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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能臣-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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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原,吃得是中原产的马草料,再难吃到这种苜蓿草,自然胃口不振;而胃口不振,马就容易掉膘,致使其体力、速度受到影响。”

    “所以说,秦掌柜的‘春雪’与本王厩中的‘春雪’只是差了一株小小的苜蓿草而已?”刘彦钧饶有兴致地听着桑纬的回话。

    桑纬笑了笑,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草民在西域时见识过他们是如何驯养名马的——除了特产的苜蓿草,西域、漠北的马实际上更适合‘放养’,而不是‘圈养’。马有灵性,喜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而一旦它们聚在一起,就会有三六九等之分,最厉害的马自然而然成为‘首领’。西域、漠北的驯马人一旦取得了这匹‘首领’的信赖,就会放手让‘首领’去管理马群,他们只需要准备好马草和厩舍就可以了。”

    刘彦钧听着桑纬的一番话,连连点头道:“本王也曾听说过,马儿天生爱自由,喜欢无拘无束,故而平日里这马嚼子、马鞍是从来不会上它们身的;而且本王征用了这周围百顷的土地给它们奔跑驰骋,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

    桑纬躬下身躯,继续说道:“大王虽然有心,但是养马之人并不领会——因怕马蹄受损,故而不敢放马驰骋;因怕骏马掉膘,故而过量喂食;因怕马儿打架受伤,故而不敢令其成群……这一切都使得西域、漠北名驹体质下降,虽然看上去膘肥体健、毛色光亮,然而与初来乍到时相比,已经大不如前了!”

    “秦掌柜说得有理。”刘彦钧又回头看了一眼褚氏兄弟,“南山、东篱,你们觉得秦掌柜说得如何啊?”

    褚东篱上前一步说道:“下臣不知养马之法;既然秦掌柜是驯马养马的世家,说出来的自然不会错。”

    褚南山也附和道:“正是如此,下臣才举荐郡公大人来接手内厩掌司一职,大人手下有这等人才,自然能让这些神骏回复往日的风采!”

    燕王刘彦钧“哈哈”一笑,对他们说道:“你二人倒是会说话,不过确实如此。这位秦掌柜对于驯马养马之道如此熟稔,也只有这样的名家才不会辱没本王私厩中的这些好马!沏儿,你可真是为本王找了一个人才啊!不过你一向深居简出,又是如何结实的这位名家的?”

    刘文沏眉头一皱,知道燕王对于秦掌柜的身份起了疑心;不过他也没有隐瞒之意,遂将当日南平县城赛马、邀请肖先生入府、最后强请秦掌柜入府等诸事向刘彦钧汇报了,末了说道:“儿臣自作主张强留秦掌柜等人在燕国,又担心他因此败了家业,故而向褚家两位先生求了内厩掌司这个差事,也算是让秦掌柜能够人尽其才。我燕国也多了一位驯马养马的好手!”

    “嗯,吾儿考虑周全,甚合我意。”刘彦钧微笑地看着刘文沏、褚家兄弟和桑纬等人,“既然秦掌柜肯为本王效力,本王自然不会亏待尔等。这些骏马就交给你们打理了,但有需要尽管向‘掌司大人’开口,钱财、人力,俱听调配!”

    “谨遵大王之命。”刘文沏和桑纬相视而笑道。

    这时,内厩的木篱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骚动,此起彼伏的人声传进众人的耳朵里,只听他们高喊道:

    “吾等小民求见燕王!”

    “请大王做主!”

    “求燕王开恩救救我等”

    ……

    内厩的卫士长慌慌张张地跑到燕王跟前,跪地禀告:“大王,木篱外聚集了大批百姓,他们自称是‘东苇乡’的村民,听说大王出巡内厩,特来陈情!”

    “东苇乡的村民……”燕王眉头一皱、厉声道,“本王的内厩原本就是东苇乡的地界,当年征用土地时已经给足了他们安家费,怎么这会儿又来闹事!”

    卫士长擦了擦汗,回道:“属下、属下不知!”

    “去,将他们都轰走!”燕王刘彦钧不耐烦地下令道。卫士长慌慌张张地就跑开了,不过才跑不多远,迎面就看见数十个衣衫褴褛的百姓向他冲过来——这群百姓已经突破了卫兵组成的人墙,直接冲进了内厩!

    “大王、大王,我等都是燕国的百姓,求大王救救您的子民吧!”这些百姓边跑便喊嚷着,一下子就冲到了燕王等人跟前。

    “你们是要造反吗!”燕王双目一瞪,气势汹汹地瞪着这些百姓;随性而来的卫兵迅速组成人墙将燕王和冲驾的百姓隔绝开来,同时亮出明晃晃的兵器,只等刘彦钧一声令下就要将这些不识好歹的百姓格杀。

    这些百姓一见对方这个架势,当场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膝行到卫兵的刀口下,哀嚎道:

    “燕王,我们都是原来东苇乡的村民,只因这些年生活难以为继,这才来向大王陈情,求大王大发慈悲、救救我等小民吧!”

    “你们这是冲撞王驾,罪当该死,还不速速退下回家,不然将你们就地格杀!”这时候褚南山忽然站出来护在燕王身前,大义凛然地指着这个老头喝道。

    那老头也是豁出去,他抓住卫兵的刀刃架在自己脖子上,决然道:“我等听闻燕王驾临此地,故而守候在此;若能让原东苇乡的一百二十多户人家活命,舍了这把老骨头又有何不可!”

    “你……”褚南山怒气冲冲地指着这个老头和他身后的二十多个百姓,大吼一声,“这些人冲撞王驾、意图不轨,按燕国律法应当场格杀!卫士们速速执行!”

    “慢!”刘文沏忽然开口道,“父王,东苇乡怎么说也是当年朝廷册封给儿臣的封地;既然是儿臣的封地,东苇乡的子民自然就是儿臣的子民。他们冲撞王驾自然是有错,但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他们杀了,恐怕会坏了父王的名声!”

    刘彦钧拧着眉头想了想,摆手道:“先不要动手。你是何人,为何来本王驾前陈情?”

    那老头听到这话,松开了刀刃,扣头说道:“草民钱老六,原本是东苇乡的里正,今日引原东苇乡村民一百二十余户冲撞王驾,不为他事,乃是为当年大王征地的安家费而来!”

    (本章完)

第191章 旧事风波(二)() 
“安家费?”燕王刘彦钧目光一凝,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喝问钱老六,“征地时,本王不是已经给过东苇乡了吗?事到如今怎么还敢来本王驾前讨要!”

    白发苍苍的钱老六听燕王这么一说,愣在了当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大王,您说已经发下安家费给东苇乡的村民了?怎么……怎么我们东苇乡一百二十余户,竟没有一人受到?”

    “放肆!尔等刁民,大王说已经发下安家费给你们了还会有假?分明是你们这些刁民贪得无厌、竟敢闹到大王驾前,当真是罪不可赦!来啊,速速将这些人就地正法!”褚南山一看燕王脸色阴沉,急忙下令道。

    不过卫士们只听从燕王的命令,对于褚南山的“狐假虎威”他们都无动于衷。这时钱老六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他指着褚南山大喊道:

    “大王,当年就是这位掌司大人奉了您的命令来征地,当时他也说会按每户人头发下安家费,同时还有一笔补偿款。可这么多年了,我们东苇乡的村民每家每户只收到官府先期拨付的五两白银,其余的银两这么多年来连个子儿也就看见啊!”

    “刁民,你真以为大王可欺吗?”褚南山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上前一步,想从卫士手中夺过兵刃;不过这名卫士紧紧抓着手中的兵刃,褚南山竟然没有抢到手。

    “南山,你先退下!”燕王见到褚南山的出格表现,心中已经了然,对于褚南山的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过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属下、宠妃的哥哥,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这些衣衫褴褛的小民告发而无动于衷。

    燕王走到钱老六跟前,目光凌厉、声音威严:“尔等所陈之事,本王自会查实。安家费之事先另当别论,本王先要论尔等的‘冲撞王驾’之罪!来啊,将这些人抓起来,全都投入狱中,等候发落!”

    刘彦钧命令一下,卫士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冲到他面前的十余人捆绑起来,刚要拉走时,却见刘文沏跪到燕王面前,言辞恳切道:“父王,东苇乡乃是儿臣的封地,这些村民也是儿臣的子民;他们冲撞王驾就等于是儿臣冲撞了父王。儿臣身为他们的父母官,内心愧疚万分!恳请父王不要惩处他们,他们所犯的罪行,儿臣愿一力承担!”

    儿子的求情让燕王感到奇怪,但从刘文沏的话语中他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讯息——他刻意强调东苇乡是自己的封地,强调东苇乡村民是自己的子民,毫无疑问,刘文沏真相想强调的是他的“云西郡公”身份,强调现在燕国控制的土地、人口中,有一部分应该是属于他的。

    刘彦钧看着这个“爱民如子”的嫡长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对卫士们说道:“既然这些人都是‘云西郡公’的子民,那就交给郡公处置吧。本王累了,摆驾回宫!”

    “诺!”得到命令的燕国卫士松开了钱老六等人,不过依然警惕地盯着他们,防止他们趁燕王回宫的时候再度发动“突袭”;与此同时,被内厩的卫兵阻挡在木篱之外的东苇乡村民们看到燕王要走了,忽然爆发出更嘈杂的喧闹声:

    “燕王不仁,妄称‘贤王’!”

    “对,燕王鱼肉乡里,我等小民纵然一死也要上告朝廷!”

    “砸了这个马场,夺回我们的土地!”

    ……

    动静越来越大,一些情绪激动的百姓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锄头、铲子、筢子之类的农具,挥舞着就要和守卫门口的卫兵动起手来!此时此刻,内厩门口的危机一触即发。

    “吾王,若是就这么走了,只怕会酿起民变!”默不作声的褚东篱走到燕王跟前低声说道。话音刚落,褚南山也走了过来,不过他的建议却与他的同族兄弟南辕北辙:

    “大王,这些刁民摆明了是要与大王作对,任由他们胡来始终是个祸患!不如痛下杀手,好让他们知道这燕国是谁人做主!”

    “南山,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到现在你还想着‘杀人灭口’这种事!”褚东篱冷眼一瞪,首先站出来反对。

    “东篱,这是为了大王考虑!”褚南山不依不饶道。

    “好了!”燕王刘彦钧低声喝止了兄弟二人的争吵,“此事确实是南山你的不是!不过他们居然敢趁着本王巡视的机会前来闹事,显然就是没有将皇家天威放在眼里。东篱,你也无需介怀,今日之祸,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此言一出,褚东篱心中凉了半截,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自己又能怎么办?一边是自己的同族兄弟和君主,另一边是与自己无关紧要的平民百姓,他能开口帮他们说句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总不至于用自己的性命来保他们吧!

    褚东篱无奈地摇摇头,对燕王低声道:“如果非要动手,这事一定要做的干净,千万不能留下什么把柄!”

    燕王冷笑道:“东篱,你是本王身边的‘第一谋士’,这种善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说完刘彦钧径自登上了车辇,落下了车帘,表情阴鸷而冷酷。

    褚东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高声喊道:“原东苇乡村民,冲撞燕王大驾,意图行刺吾王,罪不可赦!依律,犯法者必受其刑,东苇乡一众村民,皆……”

    “慢!”褚东篱的“斩”字还没出口,钱老六忽然喊道,“草民钱老六,代表原东苇乡一百二十余户村民,状告原燕王内厩掌司褚南山克扣我等征地安家费,恳请朝廷受理!”

    “朝廷?”褚南山忽然目光一凝,指着钱老六喝道,“这里是燕国,燕国自有燕国的律法,岂是朝廷能够干涉的?”

    “钱老六,这里站着的都是燕国的官吏,朝廷还管不到这等小事!”褚东篱也说道,尽管他非常同情这些人,“你有冤屈,死后尽管向阎罗王哭诉,在这里,仍然是燕国的土地!”

    钱老六仿佛没有听见他们褚家兄弟的说话,兀自仰天大呼道:“望老天听到我等的呼唤,恳请朝廷受理此案、洗刷我等的冤屈!”

    只见云西郡公刘文沏慢悠悠地走到钱老六的跟前,苦着脸说道:“你们都是本郡公的子民,怎奈你们得罪的是我的父王。我虽有心护佑你们,但王命如山,我也无可奈何!今日,纵然是朝廷也救不了你们!”

    钱老六一张老脸抽搐了几下,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他一头磕在地上,依旧高声疾呼:“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等刍狗百姓,向天地神明祷告:朝廷若不肯为东苇乡一百二十余户百姓的生死做主,我们便是死也不会瞑目!”

    “死就死了,还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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