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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到自己染上毒瘾,能讨一口鸦片烟抽,不惜出卖自己的妻妾,任由别人当面欺辱自己的家眷,如同狗一般跪地求饶。
家破人亡,妻妾受辱后均悬梁自尽,儿子也不知所踪,那场景之逼真他几乎悲痛欲绝。
“郎主?”房外传来问候声,却是值夜的护卫听见动静,赶紧询问是否需要侍奉,宇文温缓了缓情绪护卫端水进来。
换了一身干爽的衣物,用凉水好好的洗了个脸,他总算是冷静下来,待得护卫告退,宇文温坐在榻上陷入沉思,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连续两日服用了底也伽,每日两次总共四次,那么问题来了:这样会不会上瘾?
一旦上瘾,意志力薄弱的人便会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沦为鸦片的奴隶,能缓解毒瘾不惜做出事情,什么亲情、友情都可以抛诸脑后。
的雄心壮志全都烟飞云散,而宇文温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若真是到了那个地步,那他就强制戒毒,实在戒不掉就挥刀自刎,免得祸害家人。
“底也伽,是一种以鸦片为主的混合草药。。。”宇文温喃喃自语,回忆着当年看过的禁毒宣传资料,片刻后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两日,自己吓自己。。。”他自嘲的笑笑,底也伽是初级的鸦片制品,毒性相对后世的鸦片来说小很多,也就是致瘾性较弱,宇文温不过吃了两日,上瘾的几率很小。
鸦片俗称阿片,使用罂粟果实的汁烘干而成,公元前数千年,古埃及人就发现鸦片的妙用,称罂粟为忘忧草,将其普遍入药。
希腊人把罂粟的花或果榨汁入药。发现它有安神、安眠、镇痛、止泻、止咳、忘忧的功效,而各地的神棍也借此来装神弄鬼。
鸦片渐渐东传,西汉时张骞出使西域后,鸦片就已中原,当然依旧是作为药用,三国名医华佗所用‘麻沸散’,大约就含有鸦片及大麻的成分。
西域的鸦片制品不停更新,随着丝绸之路的兴旺,名目繁多的‘西域奇药’于隋唐时期传入中原,底也伽既是其一。
这个时候的鸦片,提炼技术还很原始,毒性有但还没到一用就成瘾的地步,对鸦片制品的服用都是口服为主,当然还有一种,那就是传说中的“天魔香”。
将鸦片和香料混在一起,点燃后挥发至空气中,富家郎君们聚众寻欢作乐,点起许多天魔香‘助兴’,和陪酒的们颠鸾倒凤。
宇文温当年和杨丽华在禅房情不自禁,事后他多方打听,觉得罪魁祸首应该就是这天魔香,它能促进男女精神亢奋,某方面的需求大增,然后就是各种喜闻乐见。
除了传说中的天魔香,这个时代的鸦片制品基本上都是口服,直到明清时,鸦片的提纯技术有了质的飞跃。
从南洋引进的烟枪,以及美洲的烟斗鸦片的服用方式进化,到了这时鸦片的毒性大增,从治病救人的良药,变成了害人家破人亡的毒品。
想到这里,宇文温稍微心定一些,既然不会上瘾,那就不用担心噩梦成真,不过接下来的才是重点:这件事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宇文温一贯心理阴暗,总觉得有人要害他,所以倾向于是有人故意投毒。
底也伽的成瘾性有没有人注意到,这是个关键问题,对于这个时代主流的观点来说,底也伽就是良药,没人想到长期服用会上瘾,可万一有人机缘巧合发现这个‘隐藏属性’,就有可能拿出来害人。
他在大殿上叩头本无事,是‘止损’才当场‘扑殿’,所以御医来诊治开药动作很快,事发突然,若是要想买通御医那平日里就得下功夫,所以来者的实力不能小。
首先是丞相尉迟迥,不过据方才御医所述,尉迟迥也服用过底也伽,想必不太了解这玩意的隐藏属性,当然前提是御医没撒谎,所以这要去查。
尉迟迥去年年初大病一场,这事情错不了,只是具体用了什么药得仔细查一查,若是御医说谎,那他就是受人指使确实是要投毒。
要么就是别人,他在邺城本没什么仇家,但路过扬州寿春时,和席家二郎发生过冲突,所以席二郎有嫌疑,亦或是他们一家都有嫌疑。
席家的权势如何还未知,故而这也是要打听的事情,当年在长安,他和欺负岳父一家的宇文智及起了冲突,这位宇文二郎随后动用宫中内线,在酒宴上对他下药。
有鉴于此,席二郎做出类似的举动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一切都要证据,否则贸然发难容易被人反咬一口,也可能是尉迟迥手下某干将策划执行,若真是如此,宇文温在明对方在暗,他平日行事可得更加注意。
想来想去没有头绪,宇文温想下一个问题:如果真是有意让他服用底也伽的,那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方式?
莫非是想让我上瘾?进而控制我?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莫非是想问出玻璃镜的秘密?还是看中我的夫人和小妾了?!!
一想到这里宇文温无名火起,方才那噩梦在他心中留下阴影,家人是他的逆鳞,不许人触碰,所以他怒向胆边生,决定要全力以赴来应对。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当有意来处理,无论幕后黑手是谁,他都要加倍奉还。
“你就祈祷别给我抓到马脚!”(。)
第三十八章 礼物()
数日后上午,一队骑兵护送着马车向皇宫驶去,‘伤势痊愈’的宇文温坐在马车中,此时距离他在大殿上昏倒已有六日,在多方协调确定一切没问题后入宫面圣。
依旧是在止车门下车,步行穿过端门,从阊阖门入皇宫,当然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几个木箱,里面装的是送给小皇帝的礼物。
虽然是宗室,带东西入宫还是得接受检查,因为面圣是提前几日便定好的行程,故而已有内侍在门边守候,东西自然不用一件件翻过,守门禁军将领只是开箱查验,确认里面没什么看上去可疑的东西。
借着这个机会,站在阊阖门边的宇文温再度打量起四周来,这座新落成的皇宫沿用故齐皇宫地基,连布局都差不多,几处大门的地址基本和原址一模一样。
也许是省时,也许是省下设计的心思,按照别人所说,入今的大周皇宫和故齐皇宫基本一致,就连主要宫殿的名字都差不多。
太极殿自然是各国都有的主殿,止车门、端门、阊阖门这一布局,接连几个定都邺城的朝代都是如此设置,宇文温只是觉得朝廷如此不讲忌讳还真是罕见。
齐国亡国也才六年,又不是权臣篡位然后拎包入住皇宫,原样照搬皇宫样式也就罢了,大部分宫殿的名字都没改,这要是多懒啊!
想到这里,宇文温不由得想起另一件事,按照原先的历史轨迹,杨坚接受禅让以隋代周后,嫌弃原先的长安城,此时的城池是汉长安城,历经数百年战乱破败狭小,于是杨坚便决定新建都城。
新城选址在汉长安城东南的龙首原,新建都城名为大兴城,亦是后来唐长安及后世西安城的前身,不过如今隋国还未如原先那般一统江北,所以建新城之事一直未见动静。
‘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如今适逢多事之秋,想来朝廷也是尽量体恤民力吧。’宇文温如是想,周国原先的都城长安变成敌国都城,只能在前敌国国都邺城兴建皇宫,省时省力便照搬原来的宫殿形制,大约是无可奈何之举。
在阊阖门耽搁了一会,宇文温大门前进,在内侍的带领下绕过太极殿,过朱华门来到其后的昭阳殿,内侍先入殿禀报,随后宇文温入内觐见。
循例一番拜见后,小皇帝宇文乾铿赐座,宇文温便坐了下来,和皇帝‘叙旧’。
“西阳公伤势如何了?”宇文乾铿问道,宇文温那日在大殿上昏倒,确实让他牵挂不已。
“回陛下,微臣伤势已痊愈,如今吃得下睡得着陛下放心。”
“西阳公莫要哀伤过度,朕的父兄亦为杨逆所害,每每想起不由得心如刀绞,只是每日长吁短叹不过徒然生悲。。。”
“朕读史书,知那越王勾践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发愤图强,十年生育,十年教训,最后得以攻灭吴国报仇。”
“陛下所言甚是,微臣与杞国公、世子在山南厉兵秣马,屯粮备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配合朝廷大军攻打杨逆,待得攻入长安之时,便是报仇雪耻之日。”
“朕听人言,山南颇多烟瘴之地,其间蛊虫毒蛇无数,又有山川湖泊密布,河塘滩涂纵横,百姓开垦农田不宜,也不知是否属实?”
“山南荆、襄、安、江陵以及黄州总管府,各处地形略有不同,且听微臣一一道来。。。”
小皇帝没到过山南,宇文温便化身旅游专家,向其讲解山南各地的风土人情,这就是他此行的主要责任,陪天子说话,说一些有趣的话题为其解闷,排解心情。
山南古时为楚地,若按禹贡九州,如今的山南地界为古豫州西南部分,古荆州北部;山南荆州总管府,即位于后世所称南阳盆地内,早在两汉时期就已开发,东汉光武帝刘秀就起家于此。
而襄州总管府、江陵总管府亦是古荆州的一部分,开发时间较早,良田连片户数众多;安州总管府毗邻古云梦大泽,随着云梦泽面积的渐渐缩小,开垦出大片水田,迁来此处的百姓日益增多。
黄州总管府位于长江北岸,大别山脉南麓,有西阳五水,数百年来官府与西阳蛮五水蛮不停较量,如今已将山外大部蛮民归化为百姓。
“江沔之地水网纵横,水可灌溉农田,但雨季又肆虐成灾,故而欲兴农事,必先修水利,无论是河堤、沟渠缺一不可。。。”
“陛下所问,山南是否有毒虫异兽,臣就任巴州刺史一年有余略知一二,这江沔之地确有蛊虫,名为血吸虫。。。”
“血吸虫!”宇文乾铿闻言大惊,然而惊讶之余却隐约有期待之意,那表情宇文温很熟悉,就像大部分小孩子一般,对于未知事物即害怕,又想了解。
“血吸虫,又称水蛊,顾名思义以吸食人畜血肉为生,此虫幼时生于水中,人畜入水时一旦为其发现,即刻蜂拥而上,从毛孔钻入体内,附着于五脏六腑之间,吸食精血并产卵于体内,一生十,十生百。。。”
“为血吸虫所附人畜,初始未见异常,然则其虫于体内繁衍,人畜便开始发烧、咳喘、胸痛,然后日益消瘦,目光呆滞,四肢瘦弱无力,臌胀腹水,如同孕妇般,百姓称之为鼓胀病,陛下可知此为何故?”
“此为何故?”宇文乾铿问道,他面色有些发白,想来是猜到其中缘由,只是不敢确定。
“患者受血吸虫之害,肝脏肿大,而腹中蛊虫密密麻麻。。。”
“啊!”宇文乾铿闻言惊道,听得宇文温这么一说,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团团血红小虫在人的肚子里蠕动的情景,不由得全身一阵恶寒。
“这。。。这可如何是好?江南水网纵横,万一到处都是这血吸虫,百姓该如何耕田种地?”
“陛下无忧,血吸虫虽然无孔不入,可是却有一致命弱点。”宇文温说道,“此虫年幼时,须得寄宿在水中一类螺之中,除此之外无法生存。”
“此螺状若长钉,故而得名钉螺,微臣从一卷上古残书中得知,血吸幼虫须得栖息钉螺之上才能生存,故而有水之处若无钉螺则定无血吸虫。”
“那么有钉螺之处便有血吸虫了?”
“有钉螺之处未必有血吸虫,可有血吸虫之处必有钉螺。”宇文温答道,“为以防万一,臣便命人四处扑杀钉螺,所用之法便是投放生石灰,生石灰遇水即沸腾,将钉螺杀死。”
听得宇文温说山南各州已经开始扑灭钉螺,百姓们再也不会受血吸虫之害,许多长年无法开垦的荒滩已开始利用,宇文乾铿松了一口气。
“山南州郡要劝农桑果然不宜,杞公、世子、还有西阳公真是辛苦了。”
见着话题谈开,气氛热络起来,宇文温便献上此行带来的礼物,自朝廷定都邺城以来,宗室第一次进京面见天子,备下的礼物自然不能少。
首先是鹿皮五十五张,杂皮三千六百张,雁翎毛十万二千根,各类药材三百余斤,深青缎一百四十五匹,黑绿缎一百七十匹,丹红缎一百一十三匹。
然后是活物:鹿十二只,雁三十六只,鸳鸯二十四对。这些都在抵达邺城后第二日便送入宫中,所以今日带来的是第二批礼物。
环锁铠三领,雕龙玉石镇纸两对,豹皮六张,虎皮三张,白虎皮一张,象牙六对,角弓五张,雕翎箭一百五十六支。
这些都算寻常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