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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就在我身上,不知县令大人可否令那白安拿出玉佩,与我身上这块玉佩相和,若是能严丝合缝的对上,那便能证明我所言非虚!”许宜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青绿色的半月形玉佩。
唐伯虎看见这块玉佩,用询问地眼光看了看白安,而白安则一脸郁闷地点了点头,示意许宜所说不假。
“县令大人,不必麻烦了!我们并不想知道那姓许的如何有那样一块玉佩,许宜,唐某且问你,你口中所说,你的母亲与白家订婚是在多少年前?”唐伯虎并没有接许宜的话茬,而是转而问他。
“呃总也有十五年了”许宜想了想,回答道。
“那就好办了,按照大明律,定婚五年无故不娶及夫逃亡过三年不还者,并听告官改嫁,又聘定与人,其夫逃故并买卖在外,年久不回者,许令照例改嫁。 '棉花糖'我们就算承认你所言订婚之事属实,那么现在也早已过了五年时效,你可以回了!”唐伯虎有些不屑地摆了摆手说。
“唐解元且慢妄下定论。”刚才一直站在一旁的不说话的王世杰突然出声,“大明律中确实有定婚五年无故不娶及夫逃亡过三年不还者可改嫁他人一条,但是这改嫁之前白安一家可曾告官?”
“并不曾,那这会儿我便请县令老爷做主,请您驳了这个婚盟!”白安下跪,向静海县县令磕头道。
“白家老丈且住,时延五年未娶,白家老丈你确可以为女儿告官改嫁,但是您之前却没有为女儿告官改嫁。如今许宜在你告官之前,已经表达愿意娶白家小姐为妻的愿望,那么便不算无故不娶,既然没有无故不娶,那您又何能再请县尊大人解除婚盟呢?县尊大人,不知您是否认同学生所说?”王世杰的口才确实便给,一下子便把那条五年不娶订婚无效的大明律适用范围给缩小了。
“这个”静海县县令却有些为难,虽然他想赶紧结案,了却这件麻烦事,可他一不愿意得罪张阳,更不愿意得罪汪平和,若是案件清晰明白,他不妨秉公办理,谁也说不出什么,可是这会儿王世杰愣是从鸡蛋里挑出了骨头,他要是硬把案子给判了,倒是给人留下了口实
“等等,许宜,你身上可携有路引?”看见静海县县令为难,唐伯虎突然向许宜询问。
“啊?!这个呃”许宜突然被唐伯虎一问,有些张口结舌。
看到许宜如此模样,唐伯虎一声冷笑,转而又对静海县县令拱手说道:“县尊大人现在好办了,大明会典载:凡军民人等来往,但出百里者,概验文引。凡军民无文引,及内官内使来历不明者,有藏匿观寺者必需擒拿送官,仍许诸人首告。得实者赏,纵同罪。大明律规定:凡不应给路引之人而给引,及军诈为民,民诈为军,若冒名告给引及以引转与他人者,并仗八十。而且,此人既无路引,无法证实身份,那么按大明律规定,凡订婚者,女家妄冒,杖八十,男家可追还聘礼;男家妄冒者,加一等,判流徙!我们现在怀疑眼前之人是否是许宜本人,若他不是许宜,还请县尊大人秉公办理!另外,唐某还另告眼前之人妄冒功名,诬告朝廷命官,数罪相叠,罪当问斩!”
明太祖朱元璋在明朝建立之初,对民众采取严格控制,可说是“夜无群饮,村无宵行”的局面,所有人要出行,都必须由保甲里正担保,并开出路引来证明自己身份。
然而,随着朱元璋的逝去,就跟明大诰一样,明初的很多规定便已经名存实亡,到了明朝中期,因为商业的活跃,土地兼并的加剧,城市手工业的大发展,商人、进城务工人员和流民等流动人口的增多,路引的制度的制约性已经明显体现,再加上因为技术手段的限制,路引这东西极易伪造,又难以查验,到了明朝中后期,官方对于路引的查验已经基本停止了,所以如今的大明人出行时,倒很少有人会去专门办一张路引,自然许宜也不会例外。
有人问,既然没有路引,大明朝的人又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们之前就说过,大明朝是个熟人社会,因为知丁法的存在,大明的人往往互相熟知,而且大明的人即便要打官司,也往往只会在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有里正保甲作证,根本不用担心身份无法自证的问题。
即便有人要出门,或者上京告状,那往往就要三五十人并行,由里正保甲带领,互相作证。
然而,许宜这次来天津,却根本没有要打官司的准备,又哪里去现请保人作证?再加上身上没有路引,根本无法自证身份。
许宜一听,唐伯虎连珠炮一般,竟然把这么多罪名扣在自己的头上,一下子竟然都要问斩了,一下子吓得腿都软了,也不再顾及自己的生员身份,赶紧下跪磕头,“啊?!什么?!县令大人,冤枉啊!小人确确实实是许宜不假,绝没有妄冒!还请青天大老爷你明鉴!”
而一旁的王世杰听到此处也是心中一惊,额上冒汗开始急想对策。
大明律中的很多条款并不向后世的法律一般完备,很多精通律法之人,往往可以在字里行间抠出很多漏洞,并以此作为打赢官司的筹码,显然王世杰此人正是精于此道之人,这也是为什么此人就连静海县的县令大人都有些头痛。
然而这会儿,王世杰显然遇上了对手,这就好比两个人下围棋,王世杰抢到了先手,但是唐伯虎却不在王世杰占到先手的此处再做纠缠,反而另寻他处下了个妙手,让王世杰不得不回顾。
“县尊大人,且听我一言”王世杰头脑急转,果然想出一个缓兵之策,然而唐伯虎却哪里容王世杰还手,立即大声打断王世杰的话:
“县尊大人,王世杰明知眼前此人身无路引,却不告官,当属纵容,应先仗八十再同他问话,恩,既然他有童生身份,罪减一等,合当先仗四十!”
王世杰一听,这唐伯虎竟然连他也要打,平时给别人打官司,无论打赢打输,至少他自己不会引火烧身,可这次
王世杰一下子有些慌神,正要出声辩解。可这静海县的县令早就看这王世杰不顺眼很久了,一直苦于没有对付他的办法,如今,唐伯虎给了他这个机会,那他还不赶紧抓住,再说打了这么一个王世杰,又不算得罪汪平和,他又何乐而不为?遂根本不等王世杰辩解,立即从案几上的竹筒中抽出一个令佥:“唐解元精通律法,果然目光如炬,本县险些竟让此等小人给蒙混了,左右,将这王世杰拖下去,先打四十!”
191章 挑拨()
“王世杰被打了!王世杰被打了!被打四十大板!哎哟妈呀,王讼棍的屁股还真叫一个白,不过这次可要给打烂了!哈哈哈”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挤到县衙大堂的外面,不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大堂内的审案情况,所以有几个好事儿又热心的人,专门站在高处,负责“现场直播”,而他的话再由几个中间负责“转播”的人,传到衙门外面,然后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而之前,唐伯虎一连串的反驳和控诉,自然也都引起了众人的叫好声。
“那许宜喊着不告了,不告了,不过这会儿可由不得他了,县老爷命人将他收监,要派人去金陵,查实他的身份,再做处理!”站在高处的“特邀嘉宾”再次传来最新消息。
“县老爷英明!”
“好啊!”
众人仿佛过节一般,纷纷大声鼓掌叫好。
“若是到时候,去了金陵,查实了那许宜的身份,他还来打官司怎么办?”一个在人群中的年轻人有些担忧地询问一旁的人。
“嗨!说你年轻,你还不信,大明律说得明白的很,男女有犯奸盗者,义不可复合,听其别娶别嫁,不用悔亲之律。只看那浪荡子那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到时候去了金陵,还怕查不出他点儿作奸犯科的事情?再说张神医他是干什么的?人家的拜把兄弟可是锦衣卫的乔龙乔老爷,就算那许宜是个良善子弟,凭借锦衣卫的手段嘿嘿”旁边一个身材干瘦,明显是个读过两年书的中年人,给这个年轻人小声的答疑解惑道。
“哦”
年轻人纯洁的世界观瞬间崩溃
天津的一处戏园子中,汪平和正邀请着马淑等人一起听戏,一个门子突然跑进来,在汪平和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让汪平和原本开心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他为了不让周围人看出自己的异样,赶紧挥退了门子,脸上再次做出开心听戏的表情。
不过,汪平和的这番作态,自然逃不过一旁马淑的眼睛。
“安之,该不会是那边的官司输了吧?”马淑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啊?马姑娘,你说什么?”汪平和的表字就是安之,他突然听马淑这么一说,心中咯噔一声。
“呵呵没什么,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当然知道,只是,你的手段似乎也不是太高明啊?吃相有点儿难看啊。”马淑只是转过头去,有些清淡地说,嘴角带着一丝丝的不屑。
一旁的汪平和仿佛被马淑扒光了老底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诺诺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呵呵,你也别多想,我只是提醒你,那张阳可不是如他表面那么简单,背后的水可是深着呢,这次你得罪了他,我怕你那个五品的老爹恐怕也保你不住啊,到时候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你们俩原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你又何必钻这个牛角尖呢?”马淑摇了摇头,继续用有些平淡的语气,拨弄着汪平和内心最敏感的地方,甚至说话的时候,马淑根本就连看都没有看汪平和一眼,仿佛完全被戏台上的表演所吸引了过去,让汪平和油然地感觉到了马淑对自己的一种轻视,这显然让他难以忍受。
马淑虽然嘴里是劝着汪平和不要再针对张阳,可是起到的效果却是完全相反。
试想一下,一个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年轻男子,刚刚对情敌发起了挑战,而这时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却来劝自己不要去挑战那个情敌,因为你“一定会失败”!那么即便换了是别人,大概也绝对会拧着头皮,跟那个情敌死磕到底了。
更何况汪平和这样个性格阴沉扭曲的人。
原本,汪平和找张阳的麻烦,不过是顺势而为,而这会儿,他已经对张阳这个人有些咬牙切齿,当成杀父仇人一般对待了!
其实,这恰恰达到了马淑原本就想要的效果。
马淑虽说是执掌着大长公主府的所有产业,她的手腕、心机也都属上乘,然而马淑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随着年龄日大,婚姻之事也不得不提上日程,府里的很多旁支,已经开始风言风语她仍然把持着大长公主府的财权,是别有用心
而因为张阳的关系,马淑所经营的合清堂被锦衣卫查封,更是让府里的人对马淑有了不满的由头和说辞,所以马淑对于张阳是不可能不心存怨恨的。
然而,不说因为张阳失踪之后,竟然有人调派了大明海军进行营救,虽然那次行动对外宣称是为了剿灭倭寇,但是马淑却可以从海军出动的具体时机上判断出,那次行动根本就是为了张阳一个人!而如今大家所知道的张阳的后台乔龙,显然绝不会有如此之大的能量!
更何况,合清堂被查封之后,就连自己那个早已经不过问世事,潜心礼佛的奶奶,府里的老祖宗,大长公主殿下,都特意把自己找了去,给自己提了一句,不要牵涉进张阳的事情中去。
再加上兴济张家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之后,竟然就这样闷头认了,这都足以引起马淑对于张阳背景的震惊和好奇!
若不是知道宫里的那位长得什么模样,马淑真的都会以为,这个张阳就是那位改了名换了姓,又跑出来玩微服私访了。
当然,马淑的猜测已经非常接近真相了,只是她忘记了正月里那次在茶楼里遇到的那个戴着孙悟空面具的人
于是,怨恨,震惊,再加上好奇,马淑自然而然地就开始关注起张阳来了,但是因为老祖宗的嘱咐,马淑显然不可能自己去直接报复张阳,或者跟张阳有什么特别深的接触,那样会让自己得不偿失。
而此时,汪平和这样一个角色自然进入了马淑的视线:这个汪平和,对自己迷恋,性格阴沉狭隘,自恋、自信却无才,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有些变态、怪癖,对这样一个人,马淑自然不可能喜欢。
然而,这个汪平和的老爹虽然只有五品,却是个掌管着漕运钱粮的官儿,因为大长公主府的产业遍及京津一带,漕运就是他们的生命线,所以马淑不可能不跟汪必东打交道,而对汪必东的儿子,自然也要虚与委蛇。
更何况,汪必东的干爹,汪平和的干爷爷,就是如今炙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