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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红沉默着,她倒是宁愿在这殿里安静地陪着陆清容处理城中事务,这总好过在陆清容的药房里被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熏个半死。而且,她最担心的是万一哪日自己不慎惹怒了陆清容,她的好主子就毫不留情地拿她去试药了。所以啊……城主你还是晚些回来得好。
陆清容在心里抱怨了一会儿就往殿外走去。
“小姐是要回房休息吗?”幻红问。
迈出主殿,主殿前的广场上被月光衬托得更为空旷。陆清容抬头,只见一轮明月悬挂于头顶。
幻红站在她身侧,不禁转过头去看她。月色如洗,落在陆清容脸上,给她的侧脸蒙上了一团光芒。陆清容漆黑的眸子里因为倒映着夜空中的月亮,显得格外黑亮。一向妖冶甚至还有些邪魅的她,此刻竟让人觉得格外清冷孤傲。
陆清容的五官本就生得漂亮精致,只可惜她总是喜欢戴着面纱,将绝色的容貌遮去了一大半。幻红在她身边那么多年,自然是见过她的模样的。只是那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有时候幻红也会在心里惋惜感叹,要是陆清容不戴面纱就好了。
“我想在城里走走,你自己回去歇着吧。”陆清容没有什么情绪地说。
幻红看着她的侧脸看得痴了,听她说了话才反应过来:“幻红不困,想陪着小姐。”
陆清容浅浅地笑了笑:“不需要你殷勤的时候你就自己好生歇着。”话毕,不等词穷的幻红反应过来,她就背着手独自一人朝偏院方向慢慢走去。
幻红:“……”
……
她是想去看沈霜照的。这些日子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都要找个时间去看看床上的人醒了没有。这就好比是养她心爱的花,每天总要去为它浇浇水或者修剪枝叶。
守在屋外的侍女因为滔天倦意靠在门槛上睡了过去,陆清容瞥了她一眼,说:“你先下去吧。”
侍女睡得迷迷糊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她睁着迷蒙的眼睛抬头,一看是陆清容,困意立刻就被吓跑了,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地说:“参见少主。”
“里面人今天可有苏醒?”陆清容站在门外,望着屋子里面一片漆黑。
“回少主,那位姑娘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陆清容:“你退下吧。再过一会儿就该轮到后半夜的侍女值班了。”
听她这么说,侍女反而有些心慌,道:“奴婢还是等后半夜轮班的侍女过来再走吧。”
“让你下去就下去。”陆清容开始不耐烦,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
侍女吓得手脚哆嗦,马上告了退。
侍女走后,陆清容在门外站了好久,似乎在沉思什么。片刻后,她推门而入。
“吱……”淡淡的月光随着陈旧的门轴转动声音洒入室内,陆清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倒映在地上。进门后,她有短暂的停顿,可是很快她就转身关上了门。
屋子里的蜡烛早就燃尽,只能借着月色来照明。陆清容一步步往里走,却在屋中的珠帘前停住了脚步。她刚转身,就有一把匕首的刀刃与她的眼睛擦边而过。
陆清容一侧身,后退了几步,珠帘上的珠子相互碰撞着发出了声音。她好脾气地冲沈霜照笑道:“你还是那么大胆……”
沈霜照冷漠地瞪着她,眼里好似覆了一层寒霜,神情也分外严肃。
“怎么不说话?”陆清容眼里盛满了戏谑,“哦……”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如今的沈霜照是个小哑巴。”陆清容骨子里的恶劣因子在沈霜照面前都跑出来了。
几缕月光落在沈霜照身上,依稀可以看见她通红的双眼。她紧抿着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如果你要杀我,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陆清容发出一声低笑,“这不是水澜城,没有人会对你心软让步。”
沈霜照垂了垂眸,再次抬眸时眼睛里掺杂着的杀气随着手中的匕首一同刺了过来。
陆清容抵挡住她的攻击,可对方像是中了邪一般步步相逼,抓着匕首不断往自己的面前刺。陆清容隐约感到事情的不对劲,可还未等她摸透沈霜照的心思时,就见沈霜照收回了手,反握着匕首往她自己的胸口刺去。
情势反转得太快,陆清容始料不及,一瞬间就慌了神,急忙伸出手想去阻止沈霜照的动作。她的手将要握住沈霜照拿匕首的右手时,沈霜照却突然伸出左手往她的脸上抓去。
陆清容眸中明显闪过惊慌,既要顾着沈霜照的匕首,又要阻止她对自己的攻击,顿时手忙脚乱。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沈霜照缠着红绳的左手向她袭来。银铃作响,沈霜照毫不留情地扯下了她脸上的面纱。
电光火石时,陆清容终于握住了沈霜照拿匕首的手,再差一点那匕首的刀尖就要刺进沈霜照的心口,可同一时间她脸上的面纱也被扯落在地。
陆清容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恼羞成怒,竟然会中了眼前这个小鬼的计。她狠狠地握住沈霜照的右手腕,用力一折,沈霜照就痛得呲牙咧嘴,被迫松开了手中的匕首。匕首“咣”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此刻,刚才里面打斗的动静也把屋外的人吸引了过来。
几个侍卫踢开了门,举着火把冲了进来。屋里因为火把突然就亮堂了起来,沈霜照正好借着火光将陆清容的脸堂而皇之地看了个透。
这看着看着她就看愣了。之前她无数次想象过心狠手辣的陆清容的面纱下究竟藏着怎样一张脸,想来想去始终不如真的见上一面。她自认见过的美女不少,妩媚的,妖娆的,亦或是清纯秀丽的……可是不得不承认,陆清容的容貌都在那些人之上。
她毫无遮拦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打转,这让陆清容越发怒不可遏。她握着沈霜照的手用力一推,沈霜照就被推倒在地。
那些门口的侍卫本来刀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进屋捉人,哪知看见了陆清容没戴面纱的侧脸。陆清容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这在沙海内城里的人都知道。这么一来,侍卫们都愣在了原地。
“都给我出去!”陆清容恼怒地皱着眉,厉声喝道。
侍卫们见里面没什么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退了出去,还把门关上了。
陆清容气得发抖,方才戏谑的笑意早就消耗殆尽。她睥睨着还倒在地上的沈霜照:“我还真是小瞧你了……躺了几天倒学会使诈了。”她的面纱幻红都不敢轻易碰,她沈霜照倒好,一伸手就给扯下来了。
沈霜照旧伤还未完全愈合,之前的打斗耗去了她太多的体力,被陆清容这么一推竟再也无力起来。可她毫不示弱,对陆清容冷眼以对。被陆清容害了这么多回,沈霜照很清楚她杀不了陆清容,可总不能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她无畏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陆清容半蹲下,一把攫住沈霜照的脸:“很好……”敢在她面前使诈戏弄自己。
沈霜照的眼睛对上陆清容的眸子,她望着陆清容的怒容失了神。她是不清楚为何陆清容那么不喜欢别人看她的脸,可是她很清楚自己这次着实把这只笑面虎惹恼了,心下一点都不怕,竟还有些报复的快/感。她挑衅似的扬起了唇角笑,第一次觉得在陆清容面前笑是那么愉悦的一件事。
她的笑容在陆清容眼里显得格外刺眼,陆清容硬生生压下怒意,朝门外喊道:“来人,把她押到我的药房去。”
话落,立刻进来了两个侍卫,全程低着脑袋不敢看陆清容一眼就将沈霜照架了出去。
屋子里剩下陆清容一人,她捡起地上的面纱。目光无意中落到窗边梳妆台上的镜子上,镜子里恰好倒映出了她的那张脸。陆清容望着镜子中的脸,眉头揪得更紧了。
她的表情是复杂的,忧伤、无奈、怀念、甚至还有一丝厌恶。对着镜子出神出了好久,最后,她仍是受不住了,指间一弹,“咄”地一声飞出一颗珠子,将镜子打翻在桌上。
陆清容重新戴好面纱,没有一丝留恋地就走出了房间。
第28章 试药()
几十个侍卫进进出出,又是拔刀拔剑,又是举着火把打着灯笼,动静大到让人无法入睡。景筝也从梦中被惊醒,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下了床到门外看个究竟。
侍卫都走了,她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见没事发生便打算回房。她刚转身,就听见东面屋子传来开门声。
景筝回头,视线恰与陆清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陆清容被沈霜照刚才那么一闹,什么心情都没了。她看了景筝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无意与她多说什么。
景筝沉默地站在门口,垂着头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说些什么,问:“里面的那位沈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陆清容见她出声,不禁又将视线转回到了她身上:“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我让人把她带到我的药房去了。”
她的语气清清淡淡,就连方才面对着沈霜照的一些怒意都没了。尽管如此,这话在景筝听来就是在变相地警告她。景筝倏地睁圆了眼睛,半张着嘴暗自惊讶。
在沙海待了三年,景筝自然是知道陆清容的一些事的。陆清容用毒厉害,医术也不差,她总喜欢在她的药房里研制各种稀奇古怪的药。难不成沈霜照是被捉去试药了?若真是如此,被陆清容试了药,那八成不死也会残吧……
陆清容面不改色,抛下吃惊的景筝就走了。
一阵风吹来,景筝冷得直打哆嗦。这沙海终究不是她待的地方,若是有机会逃出去,就算冒着被陆清容试药的风险,她也要试一试。
………
昨夜被架到陆清容的药房里后,沈霜照就被人用绳子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柱子上。那些侍卫离开后,沈霜照就伴随着一屋子的黑暗和弥漫着的怪异药味过了一夜。
日头渐渐升起,阳光穿过门上镂空的小孔照入药房里。
“吱——”伴随着开门声,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屋外的阳光更为恣意地涌入屋内,落在沈霜照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煽动,她睁眼,陆清容便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陆清容步履轻盈地踏入到房中,看着沈霜照:“你这张脸倒是完全好了,无垠水果然神奇。”
沈霜照幽幽地望着她,并无丝毫感激的意思。
陆清容抿唇一笑,慢悠悠地在她面前踱步,命令道:“幻红,把我昨夜命你煎好的药给她喝下。”
幻红颔首,让人捏住了沈霜照的双颊,逼迫她张开了口。沈霜照手脚被束缚得不得动弹,她眉头皱得死死的,抗拒着被灌药。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幻红从侍女的托盘中端起一碗黑乎乎的药,朝着沈霜照的口中就灌了下去。
药的味道是极苦的,气味也是令人恶心。沈霜照胃里空空,又被灌进了如此刺激难闻的药汁,不多时她便感到一阵恶心,不禁作呕起来。
陆清容眯着眼睛,站在她面前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胃里的恶心逐渐转移到了喉咙,沈霜照表情痛苦,最后她喉咙一紧,呕出了一口黑血。
“咳咳咳……”吐出黑血后,沈霜照剧烈地咳嗽起来——她似乎又能发出声音了。
陆清容笑意加深,在她身前站定脚步:“瞧我待你多好,那日不光没有杀你,还将你救了回来。”
沈霜照从咳嗽中缓了过来,偏着头,冷冷地瞪着陆清容,毫不客气地讽刺道:“我不是你手下的奴婢,被你几次三番欺骗陷害后,还要对你奴颜屈膝地谢恩。”
陆清容无视她的怒意,反倒是伸出了手。
“你别碰我!”随着陆清容的靠近,沈霜照鼻尖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冷香,她厌恶地侧过脸,有意地躲避着对方的触碰。
“偏要。你的脸是我让人医治的,你身上的伤最初还是我来上药的,别碰你?”陆清容邪魅一笑,“这句话说得恐怕是晚了。你全身上下,我可是碰了大部分……就连你蝴蝶骨上的三瓣花胎记,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沈霜照被她轻佻的话气得半死。
陆清容又道:“昨夜你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为筹码,引诱我入你的圈套,为的只是揭下我的面纱……”陆清容的指尖在沈霜照的脸廓边游走,还轻轻拭去她嘴角的药渍,此番动作看起来是再温柔不过了,可沈霜照很清楚这不过是陆清容的伪善罢了。
“你扯我面纱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事后我会加倍地报复回来吗?”
“被你害过这么多次,我也不怕了。何况你若真要杀我,又何须多此一举救我性命?”沈霜照反问。昨夜她敢那样做就是料定了陆清容不会伤她性命。
“一时兴起罢了。”陆清容诚实地回答,手指突然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