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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呼延灼又带兵去征讨二龙山晁盖,这让宋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于是本打算脚踩两只船的宋江,叫王英带人去骚扰韩韬的压粮队。他如今还是贼身,看呼延灼的意思,等扫灭了二龙山,恐怕他也要遭殃。
而在王英回来后,带来了黄文炳的口信。宋江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宋江入了蔡太师的法眼了。
可是等来等去,呼延灼又兵败了,退守青州。
“哥哥,那呼延灼朝廷的大军已经到了青州,正在青州城外休整,大战一触即发。”铁扇子宋清从外面回来,向宋江一拱手说道。
宋江点了点头,知道此时他们的机会来了,而后说道:“我等就这么贸然过去,那呼延灼肯定不会正眼看我等兄弟,为今之计双管齐下,一面到东京汴梁投奔当朝太师,请求诏安,一面去找黄文炳引荐,我等再出兵相助,这样才能显出我等得价值,到时候里应外合大破梁山贼寇,则事可成。”
吩咐好了众人,宋清带着孔明孔亮两兄弟启程赶奔东京,而宋江则亲见黄文炳。
。都来读
第二零二章摸不着头脑()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从来不怕事的王伦找了各种借口,约束梁山兵马没有踏出山寨一步。
第二日,依然如此。
第三日头上,呼延灼整顿好兵马,在慕容彦达催促下,亲引大队人马迤逦开到,彭杞、单廷圭领一彪人马奋勇当先,高声喝阵。
梁山好汉们站在青州城头上看得明白,见呼延骑兵耀武扬威,听骂阵的小兵出言无状,无不大怒。
林冲便向王伦请令道:“启禀哥哥,敌势猖狂,若不出战,岂不折了山寨锐气?末将不才,愿引兵出阵,挫一挫儿辈锋芒,也教其人晓得梁山好汉的厉害!”
吕方等众人齐声道:“愿随林冲哥哥出阵!”
王伦凝目看着远方呼延灼军阵,对众人请战的慷慨陈词置若罔闻,良久方道:“兵法有云:无邀正正之旗,勿击堂堂之阵,此治变者也。呼延灼治军有法,阵若连城,实无懈可击,今日我等不出战,只做壁上观。叫骂随他叫骂,我自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
他左一个“者也”,右一个“者也”,黑旋风李逵哪里听得明白?当下火杂杂抡着双斧道:“却是恼杀人也!昨日不出战,今日也不出战,这不是摆下了上好的美酒,偏绑上俺铁牛的嘴巴么?王伦哥哥,铁牛遭不得这罪,今日是非出战不可!”
王伦脸一沉,铁面孔目裴宣早已喝一声:“李逵!哥哥有令,三军不许出战!你却敢恃强违令,是欺吾匣中法刀不利吗?”
李逵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裴宣来讲话。
众好汉憋得眼中冒火,王伦却悠然而归,又赏乐去了。不但如此,临行前他还大模大样地带走了铁叫子乐和,向众人道:“乐和兄弟唱得好曲子,我要带他回去好好唱几段,稍解忧闷,各位兄弟请便吧!”
一连五天,王伦颁下严令,不许梁山一兵一卒出战,违令者斩!他自己却是每天深居简出,弦歌不断。
梁山兄弟们见他如此倒行逆施,多少人愤慨难平。前几次王伦还东拉西扯的背兵书找借口,后来索性连面儿也不与众人照了,只是严整军令——敢私自出战者,皆斩!
同样闷闷不乐的还有呼延灼。他是奉旨来征讨梁山的,结果一败再败,日日空耗粮秣,却是求一战而不可得。长此以往,到师老兵疲之日,那该如何是好?
眉头一皱间,已是计上心来,于是唤呼延钰、韩滔、彭玘入帐,吩咐如此如此。
第二天,韩滔引五百松松垮垮的骑兵,往城边骂阵,直骂到口干舌燥,梁山人马还是龟缩不出。其时日头正中,韩滔便命部下解衣卸甲,五百人赤体祼形,或坐或卧,指着对面梁山,口中不干不净,后来更有人交头接耳一番后,百余人排成一行,向着城墙这边一齐撒尿。
百尿齐射,让山寨中人哪里忍受得住?不知是哪个先一声吼,众人不约而同地欲与辱我之敌拼个死活。谁知跑不得几步,早有一队讲武堂的精锐簇拥着铁面孔目裴宣而来,裴宣怀抱宝剑,大喝一声:“哥哥湛卢剑在此,违军法者,先斩后奏!”
梁山这边不好受,官军那边也是一般。韩滔带着的五百人都要萎了,梁山上还是一个鬼都没有出来,无可奈何之下,韩滔只得灰溜溜地引兵回去了。别处暗地里埋伏的呼延钰、彭玘等人也是头晕眼花,回来后连声向呼延灼叫苦。
呼延灼叹了一口气道:“唉!看来,只有明日请董平都监出马了!”
梁山众头领见官军手下败将,耀武扬威,无不脸上变色。于是大家商量了,公推萧嘉穗、林冲去见王伦。
林冲便起身道:“既如此,我且问一问王伦兄弟去,看他究竟在施展何计?”
众人尽皆大喜,簇拥着林冲来到王伦宅院。牛娃遥见,不敢怠慢,抢着先送信去了。林冲到时,牛娃已经在船舷边恭迎:“我家公子说了,只请林教头一人入见。”
王伦计策还是萧嘉穗献上的,这时也不在意。过不多时,便听到了林冲爽朗的大笑声,大笑得数次之后,林冲满脸喜色地出来。
杨志没有入内,酸溜溜地问道:“哥哥何以如此高乐?”
林冲悠然道:“我笑我没有看错人,王伦哥哥果然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不出旬日,败官军,破呼延,只在反掌之间,顶多只费我梁山吹灰之力!”
林冲当即向众人道:“你们忒也大惊小怪!王伦哥哥连日不战,正是要准备施展翻天覆地的手段,故深藏若虚耳!你们这般躁性,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如何成得了大事?”说毕拂袖去了。
众人被林冲训得摸门不着,只好呆呆地目送着他。
这时众人议论纷纷:“原来王伦哥哥不是沉迷于歌舞,而是在用计呀?”
“哎呀呀!果然不出我所料!”
“拉倒吧你!这几天叫得最厉害的不就是你吗?”
“你还说我?你的牢骚怪话要不要我都揭出来?”
一时间七嘴八舌,乱成一团,不过这回乱得比较开心,比较有序了。
到了第五日,早上却听聚将的鼓声响起,杨志、李逵闻声一愣,急忙冲往讲武堂中应卯,待众人都齐,王伦笑吟吟地从后堂转了出来,在帅位上一坐。
众人齐齐行礼:“参见哥哥!”经历了一番猜疑,终于水落石出,众人出于惭愧,所以对王伦的钦佩又加深了几分,“哥哥”二字称呼,更加卖力。
王伦点头道:“众兄弟免礼归座。”
待众人坐定后,王伦马上开门见山:“有攻当有守,有守必有攻。枯坐多时,明日是该出击的时候了!”
众人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明白过来后,李逵第一个跳将起来,喜道:“正是搔着了俺铁牛的痒处!王伦哥哥,明天让俺铁牛打头阵吧!”
王伦看着李逵,笑道:“明日上阵,有一件事,非你不可。”
李逵马上兴奋起来:“王伦哥哥,你下军令吧!铁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王伦正色道:“军令如山,便请铁牛哥哥回自己屋里睡觉!”
“啊?!”李逵瞪大了两只牛眼,欲哭无泪。
第二零三章一出好戏上()
“赏戏?”在此之前的呼延灼大营,呼延灼也是皱起了眉头,狐疑地看着眼前的梁山信使马灵。
突然有梁山派来人下书。书信是王伦亲笔写的,约定明日辰时,请呼延灼在青州城边赏戏。
彭杞把桌子一拍:“什么赏戏?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马灵却不吃这一吓,只是道:“俺家王伦哥哥想干什么,咱一个跑腿的哪里知道?只说你们,敢不敢去看戏?”
呼延灼挥手止住彭杞发火,在来信后批了四字——明日必到,然后打发马灵去了。
“大哥,怎样?”韩滔、彭玘异口同声地问道。
呼延灼冷笑:“那王伦赢了两阵,也是侥幸,还想动咱们的脑筋不成?明日尽起大军,我们都去看戏!我倒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王伦,能施展出甚么匹夫逆袭的奇谋妙计!”
第二日,三千呼延兵早早饱餐战饭,整装上马。这三千人都是河东呼延家的精锐子弟,自五代十国之时,他们的祖宗就团结在“呼延”大旗下英勇作战,北拒契丹,左破西夏,为宋朝的安定立下了汗马功劳。
后来虽然在赵宋王朝打击私军的名义下星流云散,但英雄的后裔还是千方百计地团结在“呼延”大旗下,因为呼延的旗帜是从他们祖先开始就一直在守护的图腾,呼家将的英名流传在北方异族的白山黑水之间,召唤着呼延兵每个后人的灵魂,循着那暗夜中的点点星光,重温着英雄的荣耀,去不屈地战斗!战斗!
在呼延灼的指挥下,三千呼延兵都是人披铁铠,马装马甲,其势更如排山倒海一般。再加上马上健儿远则箭射,近则枪挑,陷阵则以鞭击刀斩,如此虎贲之骑,天下谁能当得?
呼延灼虽然为将谨慎,但看着手下儿郎风采,也不由得暗暗骄傲,心道:“王伦!我久闻你的大名,敬你是条好汉!但今日一战,你纵有千般妙计,我呼延兵一动,都要叫你饮恨收场!”
慕容彦达也知道呼延灼怕是要与梁山决一死战,再也不藏私,派了祝彪带了仅剩的两千青州精锐,并董平一千人马跟随策应。
三千呼延兵,静静行军到青州城前,列开阵势之后。骑士飞身下马,手挽马缰,养歇马力。
呼延灼极目望去,这里地势开阔,没有丛林丘壑,梁山无法伏兵,正是适合铁骑扬威的最佳战场。
一道晨光从东方铺开,呼延兵背光而阵,天时地利,都已占尽。
辰时已到!
隐隐约约的,晨雾中有战鼓声响起,呼延军前方的城楼上出现许多人的影子。
城头山一个梁山的大嗓门小喽罗向呼延军这边叫道:“俺家王伦头领请呼延灼将军赏戏!”说着,又回去了。
呼延灼手搭凉篷,望着前方开阔地,冷冷一笑,向身边的韩滔、彭玘道:“倒要看看那位王伦还有甚么手段!”
就见城墙上一个二十丈见方的大木台,出现在众人眼前。
彭玘笑道:“梁山搭起的这个台子,倒象是个擂台,难道他想与咱们呼家将打擂不成?”
呼延灼看了一阵,指着大台子说道:“擂台?未必!”
众人再凝目看时,却见梁山喽罗已经在木台上扯起了幕布,遮住了台上的庐山真面目。在朝着呼延军的这一面,有人在左右的架子上挂起了一幅对联,右边的上联是: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左边的下联是: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
韩滔“咦”了一声:“有趣!有趣!王伦,不会是真搭个戏台,要请咱们弟兄看戏吧?”
话音未落,大台子中间就有梁山小喽罗竖起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下河东,字迹刚劲挺拔,却是梁山头领圣手书生萧让亲笔。
“下河东?”呼延钰轻轻念着,突然怒了起来,“父亲,这王伦这厮欺人太甚!知道咱们籍贯是河东太原城,所以弄个下河东的劳什子来羞辱咱们!咱们呼家将世代威名,岂容竖子玷污?!”
呼延灼摇头道:“稍安勿躁。江湖上王伦恁大名头,岂是这等轻薄之人?咱们冷眼旁观便是,若他真敢辱及呼延家门,我呼延家定与他势不两立!”
说完了,呼延灼、韩滔、彭玘都再不作声,只是冲着城上大木台冷笑。
三千呼延兵列阵之地是个斜坡地形,一排排铁骑呈阶梯状由高到低,大木台上的情景,人人看得分明。
他们都是河东子弟,自汉代呼延氏从匈奴归化以来,世代都是呼延家的家将,人人识文识武,此时突然间看到了故乡的名字,心中顿生不同的感慨。但呼延灼军纪严明,三千人马虽然心有触动,但还是人无喧哗,马不嘶鸣,严阵以待。
高台之上,隐藏在内王伦也是观察呼延兵多时,此刻忍不住赞叹道:“真铁军也!”
崔念奴站在他的身边,满头珠翠,气派雍荣,作一品诰命打扮,忸怩着道:“相公,我这扮相,还行吗?”
王伦整了整身上的戏袍,挂上了假胡子,笑道:“就是这样!”
看崔念奴神色间还有些不自然,王伦便握了她的手,正色道:“念奴,你别的不要多想,只要做到像平日里那样,就是帮了我的大忙,这三千呼延兵就是我的囊中之物!那时梁山兵不血刃摧破强敌,不必伤残人命,真是莫大的功德!”
崔念奴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