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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温如今只能静坐黄州,在各地视察防务,不断给驻军打气大家提高警惕提防陈军偷袭。
作为周陈两国边境走私贸易的幕后黑手,宇文温做买卖的同时也防着被人“白衣渡江”,白衣为何?即是商人的装束,意思是平民素色衣服。
三国吕蒙派士兵装作客商,乘船从如今的陈国江州地界出发,一路骗过荆州守军顺便拔掉烽燧,最后直抵上游的江陵奇袭得手,宇文温当然不能让这种事情重演。
所以陈国过来的客商,全部都得在蕲口以前“偷渡”上岸,转陆路来黄州,回去的船倒是可以顺流而下走水路,但随行有战船陪同,防的就是意外。<;>;
伍洲这个江心洲是扼守长江的一个要地,也是黄州抵御江州陈军偷袭的最后一个防线,所以宇文温如今便在伍洲戍巡视,看看水寨的情况如何。
伍洲戍历经数年的建设,已经“要塞化”,南北堡寨用砖石加固,而伍洲北侧的水寨修得也是颇为壮观,黄州水军的战船就停泊在北侧江段内。
水寨码头,宇文温正打量着一艘新造战船,这艘船形制有些特别,和一般的大船不同,是尖头翘尾,而硬帆用的是布,不是常见的芦苇编成的苇席。
张鱼从船上下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这艘船上待着,驾船从黄州往来夏口,布帆的效果如何,作为水军出身的张鱼,对于水上生活再熟悉不过。
“如何?布帆和席帆的差别大么?”
听着郎主发问,张鱼闻言简要的说了看法:都差不多,没太大区别,硬要说有,那就是布帆的造价贵,宇文温闻言点点头。
这艘船的帆所用布很厚,分量十足,不比苇席轻,因为是拿来当帆,所以叫做帆布,用帆布做的布帆,比起芦苇、竹子编成的席帆造价要高。
不过宇文温无所谓,帆布可不光是用来做帆,帆布包、帆布腰带、帆布鞋,帆布别的用途一点也不少,等到产量上来,价格也就慢慢下降了。
然而那时大约还是没多少百姓用布帆,依旧是用席帆,无所谓,宇文温目的这里,他问问题。
船只航行的稳定性如何,遇见大浪时的表现如何,横摇和纵摇幅度大不大,整艘船操作起来是否灵活等等。
张鱼作了回答,其实很简单:和别的船没什么区别,就是过浅滩要小心点,因为这艘船是尖底,一旦搁浅就会歪向一边。<;>;
“做得好,把船停回去,详细情况都记下来。”
宇文温交代了相关事宜,领着随从乘小船登上北岸陆地,沿着官道向西面的巴口疾驰而去,从伍洲乘船回西阳逆水逆风速度太慢。
尖底大船,其实不适合在江河使用,因为河滩平缓一旦靠岸时搁浅比较麻烦,这种船头船尾上翘的尖底船,更适合在风高浪急的海中使用。
按照“套路”,开始点航海科技树,加上帆布做的软帆,进化成飞剪船,横渡太平洋发现新大陆,在西海岸建立殖民地,移民三百万户过去占地盘。
带回玉米、红薯、辣椒、烟叶、咖啡、橡胶、美洲白银,以及神兽草泥马。
再凑齐玛雅人的十三水晶头骨,滴血认主,唤醒洪荒之力,走上人生巅峰?
宇文温没想这么多,就想着把明清时的海船船型“老闸船”山寨出来,这是澳门的葡萄牙人结合中西航海技术,根据沿海海况糅合出来的海船船型。
沿海风向多变,东方的硬帆可使八面风,而西方瘦削的船体流体性能更佳,这种老闸船型后来为沿海各地采用,是往来于宁波和日本的主要海船船型。
然而他不知道这玩意具体内部结构如何,只是见过外形,所以只能自己凭想象山寨实验品,这艘实验性质的船,搞不好航海能力还不如现在沿海的海船。
所以大航海什么的,既无财力也无人力更无技术能力,唯一有念想的,就是若干年后,从长江中游出发的山寨老闸船,直接顺江而下入海,载着满满的佛经和佛像以及僧人,前往倭国博多港。
省去了走陆路去往黄河流域,在东海港口乘船东渡的麻烦;省去了乘船到长江口,又换乘海船的麻烦,能够更快更好为倭国的推广佛教事业添一份力量。<;>;
至于更进一步的应用,如果还有以后的话,那就只能以后再说了。
思维发散到这里转回现实,周隋两国开战,称超过百万的军队在互砍,而宇文温却要在长江边钓鱼,越想越不爽。
什么百万大军,特么都是套路!
按照套路。。。惯例,各国出兵时都会夸大兵力规模,以达到振奋军心,吓破敌胆的效果,寻常老百姓听个乐就行了,主事者千万不能当真。
一万战兵,加上一比一数量的杂兵,实际战斗人员约两万,加上随军工匠、杂役,还囊括了运送粮草的青壮,大约五万人,然后注水翻几倍,对外称十五万。
水军也是如此,称战船上万,其中有过半是征调的民船,基本都是平日里运货的货船、打渔的渔船,水军士兵里过半是渔民、民船船夫。
说来说去都是套路,但宇文温可不打算按套路出牌,不搞个大新闻,如何对得起辛苦练的兵!(。)!,!!
第七十八章 计划()
黄州怪物袭击桑落洲!
吃人妖魔占领湓口!
独脚铜人攻陷采石!
宇文温登陆京口!
邾国公逼近建康!
恭迎征南大元帅驻跸台城!
宇文温从梦中醒来,这个荒诞的梦连他自己都做不下去了,睁开眼看着上方帷幕发呆,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才回过神。
秋操结束后,大战即将来临前,开完总结会,宇文温给诸军将士们放了个假他们好好享受家庭的温暖,所谓一张一弛,宽严结合。
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一直连轴转的宇文温,除了办公务外就待在府里做宅男,过上了一天有时三次,有时四次的**生活。
温柔最是英雄冢,这十余日来,夫人尉迟炽繁、侧室杨丽华、萧九娘使出浑身解数,几乎把宇文温给掏空了,三位都是面色红润眉目含情,苦了某头耕牛累得气喘吁吁。
脚步声响起,几名侍女端着盘子走进来,将早餐放在食案上,刚梳妆完毕的萧九娘服侍宇文温穿好衣服,却没有共进早餐,坐在一旁的书案上看着什么。
她已经吃过了,而历来按时早起的宇文温这段时间特地放松自己,不用去巡视军营,公务也放手给佐官负责,连续几日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
“看什么呢,这一大早的?”
“啊,妾在看账目。”
“昨晚没看完么?”
萧九娘闻言脸色微红,昨晚她在宇文温房里,见着夫君哄着浣奴玩得高兴,便拿来布坊的账目查看,不知何时女儿已经离开,然后便被夫君“就地正法”。
“啊,想起来了,九娘看。”
宇文温笑道,他总算回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过大家那么“熟”,无所尴尬不尴尬。
得益于沼气池及沼气灶,邾国公府的厨房可以实现全天候随时点火,全天供应热水不说,夜宵和早餐做起来都很及时。
当然这种全天候的待遇只有宇文温及其家眷能享受到,作为特殊福利,值夜班的护卫和仆人也能沾沾光,早餐自然人人都有,不过作为郎主,宇文温的待遇自然是最好的。
用甲鱼和鸡合煲的高汤,正好合适补宇文温如今的“虚”,然后是一碗白粥,一个咸蛋,完毕。
宇文温没长金舌头,也没那么讲究,虽然“发明”了各色菜式,但他可不是饕餮,吃的东西营养够了就行,太讲究不是他的风格,也没那个必要。
和官员们谈笑风生,龙肝凤髓吃得;和将士们谈笑风生,烤肉吃得;走访百姓、军属,体察体察民情,吃糠咽菜也受得。
三国袁术,兵败如山穷途末路之际,口渴还要喝甜水,四世三公的世家子做派,宇文温学不来。
“过冬的衣物和被褥都准备好了么?”
“已经准备好了,夫人还过问了几次,有不合适的立刻换了。”
“九娘还是穿不惯羽绒衣么?”
“不知怎的,妾一穿那羽绒衣,身上就发痒,不过换了棉袄就没事了。”
“那浣奴穿着羽绒衣让你抱,那该如何?”
“夫人已经让人做了小棉袄,浣奴穿着正合适,阿鹭也有了棉袄和棉被。”萧九娘说到这里,不忘补充一句:“二姊那里也都备好了。”
“既如此,那为夫就放心了。”
阿鹭,是萧九娘为宇文温所生第三子的小名,而两人所说的“棉”字,在这个时代本来是没有的,大家所说的同音字是“绵”,绞丝旁的那个绵。
绵,是蚕丝结成的片或团,是这个时代用来填充衣被做御寒衣物;棉,是棉花的种子纤维,比绵更给力的御寒利器。
棉花在这个时代的中原还只是作为观赏植物,只有宇文温在自己庄园里引种了棉花,然后试着用于纺织成布,或者制作棉衣、棉袄、棉被。
相关工艺和技术他完全不懂,摸索了两年好歹摸索出一些门道,所以最先惠及的是家人,而掺入了棉纤维的纸张,是印制流通券的关键之处。
在多雨的黄州种棉花,两年来的成长情况都是磕磕碰碰,种植技术没有成熟以前,宇文温不敢大力推广,再说黄州种粮都嫌地不够,没有那么多地方种棉花。
说了一会话,宇文温将萧九娘拦在怀里,轻声的说道:“再过不久,为夫也许就要出远门了,府里有夫人做主,九娘不要担心。”
萧九娘偎依在他怀中,静静地倾听那有力的心跳声,轻轻地应了一声。
。。。。。。
数日后,西阳城东郊,虎林军营。
休完长假归来的将士们,正在进行适应性训练,长达十余日的休假他们产生了“节后综合症”,许多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父母、媳妇、儿女,家庭的温暖让他们回味无穷。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两年来,虎林军的士兵又换过了一茬,退伍了两千人,又招进来两千人,当然经过两年的训练和作战,这些兵也成了老兵。
那些退伍的士兵,在巴东城和西阳城定居下来,种着分来的田地,过着平凡的日子,不过他们并不是就此告别军旅生活,而是作为虎林军的预备役时刻准备着。
这也是宇文温的策略,五千兵员的虎林军,可不是一次性军队,还有累计将近三千的退伍士兵等着随时补充进来,而这些退伍士兵也是维持黄州秩序的一道保险。
一旦宇文温领着大军出征,这些老兵在西阳城及附近随时待命,紧急情况下巴东郡守许绍可以召集这些兵,加上黄州长史郝吴伯掌握的留守州兵,内外策应,可以让宵小断了趁机作乱的念想。
家稳了,宇文温放心,虎林军的将士也放心,大家都放心。
“这一个两个垂头丧气的,是花样玩多扭着腰了?”
旁观训练的宇文温问道,不过语气颇为促狭,随行诸将知道这位根本没有恼怒的意思。
“国公,按着先例,这‘节后综合症’再过两日便好了,”
“两日,不长不短,诸位可得盯着点,此次不同往日,非同小可。”
见着诸将点头应允,宇文温交代诸般事宜,清点粮草、武器、铠甲,研究作战计划,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最初,宇文温曾想过一个计划,等缅因战舰在哈瓦那港外爆炸后就向西班牙宣战。。。呃,是等黄州拍杆战船在蕲口附近被陈军细作烧了之后,向陈国江州进攻,兴师问罪。
不过如今看起来怕是已没必要了。
朝廷要黄州稳,那就稳给朝廷(。)++的,、、,,、、
第七十九章 死士()
寒风阵阵,落雪缤纷,将豫州州治悬瓠染上白色,城墙之外满地狼藉,无数战殁者遗体散落四处,流出的鲜血早已凝固变成红黑,被积雪映衬得愈刺眼。天籁.⒉
略有破损的悬瓠城墙上,是身着黄色戎服的隋军将士,而城外如潮般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的,是身着黑色戎服的周军将士,城里城外密密麻麻的竖着投石机,双方围绕城池的攻防已经第二个月。
自东晋以来,悬瓠一直是州、郡治所,这里地处豫州之中,既能北进汴洛,又可南下荆楚,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数百年来围绕悬瓠城,爆了无数大战。
两年隋国前丢掉合州总管府后,豫州治所悬瓠变成了前线,在此次大战中当其冲。
隋军花了两年在悬瓠城外围筑起的大小营寨,被周军用一个月的时间全部拔掉,不是营寨偷工减料,也不是守军不战而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