北麓临江一侧,原先的三条铁索都被拆掉了,这条铁索是从哪里来的!”
不是他想不明白,是局势变化得太快,眼前的铁索是实打实的横在江面上,看情况是周军埋下的陷阱,这铁索原本沉在江面下,所以陈军战船之前可以毫无阻碍的通过。
如今对方转动绞盘把铁索拉直,所以最后就升上江面,他实在想不通这么长的铁索为何会安然无恙,沉在江里竟然没被江水冲断,如今横贯在江面上会要了官军船队的命。
“周军追上来了,他们的船速加快了,要追上来了!”桅杆上的瞭望手扯着嗓子大喊,消息传来一片哗然,士兵们面面相觑又看向将领们。
“愣着干什么!拿斧头,拿刀,拿能拿的东西去砍铁索!”
一片手忙脚乱,陈军士兵拿出能拿的工具去对付即将接近的横江铁索,然而就在这时,江北岸上忽然鼓声大作,举目望去,军心大乱。
“桅杆!策湖上出现很多桅杆,那边有船!”(。)
第九十二章 菊花郎君()
西塞山江面一片血红,满目狼藉之下浮尸无数,战船的残骸、以及残片漂浮在水面上,一艘艘周军快船在战场上游弋着,捕捉那些落水没死的陈军士兵。
周军士兵手持钩拒、长矛以及弓箭,见着水面上冒头的陈兵就大声劝降,若是从了就勾上传来捆好,若是有负隅顽抗的一箭射死。
防止陈兵狗急跳墙,周兵们都是坐在甲板上,防的就是对方潜水接近忽然摇船,长矛较少使用大多是用弓箭射人,当然愿意投降的陈兵其列。
此次大战周军于战前便有布置,待得铁索横江拦住陈军退路,主力战船追上前纵火,蒙冲、斗舰、走舸等快船主要从南侧江面包抄。
江北为周军控制,所以此举就是截断陈军溃兵无法安然靠向南岸,实际效果很不错可谓是俘获无算,陈军士兵争先恐后的投水泅渡,就要抵达南岸时被周军快船冲得惶惶然入丧家犬。
当然直接驾船冲岸的陈军大多安然登陆,但是能从江面那团火海逃出来的战船只是少数,回望战场许多人都瘫坐地上痛哭流涕。
匪夷所思的横江铁索,生生把一场小败演变成大败,生还的陈军将士连同岸上的同袍都是惊魂未定,就在这时江面上传来一阵水声,抬头看去却是那横江铁索终于从中间断开沉入水中。
铁索终于断了可是为时已晚,除了部分小船顺利钻过去外,陈军的大船几乎都没能跑掉,想想数日前从江州出发时那规模宏大的场面,许多人都不敢相信官军就这么败了。
前锋战船失利但也就是小败,那个忽然升起的横江铁索才是罪魁祸首,先让铁索没入江里以便陈军船队通过,等到战局明朗陈军开始后撤,再把那铁索拉起横在江面上断后路。
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会有这种陷阱,周军处心积虑弄出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
更可怕的是周军似乎对击退陈军很有信心,所以才大费周章弄出这条铁索来,如果周军水战不利退回五洲,这条铁索可就是白拉了。
“把铁索沉进江里,都不怕被水冲断的么。。。”
。。。。。。
“郎主,那条铁索沉进江里许久,都不怕被水冲断的么?”张鱼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郎主宇文温的这个奇思妙想着实让人匪夷所思,他知道妄谈机密是大忌,不过如今尘埃落定也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当然怕,无非就是赌咯。”宇文温倒也直接,古代的人们对于水中的阻力有概念,但没有科学的计算方法,他当然知道这么铁索沉入水下阻力大,这么长的铁索极有可能被水冲断。
“断了就断了,大不了周总管就不追陈军退回湓口,反正小胜一次也能挫挫陈军的士气。”
张鱼闻言有些哑然,他原以为郎主是有十足把握才会如此行事,结果到头来和赌坊里的赌徒没什么区别,这么的决战竟然靠赌,会不会太儿戏了。
他和宇文温连同护卫士兵都在江北的营寨里观战,江边搭起了临时栈桥以便战船靠岸,如今战事结束也可以松口气,所以才好和宇文温‘讨教讨教’。
“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用兵,那一辈子都没有合适的用兵时机。”宇文温微笑着说道,他心情不错所以开始循循善诱,“击退陈军还得靠水军战船,横江铁索若是不断,无非是锦上添花而已,有没有这花,本官可乎。”
水面下的铁索会不会被水冲断,这是个问题,之所以还要如此布置纯粹是看脸,若是讲科学的话涉及到力学、流体力学、水文、材料学搞不好还有玄学,宇文温自然是没有十成把握保证铁索安然无恙。
他觉得真要断就断吧,反正也不指望一定成功,宇文温已经和周法尚等水军将领研究过各种情况,选在西塞山附近水域和陈军决战,有没有铁索都没关系。
他们判断陈军此次兴师问罪准备一定很充分,极有可能吸取前两次战败的教训,要针对周军的车船战术进行反制,概率最大的莫过于‘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也即是用车船对车船。
所以他们也针对性的进行了各项布置,用新战法来破解陈军的车船阵,当然效果已经由实战证明是很好的。
船队对撼有把握占上风,接下来要对陈军的选择进行预判,因为这是江州水军的缘故,陈军不可能押上全部身家对赌,赢了还好说,万一输了那么江州就门户大开。
一旦初战不利那么对方很可能后撤,不过阵前撤军想来很危险,但是考虑到那时陈军已是顺水,甚至有可能是趁着秋风来个顺风,故而要逃是很容易的。
所以此时追不追是个问题,考虑到西塞山下游江段地形,在二十里左右南岸有个韦源口,万一陈军在哪里设有伏兵可就不妙了。
尤其是用火船候着,等得追击的周军经过后冲出来,到时顺风顺水而下的火船可是要捅周军的后背,而后撤的陈军主力船队再逼上来恐怕就不妙了。
这时那没于江面下的铁索能不能升起就成了关键,如果铁索没有断能顺利升起横贯江面,那周军战船就奋力追杀陈军,如果铁索断了升不起来,那就‘欢送’陈军后撤绝不追。
“原来如此。”张鱼恍然大悟,他的从军经历就是襄阳水军的一个小兵,看问题的眼界自然也小了很多,“怪不得郎主和周使君几次彻夜长谈。。。”
‘当然了,莫非你以为我两个男人独处大帐过夜是在干什么!’宇文温心中吐槽,他拉项目也是很拼的,作为合伙刷陈国副本的‘队友’,周法尚也是殚精竭虑。
简而言之,宇文温负责‘拉怪’,等正主过来之后由周法尚负责指挥水战‘输出’,然后大家一起捡‘掉落物品’,到目前为止效果出奇的好。
“别愣着,赶紧转绞盘,把铁索盘上来。”宇文温还不忘记最的东西,这横江铁索可是宝贝不能浪费。
“一会还得回收西塞山那一段,小鱼儿你可得提醒着。”
陈军在西塞山拉了三条横江铁索,都是名副其实的‘铁’索,三条铁索每条都有数里长,且不说其用铁成色如何,光是这铁料可是份量不轻,回炉后即便是打不了武器或防具,拿来农具也是不错的。
对付这三条铁索,宇文温精心设计了一种大铡刀,能将较粗的铁索铡断,那晚袭击西塞山得手,原本是要将这三条从中间断开的铁索回收拖走,不过后来决定要在西塞山迎击陈国水军,宇文温便开动脑筋对铁索加以利用。
就是所谓的借花献佛宇文温自筹铁料来玩铁索沉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让人把断掉的一条用另一条的半截连起来,然后沉入江中‘备用’。
如今大局已定,铁索肯定是要带走的,三条铁索的去向也定好了:宇文温的巴州、周法尚的衡州各一条,剩下一条‘孝敬’给黄州总管。
他们这两个好战分子强行刷陈国副本,怎么着都得给直接上司一些好处,毕竟需要黄州总管府的水军助阵,光是巴州水军可做不到和陈军正面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