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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进马场之后,王伦等人快速散开,各自寻找各自的目标去了。却说王伦一连闯了四五个帐篷,将里面的十多个辽军士卒都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走着走着,王伦一转身来到了马厩,看马厩的样式,干净整洁,就知道里面饲养着的马匹不是一般的战马,而是少有的宝马良驹。正要闪身而进,里面却刺出两杆长枪。
说时迟那时快,王伦身形一闪来到辽军士卒近前,手起刀落,一人脖颈早中,一腔子热血喷了出来,人头落地,骨碌碌骨碌碌滚出去老远。一个转身,王伦让过辽兵刺来的长枪,用胳膊架住那辽兵脖子。用力一扭,那辽兵便投胎去了。
片刻的功夫,又有三四十人冲了过来。王伦艺高人胆大,哪里惧怕这个。当下手中朴刀上下翻飞,或劈,或砍,或撩,使得出神入化。十几个回合,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这些辽军士卒杀了个干净。
辽军本就与王伦等人人数相当,但是却没有王伦、山士奇这样的猛将。几个冲锋下来,就剩下十几人,发一声喊都逃命去了。
王伦将刀擦了擦上面的血,四周望了望,见山士奇、裴宣也赶过来,当下向着饲养宝马的马厩走去。
走进了一瞧,果然是饲养宝马良驹的地方,所有的马匹都是单间,有门有窗,跟人住的房屋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木质的门上刻着天地玄黄的字样,想来是马匹等级的意思。
王伦看了看,这里一共有十几间房屋。王伦想了想,直接走向了最中间、最大的一间的房屋。
小心翼翼的来到房门前,右手持刀,将刀横在胸前,左手一把将房门推开,身形一闪,跳进房中,进入眼前的就是一匹高头大马。
王伦闪目观瞧,眼前这匹宝马长有一丈三四,高足足有九尺,身形巨大。浑身上下漆黑似墨,油光湛亮,没有一丝杂毛。外形似虎似豹,脑袋不像一般马匹长条,而是略显圆形。头上隐隐有一对凸起,好像犄角一样,更奇的是中间有一捋白毛。一双大眼似铜铃一般,四条腿粗壮无比,四蹄海碗大小。前后百步的威风,真好像天上神兽下界一般。
有诗为证:
咆哮踊跃出深山,几点英雄汗血斑;利爪如钩心胆壮,钢牙似剑劳凶顽。未曾行动风先到,风作奔腾草自拔;任是兽群应畏服,敢撄威猛等闲看。
王伦一见心喜,心道果真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宝马,此等宝马理应让我来降服。去年种千寻赠马,还有月前在宁江州买的宝马,王伦也见过许多宝马良驹,却感觉都不如这匹。
见王伦进来,那马摇了摇头,大圆眼也看向了晁盖。扑闪扑闪耳朵,仿佛是有灵性一般。
“马儿,且让我一看你的脚力!”王伦说完,身形一纵,翻身骑上了马背。
那马是马中的王者,不曾训好,哪里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扬起前蹄,仰天一声长嘶,好似虎吼一般。释放出惊人的气势,在这小小的马厩之中,连蹦带跳的想将王伦甩下去。
王伦见这马野性难驯,更是见猎心喜。双腿用力死死的夹住马腹,一双大手抓住马的鬃毛,整个人贴在马背上。
王伦是什么人,双臂千斤之力。当下大喝一声,两只铁拳向雨点一样砸在了那个虎头马头上。唐太宗曾经问武则天如何驯马,武则天答“需三物,一铁鞭,二铁锤,三匕首。铁鞭击之不服,则以铁锤锤其首;又不服,则以匕首断其喉。”
王伦不是好杀之辈,但是铁拳却可以招呼。一人一马僵持了一刻钟左右之后,突然那马也没了体力,嘶鸣一声,变成了温顺的宠物,垂下脑袋,臣服在王伦面前。
“你这厮倒也是欺软怕硬的!”王伦纵身跳下马匹,温柔的摸了摸马头说道。“听闻前朝大将护国公秦琼有一爱马,名曰忽雷驳与你相似,你便叫做呼雷豹罢!”
呼雷豹好似听懂了一般,欢快的扬了扬头,嘶鸣一声。王伦在房中角落里找到了一副马鞍,披挂上马。站立马场中睥睨天下,真是人如天神降世,马似神兽下凡。
王伦骑着呼雷豹,拿眼一看,山士奇他们也都挑了看中的坐骑,在马场的门口等着自己。一干梁山人马也人手一马,成了骑马的步兵。王伦打马走了过去,与众人汇合。
“哥哥!你怎地找来一头黑毛大虫当坐骑,真是威风,羡煞俺了。”王伦一过来,山士奇就看到王伦胯下的呼雷豹,眼红不已。
“呵呵,你也不挑好了坐骑,小心我收回来!”王伦看了一眼山士奇的坐骑,取笑他。
山士奇最是爱马,在女真那里得了一匹,在这里又选了一匹。这时听了王伦的话,脸色一红,讪笑道:“哥哥可莫拿俺开玩笑!”说完跑了开去,很怕王伦当真。
山士奇选的是一匹青骢马,裴宣则挑选的一匹白龙驹,也是一等一的好马。其中有一匹毛色乌黑的马匹,雄姿顾盼,四蹄雪白,王伦特意留给林冲,取名踏雪乌。
不多时,一行人收拾完毕,骑着宝马,干着一百多匹优良战马,一路南行,与林冲汇合。
王伦不知道的是,在他南下的时候,完颜兀术正在延谷村看着一行刻字满脸铁青。
“西夏俩王爵战殁,北辽一驸马身死。试问女真,有几狼主?”
第七十七章途经霸州()
白雪茫茫,苍野莽莽。塞外平原,整个儿被大雪厚厚实实地覆盖住。王伦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南而行。
天意转寒,王伦本不觉冷,转上一处山岗时分,山士奇搓动手心难耐冬寒。便是林冲脸虽红润,却不住将那衣衫紧身。
掉头往那北面去看,来路一片银光飒沓,十分炫目,银装素裹整个世界。
立足山顶,王伦回眼来望,那山涧里冰流如匹,一片寒素。真是大好北国风光!
“待再来北地,定当光复幽云!”王伦看着幽云方向,扔下一句话,再次前行。
这次北上林冲本来带了一六七百人,只是这几场战斗下来,只余五百多人。想到许多人不能回返,林冲突兀悲从中来,道:“小弟无能,致使这许多兄弟惨死辽军手中。此等大仇,倘若林冲身存,定要报来!”
其余人也只唏嘘,马不停蹄,一行望定宋地而来。翻山过桥一路倒也不曾有许多麻烦,只那荒山野岭里剪径小贼多不胜数,本待有些好耍。山士奇一马当先只是驱赶,不料这盗贼虽众,却是有能耐的没几个。几番稍稍厮杀,将他一颗好战心思渐渐冷却,整日只闷头饮酒,好生郁郁不欢。
一日夜后,王伦等人终于进入宋境。因为这许多兵士和马匹,王伦等人特意分做几队人马入境。
这日到了一处地界,四围都是高山,中间一条驿路。山势有丽,水绕峰环。
但见:
一望茫茫野水,周回隐隐青山。几多老树映残霞,数片采云飘远岫。荒田寂寞,应无稚子看牛。古渡凄凉,那得奚人饮马。只好强人安寨栅,偏宜好汉展旌旗。
王伦看了这一派山景,喝彩道:“好山好水,真乃秀丽!“
鲁智深战在山前也端详了一阵,半晌才道:“哈!我当是哪里?这不便是饮马川么,听闻早年邓飞、孟康两位兄弟在此落草!”
王伦不想这里就是饮马川,又观望一阵。那边鲁智深自顾自道:“洒家听杨林兄弟说,这里原是几个不成材小厮们在这里屯扎。后被邓飞、孟康两个夺了这个去处,最后两人上了梁山这里也废弃了。“
王伦立马良久,心有所思,喟然叹道:“如此河山,如何使异族践踏,大丈夫当共当之!”
等到金军南下,河北一直是反金前线,各地义军和社兵风起云涌。王伦既然来到这里,便想未雨绸缪,这饮马川也可作为抗金前沿!
林冲来到王伦身边,笑道:“哥哥何来如此喟叹,大好河山,正合男儿纵马驰骋,小弟当为哥哥取之!”
山士奇也笑道:“俺也没个本领,随哥哥取了这江山,早晚有美酒肥鸡便是最好!便是小弟战死,那寒食之时,哥哥许几个老兄弟赏一壶酒下来,那便甚么也抵不了的!”
许是这温情江山,王伦思及十数年后血流成河,千百年后汉人竟无尺寸土地担当祖宗衣冠,一时间默然无语,片刻大声道:“祖宗故国,当一身但当。纵然将这河山尺寸之地,血肉遍布,功过自有后人评说。且尽揽九鼎,看谁能颓败我汉人千百年基业!”
他自穿越以来,先是心内不愿打扰这江山。便是梁山里高举反旗,也有被迫无奈之想。但是满眼尽是污浊,只有他来澄清域内了。
这许多时日来,王伦日日与这许多有血有肉好汉在一起,心下深恨那宋江、方腊之流将这许多好汉子带往那不归之路。
千思万念,便道既已为这世不容,索性轰轰烈烈。暗道:便是那名垂千古名臣良将,却总不能有逆天之能。自己八尺大丈夫,辛苦来这世间,不成就一番伟业,青史留名便辜负了这一腔豪迈!
一念至此,心怀大畅,策马望定山下便走。山士奇心下淡淡喜悦便紧紧跟上,鲁智深大声叫道:“哥哥今日真个洒脱,洒家跟着也好生快活。正该寻几坛美酒来,方能痛快赶路!”
王伦头也不回,笑道:“我也有几日未曾饮酒,定要寻个坐落处,与兄弟们畅饮!”
怕监军裴宣不快,王伦又道:“连日奔波,便是我也吃消勉强。天色渐寒,索性寻一处州县,也该添置几件衣衫!”
“全凭哥哥做主!”裴宣听了对王伦一礼,说道,“只若往那州县里去,恐怕官军追杀,误了大计不妙!”
王伦意气风发,朗声道:“自打出东京,便是千山万水生死不定。如今这般,寻个去处歇息半日方是正理。只那官军,山东境内方有严密探查,边疆之地也不曾有画影图形,何必惧他!”
一个时辰功夫,众人便到了霸州。到底是中原地界,好一个繁华所在:
三市两街,千门万户。层庭叠院,全然雕画栋;精舍豪苑,尽是贝珠栏。一派琉璃色,纷纷朱翠交辉;九重金玉彩,济济衣冠聚集。太平丰稔之年,四下军民相庆;富贵荣华之地,八方商旅交通。花街柳陌,众多娇艳舞娘;楚馆秦楼,无限fng歌姬。景物奢华繁荣象,只疑身入蓬莱地。
这时节,虽然天寒地冻,但是正是人人清闲时候。更兼此地连接辽国和其余几处部落,多有商人往来。
在霸州东南,有一处街市,里边都是酒肆店铺。一路行来,只见有许多俏丽女娘倚栏靠柱,挥手摆帕,脆笑轻呼过往的客人。远远望去,彩带轻展,罗纱飘香。
有那好心思的店家,为了招揽客人,请了梨园名伶登台,唱一出贵妃醉酒。管弦齐奏,笙箫歌吹,仿佛天外飞来。惹得百姓争先恐后,纷纷到酒肆吃酒。真个十分热闹:
尘景风光,气象繁华。街头街尾,脑发皆攒动;楼上楼下,声言共鼎沸。牌旗摇妙字,珠帘卷绣额。房屋雄壮,显见飞桥栏槛;门面广阔,明看架屏壁墙。裾裙摇曳,衣衫飘展香风。百名丹唇歌姬,朱梁下唱婉转词;千位粉面伶女,红台前起妙曼舞。时时玉箸兰芝味,回回金樽琥珀光。
是日,王伦等人分批进城,并不打算在此多做停留,就附近寻个酒肆暂歇片刻。王伦先买些粮草酒水,囊裹里装了,好路上备用。然后又请店里伙计,把些饭菜来用。
正说话间,却听得那酒肆之外,传来一阵喝彩。几人隔窗去看,见酒肆不远街上,围着许多人,时不时便有叫好声传来。王伦他们见了,正是好奇时,却听得数声谩骂。
循声看来,就见有两个人,袒衣露xng,都是泼皮模样。一左一右,逮住一位汉子不放。
第七十八章曾经少年今好汉()
这两泼皮一个白脸,一个黄脸,都有八尺左右身高。都喝得面红耳赤,抓着那汉子,嘴里兀自骂骂咧咧。“你这杀才,在爷们的客栈里享福多日,却还想要柴钱?”
有识得这二人的,知道两人是嫡亲的兄弟,为人市侩凉薄。本名人都不记得,只称呼诨名“白眼狼”、“黄鼠狼”。在雄州此地臭名远扬,人人躲避不及。整日只是靠着老爹的客栈过活,游手好闲。
再看那汉子,只有七尺身高,但是面对两人怡然不惧。身上穿的皂色布衫早就破了洞,脚上穿一双牛皮硬头靴也看不出颜色。神情稍显萎靡,但是目光如电,也让人不敢小瞧。
酒店中的王伦看了这汉子正脸,只觉眼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两位哥儿!小弟住店钱早就与老爹付过了。这砍柴卖钱也是与老爹商量好的,怎么能抵赖?”
听了汉子这番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