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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6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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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杨素的解释,郑祁耶面无血色,她知道如此行事背后的风险有多大,所以定了定心神后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此事把握有多大?

    “五五开吧。”

    “这。。。。值得么?”

    面对夫人的疑问,杨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今日之事,你还想再来一次么?”

    再来一次?谁还想再来一次!

    郑祁耶心中怒火蹭蹭蹭又窜起来,今日杨府车队出邺城,被司门百般刁难,一下子说车上物品都要检查,一下子说随员身份可疑,要带到官署仔细核实身份。

    更让人无法容忍的是还要求女眷下车,逐个接受检查,免得有要犯混在其中。

    虽然进行检查的是健妇,但如此要求让郑祁耶气得火冒三丈,奈何如今杨素地位不同以往,对方又是故意挑事要索贿,所以只能陪着笑脸,花钱消灾。

    这对于郑祁耶来说是奇耻大辱,杨素的爵位虽然没了,但再怎么说也是新任刺史,结果被人如此折辱,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若不是隋国亡了,杨素一家的日子好过得很,别的不说,郑祁耶和皇后独孤伽罗是密友,光凭这一层关系,杨家的地位就不会差。

    然而周军强攻长安,独孤伽罗和杨坚身亡,隋国随后也亡了,郑祁耶没了靠山,性格再彪悍也得向现实低头。

    “这件事,需要你娘家帮忙,如果成了,那么今日之事便不会重演,只是此时事关重大,须得谨慎行事。”

    “谨慎行事?府里的随从、侍女且不说,天子的随从有十几个,日后只要有一个被俘,供出今日之事,那就全完了。”

    郑祁耶的问题直切要害,不过这对于杨素来说很好办:“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你把天子的忠心侍卫杀了,日后他计较起来如何是好?”

    “那以后再说,畏畏缩缩只会坏事。”

    杨素已经打定主意,等儿子杨玄感护送天子及少数几个侍卫南下去荥阳,剩下的侍卫随他北上的途中,必须出意外,否则一旦被人认出或者有人逃跑,事发的几率极大。

    他要豪赌,当然要把一切可能性都考虑在内,而除了自己筛选过的部曲、仆人,绝不会相信不明底细的外人,甚至以防万一,此次出行的仆人之中,也不是不能‘消失’一些。

    杨素知道郑祁耶虽然性格彪悍,十足悍妇一个,但却是个有见识的女人,关键时候靠得住,所以即便他纳了妾,但遇到大事,都愿意和母老虎商议。

    “大郎护着天子去荥阳,不久之后,我们也得调头往南边跑,但是一起走太显眼,所以要分批。”

    “你先走吧,我领着队伍北上,免得让人起疑。”

    杨素闻言一愣,母老虎除了吵架时可恶,其他时候还是很靠谱的,不过这事情非同小可,他一个赴任的刺史沿途只露几次面的话,很容易让人起疑。

    别的不说,路过各地州郡时,若有地方官来尽个地主之谊,在驿站或者传舍摆个酒席一起吃饭聊天,如此官场上的人情来往十分寻常,他的话可不好。

    即便要开溜,他也得最后走,这是很严肃的问题,由不得女人啰啰嗦嗦。

    “说我啰嗦?你再说一遍!”

    “怎么,你头发长见识短还不许说?”

    “好,好!我就写一封信回荥阳他们日后把大郎和随从软禁起来,看你怎么办!”

    “你敢写试试!”

    “我就写,怎么了!”8)

第一百三十六章 妒妇() 
阳光透过玻璃窗映在地板上,地板上反射的光线将丞相尉迟惇的面庞映亮,此时此刻,他正在昭阳殿里听人汇报щā

    距离天子‘遇刺身负重伤’已经过了五日,局势进展有喜有忧,他的堂兄、并州总管尉迟勤,并州军大举南下,要由蒲津渡过黄河攻入关中,结果雍州牧、杞王宇文亮动作很快,把黄河浮桥弄坏了。

    据刚从河东赶到邺城的信使所报,尉迟勤的并州军如今在蒲津与宇文亮的关中军隔河对峙,突袭未能生效,如此一来,尉迟惇原本速战速决的设想就落空了。

    宇文亮有了喘息的机会,有更多时间集结兵马负隅顽抗,接下来关中的战事会有些棘手,但也只是有些棘手罢了。

    从河东关中,要津并不是只有蒲津一处,蒲津下游的风陵津同样可以渡河,而尉迟惇可以调动的兵马比宇文亮多得多,可以多路进攻。

    只要同时在蒲津和风陵津集结军队,宇文亮只能分兵据守,兵力进一步被稀释。

    蒲津对岸是朝邑赵渡,宇文亮必然派重兵据守,而风陵津对岸是潼关,潼关在宇文亮的控制之中,同样有重兵把守,但能守多久是个问题。

    大家手中都有投石机、轰天雷,多线进攻的朝廷大军,物资可是充裕得多,对攻上一段时间后,先撑不住的只能是宇文亮一方。

    朝廷军队对潼关的进攻,必然牵制关中军过半兵力,朝邑驻军又不能削减,而蜀地方向的益州总管席毗罗威胁很大,所以不得不防,那么就会导致其他地方兵力减少。

    关中自顾不暇,山南也好不到哪里去,宇文明、宇文温不可能及时赶回来,即便他们出征前做好布置,但本人毕竟,一旦战局变化多端,留守的心腹们无法做决定,那么应对起来只会昏招越来越多。

    宇文亮一方处于守势,朝廷尉迟氏处于攻势,守方实力薄弱,攻方实力强劲,守方到处都要防的结果,就是到处都防不住。

    所以尉迟惇可不急,尤其关中的攻势必须稳扎稳打,不能急着决战,否则再来一个沙苑之战,那局势可就不妙了。

    当年的沙苑之战,占有绝对优势的东魏高欢大败而回西魏的宇文泰在关中站稳脚跟并凝聚人心,尉迟惇不想重蹈覆辙,所以这几日接连派出使者到蒲津尉迟勤不要太急。

    他就怕尉迟勤急着决战,结果被宇文亮算计,不过按照信使来报,尉迟勤很谨慎没急着决胜,要等着潼关方向出现突破再择机而动。

    而山南荆州方向,朝廷军队已经围了方城,又分骑兵前进,袭扰荆州各地州郡,尽可能凝滞各地援军的进军速度。

    桐柏山方向的攻势虽然是佯攻,但声势浩大,可以牵制安州军兵力,使其无法分太多兵增援荆州,至于黄州

    江南道行军已经停止对陈作战,分兵西进,远在岭表的宇文温收到消息后向北赶,恐怕连长江都过不了,更别回黄州!

    尉迟惇已经提前作出安排崔弘升进攻江陵崔弘度和崔达拏在湓口发难,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两处的进展如何,但对于他来,无论这两处成功与否,宇文氏败亡的命运都无法扭转。

    先把关中宇文亮击破,山南的宇文明、宇文温就如同丧家之犬,除了逃到陈国别无他途,只是这两兄弟先前把陈国打得那么惨,跑到建康去怕是不得好死。

    总体而言,局势总体而言是一片大好,而另一件事就不那么顺利了,因为出逃的天子宇文乾铿,迄今下落不明。

    尉迟惇派出兵马在邺城周边地区拼命,却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宇文乾铿一行人就这么消失了,尉迟惇和心腹们琢磨了许久,觉得对方可能躲进太行山脉。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尉迟惇总要得到一个确切消息才会心定,不过即便真的抓不住宇文乾铿也无所谓,反正他已对外宣称天子遇刺身负重伤,如今正在宫中疗伤。

    天子的伤要多久才好?他需要多久就有多久。

    胜券在握的尉迟惇,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所以即便数月时间里都找不到宇文乾铿,他都无所谓了,因为到时候宇文亮父子败亡,大局定矣。

    想到这里,尉迟惇心中那一丝不安消散而去,慢步走出大殿,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

    天子遇刺身负重伤,身为丞相的尉迟惇,处理政务以及随时听候天子的召见,将昭阳殿设为丞相府,事务都在昭阳殿处理。

    此举和当年的杨坚类似,作为辅政丞相,直接在宫里设丞相府处理事务,将大权和皇帝牢牢控制在手中,而尉迟惇这么做,根本无所谓大臣们的看法。

    事到如今,该表现出来的想法就得表现出来,也省得大家纠结不是?

    此时的皇宫,虽然实际上并没有皇帝,但有皇后还有西阳王妃,两人都是尉迟惇的侄女,更别还有一个宇文家的孩儿——西阳王世子宇文维城。

    尉迟惇已于那日将全盘策划向兄长尉迟顺交了底,所以,西阳王世子宇文维城,他必须亲自控制在手中,决不允许出意外。

    也不会出意外。

    尉迟惇正在思考间,见一名仆人面有难色的走上前来,他知道那是王妃身边负责跑腿的,便问王府里有何事。

    “大王,王妃派的来,是想问大王今晚回府过夜么?”

    “不了,如今事务繁忙,寡人还要在宫中值守。”

    听得尉迟惇这么,仆人面色发苦:“大王”

    “有话就!支支吾吾作甚!”

    “是是是王妃的意思,是如果大王今夜不回王府,那么王妃便来宫中陪伴大王。”

    “嗯嗯?!”

    尉迟惇一开始还没怎么着,可随后便听出不对劲来,仆人见状赶紧低头看着脚尖,片刻之后只听尉迟惇道:“算了,寡人今夜回府吧。”

    “啊,人立刻回复王妃。”

    见着仆人离开,尉迟惇叹了口气,他的王妃崔氏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擅妒。

    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尉迟惇当然不会守着一个正室过日子,那么自然要纳妾,纳妾嘛,当然要漂亮、善解人意的。

    别的不,毕竟妇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日不方便不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个选择,尉迟惇年富力强,自然需求不少,侍妾那就必不可少。

    自古以来,男人纳妾司空见惯,本来没什么,结果崔氏开始折腾起来。

    成日里哭哭哭啼啼,折腾得尉迟惇苦不堪言,毕竟他对崔氏也很有感情,对方又为他生下世子,即便看在儿子份上,他也得让崔氏几分。

    结果这位倒好,不依不饶起来,侍妾被折腾得唯唯诺诺倒也罢了,连尉迟惇身边的侍女都换成了丑八怪。

    为什么会这样?不就是崔氏担心狐狸精勾引她的大王么?

    尉迟惇被擅妒的王妃折腾得够呛,但他不是急色之人,而崔氏除了擅妒之外别的都好,所以尉迟惇也就由着崔氏折腾了。

    哪知道这几日他在皇宫值守,接连几晚不回去,崔氏又开始疑神疑鬼起来,生怕有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他,当然两名貌美如花的侄女是不可能的,崔氏是担心那些狐狸精宫女作祟。

    所以方才派人来打听他今晚回不回去,若不回,王妃就亲自来陪大王过夜,免得大王憋不住狐狸精趁机而入。

    身为一个男人,自己的正室是妒妇又不能休,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尉迟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入昭阳殿,他琢磨着若是日后真的受禅称帝,届时成了皇后的崔氏,会不会变本加厉?

    不,我绝不会变成那个怕老婆的杨坚!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女人花() 
午后的阳光将房间映亮,却无法映亮尉迟炽繁的面庞,她坐在榻上,默默的看着儿子宇文维城把玩着一块石头,心思却飞到遥远的南方。

    她和儿子已经住进皇宫,虽然衣食无忧,各种用度水准不低,但她知道这实际上就是软禁,不知何时能够出宫,更不知何时能够和宇文温团聚。

    尉迟炽繁不敢往深处想这个问题,因为越想越绝望,但她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儿子在身边,所以即便心中忧虑万分,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

    强颜欢笑哄着儿子,只有当夜里儿子睡着之后,她才默默流泪,思念着远在岭表的夫君。

    那日天子大婚随即生变,下午时她母子入宫,迄今已有六日,尉迟炽繁这几日魂不守舍,而妹妹尉迟明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姊妹俩独处时相对无语,然后一个先哭一个跟着哭。

    此时此刻,尉迟明月坐在坐榻另一侧,愣愣的看着地板不做声,她那日大婚出现连番变故,目睹了血腥场面,缓了几日才缓过来,可即便缓过来了,却对未来一片茫然无措。

    天子,实际上已经宫里,如今生死未卜,不过不管对方是死是活,尉迟明月知道自己已经形同守寡,而余生恐怕就要这么孤零零一人走完。

    一想到这里她的眼泪水就止不住往外涌,哭了几日哭到眼泪都快没了,所以后来就一直发呆,而今日又带着儿子过来、要陪妹妹聊天的尉迟炽繁,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姊妹俩满怀心事,说着说着就没话说了。

    本该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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