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向佐想了一会之后,回道:“他还说,要老臣向陛下进言他回到出离,好为陛下尽忠,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王向佐将头重重的叩在地上,没有说下去。
皇帝眼睛一眯,冷冷道:“说话吞吞吐吐,难道是嫌我死的慢了吗!”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皇帝把手边的玉如意砸到了地上。
王向佐吓了一跳,身子战战不敢出声,不停磕头,声音极响,仿佛都要将地板给磕碎了。
死一般的寂静。
天子之威,乃至于斯!
半晌,皇帝才闭上了眼睛,昂着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直到略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才张开了眼睛,看着王向佐,抬了抬手,缓缓道:“你起来吧。”
王向佐依言站起。
皇宫内,一片死寂。
皇帝注视着王向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大汉天下,朕能够倚仗的就只有你们几个老臣了,如果你们都不敢向朕说实话的话,朕就耳聋目昏,听不得天下事,见不得天下人,这江山社稷,难道就要眼睁睁的假手他人么?”
说完,他又猛的咳嗽起来,仿佛刚才生气用尽了他的力气,这一次咳嗽竟持续了很长时间而不见好。
王向佐大惊,急忙上前一步,扶住皇帝,嘴里竟哽咽出声,道:“陛下,臣这就出去唤御医进殿!”
皇帝摆了摆手不让他动身,又咳嗽半晌,才喘着粗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朕这病已有十几年了,总是在冬季严寒之际就犯咳嗽,老是好不了,索性就不去管它,朕乃天命所归,不会因这区区小病而早登极乐之界,”说完,不待王向佐开口,就又摆了摆手,道:“现在你把拓拔野跟你说的话,告诉朕。”
王向佐见皇帝止住咳嗽,这才退后一步,低头回道:“启禀万岁,拓拔野告诉老臣他回国之事,涉及到两国国储大事,若其不能归国,恐怕三位皇子会有性命之忧!陛下!”
说完,王向佐又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皇宫内,再次沉默起来,只有王向佐叩首之声不绝于耳。
皇帝看着王向佐一眼,心中颇不耐烦,眉头一挑就要发怒,但立刻又忍了下来,那毕竟是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臣啊!
皇帝沉住了气,摆了摆手道:“好了,怎么这半年以来你变得如此胆小,过去战场之上,耀武扬威,纵横天下,令敌闻风丧胆的雄姿那里去了!难道是在朕的身边呆久了之后,才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么?”
王向佐一窒,说不出话来,倒也停止了磕头。
皇帝看着他,皱着眉头问道:“你觉得拓拔野向你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王向佐想了片刻之后回道:“陛下,老臣从拓跋兄妹来到洛京之后,就一直多其二人多有怀疑,并刻意与他们交往,老臣发现他们二人心思缜密,做事狠辣,在事情没有绝对把握之前,绝对不会透漏半点风声,所以老臣以为,这次拓拔野敢向老臣说这番话,绝非空穴来风,只怕三位皇子一定身处危险之中……”
说到这里,他再次叩首,对皇帝恳切求道:“还请陛下留意才是!”
皇帝笑了笑,道:“你就不怕他这次是以序言诈你,好假你之口朕放其归国么?”
王向佐抬起了头,目光闪过一丝疑惑,刚要开口反驳,只见皇帝突然站起身子,负手走到窗前,摇头笑道:“若拓拔野真有这个能耐,又怎会故意在朕寝宫之前留你交谈许久,而私密之地相谈?这只怕就是故作样子,好给朕看吧?”
第二百七十三章()
拓拔野了头,道:“刚才妹妹有人告诉你看到完颜昭了,是怎么回事?”
拓拔玉微笑回道:“方今天下,能让帝国拓跋皇室以外,最有权势家族的两位公子卖命的,会是谁呢?”
拓拔野脸上并没露出多少惊讶之色,而是眉头紧皱,道:“父皇这么做没有道理,如果燕国在刘秀北伐之战取胜,趁势攻破平衍,一鼓作气拿下卫国,与蜀国一起对汉国形成困势,到时三方交战,不论哪方获胜,都会造成大陆各国元气大伤,出离国趁机重入故土,离开居住数百年之久的荒芜之地,甚至可以借机吞并诸国,成就千古霸业,也未可知!但……”
拓拔玉秀眉微蹙,摇了摇头,道:“你还记得当年带着刘秀去见父皇的那个老人么?”
拓拔野沉思一会之后,才了头,回道:“隐约记得此人,怎么了?”
拓拔玉淡淡道:“当年父皇和他达成协议之事,你我并未参与,但此事却牵涉颇多,父皇不仅将帝国几百年在大陆布局告之刘秀两人,甚至借给他们帝国最为隐秘的精锐,暗影军团,”到这里,她顿了顿,道:“对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哥哥?”
拓拔野了头,道:“是很奇怪,不知对方给了父皇什么承诺父皇舍得给他们这么大的利益,而且现在看来,父皇对对方履行承诺的能力深信不疑。”
拓拔玉秀眉紧蹙,脸上露出罕有的严肃表情,道:“哥哥只关心这件事本身,却忘了另外一件事情……”
拓拔野摆了摆手,淡淡道:“你我之间,此时此刻,话无需绕来绕去我去猜,有话就直罢。”
拓拔玉微微一笑,了头,道:“哥哥教训的是,妹妹记住了。”完,不等拓拔野开口,就开口道:“当年你我年龄已经不,父皇甚至已经立了你为太子,但他却并没有带你参加会谈,而是带着年纪尚幼,在朝中没有完全没有根基的皇子,拓跋烈。”
拓拔野双目中瞳孔猛的收紧,脸上露出一股戾气,但转瞬即逝,片刻后笑道:
“拓跋烈,你不我倒真忘了,上次年初述职,父皇及诸王对你我的成绩很是满意,但父皇除了常规嘉奖之外,并无其他表示,反而对拓跋烈多有封赏,不过当时他刚离开国都,外出履职,做的的确不错,我也就没视他为威胁,如今看来,与你我相比,父皇以及诸王在选择上,更倾向于他。”
拓拔玉淡淡道:“你也不用的如此婉转,这一年来拓跋烈虽然刚离国都,外出履职,但成绩斐然,不仅打入了西蜀之国,甚至连你我耕耘多年都无力渗入的卫国和燕国都安置了人选,并且在你我离国之后的前几年,拓跋烈在都城风生水起,左右逢源,单这次卫国北伐之战,刘秀之所以敢仅以十五万兵众行险,是因为父皇暗中许以重援,”
到这里,她突然站起身来,望着窗外冰冻的觐北湖面,沉默一会之后才道:
“后来的事,哥哥也都知道了,父皇违约,不曾出兵,而燕国上官宇趁此战攫取大权,挟年轻天子丹而令诸侯,不过哥哥不知道的是这个曾经皇帝鲶板上鱼肉的边境重臣突然起势的人,就是完颜家族二公子,完颜昭。”
拓拔野眉头紧皱,道:“你的意思是完颜昭是拓跋烈的人?”
拓拔玉了头,算是默认了。拓拔野吸了口气,伸手往腿上摸去,结果摸了个空,他下意识的向地上那摊凝固的猫血看了一眼之后,才重新看向拓拔玉,道:“按照你的法,眼下拓跋烈不仅是父皇眼中的大红人,更是诸王那些老不死的宝贝,就连我这个当朝太子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嘿,看来你我两人即便结成同盟,也无力夺取天下霸权啊!”
完,他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拓拔玉望着他那张在此刻显得忧郁的脸,冷冷的笑了一下,道:“你怕什么?现在拓跋烈羽翼不丰,在燕国势力中不过仅有完颜昭一人而已,而且完颜昭的兄长完颜硕,何尝不是惊才绝艳,才华横溢的不世人物,甚至可以是整个出离国众世家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完颜家族下任族长的不二人选,可到了最后,还不是为我所用么?”
听到最后一句,拓拔野目光一凛,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拓拔玉目光闪烁,也不着急话,而是转过身去,看着白茫茫的觐北湖,半晌,才悠悠道:
“哥哥,出离国的公主没有一个善终的,我之所以做这么多,不过是让自己的将来能好过一,不像其他皇家公主那么辛苦。”
拓拔野的身子明显的震了一下,再次张开口想要什么,却又忍住,沉默着。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耳边不停响起,就这样好一会之后,拓拔玉才叹了口气,道:“放眼天下,整个大陆,帝王家的女子,又有哪个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呢?女人啊,终究不过是男人的工具罢了。”到这里,她凄然一笑,哽咽道:“哥哥,你还记的我母亲怎么死的么?我现在这般努力,就是避免将来重蹈我母亲的命运啊!”
到最后竟大声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状甚凄婉。
拓拔野急忙站起身来,走到拓拔玉身旁,细声安慰起来,拓拔玉哭了半晌才止住哭声,对着拓拔野尴尬的笑了笑,道:“一时失态哥哥见笑了。”
拓拔野叹了口气,拍了拍拓拔玉的肩膀,道:“无妨,是我平日没有尽哥哥的本分你受到了这么多委屈,往后再有心事就和我,我虽不能尽数替你解决,但总还是有用的。”
拓拔玉哽咽着了头,哭道:“哥哥,我一介女子,能有什么野心不过是为世道所迫,不想走母亲老路罢了。”
拓拔野目光连闪不停,双眸中惊讶,疑惑,怀疑之色不停闪过,但终于还好伸手拍了拍拓拔玉的肩膀,劝慰道:“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再让你受到委屈。”
拓拔玉了头,抬头看向拓拔野,目光中满是温柔满足。
仿佛时光倒流,一切景物瞬间变换,拓拔野恍惚间看到一个还在孩童时候的女孩,在自己给她糖果之后,满足开心的样子。
那才是简简单单的情感啊!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能相信了?
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么?尚不如普通百姓人家!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拓拔玉拥入怀中抱紧,嘴里轻声呢喃道:“妹妹!”
拓拔玉将头靠在自己兄长的怀里,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
只是在她眼里,那一抹寒芒,却让人感到寒冷,直透心肺!
半晌,拓拔玉才轻轻推开拓拔野,伸手擦干眼泪,轻笑道:“我还要回去收拾行装,要先走一步了,这几日洛京城内,还烦劳哥哥替我留意城中事情变化。”
拓拔野了头,回道:“放心吧,回国之后,尽量少待,早日回来,都城内势力盘根错节,你常年在外,缺少根基,万事心为妙。”
完,他目光一闪,伸手拍了拍额头,恍然道:“我差忘了,你回国拜见父皇之后,去见一个人,我修书一封,你带给他看过之后,他自会助你。”
拓拔玉双眸深处闪过一抹喜色,脸上也露出甜美笑容,道:“是谁啊?”
拓拔野微微一笑,回道:“南城陈家,陈忠平!”
完,他也不等拓拔玉回答,就摆了摆手,面露疲惫之色,道:“话尽于此,我也累了,你回去收拾行囊吧,为掩人耳目,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拓拔玉了头,在不多,转身向着门口走去,她婀娜的身姿微微摆动,伴随一阵清香,渐渐远去。
望着拓拔玉的身影逐渐远去,终于消失不见,拓拔野温柔的脸上逐渐泛起了难以形容的仇恨和暴戾。
半晌,他才从牙缝中狠狠的吐出胸中压抑许久的愤恨之语:“贱人,也太看我了,以为凭借几滴眼泪就能骗得了我么?哼哼,这次让你吃尽苦头!”
骂完之后,他重新所好,目光中闪过一丝凶狠,又有些许不安和疑惑:拓拔玉此次前来的到底是什么?她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一阵冷风从门口处吹进,令炭火抖个不停,烟气袅袅,随风转了个弯,吹在了那具还睁着眼,浑身被血染红的猫尸身上。
似乎有低声呢喃:将来,又会是谁的尸体,躺倒在冰凉的地上,再也不能起来?
……
汉帝国,洛京城内。
骠骑大将军王向佐随着带路的使者,走在规模宏大的皇宫中,一路上寒风中树木瑟瑟,冷气扑面,但是千年皇宫中的威压却并没有减少半分。
只是年纪大了,走在路上,看着过去熟悉的地方,此刻竟感到一种无奈,一种颓然。
自从他遵从帝命,从军中回到国都之后,不过几年时间,看上去就苍老了许多。
京城之内,不比军旅营账中那般简单,军中主将,一令而行,一禁而止,在这个斗争的漩涡中心,暗流湍急,礁石密布,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遗臭万年,不由人不耗尽心力。
走了好一会,王向佐才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