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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魁微微一笑,躬身行礼称谢。
完颜硕微眯着眼,坐了下来,声音平静如常,道:
“族长拓跋宏历经数十年,将村民成了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至于如何编入行伍,我会仔细考虑,但定会让你做此军统帅,此事关系重大,你切莫辜负了我和族长对你的期望。”
张魁再行一礼。
完颜硕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张魁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完颜硕手边那两份写着“拓跋皇室”的文书之后,目光一闪,躬身退下。
完颜硕看着张魁的背影慢慢消失,闭目沉思了一会之后,突然高声唤道:“来人。”
门外侍从立刻推门而入,行礼回道:“在!”
完颜硕点了点头,道:“请梁大人来见我。”
侍从急忙应声遵命退了下去。
完颜硕待侍从将门关好以后,突然将手边的文书拿到眼前,目光中露出一种憎恨之意,看了半晌,他才摇了摇头,低声冷笑道:
“拓跋宏,你耐着性子和我说了这么多,恐怕就是想要确认这两份东西的真伪吧?”
说完,他随手将两份文书放回桌上,目光一闪,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想要,那就来拿吧。”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接着梁剑的声音传来:“大人,您找我?”
完颜硕一边将文书放入抽屉里,一边回道:“进来。”
梁剑随后应声推门而入。
……
定边城内,将军府邸门口。
目送张魁将军府,族长拓跋宏眯着眼睛沉思一会之后,轻轻叹了口气,甩了甩头,仿佛想要将什么东西甩出脑后,遗忘干净。
风沙又起,尽管已经在此燕国待了几十年,早已适应了这里的气候,但有黄沙吹在脸上,却依旧觉得很不舒服。
拓跋宏再次向将军府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既有期盼,又有不甘,但不过片刻之后,他双眸深处再次变得深邃幽远,波澜不惊。
在他对面,只见王怀义一脸笑容,大步走来,同时嘴里喊道:“原来是拓跋族长!您这是要回村子里么?我也正好要去城南办点事情,不如就一起走吧?”
拓跋宏待王怀义走近,脸上露出笑容,回道:“王将军请。”
王怀义趋步赶上,两人并肩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就听王怀义笑着问道:
“不知族长之前来过定边城么?”
拓跋宏点了点头,回道:“来过几次。”
王怀义听后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指向前方,几棵光秃秃的树木,道:“那族长之前应该也到过这座将军府吧?”
拓跋宏目光一闪,诧道:“哦?王将军何出此言?”
王怀义哈哈一笑,道:“我今日在等候完颜大人召见时候,无意发现前面那几棵树上,刻着几行古怪的字,某虽不认识,但却见过。”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着拓跋宏,似笑非笑的道:“我当年和刘秀殿下一同前往出离国搬救兵,和皇帝讨要暗影军团协助时候,我在皇宫里见过这种文字。”
拓跋宏脸色微变,但脸上却依旧保持温和的笑容,道:
“王将军有心了。”
说完,脚步不停,向马车方向行走。
王怀义看了他一眼,目光一闪,对拓跋宏道:“出离国皇宫富丽堂皇,但完颜家族府内却也不遑多让,当年殿下曾就此事对某说过一句话,不知族长想不想听?”
拓跋宏听到“殿下”二字,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他转头看了王怀义一眼,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劳王将军了。”
王怀义目光一闪,突然压低声音道:“殿下说的话,某已经着人分别刻在前面树上了,如果族长有意,可以前去看看。”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脸上呈现罕有的肃然神色,低声道:“这几句话是用拓跋家族秘语写成,即便完颜大人看到了,也认不出来。”
说完,他哈哈大笑一声,拍了拍脑门,对拓跋宏一脸歉意的道:
“实在是抱歉,族长,我刚刚记起完颜大人交代了我一些事情还没办妥,要即刻去办,不能陪您行走,还望恕罪!”
拓跋宏微微一笑,点头回道:“那老朽就先行一步,就此别过!”
王怀义拱了拱手,朗声回道:“族长请。”
拓跋宏笑着回礼,然后转过身去,向不远处停放马车的地方缓步直行,看都没有看那几棵大树一眼。
王怀义看着拓跋宏离开,目光一闪,露出赞赏之意,然后回身快步走远。
在他背后,不远的地方,暗处,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
今日风大,黄沙弥漫,抬头看去,只见漫天昏黄,遮天蔽日,看不清楚头顶苍穹原来的样子。
路上行人少,本是车马疾驰时候,但有一辆马车却从将军府方向缓缓行驶而出。
走出来的正是举村投靠完颜硕的“外来族长”——拓跋宏。
他坐在车厢内,将右侧帷幔拉开,微眯着眼睛看着倒退而过的定边城。
来此数十年,却第一次仔细观察这座城市。
不知自己能在此处待上多久。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甩了甩头,但无论如何都甩不掉脑中那几棵树上,刘秀到底派人刻的东西。
上面到底会写些什么呢?
他突然苦笑一声,在心里自嘲道:“没想到竟被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牵着鼻子行走,真是笑话,若刘秀真能掌握拓跋家族千年秘语,我就不能置身事外,坐视不理了。”
想到这里,他向南看了一眼,视线所不能及之处,在汉国以南,坐在宫殿里面的人,再想些什么呢?
他们可曾知道自己数百年的布局,有可能被一个有野心的年轻人给毁了么?
他悠悠的叹了口气,又将目光看向右侧街道,看着路上偶尔经过的一两个行人,心中一动,不由得摇了摇头。
百姓!他们要的又是什么呢?
自己追寻数十年,但终究没有得到答案。
或许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吧。
他摇了摇头,收拾心神,安心的看着眼前这座堪称雄伟的燕南城市。
定边城可以称为燕国咽喉之地,是防止卫国北上的第一道屏障,乃是燕帝国的军事重镇,是以道路宽阔,但在路上又多有曲折之地,用以防备城破之时,守军以巷战方式,抵死守城而又可迂回躲避。
由于燕国常年多风沙,尤其北部有大片的荒野之地,因此大城不多,定边是仅次于都城碎叶的第二大城市。
其次就是中部守城重镇,中凉和耀南。
这里虽是以防御为主的边境城市,但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城市规模,即便是常年风沙弥漫,但依旧人气鼎盛,堪称繁华。
想到这里,拓跋宏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也是一座纸醉金迷的城市。
在这里,被守城士兵誓死保卫的城内,在很多豪宅大院内,有着数不清的权钱交易,那里被黑暗侵袭,底层的人们看不到一点亮光。
一如当年自己经过的那些大城,甚至还有被大陆遗忘在角落里的出离国国都。
即便是现在,曾经归属燕帝国数百年的定边城,被那些豪宅院内的的权贵们鄙夷的南蛮占领之后,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权贵们依旧高高在上,怀抱,享受一切,而就在他们门外不远处,却有很多穷人在黄沙之中裹着肚子,龋龋而行。
这个世界似乎就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
所谓争霸夺取江山,不过时让这个城市,这个国家,这一整片土地换了主人而已。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涌入四肢百骸,压在心头数十年的困惑,在瞬间全部释放出来。
自己难道还要向数十年前那样,找个地方隐居下来,了此余生吗?
他低头叹了口气,脸上罕见的露出疲惫之色,看着窗外的目光也闪出一丝茫然。
车轮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摇了摇头,刚要收回目光,放下幔帐,但瞥眼看到路旁种植的树木。
他目光一闪,微微一笑,放下了车帷。
马车加快了速度,在人流稀少的街道上疾驰而过。
扬起一片黄沙飞舞。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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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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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狂风不止,黄沙弥漫不休不停,抬眼远望,一片昏暗。
定边城内百姓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月亮了。
黑暗在入夜之后便占领了这座城市,到处都是它的影子,浓郁如墨的黑暗让人感到绝望。
漆黑的夜,铺满大地,席卷了这里的一切,遮住了人的眼睛,仿佛这里再也不会出现光明。
白昼时候,风沙肆虐了整整一日,本就人烟稀少的街道此刻更是一片死寂,似乎入冬以后,只有城外村民投诚的那一天,整个城市的街道上才有了人气,恢复了以往的喧嚣,在那以后,接连数日都是在讨论这件事情,短短几天的时间,民心向卫,几不能更改。
过后,风沙益大,这座城市又慢慢安静下来,尤其入夜之后,更是没有半个人影,如同一座空城。
但高门宅院里面,富丽堂皇的屋子里面,却又有多少人没有睡着,在那里喝酒喧哗,享受美酒佳肴,坐拥,谈笑风生。
一墙之隔,仿佛两个世界。
墙外,远处,某个拐角街道上,有一盏孤灯突然亮了起来,惊起一声犬吠,在沉寂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昏黄的灯光将黑暗撕开,如同一只手拉开了门帘,有一个人影走了过来,拐角处,那条本在沉睡的狗猛地惊醒,弓起身子呜呜低吼,面对来人,似乎是准备攻击,又似乎是警告他不要靠近。
但脚步声却并未停止,来人行走。
见威胁没用,黑暗中的那条狗猛一龇牙,身子瞬间又矮了下去,做好姿势准备猛扑上去,以撕咬“犯境之敌人”,但它还没跃起,就听身后一声稚嫩的声音带着还没睡醒的口音喝道:“黑子!回来!”
似乎被呵斥了感到有些委屈,黑子呜呜一声,摇了摇头向后退去,来到刚才说话的少年身边。
少年先是抱了抱黑子,用手轻抚以安慰,待狗满意的摇了摇尾巴,这才揉了揉眼睛,带着好奇诧异的目光向来人看去,只见昏黄的烛光下,有一个老人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缓步而来。
见老人逐渐靠近自己,少年下意识将黑子抱紧,略有紧张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气质不凡的老者。
他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但眼睛却十分明亮,即便中间隔着黑暗,仅有烛光映照,但仍旧能够看的到他眼里的光芒。
黄风突起,带着一股凉意,烛光摇曳不停,老人的衣服也在风中起舞飘扬。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叫拓跋宏。”老人用手护住灯笼,在少年面前蹲下,微微一笑,缓缓开口。
少年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将狗抱紧,不安的向后挪了挪,他已经在这个拐角呆了几个月了,自从有了黑子作伴之后,除了成伙的乞丐,没有单独过来招惹他的,尤其是晚上,更是没有人来打扰过他。
想到这里,他猛地意识到怀里有他和黑子一直舍不得吃的馒头,那是前几天一个醉醺醺的官老爷大发慈悲丢给他的。
他急忙用手护住胸口。
想到这个官老爷,少年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期望,期待自己能够再见到他他再赏给自己一点食物,哪怕是再一次被他踢打着,学着黑子的样子,被官老爷牵着,爬到他的府邸。
可是一连几天,官老爷都没有出现过,恐怕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了,他的眼神里瞬间黯淡下来,握紧了怀里早就干硬的馒头。
拓跋宏眯着眼睛看着少年,烛光下,他沉静如水的脸显得有些茫然。
见少年一脸怯意,许久不说话,拓跋宏目光一闪,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见面前的老人一脸和蔼,而且衣着不凡,不像平日那些和他抢夺食物的乞丐,这才放心,轻声回道:“他们都叫我狗娃。”
“狗娃?”拓跋宏轻笑一声,道:“这算什么名字?”
少年挠了挠头,没再回答。
狗娃怀里的狗见两人啰嗦起来没玩没了,感觉不像是有危险,不耐烦的呜呜两声,从少年怀中跳了出来,摇着尾巴四下里低头乱嗅觅食走远。
就剩一老一少,一坐一蹲,在浓郁的黑暗中,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悲凉。
暮气沉沉。
沉默良久,老人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腿不知是低声自语,还是问眼前的少年:“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