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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来源有出处,没什么奇怪的,特别之处是邾国之食邑二万户为实封,并以黄州为邾国,这样的待遇堪比当年的五王,还胜出一筹。
大行皇帝遗命,以西阳王宇文温嫡长子宇文维城为继位新君,那么作为生父,宇文温的待遇更上一层楼也说得过去,毕竟嫡长子即位称帝,宇文温又不能做太上皇,就只能以实封王国来作为补偿。
也正是如此,宇文维城的生母尉迟氏、嫡亲弟弟宇文维乾也有封赏,而封赏就是尉迟氏为邾国王后,宇文维乾为邾国太子,而正是这两个封赏,引来众人瞩目。
周国王爵,王之嫡长子称世子,王之正室称王妃,王之嫡母称王太妃,之前一直没有王后、太子的封,第一个打破惯例的是当年的杨坚夫妇。
杨坚篡位之前受封隋王,以随州为封国,其妻独孤氏受封隋王后,其嫡长子杨勇受封隋太子。
往事重现,代表着宇文温要走杨坚的篡位之路么?那倒不是,明面上是提升宇文温的地位,可有识之士却从中看出了不一样的含义,那就是此举实际是做铺垫。
邾王可以有实封的食邑、王国,可以有王后、太子,那么以后蜀王不就可以循例了?
宇文氏日薄西山,邾王有实封、有王后、太子又如何?不过是为将来蜀王走上那个位置做个铺垫罢了。
更别说这样的封赏能不能落实还是个问题。
对于邺城来说,山南那边的情况还不明朗,但宇文温如今远在岭表广州,对于嫡长子继位之事肯定不知情,而即便他人就在邺城,也不会同意。
男子无后,其兄弟过继一名儿子做嗣子,为其延续香火,这种事情很正常,宇文温本身就是嗣子,也不缺儿子,所以真要过继一个儿子给宗亲没什么难处。
关键在于,宇文温和大行皇帝宇文乾铿是堂叔侄而不是堂兄弟关系,他的儿子和宇文乾铿是祖孙关系,按宗法来说隔代是不能过继的。
虽然宇文维城不是以大行皇帝嗣子的名义继位,但他是宇文温的嫡长子,即皇帝位后,拜的是历代先帝也就是宇文泰一系的牌位,而不是生父宇文温百年之后的牌位。
以宗法而言,决不能让嫡长子做这种事,因为这就是所谓‘人伦惨剧’,宇文温会答应么?肯定不会。
那么关于邾王的一系列封赏,宇文温也绝不会接受,更别说遗诏里还宣称杞王宇文亮、世子宇文明为弑君未遂之逆贼,召天下兵马共讨之。
丞相尉迟因此获得了讨伐宇文亮的大义名分,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宇文温进爵邾王、实封邾国的封赏,这样的区别,彰显大行皇帝恩怨分明。
事情果然是这样么?谁知道呢,遗诏是谁写的还不一定,不过没人会纠结于这个问题。
宇文温受封邾王,会和杞王宇文亮划清界限么?不会。
宇文温受封邾王,黄州变成邾国,朝廷大军会避开邾国么?不会。
待得宇文宗室败亡,坐在御座上的还会是宇文家的皇帝么?不会。
那么纠结遗诏真伪有意思么?
稍有见识的人都会明白,尉迟氏和宇文氏已经公开决裂,那么站在胜利者一边才是最的,而未来的胜利者已经将大行皇帝遗诏以及讨伐宇文亮的檄文昭告天下。
使者带着公文以及檄文策马离开邺城,将‘好消息’带往四面八方,与此同时,城郊某处庄园里,数只鸽子振翅高飞,飞向遥远的南方。
第一百四十章 好消息 再续()
安陆,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明正在处理事务,他前日夜里抵达安陆,虽然连夜赶路疲惫不堪,但顾不得风尘仆仆,立刻主持大局。
那日他在湘州州治临湘,得宇文温于江州南昌遣使密报,说局势极有可能大变,宇文明震惊之余,赶紧布置相关事务,随后召集精兵动身北上。
身为江南西道行军元帅,宇文明未得诏令不得擅自班师,但他此次不是班师,而是以视察防务的借口,到被攻克的陈国巴州州治巴陵。
巴陵位于洞庭湖入长江口处,地势险要,自古便为江防要地,虽然上游的陈国州郡已被周军攻克,但他去巴陵视察防务,实属名正言顺。
宇文明抵达巴陵的同时,派人前往西北方向的荆州江南州治公安打探消息,结果探得的消息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公安城戒备森严,宇文明派出的人被守军杀了几个之后,余者还被对方追杀。
事已至此,一切都不言而喻,宇文明召集众将议事,安排驻防巴陵的水军总管周法尚布置巴州防御事宜,集结水军战船扼守洞庭湖口,严防敌军顺流而下实施突袭。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宇文明乘船连夜赶往下游,路过鄂州夏口时顾不得休息,登陆北岸骑马赶往安陆。
昼夜兼程当然累,但宇文明再累也没宇文温累,宇文温从广州番禹赶往江州湓口,七天内跑完一千多里路,这其中还有许多崎岖道路,赶路连续几日都没合眼。
又从湓口赶往西阳,再赶到安陆,宇文温的赶路速度很快,宇文明知道若是换成自己,若是这般赶路也会累得不像样子。
而到了安陆还不得好好休息,因为告急文书如同雪花般飘来,不光是山南,还有关中,局势岌岌可危,不是休息的时候。
江陵被围攻,方城被围攻,桐柏山、大别山的关隘也都有敌人在进攻,而黄州以东,还要面临尉迟佑耆麾下兵马的进攻,而陈国的反击也迟早要到来。
尉迟惇既然选择动手,那么必然会优先选择解决宗室力量,所以灭亡在即的陈国,肯定会苟延残喘,而双方很可能停战。
即便不停战,江北的尉迟佑耆也不会对江南动兵,而陈国也会优先选择进攻江州,进而进攻巴湘收复失地,借以重新组织长江防线,那么黄州和江州就会同时面临两股敌人的进攻。
下游三吴方向的攻势即将展开,而上游蜀地方向的攻势也即将到来,按照坐镇巴州的周法尚来报,说上游围攻江陵的崔弘升,已经得到益州总管席毗罗派来兵马的支援。
而席毗罗接下来是派兵东进攻打关中,还是再派主力乘船顺流而下进攻江陵,都是不能轻视的举动,宇文温之前已经调兵遣将增援江陵,若崔弘升又有强援到来,那么宇文明之后还得调拨援军。
到处都在起火,到处都需要增援,虽然先行一步抵达安陆的宇文温已经做出了应对,但昨日开始接手的宇文明依旧觉得焦头烂额。
双方决裂的日期比预期要来得快、来得突然,但事情已经发生,长吁短叹是没用的,尉迟惇既然撕破脸,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宇文明对己方的准备有信心。
正思索间,随从来报,说西阳王已到,宇文明将公文放好,示意走进来的宇文温坐下。
昨日宇文明开始主持大局,见着‘当家的’回来了,宇文温做好交接之后,回到别院睡了一天一夜,如今好歹恢复了精神。
“兄长,一会我便启程回西阳,是否还有交代?”
“一切都按之前议定来办。”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事到如今,只有父子三人齐心协力,才能扛住尉迟氏的全面进攻,这一日,宇文氏准备了很久,虽然决裂的时间提前,但不代表尉迟氏就能占尽便宜。
若论兵力、地盘,当然是尉迟氏占尽优势,但宇文氏的杀手锏可是一直藏得很好,也准备充足,真要决战,胜负还在两可之间。
交谈了一会,宇文温起身告辞,他还想着黄州以及江州那边的局势,没心思在安陆盘桓太久,要赶回西阳加紧布置,刚到门口,却见张鱼急匆匆赶来。
“何事?”
“郎主,是邺城的消息。”
张鱼低声说着,宇文温接过纸条,转入房内仔细看起来,片刻后愣住,宇文明见着他这般模样便开口问道:“二郎,是邺城的消息?”
得益于宇文温建立的信鸽通信网,宇文明能够及时知道邺城、洛阳、长安的消息,而昨日他便收到了父亲宇文亮从关中发来的书信,而他抵达安陆的消息,父亲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是啊,邺城的消息。。。”
宇文温面无表情的将纸条交到宇文明手中,宇文明仔细一看,头一个就让他为之一愣:“天子崩了??”
“是啊,崩了。。。”
弟弟的表情一些奇怪,不过宇文明没有在意,就当对方劳累过度还没休息够,不过当他看清接下来的,不由得呼吸一凝。
“棘郎继位??新君是棘郎?!”
棘郎就是宇文温嫡长子宇文维城的小名,宇文明见着这样的消息,不由得失神。
他一直认为,尉迟惇既然选择翻脸,至少在解决他们父子三人之前,会留着天子宇文乾铿当傀儡,从未想到会出现如今的场面。
宇文乾铿死了,恰好在邺城的西阳王世子宇文维城就成了继位的最佳人选,更别说新君身体里留着尉迟氏的血,真是太合适不过的傀儡。
而尉迟惇还把天子去世说成是遇刺伤重不治,污水都泼到他们父子身上,更夸张的是,所谓的遗诏还加封宇文温为邾王。
以王妃尉迟氏为邾王后,以次子宇文维乾为太子,以黄州为邾国,实封二万户。
“尉迟惇真是好手段,好算计!”
宇文明将纸条揉成一团,在房内来回走动:“他污蔑我们是弑君逆贼,还发布檄文,好一个名正言顺!!”
宇文温忽然笑了笑,拱拱手告辞,默默转身向门外走去,双眼通红,似乎燃烧起熊熊怒火。
我儿子当皇帝了,我成邾王了,我的尉迟炽繁当王后了,真是个好消息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獠牙()
夜,涢水,十余艘船只正在夜航,船队顺流而下,经涢口入长江,再顺流而下便可抵达黄州西阳,而前进目标正是黄州的宇文温,此时在船舱里挑灯夜读。
从安陆到西阳,陆路距离大概在四百里左右,水路距离差不多也是四百里,如果骑马昼夜兼程赶路,一天多就能赶到西阳,若坐船时间要久些,但他这次没有选择陆路。
即便再年轻,身子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宇文温之前昼夜兼程赶路,从岭表广州赶回山南安陆,是以严重透支了身体健康为代价,如今已经出现了记忆力下降、反应迟缓、哈欠连天的‘症状’。
若再这样透支下去,迟早要完。
比起后世,这个年代的交通状况很差,晚上没有路灯,更没有车灯,骑着马赶夜路很容易出事,一个不留神马失前蹄的话,没当场摔死也会被随后而来的马匹践踏,非死即残。
所以宇文温选择走水路回西阳,虽然夜航的风险也不小,但从安陆到涢口的河道没有什么激流险滩,又因为水运繁荣,船夫对涢水各处航道十分熟悉,所以能做到安全夜航。
如此一来,从安陆顺流而下走水路去西阳,走水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也正是因为如此,安陆和西阳之间的水运越来越繁荣。
此时的涢水上,除了宇文温所在船队,前后都有船队在夜航,同样是顺流而下,只是不知对方目的地是涢口对岸的夏口,还是下游的西阳、武昌。
宇文温的目的地是西阳,但要在经过夏口时停留一会,夏口作为鄂州州治,是长江上一个咽喉,以防万一,他要了解夏口的防务情况如何。
夏口即后世武汉,具体来说是武汉三镇之武昌,当然后世武昌和此时的武昌不是同一个地方,其中涉及到‘武昌’之名的西迁问题,而夏口自从东汉末年孙权筑城之后,便一直是江防要地。
夏口城位于江南,对岸是汉水入江口——汉口,所以夏口同时扼守着长江和汉水两条水道咽喉,若敌人要从长江上游的江陵大举东进要进攻下游建康,必须先拿下夏口。
同理,敌人若要从汉水上游的襄、樊地区出发,走水路攻打长江下游建康,也必须拿下夏口才能顺利长江。
自魏晋以来,凡是进攻建康的军队,必须突破长江防线,夏口首当其冲,东晋、刘宋、萧齐、萧梁时,镇守荆襄的地方实力派向建康进军,亦或是建康朝廷派兵讨伐盘踞荆襄的逆贼,双方都要争夺夏口。
夏口对于长江防线的性不言而喻,而对于宇文温来说,湓口和夏口是西阳的东、西屏障,只要守住这两个地方,那么敌军就不能从水路进攻西阳。
按照如今的局势,能够威胁湓口的是陈国水师,能够威胁夏口的,却是‘朝廷水军’。
这个朝廷,当然是尉迟惇控制的朝廷,而朝廷水军,当然是位于上游的水军,也就是崔弘度指挥下的湘西道行军的水军,而对方已经攻占了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