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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9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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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太夫人独孤氏。

    这位是女郎杨丽华的姨母,当年柳叶陪着杨丽华到唐国公府玩耍时,就经常见到这位独孤氏。

    唐国公李渊,是杨丽华的表弟,柳叶知道李渊如今到鄂州当刺史,明日就要到豳王府做客,所以届时她和女郎杨丽华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未曾料她竟然在这里碰见了唐国太夫人独孤氏,柳叶不知道对方方才是不是看见、认出了她。

    应该不要紧的,都十年了。

    柳叶如是想,看看院内房门紧闭的禅房,不由得心里叹了口气:唉,还要折腾多久啊

    禅房内,一场罪恶正在上演,一位风情万种的美妇,今日到安宁寺上香礼佛,要为夫君祈福,为儿女祈福,未曾料为一权贵看见面容,其人顿生邪念。

    那权贵不顾妇人的哀求,将其逼入禅房,喝退婢女,以妇人的子女安全为要挟,强迫对方就范。

    辣手摧花,折腾了许久,真是

    宇文温如是想,搂着杨丽华温存着,方才两人重温了十年多前的那一幕,玩了许多花样,如今虽然衣衫不整,却都心满意足。

    把脸埋进宇文温怀中的杨丽华,此时有些无奈,她是虔诚的信徒,没想到却在这佛门圣地,半推半就下和夫君又来一次“情景再现”。

    如今她不知道佛祖会不会因此怪罪,也不知日后要烧多少香才能赎罪。

    杨丽华知道宇文温不信佛,还喜欢在禅房和她“重温旧梦”,在安陆时是这样,在西阳也是这样,所以杨丽华尽可能不和夫君一起去寺庙,今日本来也如此。

    一早,杨丽华见着宇文温去州学看放榜,赶紧出门到安宁寺烧香,结果宇文温来得好快,她想跑都来不及,对方把门一关,她就只能半推半就。

    因为时局,宇文温在外征战两年有余,中途只是短暂回府几次,杨丽华这两年未曾和夫君有肌肤之亲,好不容易熬到今年,才盼回来了夫君。

    随后的**就不说了,杨丽华以为自己和萧九娘、尉迟明月这段时间轮番上阵,能让宇文温的“火气”消散,未曾料今日对方依旧生猛,折腾得她够呛。

    “丽华。”

    宇文温忽然说话,杨丽华看向夫君:“嗯?”

    “还不够呢。”

    “啊?妾还是等回府再”

    杨丽华的声音越来越小,宇文温笑了笑:“为夫是说,两个还不够,丽华得多生几个呢,到老了,儿孙满堂,多热闹。”

    “嗯。”

    杨丽华偎依在宇文温怀中,幸福非常,宇文温搂着佳人,只觉当年将两人联系在一起的缘分,真是奇妙无比。

    他要到亳州任职,如无意外的话任期至少数年,当然要把家眷接到亳州,共叙天伦,这两年亏欠儿女以及妻妾的时光,他要好好弥补回来。

    当然,另外一位“丽华”,也该有个处置不是?

第六章 风声() 
    房间内,黄稻悠悠醒来,只觉得脑袋发胀,疼得厉害,什么都记不起来。

    不对,他记得自己失去知觉前是和钱东家饮酒,那酒初一入口不觉得如何,可过了一会酒力发作,让他头重脚轻,晕乎乎的。

    往日里颇为严肃的钱东家,如今一口一个“草民”,让黄稻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接过话茬,对方不停的劝酒,他只能一杯接一杯喝。

    想着想着,他的记忆开始恢复,回想起今日的遭遇,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他中选了,可以当官了,虽然据说这对于大官们来说只是很小的官,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那就是大官。

    黄稻在家乡时,见过大户们对官署里的什么“曹”毕恭毕敬,而自己今后就要成为这样的官,这让他不敢相信是真的。

    上午,黄稻在看榜时因为激动过度昏倒,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到杂货铺的,他完全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醒来后挣扎着要去做事,被掌柜毕恭毕敬请到后院喝茶。

    而匆匆赶来的钱东家,专门摆了一席酒,请他入座。

    那些佳肴,让他目不暇接,而东家还让妻女出来作陪,这让黄稻急得连连摆手,勉强坐下,却是如坐针毡,更别说他朝思暮想的女郎,居然近距离给他斟酒。

    钱东家有一子一女,女郎秀娘说不上貌美如花,但样貌端正,性格温婉,体恤下人,是黄稻心目中的贤妻,但他知道自己和女郎身份悬殊,所以是不可能的。

    女郎到了待嫁的年纪,媒婆上门了好几拨,黄稻默默祝福着女郎嫁个好人家,结果现在女郎竟然给自己倒酒,还靠得这么近,他整个人都懵了。

    糊里糊涂的喝了许多酒,有人来找钱东家,东家便暂时离席,随后黄稻喝醉了,不知。。

    耳边有轻轻的呼吸声,黄稻转头一看,发现女郎正躺在自己身边,他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缩到一角,而这一挪位置,盖在身上的被褥滑落,随后他发现自己和女郎几乎一丝不挂,被单上有点点落红。

    见着紧闭双眼而面颊上犹有泪痕的女郎,见着那妙曼的身躯,见着榻边那些衣物、被扯坏的衣裙,黄稻很快想明白他和女郎之间发生了什么,脑袋一片空白。

    莫非,我酒后非礼了女郎?

    黄稻瞪大眼,百感交集,正打算到官府自首,却惊醒了钱秀娘,小娘子睁开眼看见了黄稻,惊呼一声随即蜷缩着,将被褥扯上,低声哭泣起来。

    黄稻见状急得满头大汗:“不不不,不是,我。。”

    钱秀娘抽泣着,黄稻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不知过了多久,钱秀娘低声问黄稻:“父亲原本想许我做你的妾,那。。。那你何时带我走?”

    “啊?啊!妾?不不不,不是,我。。。我。。。想娶你为妻,只是出不起聘礼。。。”

    黄稻急得语无伦次,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不知该怎么说,自己念念想着若是能娶女郎为妻该有多好,哪里想过让对方做妾。

    钱秀娘裹着被褥坐起来,低头说着:“那。。那。。。我家不要那么多聘礼,意思意思就行的。。。”

    。。。。。。

    隔壁院子,钱树行在房内自饮自酌,喝着喝着眼泪就流下来,放下酒杯,他擦擦眼睛低声哽咽,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他的女儿,陪着出身卑微的黄稻睡了,他身为父亲,喜极而泣。

    钱树行做了多年买卖,最近几年做得愈发顺利,但他一辈子做成的买卖,都没有这次做的买卖大。

    那个穷小子黄稻,出身卑微,本来钱树行是绝不会看上的,但这小子擅长算术,人品也不错,让钱树行起了培养的心思。

    为此,他不惜花钱培养黄稻学珠算、记账,然后兼任账房,当然,也就到此为止了。

    而随着时局的变化,钱树行发现一个可能,便开始“投资”黄稻,今日这个可能化作现实,黄稻真的通过了考试,中选当官,这对于钱树行来说,是一笔大赚特赚的买卖。

    商贾,地位总归低下,除非能变成豪商,但钱树行不敢奢望,然而他要当官却不可能,因为没有可靠的门路,想烧香都找不到庙。

    朝廷如今接连在黄州举办考试选拔人才,钱树行本打算让儿子去搏一搏,但儿子对于读书不开窍,于是他把宝押在黄稻身上,因为这小子擅长算术,而此次考试就有算术科。

    现在,黄稻中选,而钱树行立刻毫不犹豫把女儿送到对方榻上,如今米已成炊,以他对黄稻的了解,娶亲之事有十足把握会成。

    他,有一个当官的女婿了!

    想到这里,钱树行激动得又多喝了几杯,正惬意间,李掌柜来报,说杂货铺那边已经有几拨媒婆登门,要找“黄郎君”谈一些事情。

    媒婆来的好快,听见风声人就到了,对方想干什么,钱树行早就想到了。

    他冷笑几声,把酒杯放下,哼哼着:“你去告诉那些长舌妇,我女儿和黄郎君有缘分,过几日就要成亲了,若再来店里骚扰,我就去报官!”

    。。。。。。

    临近傍晚,郝府,归来的郝吴伯黑着脸走进府里,他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在外面受气,也不是因为公务不顺,而是因为自己入府走的是侧门。

    回自己私第,居然连正门都不敢走,如此鬼鬼祟祟的行径,莫非年轻有为的郝长史做了亏心事?

    当然不是,他好得很,甚至心情一直不错——截止回到府邸之前。

    郝府正门,如今有几个媒婆正在纠缠门房,几个门房虽然身材魁梧,却对这些婆娘无可奈何。

    刚从官署回来的郝吴伯,远远见着这帮难缠的妇人堵在正门,气得不行却同样无可奈何,他若用官威来压,这些厚脸皮的婆娘根本就不怕,可若是和这些人纠缠,传出去后只会沦为笑谈。

    所以,郝吴伯只能走侧门回府,至于这些媒婆为何会来骚扰,他当然心知肚明——这些媒婆不是来找他,而是找“韩郎君”。

    迎上来的韩氏见夫君板着脸,一边帮忙脱官服,一边讷讷:“呃。。。一会宵禁,那些媒人就会走的。”

    “。。。。。”

    郝吴伯想说什么,说不出来,他一肚子火,见着妻子想发作又不好发作,今日颇为喜庆,他发飙的话太煞风景了。

    他的小舅子“韩郎君”,想做官想得不行,二月十五日参加考试,顺便寓居郝府等消息,今日放榜,“韩郎君”榜上有名,当场就激动得昏厥。

    当时在州学里的郝吴伯,听得这个消息,见着同僚促狭的笑容觉得颇为尴尬,如今听妻子说,小舅子回来后傻笑不已,接着就是和好友豪饮,喝得醉醺醺,被仆人抬回来。

    老丈人“老韩”,这几日也在女婿家里住,得知儿子中选,笑得嘴巴都合不拢,自饮自酌,如今也醉得不省人事。

    韩氏当然也高兴,如今见着夫君板着脸,依旧凑上来:“夫君。。。”

    一听妻子这语调,郝吴伯心知不妙,暗暗叫苦,却无法逃避,只能先发制人:“徇私枉法的事情,为夫是绝对不会做的!”

    “夫君”

    韩氏抓着郝吴伯的手摇起来,摇得郝吴伯心里发毛:“不是,为夫说过多少次,当官,要当好官,做出些政绩来,这样大王才会赏识,才会提拔!”

    “是呀,是这个理呀,只是就怕做出了政绩,传不到大王耳边,所以不就得。。。。”

    “真要是做出政绩,大王自然会知道的。”

    见着夫君没把话说死,韩氏很高兴,服侍郝吴伯用膳。

    郝吴伯吃了一会吃不下去,见着妻子欲言又止的样子,索性问道:“还想打听什么消息?”

    “那个。。。朝廷还会举办考试选拔人才么?”

    “你有许多兄弟么?”

    韩氏再度讷讷:“妾只是问问。。。”

    郝吴伯知道妻子这是帮闺中密友们打听消息,他当然知道答案,但不能说,这是原则,不行就是不行。

    然而,豳王今日特地交代,让他适当放放风声,那就不一样了。

    见着韩氏有些尴尬的样子,郝吴伯心中斟酌了一会,神秘兮兮的说道:“既如此,为夫说与你听,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第七章 小六!() 
    清晨,豳王府,仆人们忙里忙外,忙着把一个个木箱装上门外马车,豳王就要到亳州上任,家眷同行,需要携带的行李不少,已经陆续有几拨车队提,提前到亳州州治小黄安顿。

    豳王府此次算是“举家搬迁”,然而实际上王府要搬的行李不算多,都是家眷们平日里用惯的一些小器具或者衣物,那些大件的家具并不需要搬。

    因为亳州的豳王府会在当地置办各类物品,虽然为此会花费不少钱粮,但却省了许多事。

    如今王府门前的车队,运输的主要物品是佐官们的行李,还有佐官们的家眷乘车远行,毕竟大家没有豳王那么财大气粗,带着家人随着府主千里迢迢上任,开支太大吃不消。

    所以这算是王府给佐官们的“福利”,而王府卫队人数有限,故而为了运输大量行李,王府联系镖行,雇佣对方把行李和旅客送到亳州小黄。

    管家李三九,接过手下交上来的清单,确认今日“发车”的物品和人都对得上数,点点头,向着面前毕恭毕敬的镖头们拱拱手:“诸位,有劳了。”

    几位镖头连声说“不敢”,随后带领镖师们押着车队出发,看着马车缓缓离开,李三九不由得感慨起来:

    郎主做事,果然喜欢“利益均沾”,搬个家,都要让镖行们有买卖做。

    回头看看王府,李三九心中有些不舍,他随着郎主一家在这里住了差不多十年,如今就要搬走了,当然有些留恋。

    不过李三九知道,郎主的根基在黄州,所以此举家搬去亳州,不代表西阳城内的王府会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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