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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事情并非陆姑娘想的那样,我与霜儿姐姐……不,我与沈姑娘只是……”彩儿越解释越慌张,语无伦次。
沈霜照也不想继续与陆清容争辩,大大方方地认错:“此事确是我们不对,我也不曾想到仅是说了会儿话的功夫就让药熬干了。我们有错,耽误了村民的治疗,我甘愿受罚。”
“受罚?”陆清容笑着嘲弄她,“沈霜照,你以为你是谁?惩罚你能挽回什么?”
沈霜照紧抿着唇,是她的过错,她无话可说。跪在地上的彩儿吓得瑟瑟发抖,生怕陆清容迁怒于她,让她生不如死,沈霜照明白她的恐惧,却也无能为力。
面前两个人一个跪着,另一个像木头似的一脸抱歉样,惹得陆清容连发怒的力气都没了。末了,还是她率先拉下脸:“没有看好药确是你们的错,不过现在说这些话也没任何意义。”
沈霜照黑色的眸子专注地望向她:“……”
“我配制的药对瘟疫没什么作用,所以药熬坏了就熬坏了。”说起疫病,陆清容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忧愁。
“连你都没办法吗?”她失落的情绪感染了沈霜照。
陆清容的视线飘向远处,黄沙漠漠,一筹莫展。
“总会有办法的。”此刻,沈霜照也只能用简单的言语安慰她。
陆清容没作声,径直走向了屋里。
她走了之后,沈霜照去扶彩儿:“起来吧。”
彩儿后怕得几乎就要哭出来,在沈霜照的搀扶下才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跪得时间久了,膝盖都麻了,还未等她站稳腿一软差点又要倒下去,亏得沈霜照及时扶住了她。
彩儿半个身子倒在沈霜照身上,两人贴在一块儿。沈霜照侧过脸,表情有些不自在:“你当心些。”
两人在屋外磨磨蹭蹭,陆清容在屋里朝外望了一眼,只觉得心情愈发地烦躁。
过了中午,麒麟与子秦都从疫区回来了,向陆清容汇报了疫区最新的情况。陆清容摆弄着各种药材:“昨夜我配制的药看来并没有什么效果,方才我又重新研制的药方。”
“那小姐可要一试?”麒麟问。
“疫情严峻,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是想将药熬制出来,只是我们随行所带的药材并没有残崖草这味药。”陆清容解释。
麒麟说:“那……不如属下快马加鞭,连日赶回沙海取?”
陆清容想了想:“我若是没有记错,这村庄往东二十里,穿过戈壁就有一座山。我听葛大夫说过,残崖草就是从那座山的峭壁上采来的。”
“属下可以即刻出发……”
麒麟的话未说完就被陆清容打断了:“不。我亲自去采。麒麟你连残崖草长什么样都不知晓,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可是小姐,残崖草长于悬崖峭壁上,采摘十分危险,属下等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子秦忧心忡忡。
陆清容摇头:“我做了决定,你们就莫要再提出异议。那座山地势低矮,我也自然会小心。子秦你与麒麟留在这里和其他人照顾好村民,千万要将染病的人与未染病的人隔离开。我现在出发,若是顺利天黑之前就能赶回来。”
“这……小姐,属下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采药。”子秦说道,“还是让属下等陪着你去吧。”
陆清容拒绝:“村子里需要人手,况且时常会有马匪侵扰,你们两个必须留下守着。我一人快去快回。”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若是非要有人陪着去,也不是你们。”
“你骑马太慢了,技艺有待提高。”陆清容都将马拴好了,沈霜照才风尘仆仆地赶到。
沈霜照跃下马,心有余悸:“我不是你——自小就与这黄沙戈壁为伍。在沙漠戈壁里骑马,还要快马加鞭,难度太大了。”她在外清洗药罐洗得好好的,结果陆清容一声令下,就把她带来做她的“药童”了。
陆清容走过来,温柔地抚了抚马儿,冲着马笑:“这么说来,我们应该像上次那样同骑一匹马才对。”
沈霜照听她这么说,又回忆起那天陆清容从她身后搂着自己骑马的情景,太亲密,也太粘腻,总有一种暧昧又尴尬的不自在感。
见她愣着出神,陆清容戏谑:“看你的样子,倒还真的想起我们同骑一匹马的事来了?”
心事被戳穿的滋味不好受,可沈霜照还是故作镇定,拿起药篓率先转身向前走去,轻描淡写地答道:“你想多了。”
陆清容看着她的身影无谓地浅笑,转而又摸了摸马的鬃毛,将马安置好后也走了。
“残崖草长什么样?”沈霜照背着药篓问。
陆清容:“它长在悬崖峭壁上,要找到它,我们得爬上山。”
“这里的山都不高,都是灌木丛,万一不小心身上会被划伤。”
“这话是说给你自己听的才是。我自小上山采药,攀山对我而言并非难事。倒是你之前身上的伤还未好尽,可不要再添什么新伤。”陆清容说。
沈霜照沉默。
陆清容又以一种古怪的语调问:“上午的时候,我见彩儿抓着你的手臂扑在你怀里,也不知有没有碰到你的伤口?”
“没有。”
本以为她会反驳自己几句,可没想到沈霜照这就没了后话,只留一个闷闷的背影给自己。陆清容心里痒痒的,莫名又不快起来。
不快归不快,陆清容可没忘是来干什么的,两人花了些功夫终于攀上了山。
陆清容四下寻找,好久才在有些陡峭的山头背阴侧找到了踪迹。
“你把背篓给我,我过去采。”
沈霜照望着陡峭的山势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药篓。
“你傻愣着干嘛?”陆清容问。
“太危险了,你不能过去。”沈霜照面色严肃,认真地劝阻。
陆清容:“我不过去这药怎么办?再不快些天就要黑了。沈霜照,你把药篓给我。”
“不行。”沈霜照摇了摇头还是拒绝,“疫病的药方都是你在研制,你若是出了事,村里的人该如何是好?我去采。”
“我懒得与你多费口舌。”陆清容一把夺过药篓,将沈霜照推得远远的,“你在这里等我便是。”
第36章 过夜【倒v】()
沈霜照猝不及防地被陆清容用力一推,整个身子往后仰去,最后跌倒在地。
陆清容瞟了她一眼,又独自抓着树枝小心翼翼地往山的陡峭背阴侧走过去。
沈霜照急忙从地上起来,跑过去看着她:“你可千万小心。”
“闭嘴。”陆清容一只手抓着树枝,另一只手努力去够峭壁上面的残崖草,又要顾着脚下,着实没心思听沈霜照在一旁絮絮叨叨。
沈霜照屏着呼吸,浑身都是紧绷的,陆清容的一举一动都在触动她的神经。
仅仅是那么一会儿,陆清容就已满头大汗,药篓里的残崖草却没多少。
时间流逝,日头也逐渐变了颜色,在西边天际慢慢落下。
“沈霜照,接着。”陆清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采满了一篓残崖草。
沈霜照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陆清容扔过来的药篓,将其放在一边。她呼出一口气,陆清容总算没出什么事。
“你注意脚下……”话音未落,沈霜照就听见一阵树枝晃动的声音,她抬头,看见了惊险的一幕。
陆清容脚下一滑,无处借力,整个身子失去平衡,情急之下唯有抓紧手上的树枝。只是树枝并不可靠,在陆清容的挣扎下几乎就要断裂。
沈霜照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心惊肉跳,她抛下药篓,飞奔过去一把抓住了陆清容的另一只手。
陆清容一手抓着快要断裂的树枝,一手抓着沈霜照,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你可千万别松手。”沈霜照也是处境尴尬,一只手要握紧陆清容,另一只手还要抓着树干借力。
陆清容因为方才采了药,手上都是汗,这让她的手掌更为滑腻:“不行啊……就算我不松手,以你的力气也无法将我拉上去。”
沈霜照额际滚落下豆大的汗滴,青筋暴起:“那也不能松手,你若是松了手就得跌下去了。”
“跌下去就跌下去,以这山的高度还不至于……不至于会摔死。”陆清容想挣脱沈霜照的手,“你别管我,先带着草药回……”
“去”字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陆清容手中的树枝就彻底断了,这一断她整个人又摇晃起来,也增加了沈霜照的负重。东摇西晃下,沈霜照被她一同拽了下去。
两人从山上跌落,所幸半路被山坡上低矮的灌木丛拦了几次做了缓冲。沈霜照紧紧握住陆清容的手,抱着她的身子滚了下来。
不知天旋地转了多少时间,沈霜照才从眼前的一片漆黑中幽幽转醒。
刚睁眼,就见一片粉色的面纱悬在自己眼前。她眨了眨眼,过了好久视线才变得清晰起来。
陆清容蹙着眉,拍拍她的脸:“沈霜照,你感觉如何?”
沈霜照下意识地推开她的手:“疼……”她的脸上被灌木划了许多道口子,或深或浅都带着血。前几日的伤口还未痊愈,今天这么一摔又添了不少新伤。
“可有大碍?”
沈霜照身上的伤令她疼得一脸狰狞,她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无碍,头有些晕罢了。”
她朝四下望了望,发现这已然不是原来的那个山脚。这里阴冷又潮湿,周围长满了又长又盛的野草与杂木。沈霜照迷茫地看向陆清容,对方却一直坐在地上不起来。仔细一看,她才发现陆清容的衣衫也都被灌木树枝划破了。
“陆清容,起来。”沈霜照居高临下地站着,就像那日跳车后陆清容在马上向她伸出手一样,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动作——她对陆清容也伸出了手。
今天沈霜照不断地对自己伸出手,陆清容委实觉得自己失态太多了。
“地上凉,你莫要久坐。”沈霜照平淡的语调在寂静的山里显得格外清亮。
陆清容牵唇一笑:“如今倒是你来照顾我了。”她伸出手握住沈霜照的手。
“没有谁照顾谁,现下我倒是觉得我们该相依为命了。”话毕,沈霜照用力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眼前的情景不由地与那日她拉沈霜照上马的情景重合。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而她,似乎有了一丝小之甚小的变化。
“啊……”陆清容心口突然一紧,一种窒息般的轻微疼痛从胸口出衍生出来,身子一软险些倒下。
“你怎么了?”沈霜照扶住她,见她脸色蓦然发白,心下也忧心起来。
陆清容捂着心口,蹙眉隐忍着:“没事……”平复了好久,绞痛才逐渐散去,“今晚,我们怕是赶不回去了。”天色渐黑,两人又落到这不知名的地方,恐怕得在此滞留一夜了。
陆清容难得叹气,说不出的沮丧:“可惜了我那一筐残崖草。”
沈霜照道:“暂且不说这些。这荒山野岭的,你又身体不适,我们得尽快找个避身之处让你休息。”
陆清容被心口的绞痛弄得失了所有力气,任由沈霜照带着她走。没被面纱遮住的眼睛里有极浅的笑意,似在说笑:“你若是现在抛下我跑了,才有机会回水澜城。”
沈霜照望进她的桃花眼里,清澈的眼眸下宛若藏了好些心事。她喉头滑动,眼睛里却有什么在发酵,垂眉敛目道:“不需要你对我指手划脚,教我怎么做。”
陆清容笑容更甚,心里仿佛有什么在坍塌,随即又袭来一阵绞痛。
“你少说话。”沈霜照冷下脸,嫌弃她多嘴多舌。
………
与陆清容相处的时间说短不短,沈霜照几乎见过她所有的样子——妖魅的、睿智的、残忍的、冷酷的,也见过她温柔的一面,唯独没见过的是她如今这副虚弱疲倦的模样。
“你身上也有不少伤。”所幸沈霜照带了火折子,能在山洞里生火取暖。
陆清容坐在火堆边,胸口虽然不再难受,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憔悴的状态,连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都是小伤,死不了。”
“那……为何会心痛?难道是旧疾?”
陆清容摇头:“许是这两日未好生歇息,身子乏了才会这样。”
“……”沈霜照没作声,脱了外衣坐到她身边,“你若是累了就睡一会儿,等天亮了我们再想法子出去。”
不知是山洞里阴冷还是自己的身体发冷,陆清容闭着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沈霜照身边缩。随着她的靠近,隐约间沈霜照又嗅到了那股冷香。这次她没有防备与抗拒,顺势让陆清容靠在了自己怀里,还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她身上。
或许真是这两日太疲惫了,陆清