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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毛浑身色金黄,四爪银钩透寒芒。闪电眼睛铁鞭尾,血盆锋牙滴血光。摆尾摇头风云动,伸腰展臂烟尘扬。一声厉啸惊霹雳,慌乱群兽尽潜藏。
这大虫如此狰狞凶恶,小郎君却是不惧反怒,指着那大虫就骂:“好个野畜生,敢来搅扰小爷好睡!”那大虫见他这般,又是一声虎吼,后腿蹬地,两只前爪剪将过来。
那汉子看了,就屈蹲下身,半仰向上,候大虫顶上过时,窥得真切,挥拳就打,腹心正着。大虫吃打,落地后厉啸一声,将一条虎尾钢鞭也似来扫,却被汉子一把拽住。大虫见了,回身就咬。那汉子躲跳过,猛地一个扯抡,便似个倒曳牛尾,将大虫狠狠摔滚地上。大虫吃痛,厉吼连连。
这一会功夫,林中早跑出来一人,一手双股叉,一手弩箭。这人面圆身黑,两只腿上刺着两个飞天夜叉,看着不同寻常。
想那大虫也是个成了精的,接连在他手上吃亏,知道眼前这人不是个好对付的,地上滚了一路,起身就逃。
这后来的汉子哪里能放过,见它要遁逃了,喝一声:“好个畜生,哪里逃!”后面追赶,栾廷玉担心有个疏忽,也在后紧紧跟 着。
钻出几处草丛,跃过几片岗石,那大虫到底是吃了几回打,又要害处挨了拳脚,疼痛的厉害,逃走也不是十分快。刚出林子到了山涧前,就被追上。这大虫准备跳过山涧时,那汉子见了,飞叉出手,正在那大虫侧腰上,一声嚎吼,扑倒在地上,似一锦袋之状,挣扎几次不起。
只见那汉子踏步赶上,跨身就骑坐大虫身上。右手摁住虎项抵在地上,提起左手醋钵一般大小拳头,脑顶上便打。
这汉子手上气力却着实不小,只三两拳,就打得那大虫疼痛难当,悲吼一声,拼命来掀,好去逃命。那汉子哪能教它称了心意,shuang腿也发力,便似一道铁箍,死死夹住了任你怎般跳颠,都是稳磐不动。
那大虫见颠他不下,咆哮起来,把身底下土石都扒出两堆,尖爪都磨平脱落。这汉子揪着大虫顶头皮毛,呵呵笑道:“让你这畜生不开眼,合该讨打!”把个醋钵大小的拳头抡圆了来砸。大虫连连嘶吼,却自作不理,只是来打。打到三二十拳时,那大虫却没了声音,就见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气也不喘,已是死于地下。
这汉子将大虫打死,指着笑骂道:“你这畜生,惹谁不好,偏要来撩拨俺!自把命丢在这里,真个活该!”
这时先前打虎的汉子,也走了过来,见伤了皮毛,于是说道:“这个却不成了,等再有机会打个不伤的。做一张上佳的毛皮子,找匠人师傅硝制了,好与俺提辖哥哥做个见面礼!”说完就将那大虫扛在身上,缓步而行。
原来登州城外一座山上有大虫伤人,知府便令附近猎户捕杀。
这登州山下却是有两个了得的猎户,兄弟两个,哥哥唤做解珍,兄弟唤做解宝。
弟兄两个都使浑铁点钢叉,皆有一身惊人的武艺。
当州里的猎户们,都让他第一。
那解珍一个绰号唤做两头蛇,这解宝绰号叫做双尾蝎。
二人父母俱亡,不曾婚娶。
那哥哥七尺以上身材,紫棠色面皮,腰细膀阔;这个兄弟解宝,更是利害,也有七尺以上身材,面圆身黑,两只腿上刺着两个飞天夜叉,有时性起,恨不得腾天倒地,拔树摇山。
这两兄弟接了官府文书,不想只用了两日,便打死一只大虫。
解珍解宝这里刚要走下山涧,就听一声爽朗赞叹传来:“小哥好生了得!逐虎杀之,真是叫人佩服!”抬眼看,正是栾廷玉。
解珍先前得他善意提醒,心中就有感激,见他一路跟随,知他是担心自己,更生好感。见是他一人,扛着大虫来迎。
见解珍轻易就将这大虫打死,恁地是勇武刚强,栾廷玉大是欢喜,也是想要真心结交。不等那解珍来到身边,栾廷玉就拱手唱诺:“在下栾廷玉,见过两位好汉!”
那解珍听得他的名姓,啊呀一声,面上露出十分喜色,也不顾得许多,将大虫扔在地上,三步并成两脚抢到跟前,纳头就拜,嘴里道:“原来是哥哥当面,真叫人欢喜不已,小弟这里拜见兄长!”
栾廷玉见他这样大礼,慌忙问道:“好汉是哪个?如何就来拜我?”手上也不停,要来扶他。
那解珍坚持一个全礼,道:“小弟就是解珍,五年前和俺姐姐和孙家哥哥喜结连理,从提辖处听过哥哥,兄长可曾听说过小弟贱名?”
解宝在旁,也跟着哥哥见礼。
栾廷玉听了,也是啊呀一声,激动道:“真是解珍兄弟?快请起身说话。”赶忙把他搀扶起来。
把着他臂膊,左右端看仔细,又是赞叹道:“早就听孙师弟说起,有两个内弟,勇过虎豹。咱心里不忘,只是不得一见,甚感遗憾,今日天大惊喜,叫愚兄这里和二位相遇!”
第一六零章猎虎()
三人越说越投机,栾廷玉拿出赶路准备的烧鸡和水酒,解宝也在林子中寻了写野果野菜,三人便寻了一处大树荫下吃酒。
刚刚落座,就听不远有对话传来:“郑七兄弟,前番真好大动静,咱们快过去看看怎样了。”
另有一个声音道:“周五大哥,就俺们上来,却值个甚?若一个不好,被撞上了,只怕也成了口中吃食,没个囫囵!”
前面那个声音道:“不上来又怎地?明日便到期限,若再不捉拿了交差,县尉大人问罪下来,一顿限棒都是轻的!”
郑七气苦:“那厮凶恶难当,全县上下谁个不知!大家为求情宽限几日,凑了许多银钱孝敬,县尉大人却硬是心狠,不知体谅咱们的难处。”
周五道:“你也莫再埋怨,被大人们听知了,也难逃一顿责打!没奈何,咱们还是上去看看吧,但愿落了圈套里才好。”
然后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栾廷玉抬头看时,两个山中猎户打扮的人出现眼前。
看他坐在那里好是自在,猎户都是大惊。环视左右仔细了,见没有什么动静,这才都松一口气。
其中一个就问道:“客人,你们是吃了忽律肝、豹子胆、狻猊心,如何却在这里歇脚,也毫不做些防备?”
栾廷玉听了差异,于是问道:“敢问两位,是甚么人?”
那猎户道:“小人周五,他是郑七兄弟,都是本处猎户。”
栾廷玉道:“周大哥你们来做甚么?”
周五道:“俺们山下守着,听到这里好大动静,过来查探。你也真胆大,难道不知这是个甚么地方?”
栾廷玉左右打量一二,笑道:“在下看了,这里虽说不是山高水阔,倒也青秀,看不出有甚不对来。”
周五苦笑道:“那是客人没碰到,自是有看风景的好心情。听小人劝,此地甚是凶险,还是早早离去吧。”
栾廷玉道:“不就是一处野山,能有甚么凶险!便是真有,俺也不怕!”
郑七惊道:“嗐!这位说得轻巧。不是小人要笑话,你若真撞上了那凶祸,怕是没工夫逃去!”
栾廷玉觉得有趣,忍不住笑。
郑七听他发笑,只当他不信,羞红脸道:“客人当俺骗你不成?俺是一片好意,不领情也就罢了,还笑话俺,却叫人气闷!”
栾廷玉笑着解释道:“这位大哥莫生气,俺不是笑话你。你别看俺貌不惊人,可一身好本事,等闲一二十个大汉,休想近不得身。”
郑七却不信:“客人这里玩笑也无妨。小人有几句好心相说,还请深记了。本地有几处凶恶地方,万万去不得!你若不听信,到时候遇上了,却怕没地方去哭!”
话说的有些无礼,栾廷玉也不怪罪。栾廷玉笑着道:“既然这般吓人,那还请你说来听听。倒要看看,怎一个凶恶来着。”
周五叫住郑七,道:“客人莫怪,他话虽不中听,却是好意。只因俺们这里,实有三处地方,最是险恶,你若是去了,一个疏忽,性命便白白丢了,做个糊涂鬼!”
栾廷玉道:“你倒说的邪性,别是说大话来吓唬人,俺们行了一路,也没碰到甚凶险。”
周五忙道:“看客人说的,俺吓唬你们作甚。这两个地方,只说名头就让人胆寒。‘济河夺魂鬼,云山出凶兽,遇到命白赔。’俺们这里都传这话,哪个没听过!”
栾廷玉不解,又问道:“敢问大哥,这话怎么说?”
周五道:“‘济河夺魂鬼’说的是济水上的两个歹人,最是穷凶极恶。仗着势力,把左右摆舟的都赶跑,自霸占了那里。有那过往行人要渡河,不论富贫,载到河心,不是使药麻翻了,就在你熟睡时,谋夺了钱财,结果了性命,再把尸首扔到河里喂鱼鳖。”
栾廷玉心道,我不走水路就是了,就道:“等碰着了,便做个了结,也可为民除害。不知那云山凶兽指的又是哪个?”
郑七道:“你们兀自不知哩!这个地方便是云山,不知何时,来住了一头大虫,每每饥渴时分,便出来伤人。不知多少过往客人,都被这畜生活吃了。这条路自从有了这大虫在上面,整三五个月,没人敢行。”
栾廷玉因见他们说话不爽利,没甚好口气,问道:“那你们却如何敢来?”
周五苦笑道:“若非担着干系,哪个愿意冒死来这里!因这畜生伤人无数,本处县令相公也是忧心县治安定,请府衙里的大人们拿出个章程。这里的县尉大人就下了限令,命本乡役夫和猎户前来捕捉。那孽畜势大凶厉,谁敢向前!可怜我们猎户,也不知吃了多少限棒,先后折了十数个人,只捉它不得!今日该我们捕猎,也没好办法,就挖了深坑,上上下下,放了窝弓药箭等它。俺们和三二十个乡夫左右候等,适才听得一阵呼啸,只当是那大虫着了陷阱,就小心过来查看。”
栾廷玉有心替解珍解宝张目,于是道:“值当甚,那大虫不开眼,正撞俺兄弟手上,被俺兄弟几拳脚打死了。”
两个猎户听得痴呆,惊道:“客人莫说玩笑话!那畜生厉害的紧,三二十人都不曾围捉住!”
栾廷玉道:“你们虽不是个痛快的,但俺骗你们作甚!不信时,那大虫就扔在那里不远,你们自去看。”
两个忍着害怕去寻,见不远石凹内果然那头大虫死在那里。这才信了,咋舌不已,复回身边道:“三位好本事,竟能合力将这大虫杀死!”
栾廷玉他们都是坦荡好汉,又都一意成全解宝,就道:“大哥说错了,不是俺们三个,是俺这兄弟自己三拳两脚打死了!”说着指向解宝。
两个猎户看却是不信。周五道:“不是俺们不信,实是这大虫非同小可!它是此处的山君,寻常大虫都惧它三分,若论说凶恶,更不及它的十之一二。不说寻常行人,向时有三五个九尺高壮的大汉来伏它,也都遭了害,填做了口粮。这位若说是他把这大虫打杀,却是不信的。”
栾廷玉笑道:“这个骗你们作甚,俺这兄弟一身好本事,早先就和二位实说过。你们且来看上一看,俺兄弟身上尽是那畜生的血,俺二人身上哪里有半点?”
两个猎户细一看,果然是这般,忍不住咋舌。郑七仔细看了解珍解宝打扮,这才恍然大悟。问道:“贤昆仲莫不是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
解宝含笑道:“正是我兄弟二人!”
这下周五两人倒是信了,欢喜道:“早就听闻咱这登州有你们兄弟这般英雄。只是贤昆仲一直是独来独往,我等倒是不曾见过。”
两个猎户尽皆欢喜,嘴里连天价地夸说,好一番感恩后,就要去叫人来,准备将这大虫绑缚了抬走。
周五道:“好汉替我们除了祸害,还乡里安宁,俺们深感恩情。这就请人来帮郎君抬到牛车上,拉到村里也好剥皮硝制。”
解珍笑笑,弯身下来,双手各抓一条腿,也不费甚气力,就将大虫扛在肩上,只把两个猎户看的目瞪口呆。
栾廷玉看他们还呆在那里不动,就道:“相烦二位为俺兄弟引路!”
那两个猎户吞吞舌头,忙前面带路。行不远,只听一声欢呼,见林子里走出一二十个乡夫,都拿着钢叉、弓弩、刀、枪,向这里围拢来。
栾廷玉问道:“他们众人,如何不随着你两个上山?”
周五道:“这个畜生厉害,他们如何敢上来?”
那些乡夫见解珍扛着大虫过来,先都是一惊,然后就争相询问。两个猎户把解珍打杀大虫的事,说向众人。众人听了,忍不住倒吸凉气。
其中一个兀自说道:“俺的爷娘,兄弟好大气力!不过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