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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只着纱衣的陆清容,赵越瑶穿得整整齐齐。她身着一袭素白色织锦长裙,上面绣着几朵牡丹与几只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腰间系着一根浅蓝色腰带,将她的曼妙身姿突显得淋漓尽致,头上的青丝只用一根银色的簪子挽起。如玉般精致的面容艳如桃李,比起陆清容,赵越瑶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陆小姐无碍便好。是我招待不周,竟让寝宫里进了刺客,陆小姐受惊了。”
“刺客也只是惦记着城主的长命锁,未曾想要伤人。只是令我困惑的是堂堂青城城主的寝殿,小贼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出入,这内城里的护卫队平日里也不知是在干什么。”陆清容似笑非笑,话里的讽刺任谁都听得出来。
“你……陆小姐武艺高超,又为何让刺客跑了?”脾气较为冲的雪梅被她的话激得极为恼火。若不是陆清容非要住这城主的寝殿,还下令把一些侍卫撤走了,今晚能出这样的纰漏吗?城主也是奇了怪了,竟能容忍一个外人霸占她的寝殿。
“再说了,你又怎知那人没有行刺城主的念头?”雪梅越想越气,幸好兰心在一边劝阻了她,不然两人怕是要争执一番。
陆清容挑眉,面纱遮住了她的表情,对雪梅的话未回应,反是轻飘飘地叹道:“罢了,如此看来城主的寝殿我是无福消受。这丹阳殿就物归原主,劳烦城主给我换个寝殿。”
雪梅愤愤不平,极度讨厌这陆清容,但碍于赵越瑶在场,陆清容又是身份极为重要的人,她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吞。
赵越瑶侧首,吩咐兰心安排新的寝殿给陆清容。
陆清容披上一件外衣,跟着兰心去新的寝殿,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说:“那贼跑不远的,她吸了我身上的*香,走不了多远便会力气尽失。你们若仔细搜寻追赶,定能捉到她。”话落,陆清容便离开了。
“城主,今夜您是……”雪梅想问今夜赵越瑶是否还是留宿在丹阳殿。
赵越瑶顿了顿,冷声道:“不睡了。传令下去,今晚加紧巡逻,全力捉拿刺客。”
“是……”雪梅应道。想想也是,城主对那长命锁如此在意,日日不离身。今夜竟有贼人大胆到只身闯入寝殿想偷锁,城主自然是不会轻饶她。
沈霜照从窗户中跳下,沿着花园小径飞奔,意欲离开这主殿。虽说来之前她从师父那里偷了青城主殿与内城的地图,但这是她第一次来青城,对路仍不够熟悉。加之现在已是夜里,她对周围的情况更为疑惑。跑了这么久,似乎一直在里面兜圈子。
沈霜照喘着气,不得不承认这次是她行事鲁莽、考虑不周,不该冲动地独自一人来这青城偷……不,是取回长命锁。
“在那边!给我追!”恍然间,沈霜照听见了侍卫的声音——他们追来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往前跑了。可惜身后的侍卫越来越多,最终沈霜照还是不得不与他们打斗起来。
沈霜照的武功或许不及陆清容,但是收拾这些侍卫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对方人数众多,若是继续打下去,她定会被“车轮战”拖垮。何况……沈霜照一剑刺穿一个侍卫的胸膛,拔出剑后竟体力不支地用剑尖抵住了地。她的力气在逐渐流失,手脚也越发地无力。
不可能。沈霜照很清楚凭借她的身手与耐力,才打了一会儿体力不至于会流失得如此之快。她费力地击倒几个侍卫后,才猛然想起方才在寝殿里那女子身上的冷香。不会错了,定是那香气作祟。当时她就有些眩晕感,没想到自己被下药了。那女子看着就妖邪无比,没想到她的手段更加阴险。说什么放自己走,一切都是她欲擒故纵的诡计。
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了,否则她就很快就会晕倒在地。这么一分心,她的左肩被刺了一剑,鲜红的血不断地往外溢出。好不容易突出重围,沈霜照艰难地轻踏过小湖的水面,向另一边跑了。
“人呢?”此时,赵越瑶正好也赶了过来,厉声问道。
“回城主,刺客往荣月轩去了。”
赵越瑶紧绷着脸:“追。今天务必将她捉拿归案。”敢打长命锁的主意,不把她折磨致死她绝不罢休。
沈霜照捂着左肩的伤口,努力压制住血从身上滴落,避免侍卫沿着血迹寻来。她穿过一片竹林,前方是一处新的宅邸,也不见有人巡逻。顾不得那是何处,沈霜照用尽最后的气力往里面踉踉跄跄地走去。
“小姐,沉香快燃尽了,我去添些。”秋蕊说着便转身去房里拿沉香。哪知,她刚在回廊上走了没几步,便瞧见一个侍女左肩处的衣裳上沾满了血,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走来。
“啊!”大晚上的,秋蕊被这情景吓得尖叫起来。
凌烟原本坐在院子里安静地抚着琴,临近中秋,各种思绪总是格外地缠人,连带着她弹奏的曲子都悲伤起来。未曾想到,荣月轩的寂静被秋蕊的一声尖叫给打破了。凌烟讶然抬起头,循着秋蕊的方向望去。
沈霜照扶着柱子,勉强地支撑自己不倒下去。她的意识开始涣散,昏迷前看到最后的画面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向她走来。那女子步履轻盈,身材袅袅婷婷,素色的衣衫随薄凉的夜风翩然舞动,风姿绰约,漆黑的长发散落在白衣之上,形成极美的视觉冲击。
只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自己的视线却逐渐模糊起来。皎白月色下,她的鼻尖嗅到了一股清香,不似陆清容身上那种冷冽的幽香,这种味道是温柔绵软的。沈霜照的体力彻底耗尽,整个身子立即软了下去。昏迷前,她记住了那女子的一双眼眸,如清水般灵动,如明月般皎洁。如若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能多看几眼。
“小姐!”秋蕊惊魂未定,又见那浑身是血的侍女倒在了凌烟面前,心里更加慌乱,人好似僵住了一般,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凌烟望着地上少女惨白的面色,又想起她昏迷前望着自己的样子,心似是被狠狠揪了一把,莫名地为她心疼起来。她唤秋蕊过来,两人合力将地上的人儿扶进了屋里。
“小姐……”秋蕊的声音都打着颤儿,她长到现今这个年纪,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流那么多血,“这……这该……如何是好?”
此时,凌烟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她脸色一沉,又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在心里衡量究竟该怎么办。
“小姐!”秋蕊比凌烟更为焦急,几乎要哭出来。
凌烟双眉蹙起,道:“将她藏起来。”
“可……”秋蕊犹疑起来,“小姐,外边的那些侍卫好像在追查此人的下落,我们容她藏身于此,会不会惹来麻烦?”荣月轩只有她与凌烟两人,在这偌大的内城里,她们极少与他人来往。若有,也只有赵越瑶会偶尔过来过夜。
凌烟暗自思索了一会儿,作出决定,说:“秋蕊,你按我说的做便是了,一会儿可千万不要露出什么端倪。”
秋蕊只得答应,她见凌烟身上沾染了血,惊呼道:“小姐,你的衣服……”
凌烟低头,望着白衣上的血迹,说:“换身衣裳是来不及了,你先去外边把香炉和琴收进来。人来了就先应付着,若是问起我,就说我已经睡了。”
“那……那这人……”
“我来处理就好,你先出去。”凌烟下令。
赵越瑶和雪梅正带着侍卫往荣月轩过去,却不想路上竟又遇见了陆清容与兰心。
“兰心?”雪梅吃惊,“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她瞥了一眼陆清容,“不是带陆小姐去就寝了吗?”
陆清容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漫不经心地说道:“还不是你们打打杀杀的声音过于喧闹,我怎么睡得着?也罢,我就跟着城主过来,看看你们是如何捉贼的。”
“陆小姐若是有兴趣,那便随你的意。”说完,赵越瑶衣袖一挥,独自朝荣月轩走去。
陆清容眯着眼,颇为有趣地望着赵越瑶远去的背影。
秋蕊心里直打鼓,随着脚步声愈发地近,她心口一紧,腿都快软了。可又想起凌烟的话,只能用力握起拳佯装淡定,硬生生地压下了心中那份恐慌。
“奴婢参见城主。”见赵越瑶来了,秋蕊立刻迎上去行了礼。
“烟儿呢?”赵越瑶睥睨着她,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秋蕊连气息都紊乱起来,低着头一脸煞白,却还要故作镇静:“回城主,小姐早已睡下。”
“睡了?”赵越瑶眯起眼,“你可有看见什么人往这边过来?”
秋蕊的头低得越发低了:“夜里小姐有些睡不着,奴婢便打算去取些沉香点着,好给小姐安神。不想……不想奴婢还未来得及取到沉香,城主便过来了。”
赵越瑶视线落到跪着的秋蕊身上,审视了一番:“既然烟儿难以入睡,我去看看她。”
秋蕊只在心里祈求城主千万不要发现那受了伤的女子。
“兰心,你和侍卫们在这周围仔细搜寻刺客的踪影,一旦有了消息,立刻向我禀报。”
“是!”
兰心和那些侍卫一走,只剩下赵越瑶,雪梅,秋蕊还有陆清容四人。
赵越瑶走在前边,雪梅跟在身后,秋蕊手脚失了力气,一时之间难以从地上起来。
陆清容垂着眼,掩藏在面纱下的脸上浮现出谑笑。秋蕊抬头,视线恰巧与陆清容撞个正着,对方那双妖魅眸子里的凉意与玩味,让她呼吸一滞。
陆清容移开视线,随着赵越瑶也往屋里去了。秋蕊急忙站起,赶在赵越瑶前头到了门前。
“小姐,”秋蕊轻轻叩了叩门。
“秋蕊,外边为何这般的吵?”凌烟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小姐,是……”秋蕊自然要陪凌烟将这场戏演下去。
赵越瑶打断了秋蕊的话:“烟儿,是我。”
“秋蕊,快请城主进来。”
秋蕊依言开了门,几个人先后进了屋。
第3章 纵容()
“城主……”凌烟还在床上,赵越瑶进来后便急忙下了床向赵越瑶行礼。
“起来吧。”赵越瑶没有情绪地说,目光却不断在这屋子里探究。
凌烟安静地站在一边,赵越瑶不说话,她也不出声。
陆清容的视线落到凌烟身上,端详了几眼后,道:“早前我就听闻城主的宫里藏了个美若天仙的佳人,想必眼前这位姑娘便是了。昨日我还想着若有机会我定要拜见凌小姐一面,没想到今日便在这遇上了。幸会之至。”
凌烟一怔,她望向陆清容,莫名地感到了几分不自在。究其原因——她总觉得眼前这位蒙着面纱的女子在用一种意味深长、甚至是不怀好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姑娘过奖了。倒是姑娘你,不知你面纱下藏着的是何等的美貌。”凌烟说。
陆清容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弯成了两道勾人的月牙:“凌小姐谬赞了。小女子容貌丑陋,倾国倾城更是不敢当。用这面纱遮住脸,不过是免得他人看了我的样子而受到惊吓。”
“烟儿,方才丹阳殿有刺客闯入,侍卫们一路追着到了荣月轩。我问你,你可否瞧见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过?”赵越瑶在屋子里来回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凌烟愣了一下,一副茫然惊讶的样子:“哦?竟有这等大胆的贼,歪主意都打到城主的头上来了?”
赵越瑶面上没说什么,只是淡然地凝视着她。
凌烟又道:“这荣月轩就烟儿和秋蕊两人,今夜我未见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过。城主说她往这里逃窜,许是她藏匿在了它处,或是逃走了。”
“秋夜凉如水,凌姑娘只着这么一件单衣,不冷吗?”又是陆清容。
“之前我已歇下,所以才只着了一件单衣。城主来了,我未来得及穿上外衣。”凌烟解释。
只有秋蕊晓得凌烟是因为外衣上沾了血,无暇换衣才匆匆脱去衣裳假装睡了,她急忙道:“是奴婢的疏忽,我这就为小姐去拿衣裳。”
“哦……”陆清容这一声的尾音拖得格外的长,仿佛她知晓了凌烟要隐瞒的事,那一个字里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凌烟下意识地心虚起来,手心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此刻她觉得,这最难对付的人不是赵越瑶,反倒是这个素未谋面的蒙面女子。
雪梅看不过陆清容的多管闲事,小声嘀咕:“方才某些人穿得比凌小姐还少,怎么就不嫌凉?”
“好了。”赵越瑶略显恼意的两个字止住了这场暗波涌动的谈话。她走到凌烟面前,眼眸中透着冰冷的锋利感,“烟儿,我再问你一次,当真未曾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凌烟从容不迫地答道:“烟儿说得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