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旁的孔颖达,见状默默地后退,拿着镖行的宣传纸张,和几个同学一起转入旁边的茶肆,选了个雅间坐下,叫了壶茶开始议论纷纷。
“我的天,这么挤,亏得我今日没打算寄信。”
“他们怎会如此托大,前日开张的那家镖行,门都被挤破了,今日维持秩序的人手,是不够啊。”
“前日开业的镖行,那是往长安走镖的,说不定这家以为不要紧。。。”
手中的宣传纸张,先不说如何,印刷质量十分精美,孔颖达见刚才很多人拿来包炊饼,觉得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这是在西阳,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
黄州的纸张很便宜,印刷品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贵,已经有小摊贩用纸来包裹炊饼等食物客人“打包”带走,虽然浪费了些,但宣传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纸张上面印有图案,不识字的人一印象深刻,吃了东西后觉得不错,那么下次就会拿着那张纸,按着上面的图案来对摊位的招幌买东西。
如今这镖行的宣传纸张,就是如此用意,上面画着代表镖行的团案,用通俗易懂的文字介绍其自家“业务”来。
说白了就是武装押运,从西阳到邺城这一路上运送人和物品,顺带承接送信收信业务,这是孔颖达和同学们最关心的事情。
他们几个都是北方人,得知二刘之一的刘士元在长江边的黄州西阳城开学授业,所以不远千里到西阳求学,那么和家里的联系就只能靠书信解决。
邺城到西阳,路程将近一千五百里,单程都要走上将近一个月,虽然沿途有驿站,但这是为官府服务的,寻常人若无关系,想要往家里寄信真是难上加难。
像孔颖达这样能派人送信的少之又少,更何况孔颖达也承担不起每月派人送信的花销,所以很多人只能靠亲朋捎带书信回去,一年都碰不上几次。
如果家中有人去世之类的大事,身在黄州的他们,很可能要到半年之后才收到消息,而即便心急如焚想回家,也不敢轻易上路。
这年头长途跋涉风险很高,即便是几个人结伴上路,也很可能从此杳无音信,所以孔颖达等人千里迢迢来黄州求学,实际上是冒着很大风险。
还好州学与商队合作,保证每个家在外地的学子,一年至少能回一次家,如果有急事的,也尽量安排跟着商队走,但这样总是有些不便。
如今就不一样了,镖行可是有送人业务的!
“每月初一十五和月末,都有镖队定期往返邺城与西阳。。。”一人念着宣传纸张上的,“只需官府证明并非通缉犯或不法之徒,即可在本行委托相关事宜,投递信件无需如此。。。”
“每个月三批?这得要多少镖。。。镖师护送?做这买卖他们不怕亏本的么?”
“亏本?人家押货才是正事,送信送人不过是捎带的。”
“门,黄州的布匹书籍,每日都有商队往北面运,这镖行做的买卖,就是为那些商队当保。。。保镖,人数肯定少不了,顺便送信送人,有什么难的?”
“还有那白瓷,河北的白瓷可从来没见过这般色泽的,黄州的瓷窑到底是怎么烧出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上月我去瓷窑做事补贴家用,累得腰都快断了,也没见有甚稀奇之处,莫非这里的土和别处不一般?”
“或许吧。。。在瓷窑做事很累么?”
“累啊!每晚做泥胎绘制图案,那叫一个连轴转连喝水都顾不上了,瓷窑一个月下来基本都没停过,瓷器出一批就卖光一批,东家成日里嚷嚷着招人,你说累不累?”
孔颖达静静听着,他家境不错,所以不需要“勤工俭学”,但许多囊中羞涩的州学同学,都有过“打工”的经历,靠自己努力工作赚取学费生活费。
读书人做这种事情,是不是太有**份了?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世上有很多学子想读书却读不起书,而如今在黄州,学子们能做一些不违法纪的工作挣学费并且养活自己,这又有什么错呢?
向来不以文风见长的江北黄州,现在有名家授业的州学的图书馆,还有数不胜数的“勤工俭学”机会,如今已是许多学子心目中的圣地。
可想而知,如果镖行业务真的顺利开展,会有更多的人下定决心不畏艰险到黄州求学,如果连所谓的镖行都能促进黄州州学展,真是让人不知如何评价那一位的思路。
用做买卖的思路来做学问,还真是让人意外呀。
浮想联翩,孔颖达不由得想起好友宇文理的鼓动:“如何,你有亲朋想来黄州求学么?有优惠的哟!”
“郎君,您的茶来了。”
茶僮端着茶具走进来,为在座几位年轻人备茶,当然此时所用的茶叶,是如今最时髦的散茶,备茶方法就是“泡茶”。
来黄州两年,孔颖达等北方人已经习惯了喝茶,而如今这种“泡茶”方式他们愈迷恋起喝茶来。
“好香,伙计,你们肆里的茶不错嘛。”
“郎君是否再来一壶?本肆有优惠,第二壶半价。”
“那就再来一壶!”,,。请:
第五十章 历练()
西阳北城,安宁寺内香客如潮,钟声敲木鱼声诵经声中,善男信女们焚香祷告,祈求佛祖保佑自己或者家人,或平平安安,或财运亨通,或心想事成。..
大江南北崇佛之风盛行,所以原本没有佛寺的西阳城也有了佛寺,如同其他大城一样,佛寺位于城内。
虽然没有洛阳城内一千多座寺庙的规模,加上暮鼓晨钟是有些吵,但这座佛寺了却许多人的心愿,深受西阳居民的欢迎。
世间不如意十有**,遇到各种不顺,到庙里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官府扩建西阳城之后,也找来得道高僧,在西阳城里建了寺庙,要满足百姓礼佛的需求。
之所以把寺庙建在城里,一来是方便人们烧香拜佛,二来是要对佛寺进行限制,免得有“妖僧作祟”,既坏了佛门清净之地,又祸害一方百姓。
若论佛寺何处最兴旺,当属南朝三吴一带,上至皇帝权贵,下至寻常百姓,都不吝于向寺庙捐赠财物,这就导致许多寺庙日积月累数数代之后,其寺产多得惊人。
不但田地连天,而且钱财众多,和尚们受清规戒律的限制,无法明目张胆花天酒地,久而久之便有了新的“业务”:租地典当和放贷。
有的寺庙如此行事,本意也是救济穷苦百姓,而同样有不少寺庙,借此鱼肉百姓,变成高利贷东家,所以黄州总管宇文温,绝不容许治下有此种现象生。
寺庙必须坐落于城里,名下不许有田产,经济来源全靠捐赠,这也免得日后寺庙变着法子侵占农田,变成一颗毒瘤。
而庙里的“业务”必须正常,典当放贷一律禁止,而类似于“留宿送子”之类的事情,只要现一起,那和尚们就卷铺盖滚蛋,换下一批来。
西阳城里的寺庙有且只有这一家,不许信徒舍家为庙,也不许安宁寺擅自扩大规模。
因为有各种限制,西阳城的安宁寺自建成以来,没有生一起纠纷,又收养了许多弃婴,声誉很好,所以越来越多的人来庙里礼佛,祈祷佛祖保佑自己和家人。
西阳王府典卫吴明,听着熟悉的经文,克制了跟着和尚一起诵经的冲动,仔细庙前的人群,和同伴交换了一下眼色,不露声色的向后做了个手势。
开光办每月一次的抓贼比赛,开始!
佛门净地,居然有蟊贼盗窃信徒财物,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西阳王府下属的开光办,很乐意帮这些混蛋“开光”,作为开光办总旗的吴明,自然要领着新人来历练历练。
“呐,偷儿有三拨,每拨至少两个人,一个偷东西,一个放风,你们小心着点,狗急跳墙,那些个偷儿身上可是藏有利刃的。”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吴明身旁一人擦肩而过,用外地口音大声嚷嚷着,生怕别人听不出来他是初来乍到,背着个包裹,小心翼翼防贼,可浑身都是破绽,如同肥羊一头。
‘演技浮夸,表情造作,装过头了!’吴明心中骂道,不动声色的走开,他明面上的职务是王府典卫,实际上是王府猫队上级机构“开光办”的总旗。
总旗,奇怪的职务名称,不过吴明无所谓,他就喜欢抓老鼠,作为一个还俗的和尚,最恨有贼在寺庙偷东西,这些偷儿和那些酒肉和尚一般让人厌恶。
西阳城越来越热闹,随着人员流动的增加,偷儿也越来越多,虽然官府数次进行大整治,累计抓了不下两百人,可还是有更多的偷儿“慕名而来”。
抓贼是官府的事,不过抓贼也是锻炼人的好机会,所以开光办的新人要历练,捉贼是最好最省钱的方式。
偷儿一般集体行动,贼头在暗中指挥,徒子徒孙就负责实际操作,有负责吸引目标注意的,有负责偷东西的,有负责接应的,还有负责浑水摸鱼的。
一旦失手,要么如鸟兽散,要么暴起伤人,无论哪种,都是对抓贼者的一种考验,所以是不错的历练方式。
作为引贼上钩的诱饵,那个肥羊很快便吸引了小偷的注意,先是有人漫不经心的向其走来,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哎呀一声绊倒在地,随后满脸悲愤喊着:
“你绊我作甚!”
肥羊听得对方无理取闹,理所当然的满脸惊诧:“我没绊你啊!”
话音刚落,其身后一人将手往他背着的包裹一抹,破口顿显,一个钱袋滚出来,那人刚要伸手去接,却见钱袋上系着根麻绳。
很寻常的防盗措施,只需要再将麻绳割断即可,不过那偷儿却选择了掉头就跑,电光火石间老鼠们四散逃开,而随着一声唿哨,猫们也反应过来,分头追了上去。
日夜苦练开光办的猫们身手敏捷,有几只老鼠没跑多远便被扑倒,有几个亮出利刃想伤人,被猫儿三两下打翻在地。
围观群众还没反应过来,偷儿悉数被抓,一个老汉在旁边目睹全过程,转身要走却被吴明拦下:“老头,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你为何抢我东西,这是我的救命钱!”
老汉忽然嚎起来,就在众人明的时候,他忽然一躬身,躲过吴明探来的手,蹭的一声窜了出去。
瘦骨嶙峋的身板,跑起来却异常的快,如同泥鳅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眼见着就要溜之大吉,紧随其后的吴明,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两块椭圆形的石头,用一根麻绳连在一起,吴明对准那老汉将其甩了出去,只见这两块石头扯着麻绳旋转着,正好砸中对方双腿。
石头带着麻绳绕腿,老汉脚下一凝随后向前栽倒,吴明抽出短棍甩过去,将对方忽然掏出来的袖箭砸飞,随后冲上前一脚将其踢倒。
“贼头,还敢暗箭伤人!”
“救命,恶徒当街行凶了!”
“贼喊捉贼!跟我去衙门走一趟就老实了!”
哨声响起,巡城兵丁闻讯赶了过来,见着是有人行窃被抓,瞬间来了精神:“好大胆,朗朗晴空之下居然敢行窃,到衙门走一趟!”
西阳城到处都缺人,所以被抓的小偷一般都会配去做苦力,还是没工钱的那种,而抓小偷有“补贴”,兵丁和衙役们最喜欢这种活了。
“真是多谢几位仗义相助捉小偷啊。”
“哪里哪里,为官府分忧捉小偷,是我等良民的义务嘛。”
。。。。。。
一处茶肆,吴明等几个“老人”正和新人们喝茶,顺便总结此次捉贼的经验教训,这家茶肆是他们的“合作伙伴”,不怕有人偷听。
“方才大家表现不错,却忽略了贼头,你们要知道,这贼头若是溜了,过不了多久又会聚集起一群偷儿,真是烦得紧。”
“头儿,这些偷儿若是记住我们的样貌,伺机报复该怎么办?”
“西阳城里到处在招工,这些人手脚健全却宁愿去做偷儿,你以为他们进了砖窑和采石场还能出来?那些东家会放过这些不要钱的苦力?”
吴明冷笑着,“再有,捉了小偷,多记记对方容貌,多个心眼总是好的。”
“可是日防夜防,总是防不住啊。”
“是防不住,要是倒霉被这些人偷袭捅刀了,无论如何都得留下线索,日后开光办肯定要报仇,扒了他们的皮,挂在城头风干!”
“头儿的意思?”
“要是有偷儿敢报复,害我一个同伴,他们就要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狠!”
“对,这帮鸟人也就敢欺负善良百姓,真要斗起狠来,手辣!”
喝酒误事,所以吴明等人平日出来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