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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的严寒,但却无法驱散太真庆胥心中的阴霾。
通红的火光映照着的,是太真胥庆那张木然而憔悴的脸。才仅仅三天的时间,太真胥庆就经历了从波峰到浪谷之间的跌宕。本来以为逮到了一条大鱼,黄金可得,血仇可报。但没想到自己却成了人家的猎物,不仅原本的报酬遥遥无期,麾下更是死伤惨重。这样的变故,让太真胥庆始料未及。
直到现在,太真胥庆还不相信对方只有百多人马。自己几乎是将村子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但是屡次地想要冲破防守,却是有心无力。对面的防守滴水不漏,太真胥庆找不到任何的破绽,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却依然寸步难行。
现在辽军的情况相当的不乐观,远近三四支部队都被太真胥庆调到此处。六七百马军困顿在这个狭长的地带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可以回旋的余地。
更糟糕的是,由于是轻装追击,全军只随身带了三天的口粮,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粮草。现在三天已过,粮道几乎断绝,如果不能在今夜之内突破重围,自己这支人马怕有覆灭的危险。
如果粮草充裕的话,太真胥庆倒也不会太担心,毕竟左右两路还有人马赶来合围。他们得到军令之后,也肯定会赶来。倒是兵精粮足,打破对面的防守并不是难事。可难就难在时间紧迫,六七百张嘴,没有了粮草,军心必散必乱。不等剿灭对方,辽军自己就崩溃掉了。
“该死的贺重宝,贻误军机!”贺重宝未能及时汇合,太真胥庆人手有限,战将不得力,让太真胥庆进退失据,心中恨透了贺重宝。“等我回军,定然找你算账!”
太真胥庆枯坐了许久,月到中天时候,他就下令军队集结。准备再拼一把,冲出一条血路来。
“大辽的勇士们……为了战士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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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按照惯例,太真胥庆选择的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那是人最困的时候。七百兵马,太真胥庆亲自带领了三百人主攻。还有两个百人队在左右策应,剩下两百人作为预备队则由耶律金博指挥,若有变故,也好照应。
毕竟劫营这种事可不是人越多越好,人多了反而容易让敌人生出警惕心里。
刚刚潜行至村中二百米,接连有马匹受伤,骑士摔下马去。
“驸马,是陷马坑!”在前探路的辽兵小将伏在地上,在村外检查了一遍,返回来看向太真庆胥禀报道。
连日来凭借地利,辽兵一直不能进入延谷村。王伦则带人在村外一侧几个路口设置了陷马坑、绊马索,还有简易的拒马枪、铁蒺藜,让辽兵吃尽了苦头。还未战斗,减员却严重,拖累辽军战斗力。
而且就算辽军进入村中,原来村中的道路也被破坏殆尽。树木、门板、稻草、土坯、石块……一切可以阻断道路的东西,都被王伦利用了起来。
而辽兵人生地不熟,与王伦等人巷战的结果就是,许多人都一声不响的死去。
这些念头在太真庆胥脑中一闪即过。随即,太真庆胥点点头,咬牙道:“缓行、破门!”
放缓速度,陷马坑、铁蒺藜虽然依旧有作用,但至少不会掰断马腿。
大约一刻钟左右,辽兵精锐迅速冲进村中,打通了一条道路。道路两旁的房屋,也被辽兵控制,占据制高点。
“驸马!不好,是草人!”夜空下,突击小队中的一人,将一个草人从房上扔下来,向着太真庆胥喊道。
“敌人不在此处,那在何处?”太真庆胥不仅想到。
要知道这处突击点,可是太真庆胥派人摸索了很久的。此处的明哨、暗哨都在太真庆胥的掌握之内,可如今却变成了草人!
“浓烟能够收拾没有预备的人,让辽兵自乱阵脚。而火光则能惊扰战马,阻拦敌人。水火无情,历来战法都有火攻和水攻!”
鲁智深脑海中浮现出王伦的话语,同时带人点燃了村中几处道路的柴草堆。火光不大,却浓烟滚滚。整个延谷村陷入了浓烟的笼罩,星星火光择人而噬,异常恐怖。
在几处地点起火后,鲁智深带人蒙上了沾水的面巾,不受烟火的影响。
“火!那边起火了!”太真庆胥身边的一名骑兵伸手一指,叫嚷起来。
太真庆胥看过去,知道是耶律金博的攻击位置。侧耳听去,那边喊杀声已经响起,只是不知战况如何!
正在太真庆胥走神之际,前方不远王伦显出身影,在黑夜中更填几分高深莫测。王伦也知对面的辽将是太真庆胥,高叫道:“太真庆胥,你中招了!放箭……”
本来看见烟火和草人,太真庆胥就感觉不妙。这时看见王伦现身,更是心惊肉跳。说来好笑,两人对战三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黑夜中火光亮起,上百支火箭矢劲射上高空,远远投往太真庆胥方向。
“不好!”太真庆胥怪叫一声,拨转马头。
“中计了!”太真胥庆眯起了眼睛,心下一沉刻。四野中突然响起一声锣响,四面八方同时亮起无数火把,狂吼着向这边冲杀过来。
霎时间火舌四窜,箭如雨下。突遭袭击,辽军早就大乱。浓烟冒起,辽军吸入口鼻,涕泗横流。哀号和尖叫声响个不停,惊慌失措。
毫无掩护下,又受黑烟所薰,辽兵被山士奇杀得人仰马翻。
另一边人影闪出,鲁智深舞动禅杖冲了过来。“杀!休走了太真胥庆!”怒吼声中,鲁智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后队改前队,突围!”太真胥庆眉头一皱,再也没有了勇气。
一票人马保护着太真胥庆,拼命杀透重围。辽兵前仆后继地倒下,让鲁智深更加兴奋。
“哗啦……”
“哗啦……”
经过一处拐角,辽兵拥挤在一起,房屋上突然出现十几名身影。一桶一桶的冷水从上浇下来,一个个辽兵被淋了个落汤鸡。此时数九寒天,真是透心凉,要命的凉!
“嘶……”有的辽兵冻得斯哈起来。
“阿嚏……”有的辽兵被淋得打了喷嚏,浑身打颤。
这也是一场水战!被水淋过的辽兵兵器也拿不住了,战斗力迅速下降。
战情彻底是压倒性的局面,辽兵被烟情火势不住逼使硬攻过来,却在这里被水激得痛彻心扉。有些人在火光中变了火人,有些人被浓烟熏瞎了双眼,有人被冷水冻伤了手脚。
原来就是风光怡人的山村,如今变成了人间地狱!辽兵惨嚎声不住传来,喊声震天。埋伏的小土坡和水坑处处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第七十六章归去时顺手牵羊()
突然!混乱中太真庆胥高大的身躯,从马背上猛跌下来!原来他肝胆具裂,又数日劳累,没了精神!
围攻的梁山兵将们一见,大喜过望,长短兵器一起招呼过来!太真庆胥眼见就要命丧当场!
正当此时,忽闻辽兵阵中有人高声大喊:“快看,咱们的援军来了!”
手下亲兵急忙将太真庆胥护卫上了另一批战马,太真庆胥一边跑一边大叫:“哈哈,天无绝人之路!”
听到这话,不少辽寇四处张望!果然!那西南方向,一条火龙直扑过来。
太真庆胥一眼便看出,那是无数的火把!仅以目测,便可断定,少说两千人以上!对方的百余人马几乎全在这里,除了辽军,如此多的人马还会是谁?
“援军来啦!”四散分逃,筋疲力尽的辽兵们声传四方。艰苦抵抗一个时辰,眼看就要支持不住。恰在此时,援军赶到,有什么能比久旱逢甘霖更让人兴奋的?
鲁智深听闻辽兵欢呼,追击的脚步不由一顿,看着远处的火龙神情不定。
后方赶来的王伦也微微色变,抽出腰刀加入战斗,大叫道:“且杀退这群辽兵,再做理会!”
听得王伦命令,鲁智深、高瀚海等人更不犹豫,带着麾下追杀。
却说那东南方向的火龙,由远及近,却由辽兵心目中的救星变成了催命鬼。整支队伍围绕溃逃的辽兵包围起来,枪刺刀砍都往辽兵身上招呼。顷刻间就有几十名辽兵命丧当场。
“不要自相残杀!我是大辽驸马太真庆胥!”
太真庆胥只当来人是黑夜中看不清旗帜,误伤自己人,骑在马上大声呼喝。
“不要自相残杀!敌人在后面!”
一骑绝尘,望着太真庆胥方向而来,一往无前。身前的辽兵尖来人燕颔虎颈,威风凛凛,不由自主的推开。
这一骑当千的架势,哪里是等闲之辈可抵挡的!
“呔!太真庆胥!”冲到太真庆胥面前,来人冲势不减,大喝一声,“豹子头林冲取你项上人头!”
刹那间,两马交错而过,太真庆胥的身体已经挂在了林冲的枪尖上!
原来这一支人马,正是得知王伦遇险的林冲等人。
此次太真庆胥出兵,除了麾下的精锐,还有不少仆从兵。跟着太真庆胥士气高昂,打顺风仗自然无往不利。但此刻身陷重围,主将阵亡,仿佛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时候,一下子炸营了。
哪怕是生在辽地,大来哦的威望,也不能让这些人镇定下来,更多的人开始没头苍蝇一般乱撞。
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半个时辰后,延谷村的战斗终于结束了。来犯的六七百辽兵,逃走的十不存一。
鲁智深先见山士奇砍杀了西夏的皇族李秉参,这时又见林冲枪挑大辽驸马太真庆胥,心中吃味。拍着身边的林冲道:“林兄弟的蛇矛也开了利市,只有洒家的禅杖不曾杀得大人物!”
山士奇知道鲁智深说的是什么,在旁插言道:“哥哥着急什么,大宋的天子、奸相不还在么!”
一句话说的鲁智深心花怒放,大笑道:“是极是极!洒家的禅杖只等着昏君奸臣!”
王伦不理鲁智深自说自话,走到林冲跟前道:“林教头辛苦,只这一战便不难看出教头麾下皆是精兵!”
“寨主切莫如此说,都是寨主安排周详,林某不过听命而已。”林冲冲着王伦一抱拳,客气一番。
“如果不是梁山父老兄弟精诚团结,光凭我一个人,能干成什么事?”说完,林冲想起军中的监军铁面孔目裴宣,称赞道:“说起这次驰援,不得不感谢裴宣兄弟,如果不是他发现辽军的信件,怎能知道寨主在此。”
王伦听罢,既惊且喜,看着面前不苟言笑的裴宣,感慨道:“裴兄弟可谓心细如发!”
几人聊了几句,林冲又想起一事。“寨主此次北行,多是为了山寨的骑兵。此时小弟正有一个消息,可解决我梁山数百战马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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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等人发现的马场,离蓟州府的距离也不远。五日后,王伦一行人就赶到了辽军马场的附近。找了一个有利的位置隐匿在暗处,一边观察着马场的情况,一边等候燕青的消息。
为了谋夺此处的战马,王伦用了声东击西之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见时间到了约定的时间。蓟州府方向依旧平安无事,没有任何混乱的迹象,不由得让人有点着急了。
山士奇一侧头刚要说话,眼睛的余光一扫,突然发现蓟州人喊马嘶。山士奇心中就是一喜,心里知道是鲁智深成功了。
“哥哥,快看,鲁大师成功了。”山士奇此时也看到了蓟州方向的大乱,用手指着着兴奋的说道。
王伦回头一看,脸上便是一喜,心知鲁智深得手成功了。但是王伦还在等待,林冲那支人马的消息。
约莫半刻钟后,裴宣奔回来传信。“哥哥!林教头已经成功将马场的守军引走!”
这下双管齐下,马场的守军也都发现了蓟州方向的混乱。被林冲带人一顿骚扰,马场里面也是一片的惊慌四措,大部分守军都被林冲吸引走。
王伦将腰中的宝刀抽中,时机已到,千钧一发。
“冲!”王伦低喝了一声,率先拿着朴刀冲了出去。山士奇、裴宣、高瀚海等人各持兵刃紧跟在后,也冲了出去。
半夜三更,月黑风高,天空黑漆漆一片。马场外围半人多高的草丛,将王伦一行几十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直到他们冲进了马场,辽军这才发现有人袭营。
“敌袭!”
辽兵急忙防御,可是真正的精锐不多,都是养马的小厮,逃跑的更多。
冲进马场之后,王伦等人快速散开,各自寻找各自的目标去了。却说王伦一连闯了四五个帐篷,将里面的十多个辽军士卒都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