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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容易,苏我氏在博多港亦有土地,贵使看中哪块地,那块地就是西阳王的码头和庄园了。”
苏我马子如此爽快,张鱼也不客气,宇文温的第二个愿望达成,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三个愿望了:“大臣,我家大王做了个梦。。。”(。。)请:
第四十四章 规划()
午时,日影最短之际,张鱼和同伴在观察日晷,这是他们获取本地时间的最有效方法,这几日都是晴天,所以连续观察之后得出了飞鸟真原的大概时间。.M
他们把三个带来的座钟调到当地时间,这三个座钟用的是钟摆,但从西阳出后一直没有运行,为的就是避免海上颠簸导致结构损坏。
获得了当地时间,那么就可以和旗舰上的大钟时间对比,五台大钟,如今只有两台的时间相同,也就是说五台里有三台已经被颠簸得走时不准,而那两台大钟的时间,和西阳的时间相同。
以分钟来对比,这里的时间比西阳快了大约八十分钟,也就是说这里是正午十二点,西阳那里还是上午十点四十左右。
张鱼掏出怀表,这个表也是登6之后才开始使用的,上面时间和船上的大钟时间相同,如今的指针显示为十点四十分。
“这。。。天下各个地方的时间,果真是不一样的?”
有人惊叹不已,而张鱼随后也做出了解释:“那当然,太阳从东边升起,先照到这东海的倭国,才照到中原的西阳,这里的时间肯定要快一些。”
“那这里距离西阳得有多远?”
“有多远?我等从西阳乘船到广陵不下一千五六百里,过了广陵入海,在黑水洋上航行九日到了倭国的筑紫大岛,按着船来大概要有两千里,累计差不多四千里吧。”
“这么远啊。。。”
大家都在感叹,而张鱼心中算了个数,按照郎主所说,东西间每差一个经度,时间相差大约四分钟,倭国时间大概比西阳快上至少一个小时,这里和西阳相差了大约八十分钟,正好符合说法。
那么反推回去,这里不就是在西阳以东大约二十个经度?虽然张鱼携带的时钟精度不够,误差应该不小,但亲自印证了郎主的说法,真是有些激动。
“纬度测出来了么?”
“测出来了,和那张表里的几个地方对比了一下,大约比长安的纬度略高几分,和洛阳差不多。”用投影仪观测日影的人说道,随后补充了一句:
“纬度比西阳高了大约四度一分。”
“记下来,和博多的纬度及时间差一起记好。”
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航行,没有参照物,如果船队所处纬度横坐标和博多的纬度不同,那说明方向不对,偏高说明航向偏北,偏低说明偏南。
利用船上的水平台,有太阳的日子里用日晷观测所处位置的大概时间,如果比博多的时间快,那么说明在博多以东,反之则说明在博多以西。
所以理论上来说,凭着观测日影以及观察当地时间差,可以得出当前所在经纬度,然后对照博多的经纬度,可以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
和博多一比就知道自己的船到底处于哪个方位,是该往东走或是往北走,心里就有数了。
当然这是藏在张鱼心中的秘密,是郎主宇文温教授的,轻易不能外泄,因为知道的人越多,机密泄露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这年头航海大多是走沿海航线,有6地参照物可以判断自己的大概位置,前往倭国的传统航线即使如此,但这样太耗时,所以张鱼按照宇文温的规划,去倭国走的是一条新航线。
熟练的船家,可以凭借满天星辰航海,一样能在黑水洋上辨别自己的方位,这样的船家不是没有,可张鱼等人不具备如此能力,所以得另辟蹊径。
从长江入海口处一直向东航行,保持纬度不变,大约七八日后可抵达倭国的筑紫大岛,也就是直接横跨黑水洋,沿途没有参照物,正常的船家是不会也不敢走的。
这就是等维度航行,原理很简单,但风险也很大,万一途中遇到风暴,或者在阴天航行时,很容易不知不觉中就偏离航向。
向北偏还好说,搞不好直接就到博多了,可一旦航向往南偏移,累计数日之后,极有可能从倭国筑紫大岛南侧海域穿过,大洋深处。
没有参照物,不知道自己走过头,还傻乎乎的往东走,这就是一条不归路,所以在茫茫大海上航行就得靠经度来救命,判断自己是不是“走过头”了。
经度的测量原理,导致需要精度极高的钟表,如今的所谓航海钟没办法很准,但足以让人判断当前大概位置,所以博多的时间就必须弄清楚。
不求精确到秒,差上一分钟也无所谓,至少能让人心里有个数,张鱼此行就是要做实验,尽快熟悉这种新颖的航海导航方式。
他们这次横渡黑水洋很顺利,但不代表以后每次都会如此,张鱼当年见识过海上风暴,知道天地之力非人力所能抗衡,所以多一种手段,好歹多一丝生还的希望。
“倭国这边的事情已经谈妥,大家做好准备,再过几日就要去博多了。”
“要走了么?”
“怎么,舍不得这里了?”
张鱼笑道,那人摸了摸头:“怎么会!此处哪里有西阳好。”
“想家了么?”
“想,当然想了。”
“谁都想家,但该做的事情还得做完不是?”
张鱼招呼着手下进房间,开始研究起图纸来,那是他们在博多停留时,画的博多湾草图,足足有十余张之多,凭着过硬的素描功底,这些素描图的度很高。
“苏我大臣已经同意在博多划一块地方给我们,当然这块地名义上还是苏我氏的地盘,这也是方便做买卖,所以如何选址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做买卖少不了邸店货栈,所以张鱼等人如今就是为自家邸店包括码头庄园选址,博多港所处的海湾很大,选起来有讲究。
先当然要适合船只停泊,航道附近不能有暗礁和浅滩;其次就是安全,这也是很的,既不能身处港区之中,也不能离得太远。
西阳王的船队,来倭国走的是新航线,可以极大缩短往来博多和中原花费的时间,要尽可能的保密,所以得保证船员的安全。
这里所说的船员,是指知道如何观测纬度的领航员或者船队管事,所以和其他船员一道要尽量避免和外人接触,那么上岸后的住处不能和闲杂人等离得太近。
但也不能离得太远,船队抵达博多必然携带贵重货物,很容易引起亡命之徒的觊觎,如果邸店是在博多湾某个僻静角落,一旦有事很容易孤立无援。
地上有强盗,海上有海寇,万一某个晚上数百海寇乘船直接从海上袭击邸店,那可是很头痛的。
如果邸店地址太偏僻,博多港的倭国官军赶来增援耗时太久,光靠庄园本身的护卫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货物被抢事小,知道如何测量纬度的人被抓了才要命。
航线暴露,别家海商借此财也就算了,海寇也来了生意:他们可以选择在长江入海口外围等着,或者在筑紫大岛西南侧海域守株待兔。
届时好不容易开拓的一条航线废了,好端端一条财路没了,那么大家辛辛苦苦航海玩命所得成就,到头来就是一场空。
“郎主既然把重任交到我们手上,那大家就要把事情做好!”张鱼信心满满的说道,“要让世人知道,我们襄阳水军可不是只会在江河里折腾!”
正当张鱼等人在商谈规划事宜之际,城内另一处地方,亦有人在商量着什么。
“旃檀刻成的佛像,好大手笔,这伙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司马村主口风很紧,多须奈也守口如瓶,问不出什么,不过这帮人大概是中原来的。”
“中原?也只能是中原了,那么多昂贵的香药,莫非是南朝的海商?”
“很有可能,北朝周国的海商,这两年也就是送些佛像佛经过来,亏本的买卖他们居然也做,哼哼。”
“不可大意,苏我大臣要在倭国推行佛教,这可是件大好事,不过若让中原国家插手,那就不妙了。”
“你的意思?”
“倭国和我们百济的关系,可不能让别人给疏远了!”
“莫非要动手?那伙人可是满载而归,值得一试。”
“不要乱来,他们是苏我大臣的贵客,要是事情泄露可不妙,不要因小失大。”
“那怎么办?”
“先况再说。”请:
第四十五章 规划 续()
一张带血的纸条,还有一只伤痕累累的信鸽,同时摆在案上,宇文温这只刚断气的灰色信鸽,示意仆人近前:“埋在后花园吧。Δ┡.M”
“是,郎主。”
仆人拿着鸽子退下,宇文温拿出小本子,对着纸条上的符开始翻译,很简单只有五个字:阶段四完成。
这代表着张鱼那边的进展很顺利。
松了口气的同时,宇文温将纸条烧掉,一缕青烟之中,似乎又只信鸽的样子。
背上和尾巴掉毛右翅将近折断,身上斑驳血迹,想来是飞行途中遭遇猛禽袭击,侥幸逃生之后忍着剧痛飞行,终于在临死前回到安6鸽巢。
这只信鸽,是从黄州西阳城外湖畔庄园起飞的,两地相距约三百里,不算长的距离却依旧凶险异常,信鸽通信网的隐患,在这次飞鸽传书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避免信鸽在飞行过程中意外失踪,进而导致关键信息遗失,通常会采取放飞数只信鸽携带相同纸条的措施,如今仅有一只勉强到达,那么说明其余几只信鸽在半路出了意外。
从西阳到安6都是如此,那么信鸽从倭国博多直飞黄州西阳,或者先到江南建康新的一批再从建康到西阳的路途,只会是更加凶险。
无论如何,好歹是有信息传回来了,阶段四完成,意味着张鱼平安抵达博多,将礼物献给大臣苏我马子,并且宇文温最的愿望已经实现。
在博多湾合适的地段划一块地,作为宇文温海贸船队的码头及泊地,岸上还有邸店和小庄园,供存放货物及随船人员休息之用。
自成一体的小堡垒,有自己的护卫,但主要靠博多的倭国官军照应,可以对付一般规模的海寇围攻,或者见财起意的亡命之徒偷袭,这样就够了。
虽然更喜欢设立“租界”,但这不现实也没必要,倭国国力是差了些,但跨洋远征也不是宇文温能玩得起的,所以老老实实赚钱才是正道。
宇文温规划之中的贸易航线,是西阳到博多,但极有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实际上的航线是建康到博多。
西阳到建康这一段路,因为周陈两国敌对的关系,走起来很麻烦,买路钱是少不了的,就怕碰到愣头青边将,把人和货都扣留了,那就能让人血本无归。
所以以防万一,航线分两个船队负责运行,一个是长江内河船队,负责往返西阳与建康之间,另一个是海上船队,负责往返建康与博多之间,后者由张鱼全权负责。
西阳的货物能运到建康,那就将其运到博多出售,如果未能抵达建康,那么张鱼就在建康收购香药生丝等货物,运到博多贩卖。
香药的利润高,但数量未必多得起来,而生丝的利润,按照后世明清之际的资料来概在二十倍左右。
如此暴利的航线,是不是可以开启大航海时代了?办不到。
宇文温有自知之明,虽然新航线开通,落脚点也有了,但他没有实控的海港,没有技术过硬及可靠的海员,这条对倭贸易航线,目前规模也就那样。
保密,船队规模大不起来,没有丰富航海经验的船员,在夏秋的台风季节里,船队不可能冒险出航,所以一年里能出航的时间和次数多不到哪里去。
尽可能赚钱,船上必然装载高价值的货物,这样就会引来海寇,也许是在长江入海口,也许是在博多湾附近,这是确确实实存在的风险。
半路上遇到的渔船或者商船,沿海的豪强,都是潜在的海寇,可谓是防不胜防,对方只需要成功一次,就能将宇文温的海贸船队扼杀在摇篮中。
要保证船队安全,就得组织舰队去清剿海寇抄对方老巢,他有这本钱么?没有。
诸多因素限制之下,宇文温不可能把向航海倾斜太多,展海贸对他来说是“锦上添花”,而现如今最需要的是“雪中送炭”。
什么是雪中送炭?地盘,粮食,人口,能打胜仗的强兵,多多益善的战马。
这种话题说多了让人抑郁,宇文温现在实际上还是处于种田阶段,粮食产量凑合,铁不缺但缺马,所以补齐短板正在四处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