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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先到了,柴村此时已经迎来光城方向派遣的援军,大家听得这个好消息,可以说是喜出望外。
尉迟惇一死,尉迟氏自顾不暇,正是己方大有所为的好机会!
待得田六虎一行人入村,将领们都眼巴巴的看向其中一人手中提着的布袋,那人正是当晚砍得首级的义兵,此时此刻见着左右还有前方一大群人盯着自己,不由得有些怯场。
田六虎一把搀住这个立了大功的义兵,来到几位将军面前,行礼之后,激动的将首级交了出去。
布袋放在一张食案上,刚把人头从中拿出,将领们瞬间就围上来,然后齐齐望向同样在看人头的贺若弼。
虎林军将领们都没见过尉迟惇,在场的将领之中,只有贺若弼见过尉迟惇本人。
贺若弼并不是出身山南的将领,去年年底朝廷决定发兵攻打陈国,贺若弼被任命为江南西道行军总管,带着本部兵马从关中入山南,这才成了江南西道行军元帅宇文明的麾下将领。
贺若弼如今已经四十多岁,是周国的权贵子弟出身,自然见过同为权贵子弟的尉迟惇,此时此刻,他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只是表情有些尴尬。
因为他看得明白,面前这颗人头,并不是尉迟惇的首级。
“不是?这。。。这不能啊!”
田六虎惊得目瞪口呆,如同有人跟他说宝贝儿子是母老虎和别人私通所得、不是他的种一样,这几日他可是做梦都会笑,结果人头竟然不是尉迟惇的?
“咳咳,这确实不是尉迟惇的首级。”
贺若弼无奈的强调了一遍,见着田六虎等人呆若木鸡的样子,他有些同情,但这种事决不能开玩笑,所以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不,不可能。。。。”
田六虎喃喃自语,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片刻后他忽然回过神,让人把一名俘虏带上来,正是这名俘虏指认首级是尉迟惇的人头。
那名俘虏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材健硕,脸上带伤,穿着锦袄,见着一群人看着他,咧嘴一笑:“没错,老子是骗你们的,郎主是何等样人物,怎么会被一群野狗咬死!”
“王八蛋你敢骗我!!”
田六虎气急败坏的喊着,拜此人所赐,他这次丢脸可真是丢大了,于是咆哮着冲上去要将这俘虏砍死,被左右拼命抱住。
俘虏见着大家对他怒目而视,毫不畏惧,继续大笑:“哈哈哈哈,郎主是当世英雄,定然将尔等宵小。。。”
“省省吧,都龌龊成那样了,还什么英雄。。。。”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俘虏的笑骂,一名年轻将领从旁边转过来,看着俘虏冷笑:“啧啧,英雄,祸害两个侄女守活寡,让侄孙和自己阿耶父子反目,这是英雄所为?”
“你,你。。。”俘虏词穷,当然无法反驳宇文十五所说。
“你家郎主就是个废物!带着十几万大军攻打悬瓠,打不下来,带着一万多差不多两万骑兵,打柴村也打不下来,到后来靠着自己部曲舍身献人头才逃走,就是一个窝囊废!”
“呜啊!!”
俘虏嚎叫着要冲过来和宇文十五拼命,被左右士兵制住,他家从祖辈起就是尉迟氏的部曲,有人辱骂郎主,当然气急败坏。
“你还有脸嚎,骗吃骗喝的骗子!你面皮到底有多厚!尉迟氏的黄龙兵就这德性?难怪尉迟惇老是打败仗,都是被你们这些二皮脸祸害的!”
宇文十五的毒舌功力比不上郎主宇文温,但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三两句就把俘虏气得语无伦次,最后竟然哭起来。
他摆摆手让人把这可怜虫带下去,随后看了看人头:“果真不是尉迟惇的人头啊。。。。”
宇文十五见过尉迟惇,所以看着这个人头有些无奈,不过心情倒不会失落,因为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一趟,自然要施展拳脚,为郎主宇文温分忧。
陈军偷袭广陵得手,淮南局势大变,这个消息很快就由信鸽从建康传到西阳,再传到安陆,所以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明之前制定的出击方案,临时做了巨大变更。
本来应该继续留守黄州的黄州司马宇文十五,不能再待在西阳无所事事,必须分担重任。
“尉迟惇的人头,下一次再砍也不迟,本官身为监军,如何打仗就不多嘴,由各位将军商量着办。。。。”
“淮南局势大变,而我军前不久刚击破敌军万余骑兵,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
宇文十五向着各位将领说道,他领兵增援光城,担任监军,负责协调虎林军和其他友军的合作,如果双方出现意见分歧,就由他来拿主意。
宇文温在悬瓠派士兵乘坐热气球突围,这些士兵有的失踪了,有的顺利抵达光城,将宇文温的书信交到驻军手上,他们借此了解了悬瓠的情况,这对于接下来的作战十分有利。
“如今尉迟惇惨败,正是我军大有所为之际,如何痛打落水狗、尽快解悬瓠之围,是当务之急。。。”
第二十章 依靠()
熙悬瓠以北,汝水河畔大营,行宫,宇文维城正在和表叔王熙玩耍,王熙是胙国公夫人王氏的侄子,是邾王后(西阳王妃)尉迟炽繁的表弟。
王熙是太后、邾王后的母族,任小左武伯,统领禁军,护卫天子行辕,在这军中算是胙国公夫人王氏的依靠,平日里只要有空,就会给姑母、表姊、表妹请安。
所以年幼的天子宇文维城,对表叔王熙很熟,他不知道时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处境,只知道时常有人陪他玩,日子过得很快活。
元日就要到了,宇文维城又想起远在西阳的王府,想念兄弟姊妹们,想念阿耶,因为以往每到元日,府里都会很热闹,西阳城里也会很热闹。
宇文维城想家,但他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而表叔时常带来一些小玩意,让他玩着玩着就忘记了烦恼。
竹马是很常见的玩具,男童最喜欢玩,此时此刻,宇文维城和几名玩伴一起,骑着各自的竹马扮作骑兵,挥舞着木刀,兴高采烈‘围堵’扮作敌人的王熙。
尉迟炽繁在一旁看着儿子玩耍,不发一言,元日就要到了,儿子又要出席大场面,届时会被各种礼仪规矩限制得叫苦不迭,如今趁着有时间让儿子把玩心散了,她也能松口气。
旁边传来狗叫声,那是尉迟明月怀中抱着的小白狗在叫,尉迟炽繁转头望去,只见母亲王氏坐在尉迟明月身边,和小左宫伯王忻交谈。
王忻是蜀太妃王氏的侄孙,丞相、蜀王尉迟惇的表侄,一有空就会来问候天子,问候胙国公夫人王氏,顺便问候一下尉迟炽繁姊妹俩。
当然,尉迟炽繁知道对方实际上是想借机接近尉迟明月。
尉迟明月大婚之日就守寡,迟早是要再嫁的,尉迟炽繁知道王忻家世不错,其人样貌端正、年纪又合适,到时候王家真要派媒人来说媒,自己父母不会拒绝。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忻若想娶尉迟明月,其实不需要特意接近,尉迟炽繁见着这位如此向妹妹献殷勤,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苦命的妹妹能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男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冲啊。。。啊!”
正“策马疾驰”的宇文维城,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尉迟炽繁见状有些紧张,却见儿子很快就爬了起来,要继续“追击敌人”。
从身边经过时,尉迟炽繁赶紧把儿子揽在怀里,掏出丝巾帮其擦汗,一直猫腰陪玩的王熙终于得机会休息。
侍女端来温热的酪桨,宇文维城咕咕咕几下就喝完了,刚要继续骑竹马,被尉迟炽繁按住:“棘郎,休息一下。”
“嗯。”
宇文维城坐在一旁,拿着那根竹马爱不释手,这竹马做工精致,尉迟炽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然后目光一凝。
在一旁休息的王熙,见着表姊似乎有些走神,犹豫了一下,上前低声问道:“王后,不知有何吩咐?”
“啊?啊。。。。。”尉迟炽繁心中有些乱,不过面上倒是很镇静,“小武伯,丞相回来了么?”
“截止方才下官入宫时,丞相还未回营。”
尉迟炽繁闻言沉吟着,借以掩饰方才的失态,王熙只道对方心情苦闷,便不再多说,坐回原位。
他这位表姊的夫君,就是正在据守悬瓠的邾王(西阳王)宇文温,而宇文维城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御驾亲征’讨伐的竟然是生父。
如此人伦惨剧,王熙觉得自己作为旁观者,就不要多嘴,不能在伤口上撒盐,丞相带着两万骑兵南下息州,敌军只会被碾得粉碎,待得援军断绝,悬瓠也差不多完了。
到时候,宇文温无论是战死还是被活捉,下场都会很惨。
王熙沉默不语,尉迟炽繁也是如此,只是她心中却静不下来,儿子玩的竹马是王熙命人新做的,而她在上面看见了一个标记。
那标记不显眼,但却是她前往邺城时,与西阳王府司马张定发约定的暗号,有这个标记在,说明王府的人就在附近。
这个标记在竹马上,说明制作竹马的人,极有可能是张定发或者其手下的人,所以尉迟炽繁看到标记的那一瞬间,心中百味杂陈。
自从妹妹大婚之日生变,她和儿子就形容被软禁,除了娘家人,尉迟炽繁身边就只有贴身侍女翠云值得信赖,面对着扑朔迷离的前途,她一直提心吊胆却孤立无助,没有真正可信赖的依靠。
儿子可以靠她,她却没人可依靠,父母当然对她很好,但到了关键时候,一旦事关家族利益,父母也只能劝她“以大局为重”。
万一儿子保不住了,万一父母让她改嫁,那该怎么办?
尉迟明月心里苦,尉迟炽繁心里何尝不苦,然而翠云不顶用,如此巨大的压力只能她一人承受,夫君被围困在悬瓠,不知能否撑下去。
一家人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而真到了相见那日,怕就是永别之日,尉迟炽繁每念及此就悲从心中来。
而现在,生死不明的张定发竟然传来了消息,告诉她还有王府的人在周围,虽然尉迟炽繁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具体情况如何,但一想到有人可以能够依靠,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能稍稍松一下。
事情好像有了转机,满天乌云露出了些许阳光,看着骑上竹马准备继续‘厮杀’的儿子,尉迟炽繁定了定心神,暗暗下了决心。
无论如何,也要保得棘郎安全!
。。。。。。
行宫外,几名青壮推着小车,在禁卫的指挥下离开库房,张定发跛着脚,一瘸一拐的和别人推着车。
谎话说多了会成习惯,装跛子装久了,张定发差点就以为自己真是跛子,但为了骗过别人,他只能先骗自己,骗自己真的是瘸了一只脚。
邺城之变,张定发和西阳王府侍卫陷入绝境,是西阳王妃的父亲、胙国公尉迟顺放他们一条生路,张定发一行逃出邺城,却没有往黄州跑。
他们在城郊的秘密据点躲起来,又想方设法和躲在城里的吴明等人联系上,决定继续潜伏在邺城内外,想办法解救西阳王妃和世子。
西阳王妃和世子被软禁在皇宫,而世子居然被拥立为天子,如此一来,张定发和吴明想要救人简直是痴心妄想,但这不是他们不作为的理由。
身为西阳王府的侍卫,就要尽忠职守,张定发借着飞鸽传书向西阳报了平安,然后和吴明一起要为搭救王妃和世子做准备。
西阳王一定会打过来的,张定发和吴明对此深信不疑,那么在那之前,他们就要想方设法守护西阳王妃和世子。
奸相带着世子‘御驾亲征’,吴明留在邺城继续想办法,而张定发带着人想办法冒名顶替,跟着官军南下。
他本来就是北方人,口音没什么问题,十几个手下也学得北地口音,成功混入队伍,成了随军青壮。
但天子行辕戒备森严,张定发等人根本就无法接近,数月时间下来,没有一点头绪,反倒是有几个人被临时征发上战场,跟着官军攻打悬瓠城,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前几日,装瘸扮作工匠的张定发,终于得了机会,被叫去制作竹马,他知道这一定是献给天子(世子)的玩具,于是刻上了和王妃约定好的记号,希望能让王妃看到,让对方知道有自己人在周围。
不过王妃也许不会注意到竹马头上的那个标记,但张定发不会放弃,因为他有的是耐心。
西阳王宇文温,把悬瓠守得坚如磐石,奸相迟早要送天子回邺城,机会还有的是。
张定发正琢磨间,忽然听得周围议论声起,抬头一看,却见大营东侧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